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港區似乎是得到了什麼消息,他們沒有再繼續跟新河區硬碰硬的打,而是低調了起來,像是已經放棄了新河區這塊肥肉一樣,好些天都沒有動作。
有人說,他們是在看局勢,都在默默的等待。
南港區的混子們都想坐收漁翁之利,他們打算等新河區內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再插足進來以雷霆之勢橫掃新河區的黑道。
不得不說,新河區跟南港區的黑道確實差別很大。
新河區的黑道已經窮習慣了,在他們得知馬老三失蹤《勝義安》局勢不穩後,立馬就調轉了槍頭,把打擊目標從南港區的敵人身上,轉到了《勝義安》的身上。
牆倒眾人推,這個一向都是黑道的傳統,更是窮成習慣的新河區黑道傳統。
要是《勝義安》就這麼倒下了,那麼肯定是一個「好」字,大家一起分了《勝義安》的地盤,各自平步青雲,賺大錢過好日子。
要是《勝義安》沒倒下但元氣大傷,那麼也湊合,趁著現在先從老虎嘴裡拔幾顆牙出來,賺的這點錢權當外快。
但在王慶山站出來說話之後,所有社團的動作都停住了。
沒聽大王爺說嗎?
現在不是內亂的時候,要是誰再弄自己人,那麼他就得弄誰!
這些話放在原來肯定是唬不住人的,畢竟幾大社團都有了動作,王慶山一個人實在是有些勢單力薄了。
然而陳百虎對於王慶山狗拿耗子這事很不滿意,甚至都破口大罵了王慶山一頓,但在跟王慶山吵了半小時後,他便因為王慶山的最後一句話而啞火了。
「操!!你要是想給馬老三報仇!就別隨著自己的性子亂來!!!」
認慫可能是每一個社團大哥都極為抗拒的事情,準確的說,似乎每一個混黑道的人都抗拒認慫這兩個字。
混黑道的人在意的就兩點,一是錢,二就是面子。
在黑道上,為了面子這兩個字,所產生你死我活的爭鬥可不少。
但是在王慶山說出那話之後,陳百虎忽然就冷靜了,然後就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給他道了謝。
由此可見馬老三這人在陳百虎眼裡有多重要,他跟馬老三的關係,不像是白寶國跟吳師爺的關係,所以鬼榮跟二哥才會感覺到恐懼。
媽的,要是讓他知道馬老三的事是他們在搞鬼
且不說陳百虎會不會弄死他們,恐怕王慶山都得忍不住出手,看他那天說的那些話,足以推測出他跟陳百虎的關係不淺
不過二哥他們的運氣不錯,任由王慶山跟陳百虎再怎麼研究線索,也沒找到半點蛛絲馬跡。
王慶山跟陳百虎找線索找了整整一個月。
二哥也在醫院裡躺了整整一個月。
這一段時間以來,傻哥跟陳九山都在暗地裡尋找鬼榮的蹤跡,因為王慶山的警告,所以他們不敢明著來,打算在暗地裡辦了鬼榮這個孫子。
二哥也沒有阻止他們的意思,畢竟戲這玩意兒,演得越真越好。
「能下地了吧?」白寶國那天來的時候還是早上,似乎心情不太好,他滿臉的不耐煩:「能下地就別他媽躺床上裝死,操!」
二哥還以為白寶國又要給他安排什麼麻煩事了,只聽白寶國又罵了一句:「老子都不能睡到自然醒你他媽還想偷懶歇著?!!」
罵完這句話,白寶國直接就走了,連看都不看二哥一眼。
就在同一天的下午,二哥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事,於是他就向正在跟他下象棋的吳師爺發問了。
「白寶國今天來找我了。」二哥低聲說道。
「嗯,然後呢?」吳師爺一個跳馬,吃掉了二哥的炮。
「他是大清早來的,一進來就二話不說的罵了我一頓,說我偷懶。」二哥試探著問道:「他吃炸藥了?火氣怎麼這麼大?還是發生什麼事了我不知道?」
吳師爺把二哥正在偷偷換棋位的手推開,無奈的說道:「很正常啊,我昨天也被罵了一頓,跟你這情況一模一樣,話說回來老二你能不能別玩小孩子的手段啊,你的炮都換了七八個位置了真當我沒看見啊?」
二哥假裝沒聽見吳師爺的話,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下著棋:「他為毛罵你?」
「最近他應酬很多,晚上就沒好好休息過,這兩天他似乎都在熬夜」吳師爺慢悠悠的說道:「我估計今天他是順道路過醫院,就琢磨著上來罵你一頓,出出氣。」
「老子沒惹他吧?」
「他管你惹不惹呢,反正他就是覺得吧,自己睡不好,那麼誰都別想睡好。」吳師爺笑得很是幸災樂禍:「他就是眼紅咱們能好好休息,甭搭理他。」
二哥哦了一聲,指了指棋盤,說道:「將軍。」
聞言,吳師爺表情一僵,急忙低下頭看了看
「不對吧我的兩個士呢你的馬不是還沒過河嗎?!!」
「哎呀我操,你可別黑我,輸了就是輸了,可不帶賴皮的啊!」
說來也巧,就在二哥被白寶國罵的那天,錢東來跟陳九山也遇見了一些狀況。
有幾個小社團盯上了二哥手下的幾個場子,在二哥入院後,他們就不聲不響的慢慢把這幾個場子拿下了,這幾個社團行事非常的低調,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手段隱瞞消息,這些風聲還是近幾天才傳進錢東來耳朵裡的。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錢東來覺得吧,這些孫子就是在作死。
怎麼處理他們,這是個問題。
往大了弄,就是直接把他們往死裡整,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沒人再敢隨便來撈便宜了,壞處就是容易讓外人覺得二哥他們辦事太絕。
跟二哥深入討論了一番後,錢東來得到了答案。
「讓他們賠錢,然後滾出去,這事就既往不咎。」二哥當時是這麼跟錢東來說的。
「要是他們不賠呢?」錢東來問了一句。
「不賠就弄死他們,媽的,我還不信了,他們敢不賠我的錢?」
錢東來對二哥的這話也是深以為然,在新河區敢賴小東北賬的人,還真沒幾個,他還就不信這些孫子有熊心豹膽了。
本來去跟那些人見面的只有錢東來一個,但陳九山最近也是閒得厲害,見錢東來有事要辦,他想都沒想就跟著去了。
一路上錢東來都在數落陳九山。
你說你沒事跟著我來幹什麼?見這麼一群廢物我還用得著帶人?你這不是給他們臉嗎?
陳九山沒反駁,權當沒聽見錢東來的這些話。
他知道錢東來本性就是謹慎,既然都說了他自己去就行,那麼就代表這事真的沒什麼危險。
被念叨得煩了,陳九山還是很不耐煩的解釋了一句:「老子就是閒得慌行不行?我回去也沒事幹,你不怕我閒死啊?」
於當天傍晚,陳九山跟錢東來見到了那幾個小社團的頭頭。
其實,與其說他們是社團,還不說他們是一群三流的黑社會組織。
人數不多,槍也就幾條,但他們敢拚,玩的都是狠活兒,所以才能在幾大社團的夾縫之中生存下來。
「趙二子,老灰,豪陳仔。」錢東來沒有坐下跟他們慢慢談的興致,過去見面之後,就直接開門見山了:「東北哥說了,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帶著人給我們退出去,佔了這麼久我們的場子,一人賠五萬,這個數規矩吧?」
那幾個混子面面相覷了一陣,都點點頭,說,這數目靠譜。
趙二子跟老灰都是本地人,混黑道的年頭也不少了,所以他們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
豪陳仔則是從香港跑路來的一個殺人犯,用八面玲瓏來形容他一點都不為過,這人不像是炮筒子,更像是一個用腦子吃飯的師爺。
錢東來很清楚,這些混子都只敢趁機偷食,沒什麼大膽子。
跟《東和貴》的小東北硬碰硬的幹?整個新河區有幾個混子敢做這事?
「行,那麼三天之後我再來拿錢。」錢東來說道。
他覺得這事也辦得差不多了,於是雷厲風行的帶著陳九山轉過身就要走。
只不過前一秒他剛轉身,後一秒就覺得不對勁了。
一個接著一個拿刀的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堵住了飯館的門。
我操。
錢東來難得的有了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他看了看滿臉凝重的陳九山,歎了口氣。
「哎呀,看樣子今天咱們是失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