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河區的幾大社團之中,《百聯勝》已經擺明了態度,算是跟《潮州幫》打成同盟了,同賺錢共進退。
《福記》裡上位不久的白紙扇,地主,這孫子也是《潮州幫》收買的內應,至於伯仔是不是內鬼,那可就真是見仁見智了。
王貴是內鬼,這一點如白寶國他們的猜測相同,毫不誇張的說,這孫子除了當內鬼貌似就沒有別的路了。
既害怕白寶國斬草除根,那麼還不如在老狐狸拋出橄欖枝的時候,直接跳上他的船。
有個《潮州幫》在背後撐腰,王貴覺得這樣的生存率還要大一些。
在書房裡,四個人相對而坐,沒有主次之分。
對於這種不講輩分的座位,李大勝也沒說什麼,就是表情不那麼好看而已。
「今天我就想談談,咱們要怎麼吃掉新河區這塊地。」大海西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得糾正一下,大海西,新河區的毒.品生意歸你一個人,這點沒錯,但其他的可不是你的東西啊。」李大勝咳嗽了幾下,把煙灰缸拿到自己面前,伸出手去抖了抖煙灰,笑了起來:「有的事,咱還是算清楚比較好。」
「這個自然。」大海西點點頭,並沒有因為李大勝不太客氣的話而心生芥蒂。
「海西哥,小弟我說兩句?」王貴忽然開了口。
大海西瞅了王貴一眼,和藹可親的說:「你說。」
「想拿下新河區,太難。」王貴很認真的看著大海西,逐條開始跟他解釋:「就李哥說的,白道現在是兩不相幫,但無論怎麼說,哪怕是不考慮白道的因素,咱們想要打下來這片地界也很困難。」
「李哥,容我問您一句,這場大亂結束之後,您想要什麼?」王貴冷不丁的問道。
李大勝愣了愣,隨即臉上浮現出了隱藏許久的笑容,那種笑容的名字,叫做野心。
「我要的是整個新河區。」
上一個有這種野心的人,叫東勇伯,但是他已經死了。()
這次李大勝既然擺明了態度,那麼在他看來,新河區算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了,只不過是花點時間罷了。
李大勝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王貴跟地主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聳了聳肩,沒說話。
對於李大勝的野心,他們的態度非常不明朗,說不上是支持還是反對,或是心生芥蒂。
「黑道是你的,賣貨的這條線,是我的。」大海西表情慢慢猙獰了起來:「《越南幫》這些狗崽子要跟我搶食,老子得把他們從新河區攆出去。」
「要不我今天就帶著黑兵他們退出《東和貴》?」王貴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急,一切都得慢慢來」
說話的這個人,慢慢從門外走了進來,是老狐狸。
「現在你退出社團,名不正言不順,白寶國那邊肯定有應付你的後招。」老狐狸眼裡非常平靜,也很是自信,彷彿什麼都在他的算計之下,沒有一件事逃脫他的掌握。
「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給你一個退出《東和貴》的機會。」
聽見老狐狸這麼說,王貴也沒多想,點點頭就算是答應了下來。
大海西見老狐狸來了,哈哈大笑著便給他讓出了一個位置。
老狐狸走過去坐在了他身邊,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既然白寶國是個喜歡斬草除根的暴君,那麼我就讓他好好當一次暴君,準備造勢吧,就說白寶國要玩狡兔死走狗烹那一招了」
與此同時,在老狐狸他們商議下一步棋怎麼走的時候,在新河區的某家酒樓,二哥跟王慶山已經見上了面。
「怎麼想著請我喝酒了?」王慶山很意外,好奇的問了句:「不會是因為有麻煩事想要讓我出手吧?」
二哥一愣,心說王慶山怎麼跟猴兒似的,這麼精?!
「白寶國跟我說了,他把王貴交給你了。」王慶山坐下,自顧自的把二鍋頭給開了,然後拿著瓶子就直接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擦了擦嘴:「這事我不能摻和。」
「行,那麼我知道了。」二哥點點頭,拿起酒瓶跟王慶山碰了一下,慢慢喝著:「大王爺,您能說說為什麼不摻和這事嗎?怕麻煩?」
在這群後輩裡,要是有人像二哥這樣跟王慶山這麼說話,估計王慶山還沒等他說完就得一嘴巴子抽過去。
聽見二哥的話,王慶山點點頭,沒有絲毫的掩飾。
「這麻煩不簡單,要是不處理好的話,連《東北幫》都得被牽扯進去。」王慶山笑得有些無奈:「要是放在原來,這事你掏錢,我可以幫你辦了,但問題是我現在身份不同了,一舉一動都代表《東北幫》的走勢,你應該明白。」
「我敬您一杯。」二哥舉起酒瓶子。
「走一個。」王慶山也舉起了瓶子。
在這次碰「杯」之後,二哥沒有再說話,王慶山也沒有再出聲,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喝著酒瓶裡的廉價白酒。
直到午夜,王慶山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
臨走時,他彷彿是喝醉了一樣,說著接連不斷的醉話。
「要我說啊你這犢子就最好別辦這事這事不好辦啊媽的跑吧」
王慶山會喝醉嗎?
這個問題沒人能答上來,包括白寶國這個跟他喝了無數次酒的人。
或許白寶國他們這些上一輩的老人見過他喝醉的樣子,但在他上位之後,貌似就再也不會喝醉酒了。
有時候,王慶山喝了半瓶酒就不行了,但更多的時候,他能把所有人都喝趴下,然後再清醒無比的離開酒桌。
以前他喝酒喝醉可能是裝的。
也可能是真的。
誰都說不明白。
「大傻送客」二哥似乎也喝醉了,他好像是沒聽見王慶山的酒話,迷迷糊糊的擺了擺手:「送大王爺出去」
出了酒樓,王慶山上了手下開來的一輛轎車。
伴隨著轎車啟動,王慶山臉上的醉態慢慢就消失了,不過十幾秒的樣子,王慶山已經變回了平常那副不動如山的樣子。
在前來酒樓赴宴的時候,王慶山就接到了白寶國的電話。
白寶國在電話那邊很仔細的跟王慶山解釋了這件事,並且認真叮囑,哪怕是小東北死了你也不能去幫他辦這事。
這事的失敗率太高,如果一不小心失手了露出馬腳,那麼《東北幫》就將成為《東和貴》不得不面對的敵人。
事情敗露,這必然會將《東北幫》推上風口浪尖,到時候如果《東和貴》不打王慶山,那麼下一秒就是四分五裂的結局
「咱們在一起混了幾十年,姓王的,我是為你好。」白寶國這麼跟王慶山說的:「我這些年來認可的兄弟,除開老跛子,就只有你一個了。」
什麼是合格的黑道大哥?
王慶山在掛斷電話之後問了自己,然後有了答案。
以社團為重,不把自己的情緒放在第一位,這才是
在酒樓裡,二哥還趴在桌子上,一副醉酒的模樣。
如果有人湊近的話,必然能夠聽見二哥在喃喃自語念叨個不停。
「果然王慶山這條路不能走白寶國跟王慶山關係不淺一定不會讓他去冒險的」
「媽的這不明擺著讓我們去送死嗎」
二哥還在醉著酒念叨,傻哥則已經偷偷的走了進來,坐在了二哥身邊。
兩人沉默良久,傻哥還是忍不住先出聲了。
「要不我去試一試?」
「你不能去,現在出手,就是個死字。」二哥用手撐著腦袋,滿臉醉態的爬了起來,打了個酒嗝:「要等既然王慶山這條路走不通咱們就走另外一條道」
「什麼?」
「你想想王貴什麼時候身邊沒保鏢?」
聽見這個問題,傻哥想了想,還是沒想出來。
「傻逼王貴跟人見面的時候不就不帶保鏢了麼」二哥揉了揉眼睛,滿臉的疲倦,似乎是想睡覺了:「他跟白寶國見面的時候咱們不能殺他但如果跟別人見面呢」
在不知不覺之中,白寶哥這個稱呼,似乎已經變成了白寶國,這可能是在預示著什麼。
「這會不會有點危險?」傻哥皺著眉:「這孫子不像是那種掉以輕心的啊,如果他在跟人見面的時候,在外面讓保鏢嚴防死守」
「這就得看咱們的運氣了前面我跟白寶國打電話了他說給咱們一個星期的時間實在辦不了這事」
「辦不了咋整?」傻哥問。
「辦不了也得辦啊,難道咱們還能跑了?」二哥在苦笑:「有些人是不能跟著咱們跑的,要是咱們跑了」
就在這時候,位於《東和貴》駐地的總堂,白寶國正在給吳師爺分派任務。
「那個叫陳什麼的,就是小東北的對象,你盯住她。」白寶國說道,一臉的輕鬆:「如果小東北他們跑了,你就把她給我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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