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13
「自然不一樣!」辛夷拍拍胸脯:「您別說,我還真與雍神醫有過幾分交情,不如我問你個問題,就憑這個來看看你與他的觀念究竟是不是一致的!」
她頷首:「先生您說。」
「倘若!」她伸出一根手指,舉了個栗子。「倘若有一日,你們一起在外奔走,突然看見一個生了病的人,而這個人看起來衣衫襤褸,又病又餓。那你們該怎麼做呢?」
程小姐似乎很小心的仔細揣測,幾欲開口又將話茬壓了下去,又繼續擰著眉毛想了許久才道:「是……」
「等等!」辛夷止住了她,「咱們可是說好,說出口的話就不能改了。」
程千金一聽這話,又是一陣猶豫,終於最後怯怯的開口:「我……我想好了,應該去救助他才對。然後給他用藥,送他些吃的。」
嗯,也對,尋常的醫生畢竟都是醫者仁心嘛。
雖然不知道這程小姐自己的打算是什麼,想必她是完全想跟著雍鳴雁的思路走了。
程小姐呀程小姐,您到如今都不肯死心麼!
辛夷重重歎了口氣:「可若是雍神醫的話,他會直接趁人家沒看見的功夫偷偷溜走的吧。」
「什麼!?」顯然,程小姐驚訝不已,「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可是醫者呀,怎麼會……怎麼會見死不救呢?」
大師兄這號人,辛夷簡直是看得透透的了。懶散怕麻煩,只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有幾分熱度,其餘的?愛誰誰呢!
「雍鳴雁這人其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她攤手道:「你尋常看過幾次是他乖乖出診去的?這廝懶散又怕麻煩,所謂的醫德對於他來說就是胡扯。完全把給人治病當成謀生手段,咱們剛剛所說的那種人道主義救助?呵呵,對不起,他其實一點都不人道,他只會嫌麻煩的避猶不及!」
這話說得程小姐都愣了,「你……你怎麼說這種話!雍公子……雍公子才不是這種人呢!!」
「那你以為他是什麼人?」辛夷緩緩道:「我看你就是被他神醫的身份,外加俊俏的臉蛋給蒙蔽了。這年頭,長的帥的可不一定都是好人。什麼神醫,也不一定都十分樂意免費救死扶傷的。」
「我……我還是不信……」雖然這般說著,她的語氣已經變得怯怯的。
「若是不信,你也可以問你表哥,問你父親,問所有知道雍神醫的人呀。」她攤手道:「您那,一見就是不諳世事的大家閨秀,雍神醫那號人大家可都是對他愛恨有加的——醫術是高,可診費也貴呀。一次出診恨不得要近百兩銀子,您當是不管誰都能雇得起他麼。而且這人行醫只為了賺錢,而且是賺夠了錢就躲著病患再也不肯見了,要不你以為他為何只在某個城市待上數日就要走的?還不是因為他怕麻煩,連瞧個病都不樂意給人家瞧呢。」
聽辛夷越說越過分,重點還都是有理有據的,程小姐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他……他怎會是這樣的人呢!?怎麼會呢……」辛夷攤攤手,沒有說話,而程小姐面對這些,也終於屈服了:「也罷……若真是這樣,也算我看錯他了。」
「所以呀程小姐,可不必為這樣的人空空耗著了,更何況他又不喜歡你,甚至遇見你就躲。那您又何苦非要單戀這廝一人呢?不如早些尋個門當戶對又喜歡您的公子嫁了,找個喜歡自己的人,反而更讓人舒心哩。」
最終,程小姐也微微將頭一點:「你說的著實是這個理兒……」說罷,也起身,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那不如我嫁給先生吧。」
……誒好耶……等會……你說啥!?
辛夷週身打了個寒顫,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程小姐我覺得我們之間彷彿出現了什麼誤會……」
「怎麼,先生到如今也開始嫌惡我了麼。」
「……不不不,我是覺得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你好像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呀。」辛夷扶額:「我剛與您說完了,要找個與你門當戶對的,你說我只不過是個算命先生,哪裡能高攀的上您啊您說是不是!」
程千金不知道剛才這話到底是不是開玩笑的,總之辛夷總覺得她在聽到這段話的時候,眸子裡黯了黯,嘴巴也微微噘著,不大樂意呢。
「程小姐您聽我說,雖然結束失戀的最好辦法就是立刻開始新的戀愛,但是您也得看清楚了再下手!!別再遇人不淑,淨挑我啊,什麼雍鳴雁這樣的人了,這世上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多的是,您何必非要這麼急呀!!」
「說得……倒也是。」程小姐總算是稍微開了竅:「先生是表哥請來這裡的?」
辛夷乾笑一聲:「算不上是請,我是被他買來這兒的。」
「縱使是僕從,但我看先生與別人終究不同,看得出表哥也是十分關照的。」她說著,朝辛夷道:「那先生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程小姐但說便是。」她拱了拱手,「願聽小姐差遣。」
她猶豫片刻,才道:「我忽而想起昨日我也許在某個小巷見過雍公子……」
「喂!說好了你跟他沒關係了的!您怎麼又說起來了!」
「只是……只是昨日路過了那個包子鋪,在想他是不是很喜歡吃包子之類的……突然很在意,也想去嘗一嘗。」她低著頭,猶豫地說:「所以希望先生能陪我同去……」抬頭見辛夷糾結的面色,她趕忙解釋道:「我真的只是好奇這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我說程小姐啊,若說你沒忘了雍鳴雁,誰信你啊!?
程小姐閨名婉冬,小名喚作冬兒。這下子辛夷總算是將一些熟悉的名字都對上了號。雖然最後晚上回家的時候撞上來接程婉冬回東府去的原玉遙,被她冷眼相對了許多回,可好在都有這程小姐在邊上打圓場才不至於讓幾人太難堪。
相對於原玉遙的滿懷敵意來看,程婉冬倒是十分好相處的,不知是不是吃了肉包上癮,抑或是總想著來西府堵雍鳴雁在不在,每每來了西府,最終覺得尷尬,就拉著辛夷一同去刷肉包子副本了。二人就此也算得上成為了朋友,雖然……辛夷這估計只能算是被當成了『男閨蜜』。
程婉冬在沐方錦這兒住了四五天便回家去了,就算是表親,總住在表哥家也是說不過去。更何況據說又有媒人上門來提親,這程家大小姐總不著家也不行。
前兩日有了由頭陪程小姐,自然可以免於受沐方錦的差遣,可程婉冬這麼一走,她這三座大山果然又壓上來了。
這不,剛剛一大早上的,辛夷就被沐方錦派人給從床上挖了起來。等到梳洗完畢出門去尋的時候,卻發現沐方錦已經在等她了。「怎麼沐公子今日沒有上朝去?」辛夷不免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飽含淚水的望向他。
「今日是旬假,怎的,難道還盼著我日日去上朝?」沐方錦蹙蹙眉:「天天都要疲於公務,那豈不是要被累死了。」
……也是喔,好歹也得讓他有個節假日休息休息。
但是……您休息了,就不能讓我也休息休息嗎,您不覺得這樣其實真的很不人道嗎!!
「那、那你休息就不能賴個床之類的?非要這麼早起來做什麼。」辛夷望著面前穿戴整齊彷彿又要出門見客似的裝束,十分不解:「我跟你說啊沐公子,這早睡早起確實人家說是身體好,但是……但是你不覺得節假日賴一賴床對於我們年輕人來說好像看來更有朝氣嗎!」
沐方錦訕訕的斜了她一眼:「就你話多。」
「到底是什麼事呀,若是真沒事,我可以申請回去再補一覺嗎?」辛夷整個腦子都是昏沉的,近乎快要不轉了似的。
「不可以。」他的語氣十分嚴肅,「今日三殿下會來,所以你也給我打起些精神。」
「什麼!?」辛夷一聽也愣了:「你說……三殿下?就是……就是在冀州的時候我給算過命的、住在你家裡的那個……」男神!?
他微微點頭:「正是他,估摸再有半個時辰便到了。今日可不比你在冀州,若是再不小心的一派胡言……嘖,你懂得輕重。」
……不能更懂!
辛夷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起來了,眸子熠熠有神,「那三殿下來這兒,是為了說什麼事情的?需要我做什麼準備麼?」
「估計他與你也沒什麼可說的,不過是他若真問到你什麼,你可得機靈些,可別像給玉遙和冬兒算簽的時候……什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什麼又『偷淚垂』了。」說到這,他又無奈的白了辛夷一眼。
「這你都知道!?」
「恨不得都鬧到母親耳朵裡了,我還能不知道?」說著,又恨恨的歎了口氣,「罷了,我想你今日總該謹慎些。」
雖然辛夷信誓旦旦的說著讓他放心的話,可沐方錦依舊心有惴惴,尤其是等到三皇子世泓進了屋……發現辛夷的眼神總對世泓有些色瞇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