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隔間裡傳來了砰地一聲悶響,隨即,陳九山就從隔間的上方空堂爬了出來,跳進了他原本所在的那個隔間裡。
二哥見搞定了,他也沒再磨蹭,直接從隔間裡走了出來,跟陳九山匯合。
「暈了?」
「嗯,估計沒幾個小時醒不過來。」
「門幫他反鎖好了嗎?」
「反鎖好了,我檢查過。」
「成,那麼我們去接老錢吧。」二哥點點頭。
與此同時,傻哥他們那邊則是陷入了一個較為尷尬的狀況。
無論他們的車到哪兒,只要是到了伯仔的地盤,那都能看見一輛輛停靠在路邊的《福記》貨車,許多車門上都用油漆塗了一個「福」字出來,看起來頗為醒目。
《福記》的人在得知傻哥要去掃場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做足了準備,但無奈伯仔還在醫院裡躺著,九龍東見主事人不在,便只能把肥犬安排了過來。
據說肥犬就在伯仔的夜總會外面擺了一桌酒,那場面簡直是太他媽引人注目了
各位可以想想,在燈紅酒綠的夜總會外面,一個滿身紋身的大胖子,**著上身,坐在碩大的木桌旁邊抱著一個醬豬蹄猛啃。
桌子就放在夜總會的大門外面,無數人都對肥犬為之側目。
傻哥在得知肥犬要請自己喝酒的時候,當即就拒絕了。
「我說過,老子不跟他喝酒了。」傻哥還是那麼死心眼,對於老三身死,肥犬不顧一切要撐住大屯的這事,傻哥還是挺不爽的。
肥犬一聽大傻拒絕了自己的邀請,他也沒生氣,而是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
「媽的,你就這麼記仇啊?」肥犬在電話裡這麼跟傻哥說:「你是娘們不?」
「老子打死你,你信嗎?」傻哥問他。
「算是給我個面子,成不?」肥犬放了軟話,無奈的說:「媽的,伯仔跟你們有仇,老子跟你們又沒仇,過來喝頓酒怎麼了?」
傻哥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隨即他下車,當著許多人的面喊:「潘子!你先帶我哥他們回去!我去找肥犬談談!」
「知道了大傻哥!」
浩浩蕩蕩的砸場,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在傻哥的指揮之下,由他帶來的這一百多號人也都散了,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地盤。
傻哥也算是個有膽氣的人,硬是敢孤身一人留在伯仔的地盤上,跟肥犬喝酒。
周圍的人都虎視眈眈,但傻哥覺得吧,他們就是群傻逼罷了。
整個《福記》能讓他看上眼的人物,除開一個肥犬,那就只剩下九龍東了。
等傻哥入座後,肥犬給他倒了一杯白酒。
「今天怎麼想著來撒氣了?」
「心情不好。」傻哥沒端起酒杯,瞅了肥犬一眼:「怎麼的?如果我們要打伯仔,你是不是也得撐著他啊?」
「說不準。」肥犬模糊的說道,然後笑了:「咱們各為其主而已。」
傻哥沉默了,然後端起酒杯,仰頭就把白酒灌進了肚子裡。
「照著你這麼說,要是我再不搭理你,就算是我娘們了。」傻哥也樂了,點點頭:「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一起吃點?」肥犬給傻哥遞了雙筷子。
「行。」傻哥接過,很自來熟的把那一盤肘子拉到了自己面前,埋頭苦吃,嘴裡說道:「先說明白了,要是你在我們打伯仔的時候出手,別怪老子不客氣。」
這時候,許多在場的混子都想怒罵出來,你算什麼東西呢?敢這麼跟肥犬哥說話?
但無論是誰看見傻哥那個大塊頭,都會不由自主的把話嚥下去。
「行啊,要是真打起來,你也別怪老子不客氣。」肥犬點點頭,跟傻哥一起吃了起來。
兩個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夜總會外面喝酒,絲毫不在意那些來往的人所露出的奇怪目光。
這頓酒喝了一個小時,傻哥最後也吃飽喝足了,拿出電話給二哥撥了過去。
「哥,我跟肥犬吃完了,現在回來。」
「行。」
傻哥擦了擦嘴,掛斷電話後,把手機放回了兜裡,跟肥犬說:「伯仔的場子我們不動了,但你給伯仔帶一句話,這事沒完。」
「成。」肥犬鬆了口氣,笑著點點頭。
肥犬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擺桌請傻哥喝酒?
原因有兩個,而且這都是事後他自己跟二哥說的。
第一,他覺得自己必須給傻哥一個面子,以換來《東和貴》跟《福記》之間的安穩,畢竟九龍東正在抓肚子裡的蟲子,還不到亂的時候。
第二,在酒店裡太悶了,他覺得外面比較透氣,格調非同一般。
由此可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八個字還是靠譜的,肥犬的格調,就跟傻哥似的。
在新河區郊外的某個出租屋裡。
「扶老太太去床上躺著吧,別真鬧出什麼毛病來了。」二哥皺著眉頭,拽了拽口罩兩邊的白線,隨即坐在了椅子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向錢東來問道:「吳師爺送來的手機是不是在你那兒呢?」
錢東來點點頭,把兜裡一個嶄新的手機拿給了二哥。
這個手機是新的,手機卡也是新的,而且是外地的號碼。
「你來打電話。」二哥拿著手機檢查了一遍,隨即對錢東來說道:「知道怎麼說吧?」
「小意思。」錢東來笑了笑,拿過手機,直接就撥通了存在電話裡王貴的號碼。
響了幾聲,王貴把電話接通了。
錢東來開的是免提模式,在場的人都能聽見王貴的聲音。
「誰?」
「我啊,貴哥,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錢東來操著一口港台腔笑著,衝著陳九山跟二哥擠了擠眉毛,意思是在問他們,這口音夠不夠霸道?
「你是誰?」王貴納悶的問。
「你甭管這些,你老媽是不是住在xx小區的一號樓,五層中間那一戶?」錢東來直接跟王貴玩起了開門見山這一招。
王貴沉默了半晌,忽然冷笑了起來:「你他媽是誰啊?我明著告訴你,要是我老媽出了點事,我他媽殺了你全家!!!」
到最後,王貴還是忍不住怒吼了出來,但怒吼聲裡的害怕更是顯而易見。
「孝子啊。」錢東來呵呵笑著:「給你個機會,過來跟我們癩子哥說道說道,記住,帶著錢過來。」
「癩子?」王貴愣了一下,猛然想起了幾年前被自己逼出了新河區,然後跑路前往外地,再無音訊的某個殺人犯。
癩子這個人是吳師爺給二哥說的,據說這人剛從牢裡出來的時候,湊巧被王貴看上了,那孫子可不是一般的能打,王貴二話不說就收了他當自己的門生。
不到兩個月,王貴就後悔了。
癩子這個人有些喧賓奪主的意思,他的野心太大,完全就有種要取代王貴的意思。
無奈之下,王貴只能採取了某些手段,本來是想殺掉癩子的,誰知道這孫子太能跑,受傷之後還成功跑路了
「你讓癩子來跟我說。」王貴一字一句的說道,語氣非常讓人害怕:「你讓那個龜孫子來跟老子說!!操!!!」
「貴哥,我聽癩子哥說過你,你好像不是這麼喜歡罵髒話的人啊。」錢東來的笑聲很譏諷:「西郊林場,給你一個小時,就只許你一個人過來,帶著三百萬啊,如果你聽話,我們拿了錢就走,癩子哥說了,這就算是你還他的了,如果你不聽話,癩子哥也說了,他可以幫你找幾個親爹。」
王貴的聲音霎時就絕望了。
「你你別動我媽你要錢我給」
「癩子哥說你帶他出道,有恩,所以不殺你,但是我們要錢,這是你欠他的。」錢東來揉了揉眼睛:「趕緊的來吧,我們在那兒等你。」
「癩子呢?!」
「我老大忙著呢,哪兒有閒工夫來跟你玩啊?」
「他是怕我吧?」王貴忽然笑了,或許他是在給自己壯膽也說不定。
「干你老母!癩子哥會怕你?!」錢東來咋呼了起來,罵罵咧咧的說:「現在開始計時,一個小時,西郊林場的松樹口,就你一個人來。」
說完,錢東來就掛斷了電話,壓根不給王貴說話的機會。
「我跟九山現在開著車過去。」錢東來還在按照最初的計劃繼續走著,也許是覺得這事有些危險,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二哥一句:「老大,老九他媳婦您送走了吧?」
「現在估計都到廣州了,放心吧。」二哥寬慰的笑著。
「謝了。」陳九山鬆了口氣:「接下來就得看你跟大傻哥的演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