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百虎的辦公室裡,四個在新河區裡割地為王的社會大哥,都在悶頭抽著煙,表情並不像是在外面那般輕鬆隨意。
「要我們《勝義安》出手也行。」陳百虎鬆了口。
「就知道你夠爺們。」王慶山笑道。
「前提是整個新河區一起出手,哪怕有一家社團不出手,老子也不動彈。」陳百虎懶洋洋的靠在了沙發上,滿臉的狠戾:「操他們媽的,就讓咱們幾家打前站,他們在後面撿便宜?要不是現在不宜內亂,老子今天就帶人抄了他們滿門!」
「這個要求呢,也是我們準備要做的事。」白寶國笑呵呵的搓著手,眼裡閃爍著怒意:「這幫子雜碎不出手的話,我們還是感覺有點虛啊。」
「你有辦法?」陳百虎問道。
「簡單啊,咱們一起安排點人,讓他們裝成《潮州幫》的,或者《和勝旺》的。」白寶國笑得很開心:「掃幾家場子,滅幾個滿門,這不就得了麼。」
「剩下的交給我就行。」王慶山平靜的說道:「我站出來說話,然後你們幾個大哥再捧個場,就說咱們要聯合起來打南港區了。」
「這次可不光是反擊戰啊,如果咱們把南港區打下來了」九龍東只說到這裡,便把話停住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的一陣,都笑了起來。
誰都知道這是個笑話,想打下南港區,簡直是難如登天。
且不說雙方黑道的實力差距,連白道的關係都是以城區之間劃分了界限。
新河區,白寶國他們幾個大佬說了算。
南港區,謝捨跟大海西說了算。
「雖然你們《東北幫》比我們小了太多,但你站出來,確實能號召起來新河區的這些廢物去打南港區。」陳百虎很坦然的說道,雖然表情很不樂意,但他還是承認了這個事實。
「這孫子口碑好,道上誰都服他。」白寶國摳著鼻屎,慢吞吞的說:「你們跟我不也服這孫子嗎?」
「誰服他?」九龍東問。
「誰服他?」陳百虎問。
「誰是孫子?」王慶山問。
「我操你們。」白寶國豎起了中指,拍了拍褲子,起身就要走,但卻被陳百虎死死的拽住了手臂,動彈不得。
白寶國眼神冰冷的看著陳百虎,心裡在琢磨,難道是這孫子被罵了要跟老子翻臉?
陳百虎笑了笑,滿臉的殺氣。
「老子們難得聚在一起,今兒就別走了,陪我打打麻將吧,手癢了。」
「輸死你。」白寶國沒好氣的坐了回去。
就在那天晚上,這幾個大佬坐上了同一張賭桌,一邊罵著髒話一邊打牌,並且還拿著手機不停的給手下分派任務。
鬼榮就是接到任務的其中一個。
「什麼?讓我去掃場子啊?」鬼榮在接通陳百虎電話的時候,給二哥他們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們別出聲。
「行啊,冒充《潮州幫》的就成了,是吧?」
「明白了,我一會兒就帶人過去。」鬼榮說完這話後,便掛斷了電話。
吳師爺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眼底隱隱有些驚喜:「百虎哥是不是已經等不及了?」
鬼榮見吳師爺都猜出來了,也就沒隱瞞,點點頭:「是啊,我老大說了,今天動手,先冒充《潮州幫》的給咱們本地黑道來一次狠的。」
「你老大怎麼這麼快就想通了?」二哥有些好奇。
「白寶國,王慶山,九龍東,今天都去找我老大了,他們現在就坐在一張桌子上打牌呢。」鬼榮罵罵咧咧的說:「傻逼,估計你們老大也要給你打電話了。」
說來就是這麼巧,鬼榮剛說完這話,二哥的手機就響了。
拿出手機一看,我操,鬼榮這嘴巴還真靈啊。
「老大,啥事啊?」二哥接通了電話。
「你他媽在哪兒呢?!!」白寶國氣震山河的罵道。
「我在跟吳師爺他們吃飯呢,怎麼了?」二哥問。
「給老子帶人把《號碼幫》的二號會所給炸了!!」白寶國似乎心情不太好,跟二哥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股子怒氣,只聽他說完這話,下一句就竄了出來:「**的九龍東,你會不會打牌啊?又他媽放炮!!!」
「行,我現在就帶人過去。」二哥說道。
「小心點,別露陷,你們動手的時候,你們就是《和勝旺》的人。」白寶國說道。
二哥他們這頓飯吃得很開心。
鬼榮覺得,二哥所說的亂世,也就是他崛起的時候,馬上就到了。
吳師爺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甚至有天上掉下大餡餅的感覺,他是真沒想到,白寶國他們會這麼快走上逼迫新河區反抗這條路。
二哥覺得,一切都上了軌道,但還是吳師爺經常說的那句話。
慢慢來。
穩住局勢,才能求勝。
「我先走了,改天有時間再聚聚。」鬼榮站了起來,叼著煙,把外套穿上,衝著吳師爺跟啞巴點點頭:「你們兩個還是第一次跟我喝酒,你挺能喝的(指啞巴),你挺有意思的(指吳師爺),有時間再喝。」
「行,到時候你定。」吳師爺笑道。
啞巴對鬼榮客氣的笑了笑,點點頭。
啞巴知道鬼榮跟二哥他們關係不錯,所以也就先入為主的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外加鬼榮雖說嘴臭卻一直示好,他也就對鬼榮的印象不錯。
「我回去睡覺了,今兒太累。」吳師爺也準備告辭,看了啞巴一眼,問他:「要跟著老二他們去活動活動筋骨?」
啞巴點點頭。
「你們多加小心,辦事的時候注意點,別露尾巴。」
「行了,家長同志,不用操心這麼多,趕緊回去睡覺吧。」二哥沒好氣的說道。
吳師爺也覺得自己有些嘮叨了,聳了聳肩,無奈的走了。
隨後,二哥就安排錢東來去找來一輛麵包車,結完帳後,二哥,傻哥,啞巴,錢東來,陳九山,一行五人直接就奔著《號碼幫》的地盤過去了。
可能二哥他當時也沒想到,今天想要給《和勝旺》拉仇恨並沒那麼簡單,但他卻無意中發現了另外一條能夠成功的路子。
「把面罩戴好,直接動噴子,進去就砸,見人就崩。」二哥說道。
「這次沒帶汽油啊,燒不了。」陳九山似乎是燒人場子燒上癮了,想起這次出門太急沒準備好汽油,忍不住咂了咂嘴:「要不我找個地方買點?」
「別啊,到時候滿街都是夜市攤,弄個液化氣罐子,直接炸了。」二哥一臉輕鬆的說道:「多省事啊,比用汽油強,還不用咱們慢慢倒。」
「這主意靠譜。」陳九山點點頭,滿臉的興致勃勃。
「一會大傻你別動手,我們去,你這次就安心當司機就成。」二哥說道,然後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打了個哈欠:「幹完這事就去睡覺,明天歇一天,免得讓這群孫子都草木皆兵了。」
「嗯,我也這麼覺得。」錢東來深以為然的點頭,然後一臉壞笑的說:「老大,你是不是明天還要去陪陪嫂子啊?」
「是啊,這段時間太忙了,沒工夫陪她,明天正好她也有時間,帶她逛街去。」二哥笑著點點頭。
忽然,麵包車猛地剎了一下,開車的傻哥緊緊的盯著前方,表情有些意外。
「怎麼了?」
「我操,那邊在開片兒呢。」傻哥疑惑的嘀咕著:「《號碼幫》這是在跟誰打呢?」
就在前方不過幾百米的地方,《號碼幫》的看家搖錢樹二號會所,已經處於大門緊閉的狀態了。
這也正常,畢竟這可是上百人聚眾鬥毆,兩邊加起來人數都過兩百了,如果不把會所的門關上,指不定場子就得被砸了,到時候《號碼幫》得虧多少錢就真說不清了。
「帶頭的那個是白狗,我原來見過。」錢東來指著人群裡那個一頭白髮的小年輕說道,表情說不出的鄙視:「哎呀,老子就說這孫子的髮型太裝逼,九山,看見沒,這種顏色的頭髮簡直就是標記物啊,打起來對面第一個砍的就是他。」
「小年輕嘛,都喜歡潮流。」二哥用一種老前輩的語氣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只不過這種髮型確實裝逼,上次被咱們弄的那個好像也是白毛。」
「看你說得你不也是二十多歲嗎」錢東來嘀咕著。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究竟是在跟誰打啊?」二哥瞇著眼睛,仔細的觀察著場中局勢。
就在這時候,二哥他們都聽見了一個聲音。
「砍死這幫《和勝旺》的孫子!!!操他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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