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垂宇不再客氣,端著一大碗炒飯就吃起來,其實他晚上真正吃飽的時候很少,因為基本都是在應酬,很多時候都是酒都喝飽了飯還沒吃飽。並且他本身也挑嘴,一桌子菜可能也就一兩個稍稍合他口味,有時候甚至一個也沒有,他寧願餓著也不會將就動筷子,可是稀奇的是,他覺著上次商淨煮的清水麵條還挺不錯,這次的蛋炒飯居然也非常合他胃口,一碗滿滿的飯三下五除二就見了底,商淨差點以為他剛從難民營裡出來。
「謝謝招待。」抽了張紙擦了擦嘴,顧垂宇表示心滿意足地道謝。
「……不客氣。」商淨收拾了桌子,進廚房順手把碗洗了。
不知道是這幾天的行程太疲勞還是剛吃飽飯的緣故,顧垂宇打了個呵欠有些犯困,他的手支在沙發扶手上撐著頭,伴隨著嘩嘩的流水聲,迷迷糊糊打算瞇一會。
商淨洗乾淨手走出來,卻見男人幾縷烏黑的髮絲落在額前,已經靠著沙發低著頭睡著了。她不可思議地抬頭看看掛鐘,她進去最多才十分鐘好不好?
她不知道是該叫醒他還是給他拿床被子,猶豫了許久,她還是狠下心來走上前,「嘿,醒醒。」
顧垂宇剛睡沉,皺著眉閉著眼道:「別吵,讓我睡一會。」他身子往下一躺,高大的身軀立刻佔滿了整個沙發。
……他以為這是他的窩呢。商淨推推他,「回去睡,在這你會感冒的。」
顧垂宇冷不防抓住她的手,半夢半醒地依舊蹙眉,「別鬧,淨淨。」
商淨像是觸電般收回手,心臟頓時跳得飛快。
他都睡著了還不忘禍害她?她瞪著眼前熟睡的俊臉,有種想毀他容的衝動。天使與惡魔在腦中交戰許久,她終於做出了折中的決定,給他睡半個小時,只能是半個小時,一秒也不能多!
她大跨步回了自己房間,爬上床繼續看電影,然而心不在焉地看了幾十秒,她又低咒一聲,自我嫌惡地拿了床被子出去給他蓋上,又為他將暖爐的溫度調高了一點。
做完這一切,她索性不走了,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看著牆上的秒針一格一格地撥動,等著叫醒這個讓她什麼事也幹不了的男人。
抬頭看了半晌,她將視線掃向睡得正香的男人,只覺熟睡中的他比起平日見的模樣要年輕一些,真想看看他十七八歲時的樣子,即使得不到,yy一下也是好的嘛,不過拜他所賜,她的明星審美觀都發生了變化,她現在居然覺得約翰尼.德普非常帥……話又說回來,他比她大了七八歲啊……
正在她天馬行空地神遊時,沙發上的男人有了動靜,似乎終於覺察身下的「床」睡著不舒服,他踢了踢腿,然後一個翻身——
「撲通!」
「唔!」
顧大書記圓滾滾華麗麗地滾下了沙發。
商淨目瞪口呆地注視著短短幾秒種發生的一切,直到沙發下裹著被子的男人發出一聲狼狽低咒,她才如開動了開關一般,樂不可支地大笑起來。
哎喲,那個顧垂宇,那個在大眾面前永遠優雅斯文的顧大書記,居然,居然睡迷糊了還會滾下床!越想越好笑,商淨笑聲想斷也斷不了,只差沒拍桌子叫好了。
出了大糗的顧垂宇臉色不善地緩緩坐起身,將身上被子扔在沙發上,瞪著幸災樂禍的商淨,「笑,還笑!」
「抱、抱歉,再一會……」商淨一邊笑一邊說,轉身支在椅子靠背上,收斂了一點悶聲而笑,忍得太辛苦連肩膀都是一顫一顫的。
顧垂宇黑著臉站起來揉了揉脖子,見她還不給面子地樂著,大跨步上前,「爺讓你笑個夠!」魔手自背後探向她的後頸,隨便撓了兩下就讓商淨求饒地縮了脖子。那晚他就發現了,當他自身後狠狠佔有她時,呼吸在她的後頸都能讓她敏感地輕顫,身下的嬌嫩更是緊密將他包圍。
「錯了,錯了,真錯了。」商淨最怕這招,笑著縮著脖子左右閃躲。
顧垂宇一時恍神。勾住她的脖子親下去,含著她的小舌頭,抱緊她揉弄她的**,脫下她的衣服,侵佔她!
這一切的幻想在電光火石中閃過,還在她滑嫩頸後的大手一緊,他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身形一動。
終是撤回了手。
誰都可以,惟獨不能讓她哭泣。
像這樣笑著的商淨,多美。
商淨自然不明白他心中的暗黑,好容易止住了笑,她擦擦濕潤的眼角,轉過來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摔傷了沒?」問出口後又不禁撲哧一聲。
「臭丫頭。」顧垂宇忍住心中的蠢動假斥一聲,作勢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那事明天再說吧。」
商淨沒有留,「打電話就行。」
顧垂宇笑一笑不置可否,整了整大衣出了門。
商淨送至門口,顧垂宇道:「外頭冷,進去吧,把門鎖好。」
「嗯,你是怎麼來的?」
「開車來的。」
「你一個人回去行嗎?今晚沒喝酒吧?」
「沒喝,下午就往回走了,晚飯在休息站隨便吃了點,而且我剛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他那句「睡了一覺」又讓商淨忍俊不禁。
顧垂宇站在樓梯下瞇了瞇眼,「我睡了一覺。」
商淨捂著嘴忍住。
「我睡了一覺。」
商大小姐再次大笑起來。
「笑吧,笑吧,笑不死你小樣兒。」顧垂宇搖搖頭往下走,帶著些無奈寵溺的聲音響起在樓梯間。
「嘻嘻,路上小心。」商淨好容易才將一句話說全。
「嗯。」聽著她關心的話語,顧垂宇的唇角揚起一抹弧度。
第八章
驅車回到家,一路上都想著商淨的顧垂宇心情很好,唇角保持著上揚的弧度打開門,卻發現屋內一片燈火通明,隱隱還傳來男女的說話聲。
「顧書記,您回來啦!」客廳裡的陳靜聽到聲音,連忙跑出來,驚喜地呼喚道。
「……嗯。」低頭換鞋的顧垂宇聲音中聽不出喜怒。
「喲,回來得還挺早。」裴寧懶散的聲音飄來。
「你跑來做什麼?」顧垂宇進入溫暖的室內,突然覺著商淨那兒實在是太冷了,她那小身板能受得了嗎?
「這是我家。」裴寧手裡拿著杯紅酒,自沙發後仰頭看他。
「現在是我家。」
顧垂宇脫了大衣,陳靜忙上前接過,幫他掛在衣架上,笑吟吟地道:「我來幫您打掃衛生,卻發現屋子的燈亮著,我還以為是賊呢,差點兒沒報警,然後才知道是裴少來了。」
「以後少亂闖私宅。」顧垂宇走過去,接過裴寧遞來的紅酒。
……他難道要把產權證明貼在身上?亂闖私宅?裴寧邪笑一聲,「怎麼,怕我看見香艷畫面?」
「裴少!」陳靜頓時臉紅了,嬌嗔一聲。
顧垂宇喝了口酒,「陳靜,他不用你招呼,休息去吧。」
陳靜聞言,有些小失望,但也沒有違背他的意思,與裴寧打過招呼拿了手機就出去了。
待她走後,裴寧吹了聲口哨,「這妞不錯啊,臉是臉,屁股是屁股,還是個學藝術的。」
顧垂宇坐上單人沙發,沒說話。
「聽說是你從s城帶來的?」
「嗯。」
「難得拖家帶口啊。」
「……她要跟,就讓她跟了,我嫌麻煩。」有商淨在的z城他可沒功夫獵艷玩曖昧,光照顧她時間都嫌少。
「半年了不嫌膩味?」
「女人關了燈都一樣。」
「區別大了,小嘴甜不甜,胸部大不大,那兒緊不緊,不都是關鍵嗎?」裴寧舔了口酒。
嘴兒最甜的當然屬他們家淨淨,那口裡就像抹了蜜似的,他怎麼嘗都不夠,雖然她的胸不算大,但正好讓他一手掌握,又柔軟又滑膩,至於她的花園……思及那晚的瘋狂,顧垂宇的喉頭動了動,下腹的□更甚。
「喂,想誰呢!」不愧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損友,他一動心思,裴寧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沒什麼。」口乾舌燥的顧垂宇飲盡杯中酒。
「總不可能在想商淨那小妞吧?」提起她裴寧都有些咬牙切齒,「那妞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在這兒有兩個?」原以為是他的情婦,沒想到住在b室的另有其人。
「她不是。」顧垂宇搖了搖頭,突然發現自己現在也不願讓人誤解商淨是情婦這種身份。
「那是什麼?」裴寧瞪他。
顧垂宇想了想,「……商淨,她是商淨。」
「我沒問她名字!」
「就你這智商。」指望他聽得懂的他也挺傻的。不過一年之前,他也不可能聽得懂這種說法。什麼身份都不要,只要是這個人,他就願意無條件呵護。
「你智商高!」這還人身功擊了還。
顧垂宇輕笑一聲,坐直了為自己倒酒。
「我倆肯定有個有問題,」裴寧頓了頓,「並且我敢肯定那個人不是我。」
「你多了個外號叫無可奉告君。」顧垂宇牛頭不對馬嘴地來了一句。
「……一句話,我看商淨不順眼,你怎麼著吧!」他就不信了。
「不怎麼著,」顧垂宇涼涼道,「看不順眼就回去,人又沒求著你來。」聽商淨的口氣,她的怨氣也不小。
「顧三爺,」裴寧陰陽怪氣地道,「這地兒你是呆久了中邪了吧?要不要爺我給你找個茅山道士?」他們玩的這圈子哪個不是兄弟排第一,女人靠邊閃。曾經顧垂宇有個女人得罪了一兄弟,他二話不說就斷了。現在這模樣……
「行了,跟個娘們似的斤斤計較,不就是在報紙上點了兩句嗎?人又沒指名沒道姓,誰知道是你?你要是再鬧下去真成笑柄了。」顧垂宇不耐煩地擺擺手,「總而言之一句話,誰動商淨誰就跟我過不去,我話放這兒了,你自己看著辦。」
「你總不能告訴我你來真的了吧?」裴寧不敢置信地問。
「……沒有。」顧垂宇沉默半晌,回答道。
「那就對了,」裴寧大大呼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差點忘了你是誰了,雖然你跟周芸要離婚了,但你還是得跟周家聯姻,別被愛情遊戲沖昏了頭,要玩也找玩得起的,那個商淨,一看就玩不起。」
「我還要你教?」顧垂宇不悅地瞪他一眼,隔三岔五出問題的他以為是誰?
門鈴響了兩聲,顧垂宇十分不爽地道:「開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