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五做夢都沒想到傻哥會這麼直接的開槍。
在槍響的同時,黑老五下意識的往旁邊歪了歪頭,子彈打中的是他後面的混子,可不少鐵砂卻依舊嵌入了他的耳朵裡,甚至小部分臉頰上也被鐵砂濺到了。
「啊!!!」
「你再跟我牛逼一個試試?!!」傻哥紅著眼睛,瞪著黑老五舉著槍,卻沒有再扣下扳機:「再囉嗦老子一槍崩了你!!!」
現在場內沒有一個人敢動手,也沒有一個人再敢動槍,所有人都在看著拿槍抵著黑老五的大傻哥。
「叫你的人滾出去!!!」傻哥怒吼道。
黑老五痛苦的捂著臉慘叫著,也許是沒聽清傻哥的話,他只是一個勁的哀嚎,沒有下命令讓人退出去。
「媽的!!」
傻哥又要扣下扳機,但手臂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握住了,力度很重。
「讓我來。」二哥面無表情的說道,一把奪過了傻哥手裡的五連發,然後用槍托猛地砸在了黑老五的腦袋上,這孫子順勢就倒地不起了。
這一下狠的直接鎮住了對面的那群混子,但接下來的一幕,直接嚇得他們屁滾尿流了。
二哥衝上前一腳踢在了黑老五的下半身。
就這一腳來看,黑老五以後可以改名了,改成黑公公。
「都給老子滾!!!操你們媽的!!!」二哥憤怒的瞪著那群人:「再不走老子就送你們一程信嗎?!」
看著二哥眼裡的血絲,那群混子很自然的把目光轉開,不少人都微微低著頭看著地面,似乎是在研究歌舞廳的地毯是什麼牌子的,回去了也置辦一套。
「帶著你們老大滾!!操!!」
在二哥罵完這話的時候,外面的援軍也衝了進來,呼啦啦一片全是黑老五的人。
當然,他們誰都沒敢動手,也說不清他們是害怕二哥還是害怕傻哥,反正那時候大家都面面相覷了一陣子,然後帶著昏迷過去的黑老五狼狽的跑了出去。
這個詭異的現象讓二哥有點摸不著頭腦,因為他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要挾持黑老五,然後等自己的援軍過來幫忙,畢竟他自認沒有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吼一嗓子他們就不敢上來?扯淡吧?
半分鐘後,二哥有了答案,所有人也都有了答案。
因為他們看見了白寶國從外面走了進來,左手上提著一個外賣的袋子,裡面裝著一次性飯盒這類的東西,另外一隻手裡握著一隻染血的筷子。
「哎呀我操。」白寶國在跟那群混子擦肩而過的時候,一把拽住了背著黑老五的混子,嬉皮笑臉的把筷子在那混子身上擦了擦,說道:「帶著黑老五給老子滾,讓我再看見你們來這兒鬧事,我非得撕了你們耳朵下酒不可。」
那混子當時就感覺褲襠濕了,連滾帶爬的背著黑老五就跑出了歌舞廳。
白寶國走到了二哥跟傻哥面前,笑呵呵的打量了他們一下,然後滿意的點點頭:「不錯,現在辦事學會高調了,該打人臉的時候就別客氣,不然誰怕你們啊。」
話音一落,白寶國把外賣的帶著放在卡座的桌上,問他們:「一起吃點?」
說實話,這也真是黑老五的走背字了。
白寶國那天本來還在醫院待的好好的,結果閒著無聊就打算去歌舞廳那邊看看,畢竟那場子收歸旗下了這麼久,都沒怎麼去巡視過。
這麼想著,白寶國就在路上買了一些叉燒,又買了兩瓶二鍋頭,慢悠悠的就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目的地了。
剛到歌舞廳的時候他還納悶呢。
哎我操,難道是我走錯了?咋這麼多人都在這兒圍著呢?
仔細一看四周的情況,白寶國有了答案,媽的,是來鬧事的。
起初白寶國也沒想跟人動手,很客氣的走上去拉來了一個混子,笑瞇瞇的問他:「你們是混哪兒的啊?」
那孫子也是該死,脾氣也是個暴躁的那種,一見有個猥瑣大叔拽住了自己,他二話不說髒話就噴出來了。
「**的!滾!黑爺辦事你也敢來問?!」
對於這群混子有眼不識泰山的舉動,白寶國沒有動氣,他自認不是什麼明星,又不可能是讓誰都認識自己這張臉,所以他表現得很淡定。
黑爺?
白寶國聽見這名字的時候,眼神一凝,慢慢回憶起了新河區裡所有出名的老混子,究竟有哪個是叫黑爺的。
經過白寶國的掐指一算外加他的回憶,從七十年代的回憶到九十年代出頭的,還真沒誰叫黑爺這個花名,所以他懷著滿腔的好奇又發問了,就像是一個渴望得到答案的小學生一樣,目露求知的光芒。
「黑爺是誰啊?」
「黑老五黑爺你都不認識?!我操你」
白寶國想都沒想,直接把塑料袋裡筷子抽了一隻出來,不偏不倚的捅進了那人的眼眶裡。
「我操?!!」白寶國臉上佈滿了憤怒,扭曲的表情頗為讓人害怕:「媽的黑老五?!!那孫子也敢在我面前人五人六了?!!」
毫不誇張的說,這群混子在聽見白寶國三個字的時候,幾乎都在第一時間放棄了抵抗的心思。
他們原先就是白寶國手下的人。
雖說沒直接見過這位老大,哪怕是見過也都記不住他長什麼模樣了,可這種殘忍捅人眼珠子的手段,還是讓他們回憶起了白寶國這三個字代表的是什麼。
就因為如此,黑老五手下上百人組成的人群,在白寶國往裡走的時候,很自然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沒有人攔他,也沒有人敢攔他。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黑老五的臉被打乾淨了,估摸著以後他在道上的名聲就得一落千丈了,這確實是任何人都能預見的事。
「哎呀,今天是怎麼鬧起來的啊?」白寶國就著叉燒下酒,好奇的問道:「我感覺黑老五不可能毫無理由的帶這麼多人來掃場子啊,你們招他了?」
「我也納悶啊。」二哥歎了口氣:「我還在外面陪人逛街呢,吳師爺一個電話就給我打過來了,說是有人要辦大傻,害得我急匆匆的就跑回來看看是什麼情況,結果一來就看見大傻衝著黑老五摟了一槍。」
「你招惹他了啊?」白寶國衝著傻哥問道。
傻哥一臉無辜的說,沒有,我不是那種惹事的人。
「那麼他沒事來弄你?」
「今天他的小弟招惹我了,我一下子沒忍住脾氣,把他弄進醫院了。」傻哥弱弱的說道,眼神不停往白寶國臉上瞟著,生怕這大哥又像上次那樣生氣。
上次傻哥跟肥犬單挑,就是在醫院的那次,差點沒把白寶國氣得腦溢血了,這次
「幹得好。」白寶國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說:「就該收拾他們。」
「啥情況啊?」二哥疑惑的問道:「現在弄了黑老五,東勇伯那邊」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過段時間有你們忙的,趁著現在閒工夫多,好好的把傷養好。」白寶國一臉神秘莫測的笑容:「等辦好了這事,新河區裡就有咱們的一片天了。」
見白寶國不願多說,二哥也聳了聳肩,沒再繼續追問,跟這個老大哥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
酒過三巡,白寶國也閒著無聊,問起了今天這事的原委。
他也想知道啊,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能把那個平常脾氣好的大傻子惹成這樣。
藉著酒勁,傻哥很直接的把事說了個明白,然後引來了二哥的一陣讚賞。
「你個傻逼!!!」白寶國則是沒好氣的罵了起來,一字一句裡都透露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就為了一個出來賣的你就廢了黑老五的人?!!」
傻哥沒說話。
「她是你老婆嗎?是你媳婦嗎?是你對象嗎?」白寶國連著問了三句話,見傻哥都搖了搖頭說不是,他罵得更厲害了:「媽的!出來混你還當雷鋒啊?!再說了」
白寶國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把話吞下去了。
他當時想說的是,為什麼你不把那女人買下來,既然都說那女的長得不錯,那麼還不如買下來丟在自己的窯子裡當頭牌,一天接十個客人一個月也能賺不少啊。
不過他明白傻哥跟二哥聽不慣這種話,所以也就沒說,反正這事都過去了,總不能跑醫院裡跟那人談價錢吧?
「吳師爺打電話叫我過來的時候,說是讓我別留手。」二哥冷不丁的說道:「他說現在別給對方留面子最好,否則有些人就得蹬鼻子上臉了。」
「他說得對。」白寶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現在需要的就是名氣,你們倆給老子辦事辦漂亮點,名氣出來了,以後的路也就好走了。」
話落,白寶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開口衝著二哥他們說道:「後天是《東北幫》龍頭老大的生日,你們那天別亂跑,跟我一起過去吃個飯。」
「《東北幫》老大?」二哥問道:「大王爺的生日?」
「你以為王慶山是龍頭啊?」白寶國沒好氣的說道,然後醒悟了過來:「我操,好像誰都這麼認為啊,不過也別想這事了,反正後天他也就上位了。」
「總之,你們倆去買套上點檔次的西裝,那天別給老子丟人。」
「知道了老大。」二哥點頭。
「現在不叫我白寶哥了?」白寶國笑了起來。
二哥一愣,也無奈的笑了,喝著酒不再說話。
在那時候二哥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現在生活的環境,也習慣了一些稱呼,還習慣了自己的身份,這對於二哥來說可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畢竟,他打心底裡也不想混黑社會,雖然現在說起來有點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意思,但他真是這麼想的。
「好好幹吧。」白寶國給他們打著氣,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