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還以為這是誰呢,流這麼多血還不死啊?」二哥笑瞇瞇的走過去,一臉賤笑的站在陳九山旁邊,看著這個渾身浴血的人,問他:「被砍了?」
「小事。」陳九山說道,估計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二哥,表情很是複雜。
此時此刻,二哥才發現陳九山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就是說,他身上的這些血如果不是自己吐出來的話,那麼就肯定是別人的。
陳九山似乎很焦急,沒有跟二哥多說的意思,埋著頭就往醫院裡跑。
二哥當時還特別疑惑,這孫子是怎麼了?
結果他往醫院外面一看,霍,二十多個提著刀的混子,全在往醫院裡跑。
要是二哥沒猜錯的話,那麼就是陳九山栽了,正在被人追著砍。
對於這種事,二哥還是抱有很大的八卦心思想要去一探究竟,陳九山到底是刨了他們祖墳還是把他們家熊孩子扔井裡了?至於這麼追著弄他嗎?
當然了,二哥還沒有腦殘到去問那群人緣由的地步,而是很聰明的小跑跟上了陳九山,趁著他沒注意,一把就拽住他肩膀將他拉了回來。
「跑個屁啊。」二哥興致勃勃的問他:「你是咋惹上他們的?」
「不關你的事。」陳九山轉過頭就要繼續跑,但無奈二哥拽得太死,發現掙扎了幾下也沒有作用後,陳九山算是認命了,因為後面的人已經追上來了。
對面領頭的人是個潮州人,一聽口音就聽出來了,那種潮州味兒極其正宗。
「哥們,你混哪兒的?」二哥很有禮貌的問道。
「你給老子滾,要不然我拆了你的骨頭!」那個領頭的更有禮貌了,非常客氣的說:「你是要滾還是要讓我弄死你啊?」
這時候,陳九山湊了過來,低聲說:「他們是《潮州幫》的人,領頭的那個是他們堂主,大四喜。」
大四喜?
二哥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似乎是在哪兒聽過啊,好像是
「麻將裡的那個大四喜?」二哥虛心的問陳九山。
聞言,陳九山頓時就用一種看傻逼的目光看著二哥。
「是《潮州幫》的大四喜。」
在對面的人已經快忍不住要衝上來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醫院走廊裡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這些聚集過來的人大多都是滿臉匪氣的男人。
病人跟醫生護士在此時此刻已經失蹤了,估計都跑出去避風頭了,要是說報警的話,當時那種情況還真沒人敢隨便報。
誰不怕打擊報復啊?
「媽的,你們《潮州幫》的還真敢來我們《東和貴》的地盤撒野啊。」傻哥從人群裡擠了出來,滿臉的平靜:「白寶哥說過,見著《潮州幫》的人就弄死,看樣子今天你們是要送貨上門了。」
當時雙方的可參戰人數只有一點點的偏差。
也就是二十多個《潮州幫》的,得對上《東和貴》五十多個混子而已。
「你們是《東和貴》的?!!」大四喜臉色一變,想都不想,指著陳九山的鼻子就罵:「**的!!!你給老子等著!!!別以為《東和貴》給你撐腰你就牛逼了!!」
陳九山一愣一愣的看著大四喜叫罵,短時間內還真沒反應過來。
媽的,這槍口怎麼又對上我了?!
「砍死他們。」二哥說。
現在《潮州幫》跟《東和貴》的局勢算是水火不容,特別是在有老狐狸給《潮州幫》出謀劃策之後,白寶國一提起這個社團就得皺眉頭,兩邊已經算是撕破臉了。
既然撕破臉了,二哥自認不是什麼大好人,在看見敵對社團的堂主時,他真有種喜從天降的感覺啊。
反正以後你們也要跟我們作對,指不定你以後還得弄死我,乾脆我今天就先弄死你得了。
二哥的想法就這麼簡單,而且對於同為黑社會的敵人,他是一點都不帶仁慈的。
他們又不是好人,心慈手軟只會壞了大事。
「操!!!!」
大四喜怒吼著,帶著人就往來時的方向退去,可惜在那條路上,有人提著一把砍刀攔住了他們。
那是傻哥。
「你跑不了。」傻哥樂呵呵的說道:「大四喜,聽說你身手不錯,咱們比劃比劃?」
「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何必呢?」大四喜問傻哥,握緊了手裡的刀。
「你是《潮州幫》的,這點就給足我們理由幹掉你了。」二哥站在人群前面看了看大四喜,笑道:「如果我跟大傻去南港區晃悠,你們不一樣得弄死我嗎?」
大四喜沒說話了,因為他知道,二哥說的的確是實情。
在兩個社團開始為敵的時候,只要抓住一個機會,那就不可能放過。
就在這時候,醫院外面的街道響起了一陣警笛聲,一輛輛警車由遠而近的開了過來,停在醫院外面後,警察們一個個拿著槍下了車。
二哥是站在靠窗的位置,所以能看見這一幕。
「不對勁啊。」二哥皺著眉頭,心說公安哪怕是來看看情況,也不可能直接就把手槍掏出來啊,拿著槍就來現場辦事,這不是擺明了要跟《東和貴》鬧翻嗎?
大四喜聽見警笛聲後就笑了,那是一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笑容。
「媽的。」
二哥罵了出來,因為他看見警車上面走下來了一個熟悉的人。
老狐狸。
曾經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
老而不死是為賊,老狐狸之所以厲害,恐怕就跟他經受過的磨難有關。
就跟唐僧似的,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後方得正果。
要是放在東勇伯還在世的時候,老狐狸不過是跟吳師爺伯仲相當而已,但是現在,或許他已經開始慢慢的蛻變了。
「都把傢伙收起來。」二哥衝著自己這邊的混子們喊道:「條子來了,都安分點別鬧事。」
這時候,一個領頭的中年警察已經走了進來,他似乎對於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沒有在意那些拿著刀滿臉匪氣的混子,直接向著二哥走過來。
「《東和貴》的小東北吧?」他問。
二哥點點頭:「您是哪位?」
「我是誰你不用管,有民眾舉報你們聚眾鬥毆,你得跟我們走一趟。」那警察面無懼色的對二哥說道。
聽見這話,二哥就算是明白了。
這群公安應該不是新河區的,如果是本區的地方白道的話,他們來了不可能這麼生硬,絕對是要先客套幾句,然後再帶人走,二哥對於這種事已經有經驗了。
「你等著。」二哥說道,拿出手機,撥通了白寶國的電話。
幾秒鐘後,電話通了。
「操!!!小東北?!!打電話找老子有事嗎?!!」
白寶國可沒生氣,他說話的語氣還是很親切的,只不過他的嗓門就像是在吼人一樣。
最讓二哥捉摸不透的還是這聲音的來源。
這聲音不光是從電話裡傳來的,好像還在樓上
「我這邊出了點事,老大,你在哪兒呢?」二哥問他。
「我在xx醫院,老跛那龜孫子生病了,我來看看他,你出什麼事了?」
二哥沉默了一下,又問。
「你在幾樓?」
「二樓,怎麼了?」
「我操,我就在你樓下」二哥無奈的說道。
白寶國那邊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伴隨著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白寶國的罵街聲就隨之響了起來。
「媽的!!就他媽隔了一層樓!!你他媽給我打什麼電話?!!電話費不貴是吧?!!」
「隔了一層樓你咋不下來看看呢」二哥對於這個不靠譜的老大,已經徹底無奈了:「我們在下面喊打喊殺的,你都不帶來看一眼的啊。」
「我以為就是普通的黑道仇殺呢,補刀這種事在醫院很常見啊,有什麼好看的。」白寶國不耐煩的罵道,雖說他還在人群之外,沒有看見二哥,但這種隔空罵人的技術依舊爐火純青。
在此時,二哥發現了極其逗人發笑的一幕。
老狐狸就站在走廊口那裡,可在聽見白寶國的聲音之後,他很自覺的小跑出了醫院,現在他的人已經站在警車旁邊了。
由此可見,老狐狸還是害怕白寶國的。
「幹什麼呢?」白寶國推開人群走了進來,看了看二哥他們,又掃了一眼大四喜那邊的人,最後才把目光放在這群公安身上:「你們是南港區的?」
那帶頭的警察有些哆嗦,他可以不害怕小東北,但他不可能不害怕白寶國。
或許這就是龍頭老大跟一個普通堂主的區別。
「白寶哥,沒想到你也在這兒啊。」那警察笑容有些僵硬。
「帶著人走吧。」白寶國擺了擺手,然後看了大四喜一眼:「大四喜,你給老子小心點,再來新河區晃悠,老子就把你剁了,做成四喜丸子給你們老大送過去。」
大四喜哆嗦了幾下,笑道:「放心吧,白寶哥,你沒那機會的。」
就是這麼簡單,白寶國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解決了,雖說沒有能幹掉大四喜他們,可二哥對於這種局面還是挺滿足的,起碼沒有讓白道帶走自己這邊的人。
「老跛哥生病了?」二哥給白寶國遞了支煙。
白寶國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老子就說前幾天冷,讓他多穿點衣服,別什麼時候都單薄的一件上陣,誰知道這狗東西不聽啊,媽的,結果感冒發燒了,真他媽是活逼該!」
二哥頓時哭笑不得。
「哎對了,這人就是上次砍你的那個吧?」白寶國問二哥,看向了陳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