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卉拿出一個白色手環發怔,這是攻擊法器嗎?她見過商九娘和楚澤衣決戰時候使用一個碧玉環,發出很大威力,即使是楚澤衣那樣的金丹期中期高手也沒辦法取勝。
拿著手環來到一片草坪上,運出真元。只見手環發出耀眼的白光,她眼前景物一閃,人已經百米之外竹林旁。心中一喜,是瞬移嗎?
默念瞬移口訣,配合手環發動法術,這次又閃地遠了些,一百五十米距離。
葉卉心中驚喜,她知道築基修士們使用瞬移,最多能閃出一百米,自己借助法器能閃出一百五十米,是不是以後遇到築基修士也不必怕了。
這可是一件不錯的逃命法寶,如果以後進階了,法術也會跟著提升,能使出更高階的瞬移。可惜太耗費真元,這樣連著使用幾十次,就疲憊地很。
葉卉被高階修士嚇破膽了,出現危險就知道一味逃命,卻不知道高明的瞬移一樣可以出其不意擊斃敵人。
把手環拿到眼前在仔細觀瞧,見上面刻著幾個小字,千雲閃。
是千雲閃法術,還是千雲閃手環呢!
想到自己儲物袋裡有上百件法器。
如果這些法寶都是當年九奇神君滅到白宇宮後得到的,可見這個老傢伙厲害到了什麼程度。元嬰期頂峰,還是差一步就化神了?
今日的天穹還沒說過有誰到了這個境界,老傢伙們修為最高的才是元嬰後期。
葉卉遙想一萬年前那個神威凜然的人物,眼看心愛的妻子在眼前自爆金丹,一劍劈開萬丈山峰,之後孤獨地離去。一百四十年後,以一個門派代價為妻子報仇。
葉卉把千雲閃戴在左手腕上。瞅了瞅,挺方便的,暫時不要摘下來了。
又練習了半個時辰,才停下來。
藥田都長出了雜草,便走進去勞作,田里種植的藥材都非常珍貴,絕大數是上萬年的珍惜藥材,甚至還有數萬年以上的,足夠一個像天清門的那樣的大門派用幾百年的。葉卉怕傷到藥材,勞作時不敢使用法術,只能動手除草。一連忙活了幾個時辰,終於有空歇息,進小樓調息了一會兒,察覺在留在客棧的神識出現波動,忙出了千月界。
葉卉扯了防禦陣,見是昨日接待自己那個夥計,引領者一個老者進來。
「東家,就是這位仙子。」夥計對老者道,然後又轉過頭對葉卉施禮,道:「這是我們東家阮老爺,我們老爺是京城阮丞相的親戚,麗州城有一半的產業都是阮老爺的名下。昨日我們老爺聽了仙子事跡,便升起拜訪之心,只因天色已晚不好打攪,只好延擱今日。」
阮老爺一直打量著葉卉,他見多識廣,自有一些識人標準。見葉卉氣質非凡、清新脫俗,竟是比那些城外道觀裡所謂的世外高人還要有風範。見那夥計介紹完,拱手施禮,道:「在下阮庭之,不知仙子駕臨,有所怠慢,還望恕罪。」
「有事嗎?」葉卉問。她不明白這人的來意,他就算再有錢,再勢力不凡,也與她無關吧。
「打攪仙子修行是阮某的不是,但讓仙子住在如此鄙陋之所,實在惶恐不安。所以昨日在城西連夜收拾了一所別院精舍,懇請仙子入住。」阮老爺微彎著身軀,態度十分恭敬。()
「不必了麻煩了,反正我也不會住多久。」她有天月界,住在哪倒不太講究,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為人多的地方對修煉心境有好處。見二人不動彈,又道:「還有事嗎?」
已經是逐客的意思了。
阮老爺忙施禮道:「知道請仙子移駕是大不敬,不過此間客棧後院還有為客人準備的獨立小院。已經騰出了一間,不遠,也就是幾步的距離。」
若是再推遲,就顯得矯情了。葉卉點點頭,道:「好吧,請帶路。」
阮老爺聽了這話立即喜形於色,向夥計使了個眼色,夥計接到暗示立即出了房間。
葉卉不知道阮老爺為什麼這樣慇勤,但想必有所相求吧。
隨著阮老爺下了樓,向後院走去,不過片刻走進一座小院。
獨立小院十分精緻,富麗堂皇而不落俗套,處處透著清雅別緻的芬芳氣息。
原本住在小院的住客正在搬行李準備離開,那人絮絮叨叨很不樂意的樣子,夥計在一旁彎著腰連連道歉。
每年從各個國家去往京城碧水潭學院的學員們不乏豪門貴族,還有皇族。阮老爺在麗州城有很多豪華小院,專門接待貴客用的。
這些趕了幾個月甚至更長時間的有錢人,都打算在麗州城好好的休息幾天再趕路。尤其這位住客從遙遠的東部沿海而來,光是趕路就用了九個月時間,好不容易快到京城,不用擔心誤了行程,不料夥計剛剛一進來就說要給他們騰地方。
「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他們答應馬上就搬走。」夥計在阮老爺的耳邊道。
阮老爺又向那住客一番道歉,承諾許下重禮,那住客才滿意。
阮老爺要送客人出去,又要去備禮品,離開小院。
葉卉並不著急趕去京城,去京城對普通人來說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但她只要飛幾天就到了。
還未入住,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素衣少女引領著一隊下人進屋,指揮行人們打掃擦洗,換過窗簾被褥,焚上檀香,才一起離開。
過了半個時辰,那少女又帶領一隊下人端著杯盤餐具,擺了一桌子的豐盛宴席。
素衣少女示意下人們離開後,便安靜的退在一旁,大大的眼睛望著葉卉,含著幾分希冀,輕聲道:「仙子,請用膳。」
葉卉看了少女一眼,再望著滿桌菜餚,搖了搖頭。她體質特異,練氣修士們幾日不吃飯不行,她卻能做到辟榖。何況這個世界的菜餚做法原始單一,她沒興趣。
少女見葉卉不敢興趣的樣子,有幾分失望,但還是道:「仙子,這是用妖獸做出來的,而且是宮廷做法,很好吃的。」
妖獸,葉卉見那菜餚的確含著淡淡的靈氣,顯然是普通的一階妖獸。凡塵俗世能吃到妖獸的人家可不一般,就是帝王之家也未必做得到。修仙者們就是獵到妖獸,也不會去巴結皇族。他們從不把富貴皇權放在眼裡,除非沒什麼前途的修士,像廣勤子那樣的人。
葉卉在天清門別說一階妖獸,就是十階八階妖獸做的菜餚也吃過。不過看在宮廷做法她還是吃了幾口,味道不俗,比前世的大飯店也不差毫幾。
那少女看葉卉動了我筷子,臉上現出欣慰之色。
葉卉心中一動,道:「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少女點點頭,道:「好吃嗎?」
「還不錯。」葉卉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阮竹星,阮老爺正是家父。」少女低聲道。
葉卉抿嘴而笑,她倒不是笑他們父女,而是笑她的名字,與「天龍八部」阿紫的母親同名。
眼前的少女與書中那位文武全才的美麗女子同樣能吸引別人的目光,溫柔,善解人意,但願不要多情,修仙者多情可不是一件好事。
葉卉注意道少女是五靈根,加起來點數五十多,這種點數如果二靈根、三靈根還能有出息,五靈根就未免太差。如果心性和悟性好或許能好些吧,但誰又能說得準,有多少修士一生只能停在練氣期。
「說吧,你有什麼要求?」葉卉心情好,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幫她一下,但如果對方索要太高,她立馬走人。
少女大眼睛忽閃了一下,正想說話。不巧阮老爺走進來,後面跟了十幾個下人,各個手捧禮盒,阮老爺指揮下人們把禮盒放在桌子上。
葉卉斜了一眼,見十多個盒子裡面不過是些珍珠瑪瑙寶石之類的東西,便不再理會。
阮老爺見葉卉不動於衷,揮揮手把下人趕出去,從衣袖裡拿出一個玉盒,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呈現在葉卉面前。
葉卉看見盒子裡面是一件下等法器,一個普通凡俗之人居然有這等寶物,不能不讓她感到詫異,不過她並不稀罕,她的法器多得是,件件都是高品階的。
阮老爺見葉卉仍然不為所動,不由得失望,仍是硬著頭皮道:「小老兒有一件事懇求仙子相幫。」
說完,便跪了下來,少女見父親下跪,也跟在後面跪下。
葉卉右手抬起,一道靈力發出去,將二人托起,道:「請直言,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過禮物但求收回。」
她不是貪心之人,不認為幫了別人一點小忙,就受到厚報,儘管這厚報在自己眼裡微不足道。
「小老兒懇請仙子收下星竹做個侍女。」他本想求葉卉收他女兒做個弟子的,但話道了嘴邊只好改口,他知道對方不稀罕他的寶物,懇求做弟子一事恐怕極難。又道:「仙子氣度高潔,神威不凡,將來必有一番大成就,星竹跟著仙子是她的福分。」
葉卉皺眉道:「你既然想讓女兒走上修仙之路,完全還有別的辦法,比如加入碧水潭學院,到時修仙門派自會上門選取。」
「我是這樣想過,可是聽說修仙門派選擇的弟子,像我們這樣沒什麼門路的,靈根又不甚好,去了也只能當最低等的下人專幹燒火挑水的賤役,本來做苦役也沒什麼,可是聽說雜役弟子沒有師傅帶領,也沒有好的修煉環境和丹藥,一生都難有成就。小老兒活了大半輩子就這一個女兒,是在不忍心讓她苦下去。仙子必能被大修仙派選入內門弟子,到時星竹也一起被選進去做雜役弟子,還望仙子常常幫襯幫襯。」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練氣修士而已。」葉卉彎了彎嘴角,道:「你的客棧裡可是藏龍臥虎,我看光是那個叫林飛的就不錯。」
「小老兒相信自己的直覺。」阮老爺固執地道,「而且那林飛不過是個浮誇好色之輩。」
「你的寶物不錯,完全可以賄賂某個修仙派的修士,以換取對女兒的生存保障。」葉卉不理解他為什麼偏偏要選擇自己。
阮老爺張了張嘴,他原先是這麼想的,可是昨天聽夥計的一番描述,說此女在打鬥中使出重寶,來歷必定不凡。尤其見到葉卉不稀罕他的寶物,讓他越發肯定此女絕非等閒,很可能是大修仙派出來歷練的的精英弟子。賄賂某個修仙者,哪有給女兒在門派中找個有地位的保鏢更好。
阮老爺昔年收留過一個散修,那散修後來壽元已盡死在他的客棧,他從散修那知道很多修仙派的事情,寶物也是散修留給他的。
「不必多言,我不需要侍女。」葉卉擺了擺手,「把東西拿走,此事休要再提。」
阮老爺臉上現出失望之色。
那少女大大的眼睛閃著一絲淚光,怔怔地望著葉卉,無奈地跟著阮老爺離開。
大昆彌修仙派確是每年都來凡俗世界選擇弟子,但不是所有的門派都來,有些門派經常十幾年都不來一次。她加入的是天清門,阮星竹如果進入別派,難道她還要跟著她改投門派不成。
正想進入天月界,不料小院門外傳來爭吵聲。出來一看,門口圍了一群人,林飛的表妹一副盛氣凌人的表情正在對著阮老爺訓話:「為什麼我不能住小院,告訴你,我是西宋國的南平郡主,比裡面的那個高貴多了,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賤民一個。」
葉卉心頭慍怒,這丫頭在她表哥面前是何等的嬌弱可憐,離開表哥之後竟是這樣囂張狂妄。
阮老爺的在林飛和表妹入住的時候就把他們的來歷打聽清楚,不過是早已沒落的貴族,何況他的小院都住滿了賓客。
他肉眼凡胎自然不清楚林飛的修為,等知道了時候,覺得葉卉更值得拜識。
「郡主又如何,你是西宋國的郡主,又不是我大魏國的郡主。老爺我就是丞相王爺也見過,郡主值多少錢一斤,我倒不知道。」阮老爺冷笑道,他是麗州城首富,就是城主大人也要給幾分面子,還從來沒人敢對他不敬過,當然葉卉除外,人家是仙人。
「你……」林飛表妹氣得漲紅了臉,大聲喝道:「大膽賤民,敢對本郡主不敬,信不信本郡主能砍了你的頭。」
阮老爺剛剛在葉卉那情緒受堵,心情很惡劣,如在平時他無論如何不敢惹這些有靈根的人,誰知道他們裡面有誰會法術。一聽林飛表妹說要砍他的頭,立即怒道:「你一個小小的西宋國女子蠻不講理,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抓進大牢,判你個斬立決。」
林飛表妹從小被人捧到大,一向呼奴喝婢習慣了,哪曾被人這樣呵斥過。當下大怒,抽出腰間長劍刺向阮老爺。
阮老爺嚇得一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萬萬躲不開這凌厲一擊。不過倒有幾分見識,百忙中在地上一滾,從衣袖中取出法寶擋過去,可惜他是一個普通凡人,沒有靈氣,法器在他手裡跟廢品沒得區別。
阮老爺平常不是這麼思慮不周之人,只因生死之際想不得那麼多,以至於寶物露了白,日後被人覬覦,差點丟了性命。
只見長劍在法器上一蕩,又直直地刺向阮老爺。
阮竹星也嚇得面色煞白,驚叫起來。
就見那劍尖將將到了阮老爺的胸口,突然凌空飛來一道光幕,長劍斷為兩截,呯呯掉在地上。
林飛表妹大怒道:「誰,誰敢弄斷本郡主的寶劍,出來。」
不過是普通的一把凡劍罷了,葉卉諷刺的想,從人群走出來。
「既然你喜歡這間小院,不妨為我守門,我正好缺一個守門的什麼……」葉卉對她道,卻故意不把話說完,至於什麼動物喜歡看守大門,請隨意猜想。
林飛表妹正待破口大罵,就見對方手指輕輕一揮,一道靈力射向她的胸口。
葉卉微微一笑,意態悠閒,一個飄然轉身,進入小院。
對一個沒法力的凡俗之人,她不介意用定身術懲戒一下。
再看林飛的表妹全身僵住,始終保持一個姿勢,大張著嘴,橫眉怒目,一副賽過活李逵,氣死猛張飛的兇惡表情。
來往的住客都駐足觀賞著這一奇特景觀,不斷地指手畫腳品評著。
她的下人們很想把郡主扶進房間,但葉卉夠壞,早在周圍下了結界,那些下人根本無法接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郡主像演雜耍的猴子一樣被人看個夠。
偏偏林飛和一群客棧內剛結識的朋友去逛坊市,等他回來,已經下午了。結界他倒能打開,但定身術他不會解,於是厚著臉皮去求葉卉。
葉卉已經進了千月界,明知道他會來,早在房間下了防禦陣,阻止他進入。
林飛無奈,只好把表妹扶進客房,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他表妹身上的定身術才漸漸消失,好了過來。
葉卉寄煉了一白天的法寶,從千月界出來,已經是晚上。
麗州城沒有宵禁,尤其夜晚比白天還有繁華,不但有夜市,大大小小的店舖也開張。
她出了客棧,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買到煉製築基丹的藥材,煉製築基丹一共一百多種藥材,她還差十餘種。
剛走出十幾米遠,看見阮星竹站在路邊,大大的眼睛企盼地看著她。
葉卉微微一笑,道:「想跟著就跟著吧!」
她很喜歡這個小姑娘,這種喜歡沒道理的,就像商九娘喜歡她一樣,飛了大半個月給她找替身還魂。
阮星竹欣喜地跑過來,跟著葉卉的身後向坊市走去。
葉卉注定失望,走了很多家藥鋪,也沒買到需求的東西。倒是發現幾種藥材,只是年份太低,又毫無靈氣,根本不能用。
凡俗世界怎麼可能有修仙者的需要的靈藥材,就算有人能在深山老林採到,也會落到某些修仙家族手裡了,哪能輪到她。
既然買不到,便開始大採購,買了一大批家居用品,付了定金之後,吩咐送到她居住的客棧。
葉卉打算裝潢一下千月界的小樓。
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又進入千月界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