以往很多次證明,就算有幽冥神火,她也不是元嬰老祖的對手。她的靈力不及,無法把火焰發射過去,只要對方隨便揮一下衣袖,火焰就會被彈開。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她會躲進千月界。但是大哥,她能信任他嗎?可以帶他進入千月界嗎?
李秋冷也感受到了那股迫人的靈壓,面色發白,驚恐的望著她。
元嬰老祖,誰人不怕,就算她金丹期,也是怕的。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當中,剛才還距離數百里的敵人,不過三息的工夫已經迫在眉睫。巨大的靈壓席捲過來,李秋冷登時呼吸不暢起來。急忙右手取出大師兄送來的法器——雲犀劍,左手抓著一把符咒,做出隨時攻擊的準備。轉頭對葉卉道:「葉子你快走,大哥來牽制住他。」
小小的築基修士在元嬰老祖眼裡不過如同螻蟻一般,李秋冷說出這話,已存了必死之心。哪怕自己能躲支持一會兒,說不定妹妹也有逃生的可能。
「大哥你說什麼,我怎會扔下你。」葉卉眼簾微微濕潤,已經下定了決心,把李秋冷一起帶入千月界。她嘴上說話,手下卻不停滯,靈力運出,發動大哥手腕上的千雲閃,風馳電掣,與身後敵人的展開了一場最為迅捷的追亡逐遁。
李秋冷立刻把千雲閃摘下來,套上她的手腕,喝道:「你趕緊走,死一個總比兩個都死了強。」
「大哥你不要說了,我是不會走的。」
葉卉搖搖頭,一隻手挽住他的手腕,一隻手發動千雲閃,同時使出瞬移的身法。
茫茫的藍空上,兄妹二人的身影化作了兩道迅捷的銀光,勢若飄風般的向前方飛去。千雲閃加瞬移,快起來可比元嬰期的修為,身後的敵人一時之間竟然追不上來。
但就如咬住了一樣,毫不放鬆,整整一天過去,葉卉靈力將要用盡,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距離身後的敵人近了一些,巨大靈壓釋放過來,李秋冷一陣頭暈,對妹妹道:「葉子你身法快,說不定能逃過此劫,不要管我,趕緊離開。」他知道自己拖累了妹妹,如果她一個人,能輕鬆不少,也許會甩開身後的追擊。
葉卉搖搖頭,目光閃現出一道堅決,她已經盡決定帶著李秋冷進去千月界。
李秋冷見妹妹不為所動,氣得抓狂,忍不住用劍指著她,瞪目喝道:「快走,大哥不會有事,趕緊走。」
「誰也走不了。」
身後傳來一聲大喝,一道銀芒閃電般的迫來,距離又近了一些。
這回李秋冷看得清楚,果然是本門的震英祖師。因為壽元將近,原本三十多歲的容貌,這些年顯得蒼老了。因為追擊二人,飛行了一日的時間,又憔悴了許多。
「震英師叔祖。」李秋冷喊了一聲,聲音充滿惶恐。儘管他存了必死之心,但面對強大的元嬰期修為還是免不了心驚膽戰。
門派中的元嬰老祖就是神級人物,相較於築基弟子,是雲天和泥土的差別。他並不怕死,但是懼怕元嬰老祖早已根植心底。
「既然認得本尊是你師叔祖,就趕緊停了下來。」震英神君冷哼了一聲。
李秋冷看了妹妹一眼,見她眼神清冷,知道再勸不動。感動的同時又非常氣惱。只好向震英神君相求:「師叔祖,晚輩知道你老人家只要往上提高一個層次就能增加壽元,不如要了我的靈氣吧。我現在的靈氣非常好,也是仙靈氣。求你放了我妹妹,她還是個孩子。」
修仙人壽命長久,葉卉年紀又比他小了許多,而且自從吃了定顏丹,容貌不過十七八的模樣。儘管妹妹已是金丹期,在他心裡還是當她孩子一樣。
「你竟然也有仙靈氣,不錯啊小子。」震英神君發出陰冷的笑道:「不過我想要更高級的靈氣,你還不夠資格。」
李秋冷急的滿頭大汗,大叫道:「師叔祖,我的靈氣很好的。」
「本尊對搞男人沒嗜好,只想要她做爐鼎,采淨她的仙靈氣。」
李秋冷面如土色,眼中閃過驚懼,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他道:「你你你……你是本門老祖,德高望重,被派中弟子敬仰,怎麼可以……」
「大哥不要求他,今天他就算得不到我的仙靈氣,也同樣會殺人滅口。我們只能自己救自己,不然天清門知道了他的齷齪之事,怎會允許他繼續活著?」葉卉冷冷的說道。
要是此人僅是為了增加壽元,她不介意用手度些仙靈氣給他。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行齷齪之事,因為那樣得到的仙靈氣更加高級,更加精純。
要知道當日楚澤衣與她行夫妻之禮,一步之間就到了金丹大圓滿境界,並一次就結嬰成功。
對於一個壽元將近的修士,這是何等的誘惑。
但眼前這惡人竟然要把她當做爐鼎,行使採補之術。到時她不但一身修為盡廢,還會有性命危險。
震英神君大笑:「本尊若是得到你的仙靈氣,就找一處秘境藏身,修成化神之後出來血洗天清門,再征服整個修仙界。」說完他大聲喝道:「還趕緊給本尊停了下來。」
葉卉微微回頭,嘴角含著一縷蔑視:「你不是元嬰老祖嗎?追過來啊,難道陽痿了?」
饒是李秋冷憂心如焚,也忍不住汗了一下,清純可愛的妹妹怎麼可以口出髒話。他心裡給她辯白,她是小孩子,面對這樣的場面一定嚇著了。
震英神君大怒,喝道:「大膽小輩,本尊要你好看。」
本來他不想這麼快出手,擔心萬一傷著葉卉,會破壞她體內的仙靈氣,到時影響採補就麻煩了。
震英神君暴怒下,打來一道靈力。
元嬰修士的靈力非常恐怖,破開空氣,隱隱發出歷哨之聲。但他只用了兩層的法力,想著先打傷她再說。
卻見一道更尖銳的歷哨射向他,卻一張元嬰期的符咒。
轟的一聲巨響,符咒和靈力相交,爆炸開的氣旋四處蕩漾。
葉卉揮手打出結界,把李秋冷與氣旋隔離開。拉著他連續發動千雲閃,身形閃了幾閃,再次將距離拉得遠了些。
李秋冷眼見被妹妹保護,心頭羞愧,掙扎把她護在身後。面向震英神君,眸子閃過一道憤恨,抬起左手將一大把符咒投擲出去,同時右手緊握雲犀劍,發出一幕金燦燦的光芒。
震英神君輕蔑道:「螢火也敢與日月爭輝。」衣袖揮了揮,將符咒和劍氣掃了開去。
他對不能帶來好處的李秋冷已有擊斃之心,下手不再留情。嘴巴一張,吐出來一柄金芒閃閃的小劍。眨眼間,小劍漲成了百丈大劍,隨之爆開的光芒漫布了半個天空。
劍尖顫動,發出震人心魂的歷嘯聲,朝幾百米之外的李秋冷飛射過去。
元神法器。
李秋冷心驚肉跳,想也不想,雲犀劍立即脫手寄出去。
一朵亮麗的火花閃過,雲犀劍遇到對方的元神飛劍,化作爛鐵從空中墜落。
「葉子你快走。」他喊了一聲,從儲物袋抓出一大把符咒擲出去,再掏出幾件靈器,揮手全部擲出去。
這些東西在碰到元神飛劍,立即化成了煙灰,消失的不見蹤影。
但見光芒閃閃的元神法器轉眼到了近前——李秋冷驚駭之極,卻不閃不避,他只希望自己能阻擋片刻,為妹妹爭取逃走的時間。
葉卉的眸子閃過清冷,推開李秋冷,抬起雙手,十個指尖發出十朵幽冥神火,向近在咫尺的元神飛劍射去。
震英神君驚詫的看著那些詭異的墨綠色火焰,他知道宇航神君有幽冥神火,卻不知道葉卉也有。與魔軍作戰,楚澤衣用來滅殺永晝魔君的墨綠色火種,已經傳的天下皆知。
他想要指揮元神法器躲閃開去,已來不及了。
卻見那金色的飛劍碰到幽冥神火,猶如被慢慢蠶食一般,一點點的瓦解溶化,化成一縷縷青煙繚繚繞繞的飄散開來。
幾個眨眼的工夫,他相伴一千多年的法器,就此消失在空氣裡。
元神法器不用時候一直溫養在丹田里,與主人血脈相連,法器被毀,體內元神接連受到震盪。震英神君猛然噴出幾大口鮮血,身形晃了幾晃。他急忙吻住心神,從儲物袋裡抓了幾顆丹藥吞下去。
想到被毀掉的元神法器,心疼的直哆嗦。他的金色飛劍——那是他一百九十歲結丹時和師父一起煉製了七七四九天,方始煉製成劍。一千多年來,與他相伴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幾乎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震英神君目中射出怒火,就算打傷葉卉也不在乎了。大不了傷了之後醫治好了,再施行採補術。
他大喝一聲,雙手齊齊的打出靈力,避過葉卉的要害,專門向她的手腳襲擊。
眼見數道亮閃閃的靈力疾勁飛過來,葉卉不及多想,發動加瞬移千雲閃進行躲閃。
震英神君見一擊不中,又接連發出靈力。
道道靈力的席捲下,葉卉的身法快極,沒有一道靈力沾到她的衣角。但是時間久了,她額頭見汗,身上靈力枯竭下來,正想帶著大哥進入千月界。
瞥了一眼李秋冷,頓時驚駭住了。
卻見李秋冷將一件靈器寄向半空,手腕割出一道血淋淋的傷痕,一道妖異的血浪飛向半空的靈器。
他要施展血禁之術。
她如何不知,當初自己還是柏依依的時候,就是就是用這個辦法與飛雲子同歸於盡,救了紅師姐他們。
這個傻孩子,就算拼著不要命把修為提高到金丹期的假象,也對付不了元嬰期的老祖啊。
萬一血浪接觸到靈器,便是神仙難救。
葉卉抬手發出去一道墨綠色的火焰,將懸在半空的靈器摧毀,隨著一縷青煙飄起,什麼都不剩了。
飛出去的血浪從空中灑落。
李秋冷舉著佈滿血痕的手臂,氣得朝妹妹直瞪眼睛。
葉卉淡然一笑,挽住他的手腕,心念微動,與千月界溝通。
她的眉間閃現出一朵銀色之光,越來越亮,隨即爆出絢爛之極的光芒。
李秋冷瞪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光芒消失後,他們所處的位置,沒有任何人影了。
震英神君迅疾的飛到,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沒有了葉卉,沒有了李秋冷。空蕩蕩天空,只有一絲絲的冷風從他身邊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