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有兩群人,南面是武館楊鏢頭為首的帶領眾弟子,北面是孫大福和一個肥胖和尚,胖和尚身後跟著幾個小和尚,像似他的弟子。
楊鏢頭臉上有傷,胖和尚袈裟破了一塊,想來是打過一架了。
胖和尚手舞者禪杖,大聲叫板,樣子十分驕狂,「本天師收你們做小沙彌是看得起你們,一群凡俗小輩還不感恩,再不投降,本天師要剷平你們的武館。」
楊鏢頭的大徒弟周榮十分惱火,幾步走過去,雙臂一揮,大力鷹爪功隨即使出,向胖和尚的頭頂抓去。
胖和尚吼道:「小輩,不知死活。」禪杖一揮,旋風般的擋過去,周榮見狀忙收回招式,胖和尚禪杖余式未衰在周榮肩頭一敲,周榮被敲中,身形一矮,神色很是痛苦。
楊鏢頭的二徒弟汪平急忙衝過去幫忙,以二敵一,也難擋住對方攻勢,被胖和尚當成猴子般的戲耍。
葉卉看出胖和尚沒有出狠招傷人的打算,是以並不急著上前幫忙。
「這胖和尚雖然討厭,倒還算聰明,知道當真殺了人,雍國上層不會輕饒他,」秦浩南嘲笑了一下。
「胖和尚自稱是金海禪師,一進武館就說要招收幾個小沙彌。」阿牛撓撓頭,道,「師妹,什麼是小沙彌?」。
「他是要收徒弟,你去不去?」葉卉笑道。
「俺不想當禿子,俺媽會打死俺。」阿牛摸摸著頭傻笑道。
「這個金海禪師已經練氣三層,顯然是個修士,但不知為何難為凡俗之人?」葉卉對秦浩南說道。
「他是南梁國某個寺院的住持,奉況摩天師之命來雍國傳授佛法,幾個月前在萬安城建了寺院,卻招不到信徒。」秦浩南微微一笑,道:「我雍國自古就是道家天下,萬安城上百個道觀可不是吃素的,金海禪師這可算招了大忌,被一系列的打擊報復搞得很慘,京城呆不下去就跑到鄉下混。」
葉卉有些了悟的點點頭,金龍鏢局和四海鏢局是死對頭,常因為生意鬧得大打出手,兩家都是萬安城最大的鏢局,而巧在兩家又離的不遠,這怨自然越結越深。孫大福找上金海禪師對四海鏢局使絆子,城裡的鏢局他不敢去,就把目光瞄到了鄉下武館。
「你說他是奉況摩天師之命來雍國傳授佛法,那麼況摩天師還在人世?」
「元嬰修士哪那麼容易死,他們壽命長著呢。」秦浩南苦笑,若非因為金海禪師有這麼個強大的靠山,雍國高層又豈能容許他囂張,早就抓進大牢了。
「你倒是無所不知。」葉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她猜他必出身大族,也許是皇族。
秦浩南微微一笑,手中折扇點著金海禪師,道:「練氣三層,我要會會他,你為我助陣。」
葉卉點點頭,微笑道:「好啊,得了贓物可要平分。」
「沒問題。」秦浩南折扇刷地打開,大步走進場中,他身穿湖藍色錦衣,加上人長得俊俏,一出現頓時引得楊鏢頭幾個女徒弟的尖叫聲。
葉卉撲哧一笑,這個世界的女孩子很直接,比她前世的社會也不遑多讓,想不到秦浩南還有當妖孽的潛質。
「和尚,咱們比一場,你贏了我們都任你處置,你輸了就立刻離開雍國。」秦浩南大聲道,儘管對方比自己高出一層,但葉卉壓陣,他有自信能贏。
「修仙者。」金海禪師一愣,禪杖停住,周容和汪平鬆了口氣,知道不是對手,一臉惱怒的退開。
「怎麼,不敢了,堂堂金海住持就這點膽色?」秦浩南折扇輕搖,一臉嘲諷。
「有什麼不敢,你不過是練氣二層,強過本天師嗎?」金海禪師哼道,禪杖一揮打過來。秦浩南手中的折扇揮出,與禪杖相交,一道瑩瑩銀光閃過,禪杖被彈回。
「靈器!」金海禪師驚道。
葉卉沒見過靈器,雖然早知道那扇子並非凡品,卻沒想到是靈器。凡俗世界靈器可不多見,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這是地位和權勢的象徵。
「小輩,這麼好的東西你用可惜了,不如送給本天師吧。」金海禪師登時升起覬覦之心,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
「是嗎,那也要看你的手段。」秦浩南冷笑。折扇一抖,扇骨化作暗器飛出。金海禪師躲閃不及,揮動禪杖去擋,他的禪杖是精鐵所鑄,堅固非常,被他運上靈力更是威力強大,但擋不住秦浩南的靈器,一聲金鐵交鳴之聲,禪杖斷裂,化做碎屑落地。
金海禪師大怒,喝道:「火球符!」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運用靈力扔去,符咒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本來不捨得用,現在也顧不上了。符咒化作大火向秦浩南飛來,秦浩南手中的折扇用力扇去,他想把大火扇開,不想大火遇風更旺,火勢登時擴大了幾倍,眼看就被燃燒到,秦浩南大驚,就在這時從天降落下一股巨大的水浪,將火勢澆滅。
金海禪師一愣,又掏出一張符咒扔過來,喝道:「風刀符!」符咒化作數把飛劍刺向秦浩南,秦浩南揮扇去擋,可符咒所化的飛劍不是實物,擋之無用,眼看被刺中,忽的一股強大的靈氣飛過來將飛劍裹住,飛劍變個方向,對準金海禪師刺過去。
噗噗噗噗,四聲響過,金海禪師雙肩和雙腿各插著一把飛劍。飛劍本是符咒所化,遇到**立即化作銀光消失了。金海禪師身上現出四個血洞,他歷吼一聲,跪在地上。
秦浩南搖著折扇,走上前,微笑道:「你輸了,怎麼樣,履行諾言吧,立刻離開雍國。」
金海禪師惡狠狠看著秦浩南,他感到剛才那股強大的靈力比自己高出好幾倍,這場中必是還有其他修仙者,自己只能認栽。
金海禪師身後的幾個小和尚過來扶起師父,孫大福也皮笑肉不笑的過來幫忙,金海禪師看到他如同火上澆油,怒從心起,喝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一個耳光打過去,打得孫大福眼前金星亂冒,吐出一口鮮血,幾顆門牙。
金海禪師在徒弟攙扶下正要離開,秦浩南刷地扇子一揮攔住他,道:「怎麼就這樣走了,總得留點紀念吧!」
「你想要什麼?」金海禪師怒道。
「我看你那符咒不錯,我是很喜歡,當然,還有什麼好東西一併交出來也是可以的,我是不嫌多的。」
金海禪師感到眼前身影一閃,肩上的包裹和腰上的荷包不見蹤影,不禁氣得七竅生煙。
秦浩南眾目睽睽之下走過來和葉卉分贓,包裹裡面有一打銀票,他隨手遞給葉卉,還有幾件破袈裟被他扔到地上。從荷包裡摸到三張符咒,遞給葉卉兩張,自己一張。葉卉把荷包接過來,又摸出兩塊閃亮的小石頭,問道:「這是什麼?」
秦浩南看了看,說:「這是靈石,修仙界的貨幣,可惜太少了,這傢伙真窮。」
葉卉在書上看過,知道靈石可以煉丹,煉器,制符,佈陣,是好東西。她遞給秦浩南一塊,自己留一塊,跟兩張符咒和銀票一起裝進自己腰間的荷包。把金海禪師的荷包扔掉,因為嫌贓,拽著秦浩南的袖子擦了擦手。秦浩南看著自己的袖子苦笑,道:「你們女孩子都這樣嗎?」
「我是小孩子嘛!」葉卉嘟囔道。
金海禪師看秦浩南明目張膽分自己的贓,氣的暴跳如雷,可是打不過,又無可奈何。秦浩南咦了一聲,看他一眼,道:「你還沒走嗎?」
楊鏢頭走過來,欣賞著金海禪師的囧樣。這時武館的弟子們開始諷刺,說什麼難聽的都有。
「是啊,快滾吧!」
「丟人啊,堂堂的南梁國住持。」
「被刺中的滋味怎麼樣?」
「那還用說,當然很爽啊!」
一陣哄笑聲中,金海禪師羞臊不已。
這時空中忽然一道遁光飛過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楊家武館的院子裡,眾人感到一股巨大壓力,都喘不過氣來。
落下來的是名黑衣男子體格健碩,器宇軒昂,面容剛毅,一雙凜冽的黑眸掃視了在場眾人一眼,所有人都他的氣場震懾住。
楚澤衣!
葉卉震驚的看著此人,金丹期修士,他來這幹嘛?她想起刀子嶺的那場決鬥,那要了她命的驚天一擊,到現在仍然記憶猶新。
楚澤衣的目光落在金海禪師身上,淡淡的道:「你是金海禪師?」
金海禪師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他雖然看不清對方修為,但與他相比那強大的靈壓是天和地的差別,他知道惹不起。於是恭恭敬敬地道:「正是晚輩,請問前輩有何吩咐。」
「從南梁國來的?」
「是」
「九個月前,有人找過你,可從你那拿走一張圖?」
「是……是的」金海禪師吱唔道,「正確來說那不是一個人,是一道光,一閃就沒了,然後我發現身上的圖就不見了。」
「那張圖的正確地點在哪?」
「那時候我剛得到圖不久,還沒仔細看,不過地點應該是在刀子嶺。」
楚澤衣點點頭,忽的聽到身後有人吸氣聲,轉過身,盯著吸氣的少女道:「你去過刀子嶺?」
葉卉心頭一顫,點了點頭,猛的睜大眼睛,又開始搖頭。
「這麼多人,你為什麼認定是我?」她吁了口氣,無奈道。
「百步之內颳風落葉,休想瞞過我的耳朵。」楚澤衣沉聲道,面容一豎,一道靈壓釋放出來。葉卉登時感到頭暈目眩,喘著氣道:「刀子嶺有個山洞,洞內有千百條岔路,進去的人根本走不出來,我只知道這些。」
「而你走來了?」
葉卉還未答話,便感到眼勤一黑,被什麼東西罩住了,然後身子一輕,飛向了高空。
「放她下來!」秦浩南喊了一聲,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修仙者帶走了葉卉。
「仙人,是仙人……」武館院落中的一眾人們手指高空叫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