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啞巴跟吳師爺都覺得太閒了沒事幹,與其在堂口裡睡覺,還不如出去逛逛,於是他們就帶著兩副撲克來了醫院,美名曰是來看望病號的。
以上的都是吳師爺跟啞巴的說法,不管外人信不信,起碼他們自己信了。
二哥本來都快睡著了,在聽見這倆人咋咋呼呼的闖進來,不停的叫囂著要打牌的時候,二哥真有種要大義滅親的感覺。
媽的?!病號是你們這樣看的?!!
「大晚上的能不鬧我睡覺嗎?」二哥無奈的沖吳師爺問道:「你平常忙的事應該不少啊,晚上不好好休息跑我這兒幹嘛來了?」
「打牌啊。」吳師爺理直氣壯地說道。
「現在是十一點。」二哥指了指牆上的壁鐘,很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啊。」吳師爺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看錯時間。
「這麼晚了咱們還打牌?」二哥問。
吳師爺又點了點頭:「是啊,難道不行嗎?」
這時候,陳九山跟傻哥已經跟著啞巴咋呼開了,連喊趕緊的掏錢出來,今天非得輸死你們。
二哥本來還有些發困,但在傻哥他們這麼一鬧後,只能歎著氣從床上跳了下來。
「媽的,來詐金花,輸死你們!」
啞巴要是閒著沒事,半夜來找二哥他們打牌很正常,但吳師爺還跟著來,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二哥跟著吳師爺他們來了幾局,輸了五十塊錢後,他決定進入正題,不能再輸錢了。
「大半夜的來找我就為了打牌?」二哥點了支煙,懶洋洋的靠在牆邊上,看著吳師爺:「不能夠啊,到底是為啥來找我?」
啞巴一愣,看了看吳師爺。
「我們來找你,主要還是為了打牌。」吳師爺發自肺腑的說道:「次要的事,就是為了看點熱鬧。」
「熱鬧?」二哥滿臉的疑惑。
「狗彪你知道不?」吳師爺忽然問了一句。
二哥點點頭,說,知道啊,不就是《東北幫》的那個堂主嗎?
「他跟《福記》出了點小矛盾,然後讓肥犬打進醫院了。」吳師爺笑呵呵的說道,指了指病房的地板:「現在他就住在你樓下的病房裡。」
「不會吧」二哥皺著眉頭,一個勁的琢磨著:「不應該啊,這孫子要是入院了,我沒理由得不到消息啊。」
吳師爺笑得很是幸災樂禍:「他怕丟人唄,風聲都壓得緊,我都是兩小時前才知道的。」
「到底是咋回事啊?」傻哥把板凳搬到了吳師爺旁邊,興致勃勃的問:「肥犬那孫子是怎麼跟狗彪幹上的?」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吳師爺大笑道。
就在幾個小時前,肥犬去了一趟自家旗下的酒吧,打算喝點小酒消遣消遣,最近的煩心事是挺多的,也算是借酒消愁了。
到了酒吧後,肥犬自個兒坐在了角落裡,點了兩份小吃就喝上了。
說來也是怪肥犬倒霉,本來喝酒喝得好好的,莫名其妙的瘋狗就找上門來了。
肥犬坐在那兒喝得正高興呢,只聽見後面兩桌就傳來了一陣罵聲。
「肥犬就他媽是個傻逼!操!要不是大王爺說了,不讓我在這個時候亂來,老子非得挑了肥犬的腳筋不可!!」
聽見這聲音,肥犬滿臉平靜的回過頭掃了一眼,然後把頭轉回來,繼續吃著小吃,笑呵呵的看著舞台上正在跳舞的那些女人們喝著小酒。
肥犬是個本地的老混子了,所以他的容忍能力絕非常人能比。
狗彪最近跟肥犬因為幾個場子有了點衝突,所以在背後罵罵他,肥犬還是能接受的。
怎麼說他也在黑道上混了大半輩子,早年的暴躁脾氣已經消失了,現在這關頭又是大敵當前的時候
「忍一忍,風平浪靜。」肥犬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狗彪跟幾個手下就在肥犬背後五米遠的卡座坐下了,一邊叫服務員上酒,一邊罵著髒話,話裡話外都是在罵肥犬不是個東西。
那時候肥犬就在感慨啊,媽的,要是放在幾年前我脾氣不好的時候,就因為你現在罵的這幾句話,老子非得剁了你個狗東西不可
就在此時,肥犬的手機響了起來。
肥犬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九龍東打來的,隨後想也沒想就接通了。
「在哪兒呢?」九龍東在電話裡問道。
「酒吧。」肥犬說:「閒著沒事,來這邊喝酒了。」
「有人看見狗彪去你的場子裡了。」九龍東不動聲色的說道。
「就坐在我後面呢。」肥犬笑了起來,安慰道:「放心吧,我是不會跟他們亂來的。」
九龍東愣了一下,然後一系列的髒話就開始層出不窮。
「媽的!!我是想問你!!要不要趁著沒人知道把他給黑了!?」
聽見九龍東的這話,肥犬的腦子當時就死機了。
昨天還說要退一步海闊天空啊怎麼今天就變卦了?!
「老大,你剛才是不是喝酒了?」肥犬試探著問道。
「喝了。」九龍東回答道。
「喝了多少?」肥犬又問。
「我也記不清了」九龍東疑惑的嘀咕著:「好像是幾十斤吧」
肥犬當時就想罵髒話了,媽的,幾十斤?!吹牛逼也不帶這麼吹的啊!
「老大你早點睡吧。」肥犬無奈的說道,他可不打算聽九龍東的建議幹掉狗彪他們,這時候的九龍東是喝了酒的,智商完全是零,聽他的話不就扯淡了麼。
九龍東又罵了一陣,然後才迷迷糊糊的掛斷電話,應該是睡覺去了。
把手機放回兜裡,肥犬伸出手把杯子端了起來,一口喝乾了裡面的酒,擦了擦嘴就準備叫服務員過來結賬。
但就在這時,他感覺有人在背後盯著他。
如果有人一直在背後盯著自己,那麼許多人都應該能有所察覺,這可能就是人類最原始的本能了之一了,也能說是第六感的作用。
肥犬轉過頭看了看,只見狗彪滿臉譏諷的正盯著自己。
「喲,這不是肥犬哥嗎?」狗彪有可能是喝高了,說話都有些大舌頭,笑呵呵的看著肥犬說:「我們來你的酒吧喝酒,你是不是得請客啊?」
肥犬表情平靜的轉過頭,抬腳就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壓根就不想搭理這條瘋狗。
媽的,自從狗彪跟著王慶山上位之後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這孫子遲早得死在別人手裡。
肥犬心裡罵著,但並未罵出口。
這可不是肥犬不敢罵,而是他覺得在這節骨眼上,沒必要跟狗彪這種傻逼置氣。
忽然,只聽砰地一聲脆響,一個玻璃杯就砸爛在了肥犬的腳邊,不少玻璃渣子都濺射到了肥犬的腿上。
「狗彪,要是你喝多了,我就幫你醒醒酒。」肥犬停下了腳步,胖乎乎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遏制的殺意。
肥犬不喜歡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要是狗彪今天真要蹬鼻子上臉了,肥犬就百分之百得教育教育他,教他怎麼做人。
「操!!!怎麼跟狗彪哥說話呢?!!」
「死胖子你是不是找死啊?!!敢跟狗彪哥這麼說話?!!」
狗彪沒有制止那些叫囂個不停的手下,一邊嘴裡說著不好意思啊肥犬哥,一邊衝著肥犬笑。
肥犬覺得吧,狗彪真是該死了。
「操!!!」肥犬直接大步走了過去,把卡座的桌子給掀翻了,怒目圓睜的瞪著狗彪:「你是不是想折在老子手裡?!!」
被肥犬這麼一問,狗彪的狗脾氣也上來了,直接把隨身帶著的手槍一拔,拍在了大腿上。
「操!!你試試!!!」
十分鐘後,狗彪被肥犬從酒吧大門砸了出去,整個人已經被肥犬打得鼻青臉腫,跟個滾地葫蘆一樣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在馬路邊的護欄上才停下。
狗彪這次帶著的人有七個,加上他是八個人。
八個人,赤手空拳的跟肥犬一個人打,結果都被肥犬給辦了。
八打一還讓人砸了出去,狗彪這臉丟得可不是一般的大,之所以他在進醫院的時候都特別低調,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該,讓他裝逼。」傻哥幸災樂禍的說道:「吳師爺,你說的看熱鬧,是不是就看狗彪那孫子的熱鬧?」
「嗯。」吳師爺點了點頭,笑呵呵的說道:「肥犬在事後找了王慶山,把這事原原本本的說了,王慶山直接就說是狗彪活該,讓肥犬別把這事放心上,但王慶山這麼給肥犬面子,肥犬也不能沒點表示啊,所以他一會就得過來看看狗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