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髒辮兒在那瞬間就明白了,今兒要有麻煩了。
在恐懼的折磨下,髒辮兒出人意料的做出了一個舉動,就因為他的這個舉動,之後的他也經常被道上的罵得體無完膚。
髒辮兒手足無措般的把五連發從槍袋子裡拿了出來,手搭在扳機上,槍口對準了二哥。
「別過來!!操!!!!你他媽別過來!!!!」
二哥愣了一下,心說這場面他也好意思把槍拿出來?
周圍的全是《福記》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二哥,外人一看絕對會認為這是困獸之鬥。
十好幾個人圍著小東北,人還沒動噴子,結果你他媽把槍拿出來了,你混的是什麼東西!!
外面《東和貴》的弟兄們在拿著傢伙往裡沖,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的看見了二哥被槍指著的這一幕,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操他媽!!!《福記》動噴子了!!!髒辮兒在拿槍指著東北哥!!!」
隨著這一聲大喊破空而出,人群外面霎時就響起了一聲槍響,是二哥他們這邊的人忍不住開槍了,隨著槍響,人群外兩個《福記》的混子捂著肚子就倒在了地上。
「髒辮兒你給老子把槍放下!!!」
傻哥雄渾的怒吼聲嚇得髒辮兒一哆嗦,那種氣勢確實是把髒辮兒鎮住了。
「丟不丟人啊?」二哥笑著問了一句。
在此時,二哥心裡活動可不像是他表現出的那樣平靜,他也害怕髒辮兒手一哆嗦,把槍給開了。
就這個距離而言,自己挨了一槍哪怕是不死,也絕對得帶著無數子彈裡的鐵砂過下半輩子。
「操!!老子現在就崩了你!!!」髒辮兒在注意到身旁手下們眼神變了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是丟人了,氣急敗壞的吼著。
「**!!!」
髒辮兒罵完之後,槍響了,可他發現二哥並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般倒地不起。
中槍的中槍的怎麼是自己的手下?!!
「孫子,你真開槍啊?!」二哥狼狽的從人群裡擠了出來,臉上帶著慶幸。
在髒辮兒罵完那句話的時候,二哥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這是一種難言的直覺。
也就是這種直覺間接性的救了二哥一命。
槍響的前一秒,二哥一把拽住了身旁的《福記》小弟,將他拉到自己身前擋住自己,隨之他就往後竄進了人群裡。
這個過程不過眨個眼的功夫,可能真是二哥命大,或是激發了自己求生的本能,否則這一槍他是絕對躲不過去的。
「操!!!」髒辮兒憤怒的把槍又舉了起來,打算開第二槍,可老天爺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東和貴》的人已經衝進來了。
傻哥的刀豎著從一旁砍了過來,刀上帶著的力氣沒人能想像出來,說是駭人聽聞一點都不誇張,因為在刀刃砍到髒辮兒槍管上的時候,直接就嵌了進去,髒辮兒的虎口不出意外的被震裂了。
當然,這一刀也把傻哥給暴露了,整個後背都是空當。
某個《福記》的混子在幾秒前見勢不妙就想閃人,但他剛準備跑就看見傻哥背對著自己。
「喲呵,這不砍就對不起自己了啊。」我估計他是這麼想的,然後他就做出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大吼著一刀砍向了傻哥的後背。
傻哥感覺背後有股涼風襲來,毫不猶豫的就鬆開了手裡的刀,往旁邊一閃,恰好就從這刀的襲擊路線躲了過去。
「你偷襲我?!!」傻哥脾氣上來了,雙眼瞪得老大,臉上露出了往日見不到的憤怒,腮幫子的肌肉不停的跳動著。
只見他站直身子,大踏步的向那偷襲自己的孫子走了過去,中途也有人想給他來一下子,但都被其它的《東和貴》弟兄們擋下了。
走到那個混子身前,傻哥一把就拽住了他拿刀的手,然後話都沒說,膝蓋很直接的從下往上一頂,嘎崩一聲,那個混子的手臂就呈現出了一個可怕的幅度。
「咱們的人別開槍!!!他們的人不開槍咱們就別開槍!!!別把事情鬧大了!!」二哥想起了吳師爺的話,急忙在人群裡大喊著。
聽到這一句話,無論是《福記》的人,還是《東和貴》的人,只要是拿著槍的,正準備開槍的,都不約而同的把槍放下了。
現在雙方都站得比較靠近,也很密集,用五連發這種東西很容易誤傷到自己人。
而且自己這邊帶了槍,對面的肯定也帶得有,要是兩邊真用噴子鬧起來,非得被公安一棒子打死不可。
聚眾鬥毆跟槍戰是兩個概念,你用刀打群架公安能跟民眾解釋,但你要是用槍跟人玩槍戰那就不好解釋了,事後解決起來也很麻煩。
在來之前,吳師爺似乎就預料到了會有現在的局面,所以就囑咐過二哥一句,千萬不要把鬥毆演化成槍戰,否則麻煩就大了。
會在槍戰裡死多少人暫且不說,光是造成的影響,就足以給白寶國跟大克惹來麻煩。
還是那句老話,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辦事都有一個度,超過這個度了,那就得死人。
髒辮兒見二哥他們被人群堵住,二話不說就鑽進了後面的人堆裡,他知道現在不跑就是一個死字,至於事後會怎麼被大克收拾,那就是後面要想的問題了。
現在連命都保不住,還擔心被大克收拾?扯jb淡去吧!
「大傻!!!你帶著弟兄們先頂住!!!我去追髒辮兒!!!」
「知道了哥!!」
二哥眼睛很尖,見髒辮兒竄進人堆裡跑了,他當即就招呼了傻哥一聲,然後提著刀就猛衝了過去。
因為二哥身形略顯瘦弱的緣故,在他彎下腰將身子呈現出了佝僂的狀態後,在人群中穿梭起來就並不是那麼的顯眼。
中途他都沒被《福記》的混子們發現,也就是在從人群裡竄出去的那一刻,才被某個混子注意到了。
「媽的!!是小東」
二哥沒等他說完,抬手一刀,從上往下的給這混子開了一條碩大的口子。
這傷口大得很誇張,從胸前開始直到腹部,完全就被這一刀砍出了一條不淺的縫,要是二哥的力氣再大一些,或是有傻哥的那種怪力,恐怕挨了這一刀後,那混子的腸子都得流一地。
砍翻這個混子後二哥沒有多做停留,望著那個正飛速遠去的身影,二哥直接就追了上去。
髒辮兒從歌舞廳後面的路跑過去之後,便鑽進了一旁的巷子裡,左拐右拐的跑出巷子,就到了另外一條大馬路上。
「媽的,還他媽追我」髒辮兒手裡握著的槍並不能給他勇氣,在看見那個小東北在不要命的追逐自己時,髒辮兒感覺腿有些軟。
隨後他也不敢多想,撒丫子就跑了起來,壓根就沒有用槍跟二哥拚命的想法。
「別跑!!!」二哥怒吼道:「孫子你有種就站住!!!操!!!」
這一逃一追的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跑的是哪條路,一個只顧著拚命的逃,一個只是不要命的追。
幾分鐘後,髒辮兒奔跑的速度開始變慢了,他玩起馬拉松來確實不是二哥的對手。
「你死定了。」二哥盯著那個速度變慢的身影,提著傢伙飛快的追了上去。
當時二哥忘記了四個字,窮寇莫追。
雖說他摸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在哪兒,但髒辮兒可是清楚得很,他怎麼說都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所以他跑的時候都是在往《福記》地盤的方向跑。
忽然,就在二哥要追上他的時候,髒辮兒冷不丁的停了下來,衝著右側的巷子大吼著:「媽的快點!!!砍死那個畜生!!!」
在二哥看見密密麻麻的人從巷子裡往外走的時候,二哥愣住了,隨即撒腿就跑。
我操,失算了。
事實證明二哥確實是失算了,因為在那天晚上,前來支援髒辮兒的混子少說有一百多號,全都是拿著傢伙的人。
二哥還沒來得及從原路跑回去,就看見路被人堵住了,無奈之下只能從另外一邊的小道抄出去,打算另尋出路。
可惜現實還是給了二哥一個沉重的打擊。
在這條小道的出口處,二哥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站在那裡。
「孫子,還記得我嗎?」小克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是被白寶國捅了一改錐的傷沒徹底好,手裡提著一把碩大的砍刀,臉上都是笑容:「媽的我就說那天的人是你,一口東北腔,還這麼能打,還跟著白寶國,媽的」
「堵我還叫二十多個?這麼看得起我啊?」二哥苦笑道,眼裡滿是警惕。
「廢話,老子可不能讓你跑了。」小克很直接的說道:「人少了怕堵不住你。」
「看樣子今兒是得交代在這兒了啊。」二哥回頭看了一眼,後面也全是《福記》的人,前後加起來少說六十來人,剩下的應該去歌舞廳那邊支援了。
「你要是今天不交代在這兒,老子名字都倒著寫。」小克提著刀,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嘴裡說著:「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二哥先前被砍出來的傷口還在流血,看起來這點流血量並不嚴重,可一來二去的流著也不是個小數目,這時候的二哥已經有點失血過多的症狀了。
冷,頭暈,這就是他當時的感覺。
「我操,這局面有點鬧不住了。」
二哥緊緊的握著刀柄,瞪著那群在慢慢靠近自己的人。
「砍死他。」小克舉起刀,指著二哥說道。
「砍你媽砍。」二哥忍不住罵了出來:「人多打人少,你他媽真是不要臉啊?」
「出來混要臉幹什麼?」小克笑得很開心,因為他看見了即將要到來的希望,媽的只要砍死了這個東北人白寶國那邊可就
在這時候,路邊的一個商舖的門忽然開了,一個壯碩的中年人打著哈欠,滿臉不耐煩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奇怪的砍刀,就跟抗日電影裡紅軍砍鬼子用的大刀一樣,刀柄上捆著一根紅布條。
「操你們媽的,大晚上不讓人睡覺了啊?」
小克愣了一下,在看見這個人走出來之後,他停下了腳步。
準確的說,是所有在靠近二哥的人都停了下來,全都在看著這個中年人。
「大王爺您怎麼在這兒啊」小克訕笑著說道,眼裡都是忌憚。
「我在這兒還得給你打招呼?」王慶山笑呵呵的看著小克,話裡話外都沒給他留面子,就跟在訓斥後輩一樣:「你以為你是九龍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