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好房門,慢慢走到床前,管家抬眼看去,又嚇了一條,指著二人中的一人說道:「你你你,你沒死?」
「何管家,阮玉鳳十年前就死了,她並不是阮玉鳳,而是阮玉珠。」宋慈在一旁解釋起來。
隨著宋慈的話音落下,小珠也接口說道:「難道你忘記了十年前,有個小孩曾去衙門狀告過你家少爺嗎?那人便是我,也是阮玉鳳的孿生妹妹。阮玉珠!」
「啊~」管家此刻更加害怕了,要真是鬼還好一些,但現在是一個活人站在自己面前,而且宋慈也來了,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這就是說,自己和少爺,完了。
一直擔心這天的到來,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大聲叫喊也沒將下人迎來,自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這都怪自己,平日裡不允許下人靠近自己的院落,而且還偏住的離下人那麼遠。
看著圍在自己身旁的宋慈等人,何管家長出一口氣,癱坐在床上,眼神便的呆滯起來。
「何管家,或者是明哥,現在你可以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宋慈見何明此刻的模樣,隨即提問到。
「都是自己造的孽啊~」何管家歎了口氣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既然能找到你,自然也知曉十年前的那件事了,你還是如實說出來吧。」宋慈有些憐憫的看著眼前這個上了年紀的男子說道。
一旁的小珠有些緊張起來,不禁拉住了聶楓的小手。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度,聶楓也是握緊了小珠的手,以此給予安慰。
床上的管家,看了看三人,這才繼續說道:「事情還要從十年前說起。」
那時候,我還只是少爺身旁的一個下人,小時候,爹娘拋棄了我,幸好遇到老爺,老爺心好,將我收留到府上做了下人,直到少爺出世,我便一直陪伴在少爺身邊,那時候我發誓,無論如何,這輩子都要做牛做馬服侍少爺,報答老爺的恩情。
眼看著少爺越來越大,卻一直紈褲,我也沒有及時提醒少爺
直到十年前,少爺錯手殺了阮玉鳳。
當年,少爺在城裡一直被大家認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紈褲子弟。而阮玉鳳在城裡也是出了名的漂亮。
少爺年輕,自然對漂亮姑娘很是好奇。第一次見到阮玉鳳之後,少爺便想盡辦法想要將阮玉鳳娶過門。怎奈阮玉鳳一直拒絕少爺的好意。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連續被阮玉鳳拒絕三次之後,少爺不但沒有放棄,反而更加執著了。
終於,少爺犯下了彌天大禍。
那天,我還有另外幾個兄弟跟在少爺身邊出門遊玩。
在城裡正巧碰到了幹完活,準備回家的阮玉鳳。
少爺一見阮玉鳳,便情緒激動,立馬要我們將阮玉鳳圍起來。
一番調戲之後,阮玉鳳把少爺罵的是豬狗不如,也就是因為如此,少爺便讓我將阮玉鳳帶出城外。
當時少爺屏退了其他幾人,就只有我跟在少爺身邊。
來到城郊樹林之後,少爺獨自拉著阮玉鳳進到了樹林深處,我知曉,少爺這是要做什麼,也怪我,我沒有阻止少爺。
一旁一直聽著管家敘述的小珠,早已忍不住哭了起來,聽著姐姐的遭遇,又讓小珠想到了十年前的經歷。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少爺一臉慌張的跑了出來,拉著我便往城裡走。
見少爺如此慌張,我很是擔心的問向少爺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那時候我才知曉,少爺怕阮玉鳳叫出聲來,一直掐著阮玉鳳的脖子,等少爺滿足**之後,阮玉鳳已經沒氣兒了。
少爺不想殺阮玉鳳,我知道少爺肯定不想殺阮玉鳳的。回到府上,我沒有隱瞞此事,將這件事告訴了老爺。
老爺沒有怪我,只是怕事情洩露出去,少爺會因此以命償命,便將另外幾人都遣散回老家去了,而我,老爺知曉我不會說半個字出去,也就留在了府上。
當時的確是有一個小女孩去衙門告少爺,只是衙門的官老爺和老爺的關係不淺,自然也就站在了老爺這一邊,事情也就不了了知了,從那件事情之後,少爺一改之前的惡習,專心讀起書來,沒過多久在老爺的幫助下,便在京城做起了官員,一直到現在。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做到了山府的管家位置,但心裡一直對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感到不安,五年前,我曾經去找到過當時跟我在一起的那幾個兄弟,結果全都音訊渺茫。那時我猜想,肯定是老爺讓人處理了那幾人。
俗話說的好,只有死人才會守住秘密。
如今我將事情都說了出來,已經對不起老爺的養育之恩,只是期望公子將這件事情算在老奴頭上,不要責怪少爺,少爺已經痛改前非了。
宋慈等人一直都靜靜的聽著管家的陳述,沒反應過來管家這話是什麼意思,等宋慈聽見沒聲響了,這才看向管家,管家已經躺在了床上,滿嘴的鮮血,咬舌自盡了。
「嗚嗚」一直沒有哭出聲的小珠,此刻終於是哭出聲了。
見現在這情況,自己等人在呆在這裡很不妙,正準備叫聶楓帶著小珠走。
臨走之際,宋慈突然看見管家枕頭旁邊有個小錦帶,順手抄進了衣袖裡,三人這才消失在了山府。
回到客棧,小珠依舊哭泣著,聶楓一直在旁輕撫著小珠的背,已做安慰。
而宋慈則坐到了床邊,小聲說道:「這案子,到現在算是了結了,只是管家的死,讓案子失去了證人,不知道回到京城之後,山紋認還是不認。畢竟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宋慈這話,乃是心裡話,沒有要故意惹小珠傷心的意思,只不過小珠在聽到這番話之後,哭的更傷心了,雖然管家承認了十年前,姐姐是被山紋殺死的,但現在唯一的證人管家已經咬舌自盡了。那殺害姐姐的兇手,能不能繩之於法,還姐姐一個公道還說不準。
聶楓有些責怪的看了看宋慈,這才攙扶著小珠出了宋慈房間,回到自己廂房去了。
夜深人靜,宋慈一直沒有瞌睡的意思,半躺在床上,想著回京之後,該如何讓山紋自己承認犯罪事實。
不經意間,宋慈觸碰到了左手衣袖,突然想起什麼,這才伸手摸了進去。
「嗯?這是」很快,一個小錦帶從宋慈的衣袖裡掏了出來。
看著小錦帶,宋慈想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從管家枕頭邊順手帶出來的。
帶都帶出來了,順便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唄,不想這下,讓宋慈是歡喜一番。
翌日。
客棧大堂,宋慈同聶楓和小珠圍坐在桌前,看著眼睛哭的有些紅腫的小珠,宋慈開口問道:「小珠,我們馬上就要回京城了,你打算怎麼辦?」
小珠一聽,抬頭看了看宋慈,委屈的模樣不用說都讓人心生憐憫。
「我也不知道,其實昨晚我也想明白了,山紋殺害姐姐的事實,我十年前就已經知曉了,這十年,我一直在找機會能夠抓到山紋,好讓他以命償命。還姐姐一個公道,可是昨晚管家咬舌自盡,唯一的證人都沒了,看來抓山紋應該是不可能了,不過管家已經以命償命了,這也算是對姐姐的一種交代了吧。」
小珠這一席話,說起來像是在自我安慰,實則是在寬慰宋慈,抓不到山紋,也不怪宋慈,宋慈已經做的太多了。
豈料小珠話音剛落,宋慈則一臉不爽的斥責起來:「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你是不相信宋慈我,還是真心覺得管家之死足矣抵償你姐姐的死?」
「當然不是,我當然相信宋所長,只是證人都沒有了,抓住山紋的確不太可能了,再說,管家的死,雖然很可惜,但真正殺害姐姐的人,不是管家,而是山紋。所以……」小珠立馬開口反駁起宋慈的話來。
「所以什麼,小珠,我只想告訴你,相信我。我會抓住山紋,還你姐姐一個公道的、」宋慈真摯的雙眼盯著小珠,讓小珠不得不相信宋慈說的話。
吃了些東西,宋慈便去結賬退房了,這次出來,加上趕路一共用了半月時間,現在還趕快回京城,還不知道京城裡的薛丹和唐思過的好不好,發沒發生什麼事情。
帶著聶楓和小珠去到一間租馬車的鋪子,租了一輛馬車之後,三人正式往京城趕去了。
三天後。
「小珠,你還是別回飄香樓了,跟我去鋪子裡暫時住下吧,鋪子裡有的是空房。」三人站在城門口,宋慈看著沒精打采的小珠說道。
一旁的聶楓也勸小珠跟他們一起回鋪子,小珠想了想,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宋慈了。三人這才徑直朝著鋪子裡走去。
一會過後。
「薛丹,唐思,我們回來了。」站在鋪子門口,宋慈十分興奮的對著鋪子裡喊道。
此刻,鋪子裡。薛丹和唐思一個正在看書,一個正在發呆,腦子裡剛好惦記著宋慈,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喊叫聲,而且是那麼的熟悉,立馬站起身來,跑到門口。
「宋所長,聶楓姐姐,你們終於回來了。」最先出來的是唐思,一見到門口站著的宋慈和聶楓,立馬開心的喊道,同時身子一動,衝了上去,撲進了宋慈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