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能說服商母,商淨依舊不死心,想找了醫生看看有沒有偷偷做手術的可能,沒想到卻在聞進那兒得到了致命一擊。
「根據最新的檢查報告,我們發現商夫人的各項身體機能在迅速衰退,可能已經不能做手術了。」聞進遺憾地道。
什麼意思,難道她惟一的希望也沒了嗎?
不放心陪她一起過來的顧垂宇見狀,上前扶住了她,看向聞進問道:「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唉,顧市長,如果有一線希望我們也會盡最大努力,只是商夫人的病情……我們已經無力回天了。」
商淨大眼空洞,頓時軟在了顧垂宇的懷裡。要她眼睜睜地看著母親離去卻什麼也做不了?「怎麼會……」
「商淨!」顧垂宇心疼地抱緊了她。
結果商淨終是沒有把這番對話告訴父母,在顧垂宇背後的支持下,她接受了最殘酷的現實,幾天後,一家三口又坐上了回程的火車。()顧垂宇因為主持政府工作報告沒有送她,只打了電話勸了幾句,商淨默默地聽著,最終與他告了別,「再見,顧垂宇。」
「嗯,好好照顧自己。」
回到a城老家,商淨陪著父母過了一段久違的團圓日子,快樂卻又帶點淡淡的哀傷,商淨不死心地尋找著各種偏方,為母親做各種食療,商母都笑著受了。她也悄悄與她談過關於顧垂宇的事,商淨輕描淡寫地將實情說了出來,但是並沒有包括她失了身的那一段,商母聽後憐愛地摸摸她的頭,「為難你了,小淨。」
商淨撲進了母親的懷裡。
商母歎了一口氣,明白那個充滿危險魅力的男子是女兒生命中的劫數,只是不知道,小淨對於他,是否也是劫?
可惜她已經不能守護女兒到最後了。商母鼻子一酸,緊了緊懷中的寶貝。
兩個月後,商母平靜地渡過了最後的歲月,安詳地與世長辭,意料之中卻又來得突然,商淨的心就像在一瞬間空了一大塊,但她竟然哭不出來,只是異常冷靜地與父親操辦著喪禮事宜,商父在悲痛之餘也開始擔心她這種狀態,但她反過來勸慰父親不要太悲傷,母親走了也算是解脫了。
來來往往來弔唁的親友不少,商淨跪在母親靈前安安靜靜地回禮,聽著大家或勸慰或頗有微詞的話語,過後卻想不起來他們說了什麼。
喪禮的最後一天,顧垂宇風塵僕僕地趕來。
他穿著一襲黑色西裝出現在商淨面前,對著商母的遺像上了香拜了三拜,商淨愣愣地瞪著他,全然忘了回禮。
「抱歉,我來晚了。」
商淨用力將他拉到隔壁房間,「你不該來!」
「你又瘦了。」
「你為什麼要來,你不來我就不會哭……」商淨一邊說著一邊蹲在地下。
顧垂宇忙跟著蹲在一旁,雙臂環住她,「為什麼不哭?」哭出來才是好的。
「因為爸爸會難過,我一哭爸爸就不能難過,你為什麼要來……」商淨哭著抓緊了顧垂宇的手臂,壓抑著抽泣。
「乖淨淨,哭吧,你爸爸現在看不見,乖,哭出來吧。」顧垂宇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
「哇——」商淨再也克制不住,用力大哭出聲。
她終於將一切的悲傷哭了出來。在這個不能依靠的男人的懷抱裡。
出殯過後,顧垂宇被催著離開,他示意司機在外面等,對著商淨說:「你是想休息一兩個月還是想工作?許總那兒你隨時可以去。」
「謝謝你,我考慮看看吧。」商淨抬頭與他對視。
「嗯,別著急,如果感覺累就休息一段時間。」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司機挺著急的。」
「嗯,那我走了。」
「再見。」
「再見。」
目送顧垂宇的車子遠去,商淨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她是真的愛上了這個不能愛的男人,但是她絕不能再放縱這種感情了,她必須把他帶給她的一切喜怒哀樂都藏在心底,而那份感情帶給她的不可思議的各種感覺,她也決不會忘記。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