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這些,宋慈是會心一笑,嘴角微微揚起,對著上座之人抱拳說道:「既然甘老爺都如此相信在下了,那便沒什麼問題了。不過這查案需要先支付錢,我們偵探所一直都是這樣的。」
「哼,能有多少錢、?」甘老爺一臉不屑的問道。
宋慈沒有答話,反而伸出一隻手來,平放於身前,將五根手指張開,就那樣看著上座的甘老爺。
「五百兩?」甘老爺有些不屑的說道。
「五百兩你表情都如此從容,自然不能讓你輕鬆了。」宋慈一邊觀察著甘老爺的表情一邊在心裡念叨著。
依舊將手伸在半空,依舊沒有說半句話。
「五千兩?」甘老爺有些色變的問道,畢竟在他心裡,頂多就二千兩左右差不多了。沒想到這個宋慈竟然獅子大開口。
可是甘老爺的話依然沒有讓宋慈收回手指。
「五萬兩?」甘老爺有些生氣的問道。
這下,宋慈也注意到了甘老爺的表情變化,雖然生氣,但還是能夠接受的,見好就收,這是宋慈一貫堅持的風格。
「不錯,正是五萬兩。甘老爺要是不願意,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宋慈收回手指,還給了甘老爺一臉不屑。撇著嘴說道。
「誰說我不願意,如果宋所長能找出兇手,這點小錢對我來說無所謂。」甘老爺為了撐住面子,心疼肉不疼的說道。
「那好,只要甘老爺給了錢,我保證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出殺害甘小姐的兇手!」宋慈也不推脫,帶著自信的表情肯定是說道。
「來人,去賬房支取五萬兩銀票出來交予宋所長。」甘老爺看了看宋慈,轉頭衝著身旁的下人說道。
那下人連忙應聲,轉身往賬房走去。
半響,下人手裡拿著一疊銀票回到了大廳內。在甘老爺眼神的授意下交到了宋慈手中。
宋慈也不客氣,一把接過銀票,往衣兜裡一塞,拱手告別了甘老爺。
出的大門,這才看見這個甘老爺的府邸確實不一般啊,一對大獅子氣勢磅礡的坐落在大門耳邊,門外還隨時停候著二頂金轎子。門牌甘府都是金筆題字。難道這人比藍濤還有錢?
其實不然,藍濤比甘田有錢的多,不過藍濤低調,不像甘田這樣愛顯擺。這一眼就能區別開誰是暴發戶,誰是企業家了。
漫步走在大街上,宋慈腦海裡想起昨晚薛丹說起之事,如今在甘田哪裡得到了五萬兩的巨款,這筆錢應該用來造福百姓才是。這樣也是對百姓的一種回報!
利索的回到了偵探所,宋慈將衣兜裡的大把銀票一股腦的扔到櫃檯上,讓唐思入賬。
不理會唐思等人驚奇的眼神,宋慈慢悠悠的說道:「別問我,什麼都別問。有什麼事等月末再說,先辦案。我現在去一趟衙門!你們好好守著鋪子。」
說完這話,宋慈便出門向著衙門走去了。而留在鋪子裡的唐思,薛丹,聶楓則一直清點這這一堆銀票,直到三人忍不住發出感歎,這才發現宋慈這一把竟然是整整五萬兩。
五萬兩,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但是對於宋慈來說,卻不是如此,這個甘老爺的豪爽,讓宋慈想到了以後,以後面對富豪人家托我辦事,是不是應該多收些錢銀呢。
本來這些富豪人家的錢都是壓搾百姓來的,如果我能夠將那些錢從富豪手中拿回來,在用到造福百姓上面,豈不是更好嗎?
但是……
「誒,想那麼多幹什麼,先把事情辦完再想也不遲。」去衙門的路上,宋慈就一直在糾結關於錢這方面的問題,主要是錢對於現在的宋慈來說,並不只是一個數字那麼簡單。
「李大哥!」終於是來到衙門門口,宋慈撇開心中的雜念,換上一副笑臉的對守門的衙役熱情的招呼著。
「宋所長,來找宋大人啊?」守門衙役也客氣的回道。
「是啊,李哥,聽說昨晚又死了一個人?我來這裡就是看看宋大人需不需要幫忙。」宋慈湊到衙役身前低聲說道。,
「唉~是啊,又死了一個,不知怎麼的,最近桃源鎮一直都不太平。宋大人整天都皺著眉頭。還好有宋所長,不然宋大人怕是焦破頭了都沒辦法啊。」李哥也是忍不住歎道。
告別了衙役,宋慈徑直往內堂走去。現在沒人告狀就沒有升堂,宋翊自然也不在大堂了。
「大人!」進到內堂,正好看見宋翊坐在書桌前,擰著眉頭,盯著桌上的書卷看著。
「哦!宋所長來了啊!」聽見叫聲,宋翊抬頭一看,心下立刻高興起來,宋慈來了,這個案子應該不難了。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是什麼改變了宋翊心中的想法。誰也說不清楚。
「大人,何事讓大人如此焦灼?」宋慈這丫的是明知故問啊。
「宋所長,想必你也聽說了吧,昨晚在桃源鎮街頭,甘家小姐被人謀害了。」宋翊起身繞過書桌,來到宋慈身前,一邊說著,一邊招呼著宋慈入座。
「大人,我就是為此事來的。」宋慈也直奔主題說道。
「哦?難道宋所長已經查到什麼線索了嗎?」宋翊好奇的問道。
「這到沒有,只是想跟大人確認一下,甘老爺是否稟報大人將這件案子委託給我們偵探所了?」
「嗯,甘老爺派人來說了。」宋翊點了點頭確認到。
「大人,那仵作的驗屍結果如何?」既然得到了宋翊的確認,宋慈也開始詢問起來。
「仵作查驗了屍體,說是被人先摀住口鼻窒息而亡的。」
「大人,不知屍體現在是否送往義莊了?我想再去查驗一番。」
「嗯,聶捕頭帶人將屍體送往義莊了。」
「大人,那草民就先行告退了,如果有線索,草民會即刻稟報大人的。」說著宋慈就起身告退了。
「宋所長,等你好消息。」將宋慈送到門口,宋翊這才低聲說道。
相視一笑,宋慈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很快,回到偵探所的宋慈帶上工具,叫上薛丹和聶楓就往義莊出發了。
「南叔,你擦神位牌做什麼?」進到停屍間的宋慈,一眼就看到南叔正在放置靈位牌的櫃檯上蹲著,擦拭著那些無人認領的死者靈位牌。
「你來了啊。昨晚的那個死者放在那邊呢,你去看看吧。我要先把這些靈位牌擦乾淨!」南叔蹲在櫃檯上,沒有回頭,淡淡的說道。
「哦!」答了一聲,沒有繼續和南叔閒聊,宋慈帶著工具箱便走到了甘小姐的屍體旁邊。
先帶著聶楓和薛丹給死者燒了一根香。隨後才開始帶著手套。揭開了遮掩死者屍體的白布。
死者,女性。年月18左右。
雙手固定死者下巴,左右晃著死者腦袋看了看。
雙眼緊閉,舌頭沒有抵住齒底。
嘴中沒有任何殘留物。
隨後雙手在死者頭部摸了個遍。
「嗯?」
有些驚奇,淡淡的說道:「死者頭部有被硬物擊打過的痕跡。」
將死者衣袖挽起來看了看,手臂上並無傷痕。
胸口有個明顯的傷口,傷口二頭窄中間寬,同之前李蘭的傷口一樣,是被利器刺傷的。
雙手平放在腰間。手指甲中並沒有殘留物。
又用手按了按肚子。
隨即往下身看去。
挽起褲腳。依舊沒有任何傷勢。
死者生前沒有被人侵犯過的痕跡。
「咦?」
死者鞋跟有磨損,看來死者應該是在被人用硬物擊暈之後,拖至案發地點殺害的。不然死者不會不做半點掙扎。作為大家閨秀,也不會穿著破損的鞋子出門。
薛丹在一旁按照宋慈說的一直悉心記錄這。不想宋慈這時來了句:「真不知道衙門的仵作是怎麼驗的屍。要是根據仵作的驗屍結果來看的話,不知道要損失多少線索。」
「所長,這句要記錄在冊嗎?」薛丹突然停下筆,看著宋慈弱弱的問道。
「這句你記來做什麼?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宋慈有些不滿的說道。
「不記就不記嘛。用不著這麼凶吧!」薛丹只能低聲念叨了一句,退到一旁去了。
「怎麼樣?找到線索了嗎?」不知何時,擦完靈位牌的南叔,悄悄走了過來,見宋慈皺著眉頭一直盯著屍體看,不由的出聲問道。
「沒有,死者身上並沒有半點線索,不過我總覺得死者我在哪裡見過似的。」
「桃源鎮這麼小,見過有什麼奇怪的。」薛丹在一旁小聲補充著。
「只要是漂亮一點的女子,你都覺得見過。」聶楓則一臉不屑的說道。
「宋慈,你確定你見過?」南叔則不一樣。他知道宋慈不會說與案子無關的話。
「嗯,而且是最近見到的。不過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宋慈點了點頭說道。
「好了,先別想那麼多了。宋慈,今晚你們就在這裡吃晚飯吧,我做了些蕃薯湯,很甜很好喝!」南叔帶著關切緩緩說道。
「又是蕃薯湯?」宋慈心裡不禁犯起嘀咕。不過嘴上可不敢說出來。
「好啊,很久沒吃蕃薯湯了。南叔記得多加些紅糖哦。」聶楓一臉笑吟吟的答道。
薛丹則一副吃什麼無所謂的樣子。
出了停屍間,宋慈三人便去到了院落中歇息去了。南叔則鑽進廚房去炮製他的拿手絕活蕃薯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