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垂宇從沒被女人這麼甩東西質問過,一下子愣住了,「什麼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又勾搭人了?」
「我勾搭誰了?」顧垂宇可真覺得冤枉。
「那個安安看你的表情都不對,你沒勾搭人家人會那樣看你?」那麼欲拒還迎可憐兮兮的。
「她哪表情不對了?照片那麼模糊你也能看得出來?」
「就是看得出來!」商淨怒了。
「好好好,看得出來。」嘿!這丫頭眼尖啊。
「那你到底怎麼勾搭她了?」
「寶貝兒,我真沒有。」
「騙人,她是有情人的人,你沒給她暗示,她能表錯情?」
「那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不知道,我都看出來了你還看不出來?」
「我看都沒看她不是?」
「你幹嘛那麼不禮貌?不就是心裡有鬼?」
顧垂宇深呼吸一口,「就算她想勾引我,」這主次關係是一定要弄清楚的,「我不也表明了不搭理嗎?」
「你果然知道!」
……他怎麼給繞進去的?
商淨很不舒服,這人還招蜂引蝶!「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我沒有,真沒有,唉,」顧垂宇沒想到她發起脾氣來也挺要命,「你聽我說,事情是這麼回事,她想去賣後來又不敢了,還把一老黑給得罪了,她男人叫我把她領出來,就這麼簡單。」
他上前想把她拉到椅子上坐著哄一哄,卻被她一手推開,再碰,再推。顧垂宇失笑,「就為這點小事鬧脾氣?」
商淨偏過頭不理他。
「乖兒,我真是清白的,我連手都沒碰她一下,她長什麼樣子我都忘了。」
「……既然這麼光明磊落我為什麼從沒聽你說過?」
「這有什麼好說的?」
「要是沒這份報紙,我也永遠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是嗎?」
顧垂宇沉默地皺了皺眉。
「顧垂宇,我們已經是情人關係了,是不是應該在這方面給對方相應的尊重?」
「說了跟她沒關係,別鬧了,乖。」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整得兩人不痛快,看著她不開心的小臉,顧垂宇聲音稍稍沉了下來。
「誰鬧了?我跟方舟出去吃飯都會跟你說,你還左右不讓的,你自己半夜三更跟人發生了這麼多事,就從來沒想過跟我說一聲?」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這能一樣嗎?」提起這事顧垂宇總算找到時機質問了,「你昨晚跟方舟孤男寡女玩到半夜三更才回來,算是怎麼回事?」
「我哪跟他孤男寡女啊,還有喬蕎跟一大群人。」
「喬蕎?」顧垂宇皺眉。
「哦,對,喬蕎,你認識她嗎?」商淨沒好氣地問。
「……認識。」她怎麼會認識喬蕎,該死的方舟!
「那你跟她什麼關係?」
「朋友。」
「還有呢?」商淨直直看著他。
「還能有什麼?」這時候承認亂七八糟的才是傻的。
還騙她!商淨怒從中來,「顧垂宇,在你搞清楚問題的關鍵前,你還是退回觀察期的位置吧。」要是想不清楚,那就觀察都不用了!一了百了!
這三兩句他就地位不保了?顧垂宇皺眉拉過她,「為了點小事這麼鬧人,你就不能學著信任我點兒?」
她想信任他,無奈他不配合還倒打一耙?商淨正想說話,門被警衛員自外邊敲了兩下,「三少,有客人來探望首長,首長剛睡下,是否請您與商小姐出面招待一下?」
「知道了。」顧垂宇揚聲應道,然後又低聲對商淨道,「好了,咱們不為這些小事鬧了好不?出去吧。」
商淨哼了一哼,甩開他的手率先走了出去,出了門卻沒往病房方向走。
警衛員有些奇怪地看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口卻還是沒出聲。
顧垂宇追出來,卻被從病房探頭的客人喊住,「喲,原來是垂宇回來了。」
顧垂宇只得瞟了那背影一眼,低咒一聲,轉身微笑迎向來客,「原來是您,好久不見……」
商淨氣沖沖地離開醫院,什麼也不想幹,打了的想回去好好安靜安靜,臭男人!把她當小孩兒哄呢!
路上她接到顧垂宇的一條短信:這些事我以後會注意,不要生氣了,明天我又要走,你也捨得不陪我?
這傢伙總是知道她的軟肋在哪。商淨抿了抿唇,心裡有絲動搖,但她猶豫一下還是關了手機屏幕,這件事他不弄清楚重要性不行。
還沒到顧家,手機響了,是個北京的陌生號碼,猜著是不是顧垂宇又舀了人家的手機打電話,對面傳來一道柔和的女聲:「你好,是商小姐嗎?」
商淨一愣,「是的,請問你是哪位?」
「啊,我是符曉,在喬蕎的畫展上,我們見過一面。」
商淨立刻記起那張柔美的臉蛋,「啊,符小姐,你好。」
「你好,」對方輕輕一笑,「抱歉冒昧給你打電話,因為我今天收到喬蕎小姐本人的電話,說她同意出售那幅『生如夏花』,讓我擇日去取。」
「啊,是嗎?那真是件好事。」商淨笑道。
「嗯,喬小姐說我運氣很好,如果不是你,她是不會賣那幅畫的。」
「沒有那麼誇張,她就是個隨性的人,不過你運氣好是真的。」
「呵呵,不管怎麼樣,我想我該謝謝你,所以就向她要了你的號碼。」
「舉手之勞而已。」
「不,我很喜歡那幅畫,真的很多謝你的幫忙。」
「不用客氣,聽你這麼說我也很高興。」
「希望下次我們再見的時候可以一起喝個茶。」
「嗯,好的,我很期待。」
商淨掛了電話,微微一笑。
心情因這一通電話稍稍平復了一些,她打算回房好好補個覺,誰知一進房間又看到正對的掛著的喬蕎的畫。
掛在房間是因為喜歡這幅畫還是喜歡畫這幅畫的人?商淨默默走過去站在畫前,這幅畫很美,畫這幅畫的人很招人喜*,這房間的主人是不是也這樣想?他有太多的過去,她該怎麼樣調整心態?
越想越鬱悶,商淨自覺自己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可是為什麼自己現在覺得有點斤斤計較?安安,喬蕎……她咬了咬唇,倒在床上蒙頭就睡。
不想看到他!
她發洩似的把他睡的枕頭扔到床尾。
她折騰了一會,居然在床上睡著了。再醒來時也是因為好容易送走了兩波客人的顧垂宇打來電話,「喂,你跑哪去了?」
「你管我在哪。」商淨所有的小脾氣都是對著顧垂宇的。
「……哭了?」聽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啊。
「沒有,在睡覺。」
嘿!這死妮子,扔下他一個人跑去睡大頭覺去了,害他白擔心一場。「睡醒了就過來吧,二哥回來了,晚上一起去外邊吃飯。」
商淨想了想,「你們一家人團聚我就不打擾了。」
「怎麼,還生氣哪?」顧垂宇無奈,「我不是說過我以後會注意嗎?」
「說了不去就不去,你就跟伯父和二哥說我已經有約了。」
商淨說成熟也不是很成熟的,她很多的作為並非理智選擇,而是本性如此。而她現在惱怒顧垂宇,也完全不去想到這次的家庭聚會對她意義有多麼重大。顧衛軍同意讓她一起來,就表明委婉承認他們的關係了,而她現在一個不去,顧垂宇幾乎想打她的屁股,什麼時候鬧性子不好,偏偏選這時候,「老爺子好容易鬆了口,咱不鬧啊,乖。」罵又罵不得,打更打不得,現在他只剩下一千零一招——哄。
「誰跟你鬧,反正我就是不去,你把安安喬蕎叫去吧!」商淨「啪」地掛了電話。
這頭顧垂宇灰頭土臉地被甩了電話,瞪了手機半晌,最後才深吸了一口氣,得!是爬他頭上了。
他狠狠抽了支煙,無奈地焾熄後起身打算身體力行地去接那小祖宗,卻碰上顧展宇從裡頭出來,「商淨什麼時候過來?」顧展宇著實稀奇,他倆不僅走到了一起,居然還在短短時間內把老頭子給收了。
這掉份子的事顧垂宇怎麼可能坦白?他只是睨了二哥一眼,「想讓人過來就自己去請。」
顧展宇以為顧垂宇是想讓他給商淨掙面子,好脾氣地笑笑,「行行,我打個電話請商淨過來,她的電話號碼多少?」
這事正中顧垂宇下懷,她敢對他使性子,還能對二哥發脾氣?果然,顧展宇一打電話,沒說兩句商淨就同意過來了。
雖然達到目的但心情越發糟糕,顧垂宇有種夫綱不振的感覺。什麼玩意兒,他叫不來二哥叫就來,差別待遇也該反了吧?
他鬱悶地站起來,顧展宇叫住他,「幹什麼去?」
「去接她。」佛爺!她就一小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