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年末,海城裡都會有嚴打的跡象出現。
偷,搶,幾乎絕跡。
包括黑社會團伙的鬥毆以及犯罪活動,也相應的變少了許多,
那天一早,吳師爺叫上了二哥他們一行人,前往新河區的某家著名茶樓,說是要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站在四樓的窗邊,吳師爺跟二哥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警車,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東勇伯的人可能也在動手。」
「白道的?」
「對,他現在跟白道的人混得很熟。」吳師爺點了點頭:「估計最近要亂起來了。」
「吳師爺啊,你說,為什麼東勇伯跟白道這麼鐵,他們也還沒贏咱們呢?」二哥笑著問道:「白道這麼牛逼,要是讓他們出手把各個社團的老大給抓了」
「他們不敢。」吳師爺氣定神閒的說:「新河區的瘋狗太多了,你想想,如果一個社團的龍頭老大被白道抓了,他們手下的人會幹什麼?」
「繳槍投降?」二哥試探著問:「我估計白道剛去抓他們,就得有慫逼先跪下喊一句隊長別開槍。」
吳師爺愣了一下,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就貧吧,要是真有白道鬧起來,絕對會有不怕死的亡命徒去玩打擊報復,白道惜命,都是膽小鬼,全都捨不得死,但黑道有很多不要命的亡命徒啊,所以他們不敢來硬的,只能藉著黑道的手讓黑道自己解決,他們只負責收錢。」
「你今天叫我們來不會是光喝茶聊天吧?」
「沒,就是跟你說個事。」
「啥啊?」
「你想殺太子嗎?」吳師爺拍了拍額頭:「這句話是廢話,我的意思是,你願意冒險幹掉太子那孫子嗎?」
「你有辦法?」二哥沒說願意,也沒說不願意,轉而問道。
吳師爺笑了笑:「辦法自然是有的,這也是昨天我才想出來的法子,只不過」
「如果你運氣差了,那麼你的下場就是羊入虎口。」吳師爺說著,輕輕皺起了眉頭:「本來我也是不願意給你說這個辦法的,可是白寶哥那邊讓我告訴你,他說,你肯定不願意等陳百虎醒過來,讓他幹掉太子,再說了,陳百虎還不一定能醒過來呢」
「你說,我想想。」二哥說道。
吳師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湊到二哥耳邊,低聲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幾分鐘後。
聽完整個計劃,二哥感覺有些頭疼,因為他也摸不準這是不是羊入虎口的結果
「搏一搏吧,媽的。」二哥最後罵了出來,滿臉的無奈。
吳師爺聞言也無奈了起來,搖了搖頭:「只有這個辦法,要不然你是不可能接近太子的,那孫子自從被王慶山當街抽了一嘴巴子,萬事都開始小心了。」
二哥跟吳師爺在窗邊聊著,傻哥跟啞巴也沒閒下來,兩個人一邊嗑瓜子,一邊就在聽坐屋子正中的老人說書,兩人都是興致勃勃的樣兒,似乎是聽上癮了,連二哥叫他們都沒注意到。
「唉呀媽呀,這聊齋的版本夠硬啊,我在東北那邊聽的都不是這個。」傻哥給啞巴科普道:「感覺這老人家說的挺內涵啊。」
啞巴看了傻哥一眼,意思是問他,內涵點在哪兒。
「做壞事的有報應啊,你沒聽見老人家說啊。」傻哥白了他一眼說道。
啞巴如果能說話,那麼他肯定要爆粗口了,媽的咱們這群黑社會還信報應?!我操你不會是在咒我們吧?!!
「剛才我去上廁所的時候,在樓下面看見倆熟人。」傻哥說著,偷偷摸摸的回頭看了二哥他們一眼,見吳師爺跟二哥都沒注意到這邊,他才湊到啞巴耳旁低聲說:「倆人販子。」
啞巴不明所以的看著傻哥。
「咱們去辦了他們。」傻哥說道。
啞巴打了幾個手勢,意思是問他,為毛要去辦那幾個人販子。
「他們跟我還有我哥有舊仇,今兒正好碰見了,乾脆把他們給辦了。」傻哥低聲說道。
聽見這話,啞巴也沒再問,直截了當的點點頭。
「哥!我跟啞巴下去看看有啥吃的啊!一會兒就回來!!」
「去吧去吧,就他媽知道吃。」二哥沒好氣的擺了擺手。
各位應該也還記得,傻哥跟二哥認識白寶國的地方是在看守所,他們被抓進看守所的原因也是因為幾個人販子報警,然後找關係送了他們進去。
樓下的人販子,就是當初跟二哥他們鬧矛盾的那幾個雜碎,傻哥先前去上廁所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來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啊。
傻哥自認是個高修養有內涵的翩翩君子,所以他覺得,這仇吧,得報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喝個茶還能順道辦了幾個雜碎,傻哥覺得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
「你去廁所等我,我把他們叫進去。」傻哥說道。
啞巴點了點頭,似乎是因為今天起得有點早發困了,哈欠連天的往廁所走去。
見周圍沒人注意到自己,傻哥撓了撓頭,走到了那兩個人販子坐的一桌,非常有禮貌的拍了拍其中一個人的肩膀。
「哥們。」傻哥說:「你還記得我不?」
那人回頭看了傻哥一眼,罵罵咧咧的推開了傻哥的手掌:「你他媽誰啊?」
「不認識我了啊?」傻哥苦惱的皺著眉頭:「不應該啊,我還以為你能記住我呢。」
那人站了起來,指著傻哥的鼻子問他。
「是要找事是吧?」
傻哥沒想跟他吵架,直接伸出手跟掐著雞脖子一樣,輕輕鬆鬆的把他提了起來,拽著他就往廁所那邊走,忽然傻哥才想起還有一個人。
於是,傻哥就停下了腳步,揮出去了空著的左手,一拳頭砸在了那人的太陽穴上。
人販子嘛,比黑道的人還可恨,所以傻哥並沒有想留手。
挨了這一下子,那人直接就暈死過去,估摸著想醒過來也不容易了。
見這還沒來得及說話的人販子也暈了,傻哥更開心了,完全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一隻手拽著一個,傻哥堂而皇之的就向著廁所走去,周圍也有客人不停的往這邊看,但在某幾個服務員說「那是大傻哥」的時候,這裡當即就和諧了,大家該喝茶的喝茶,該嗑瓜子的嗑瓜子,誰都沒再敢多看。
樓上的吳師爺跟二哥並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
直到半小時後,一輛輛警車從遠處開了過來,正巧就讓吳師爺他們看見了。
「停在咱們這兒」二哥疑惑的嘀咕著:「這是要幹嘛啊」
「不會是來抓咱們的吧?」吳師爺開玩笑似的說道:「咱們這種犯罪頭子要是被抓了,那可就真是扯淡了。」
剛說完這話還不到兩秒鐘,二哥他們就聽見樓下傳來了罵街聲,還有警察叫人放下武器的聲音。
聽見樓下傳來的某個熟悉的東北口,二哥跟吳師爺都互相對視了一眼,當即就是一個轉身往樓下奔去。
不得不說他們去的時候,就是樓下正精彩的時候。
十幾號警察正在廁所跟大傻哥還有啞巴對峙。
「把這個殺人犯抓起來!!!」
「警察同志!我可不是殺人犯啊!你們可別誤會!」傻哥信心滿滿的說道:「我真沒殺人。」
「別跟他們囉嗦!全帶回去!!!」
「幹嘛呢!!都住手!!!」二哥大吼道,嚇得傻哥跟幾個警察就是一哆嗦。
對付這種場面二哥還是很有心得的,畢竟走在這條道上,隔三差五就得跟警察打交道,傻哥也是如此啊,要是放在原來,他壓根就不敢跟公安玩淡定。
「你誰啊!?」領頭的是個年輕警察,完全體現出了年輕氣盛這四個字,手上的警棍已經在問完話後,向著二哥的腦袋敲了過去。
二哥沒有伸手去接警棍,而是猛地往前邁了一步,用手掌握住了那人的小手臂,力度很大,這警察的手臂霎時就動彈不得了。
「《東和貴》,小東北。」二哥自報家門,這也是解決這種事最簡單的方法。
「哎呀,大家可別傷了和氣啊。」吳師爺這時推開人走了進來。
看見這個帥哥,外加上二哥剛才自報的身份,這群人瞬間都想到了,走進來的這個文文弱弱的男人就是吳師爺。
「怎麼回事啊?」吳師爺問。
二哥問都沒問,直接往廁所裡看了一眼,只見兩個滿身是血的中年人正躺在地上,其中有一個穿著襯衫的估計是沒氣了,另外一個還稍微有些喘氣的跡象。
啞巴蹲在坎子上衝著二哥招了招手,咧著嘴笑了,意思是,他們沒事,甭擔心。
「哥你別生氣啊,就是剛才看見他們倆了,忍不住」
「沒事,喪盡天良的人販子死了也活該。」二哥搖了搖頭。
「剛才有人報警,說這裡有兇手在行兇,我們就過來了。」那小年輕已經把警棍收了回去,笑呵呵的跟二哥說:「剛才是意外啊東北哥,您可別介意。」
「沒事,都是誤會。」二哥也笑了,拿出煙給這群條子們散了一圈,好奇的問:「誰報的警啊?」
「這個」
「沒事,你就說是打架,可不是殺人,我們都是好市民啊。」二哥說道,走到那個還在喘氣的人販子身邊,一腳踢在了他的腹部,那人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渾身抽搐個不停。
「看見了吧,這人還活著呢。」二哥笑呵呵的說道。
吳師爺看見這一幕,皺了皺眉頭,然後也笑開了。
因為他想到了那個計劃。
那個可以讓太子死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