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還賣什麼菜啊,難道你不知道今天宋大人要審理前些日子的兇殺案嗎?還不快收拾好店舖看熱鬧去。」
翌日天明,本該是全城百姓一天最忙碌的時候,賣東西的,買東西的,都齊聚大街上,可是此刻卻因為衙門審案,讓那些準備忙碌的人都放下了手裡的事情,相繼往衙門趕去。
離衙門不遠的宋氏偵探所,此時大門依舊緊閉著,這種情況一般有二種可能,一是全部外出了,二是該來開工的人還沒來開工。顯然今天這個場面是第一種情況,全部外出了。
宋慈今天可是精神飽滿啊,昨晚回到桃源鎮後,宋翊知道抓到兇手了,而且證據確鑿,高興的連夜跑去找宋慈,更是邀請宋慈今日去衙門將兇手如何殺害死者的,證明給全城百姓看。
宋慈一聽,這感情好啊,這不是讓自己更出名一點嗎。這對自己以後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啊。這不,一大早,宋慈就起床了,杵在黃銅鏡前面是照了半個時辰,要不是怕耽誤了升堂時間,宋慈還會繼續在哪裡臭美一番的。
此時,衙門已經被聞訊趕來的百姓們圍得水洩不通了。而王員外和陳老闆這二位死者的家屬也被邀請到了衙門,宋翊還給了他們一個特權,那就是坐在大堂裡面來看開審。
王員外和陳老闆來後,自然是和宋慈寒暄了一番,多是一番感謝之內的話,還有一些憤慨,畢竟他們很想知道兇手是誰。
見人也來的差不多了,看熱鬧的也到位了,宋翊這才大手一拍驚堂木,升起堂來。
「來人,帶犯人李恩!」宋翊驚堂木拍完,在底下一群衙役的威武聲中大聲喊道。
很快,聶捕頭就將一身囚衣的李恩帶了上來。
宋慈只是撇了一眼,心裡不禁有些疑惑:「不就是在大牢裡待了一晚上嗎?怎麼就變成這副模樣了?髮髻散亂,囚衣破損。」
「大膽人犯,公堂之上見到本官還不下跪!」
李恩被聶捕頭帶到了大堂之中,並沒有跪倒在地,反而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宋翊。
見自家大人叫李恩下跪後,李恩還是如木樁似的站在原地,聶捕頭只好幫幫李恩了。一腳踢在李恩的腿彎處,「趴」的一聲,李恩這才跪倒再地。
「人犯李恩,於今年七月二十二,二十四,先後殺害王雪,陳燕二女,認不認罪!」宋翊緊跟著衝著李恩喊道。
「這人,竟然是李恩。」不止是受害者家屬,連看熱鬧的一些百姓都知道李恩是誰,全都不可思議起來!
「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別以為我不懂朝廷律法,捉賊拿贓,你說我殺人,請拿出證據,別想著屈打成招,我爹也是朝廷命官。這些對我沒用!」李恩大聲說道。
「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宋所長。還請你來證明一下李恩的罪名。」見李恩不招,宋翊連忙出聲將宋慈叫了出來。
隨著宋翊的喊話,宋慈也從一旁緩緩走到了大堂中央,對著宋翊拱手一拜:「大人,那草民現在就開始證明李恩就是殺害王雪和陳燕的兇手這個事實。」
說完,轉頭看了一眼李恩,李恩心裡此時也有些慌張,他知道宋慈並不是一個好應付的人,之前的如煙就是被宋慈給揪出來的。
宋慈沒有將眼神停留在李恩身上,而是繼續掃視了一圈,這才拱手開口說道:「各位父老鄉親,王員外,陳老闆。在下現在說的每句話都是事實,不過希望大家不要出聲打斷在下的話。謝謝各位了。」
說完又繞道了李恩身前,伸手指著李恩沉聲喝道:「李恩,今年七月二十二,晌午十分,於梨花亭將王雪殺害,你認不認罪。」
宋慈這話問的,人家李恩之前都已經說了要讓我認罪,就把證據拿出來,你現在還這麼問一句,人家鳥你才怪。
果不其然,李恩將頭一別,無視了宋慈的提問。
「好,那讓我來告訴你,王雪是怎樣被你殺死的。」說完這話,宋慈這才邁開步子,開始陳述起來。
事情還要從王雪死前一段時間說起。死者王雪,陳燕,還有差點被你殺害的戚家小姐戚蘭3人,本是閨中密友,從小便結識。就在王雪和陳燕出事之前,此二人還同戚蘭交往頻繁。
而那時,戚老闆為了讓待字閨中的戚小姐能找到一戶好人家嫁出去,曾托媒婆做媒,而媒婆也是盡心盡力,終於是幫戚小姐找到了一戶好人家,而這戶好人家就是你李家。李恩,我說的可有什麼不對?
「哼,宋所長所說的又和現在這事有什麼關係,本來到了適婚年齡的人,基本上都在媒婆或者家裡的撮合下找個合適的人成婚的,我也是人,這並不奇怪。」李恩撇了撇嘴說道。
「是,這確實正常,不過,當戚小姐和你見了一面之後,由於對你這幅皮囊的表面印象還不錯,就答應了同你訂婚之事。可是讓戚小姐萬萬沒有想到的就是,你這人並不像你長得這幅皮囊一樣,文質彬彬,一身才子氣,反而是整天流連於煙花之地,同那些紅塵女子勾搭曖昧。這情況恰恰就被考證你為人的王雪和陳燕發現了。」
當時,二人為了戚蘭妹妹以後的幸福,趕緊跑去找到了戚蘭,也將你真實的面貌告訴了戚蘭,並勸解戚蘭不要和你成婚。戚蘭同二女的感情甚好,當然相信二女的話了,當即就找到了自己爹爹說明了此事。
原本也沒有什麼,只要戚老爺當時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你,這事就完了,可是戚老爺卻因為生意上的忙碌,竟然忘了給你說這事。幾天後,你就帶著聘禮找上戚府去提親去了。
就在你提親的時候,戚府裡除了戚家的人,還有前來找戚小姐玩耍的王雪和陳燕。在戚老爺和你爭執此事期間,二女更是義憤填膺,當著你的面,戳穿了你的真實面貌。
你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真實面貌被這樣突然間說了出來,而戚老爺就用這個借口同你將之前的婚約給取消了,也就是從那時起,你便對王雪,陳燕這二個攪黃了你好事的人懷恨在心,當然還有那個拒絕你的戚小姐。
不過,一直以來你也並沒有找到什麼好機會,直到七月二十二那天,王小姐帶著下人去到了梨花亭郊遊,而李恩你也正好在梨花亭遊玩。不經意間發現王小姐的你,就一直跟著王小姐和她的下人。
途中,王小姐的下人肚子不適,去找茅房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你發現機會來了,當即找到了戚小姐,將如此美貌妙林的女子,殘忍的殺害了,而且你還姦污了王小姐。
你不用狡辯,當時我也在場,我同宋大人等也在梨花亭郊遊,正好碰到了這事。而且當時我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就發現了你的身影,只不過當時並沒有感到什麼不妥,畢竟梨花亭本就是郊遊聖地。可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你,臉上並沒有看著看熱鬧的人的表情,反而有些謹慎的看著我們。
「我想,當時你一定是在看我如何判斷王小姐死因的,會不會已經發現什麼線索了。我說的對吧!」不知不覺間,宋慈又走到了李恩身旁,低下頭,湊到李恩旁邊問道。
「哼!我本來就是去郊遊的,看著很多人圍在哪裡自然也去看一眼了,這也沒什麼不對的。」李恩冷哼一聲,緩緩的答道。
當然,當時經過我的查驗,只能查出王小姐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可是也有一個疑點,如果王小姐是被兇手活活掐死的話,為什麼身上找不到掙扎過的痕跡呢。而且是一點痕跡都沒有。不過死者的死因也確實是被兇手掐死的。
在當時,我也陷入了一團迷霧當中,一直糾結於為什麼死者被人掐死可又不做掙扎。或許是因為死者和兇手認識?就算是認識也不會不做任何掙扎啊。帶著疑惑,我去到了義莊,準備再次檢驗死者屍體。教我驗屍的師傅,曾經對我說過,只要死者是被人害死的,那麼身上肯定會留下兇手的證據,驗屍不是只驗一遍,要多驗幾遍才能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
在義莊,反覆查驗王雪死因的時候,卻得了知陳燕死亡的消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簡單的查驗了陳燕的死因後,竟然得到了同之前王雪的一樣死因的結果。顯然,二人都是被同一個兇手殺害的。
就在那時,我腦海裡突然想起了師傅以前對我說過的話,猶豫了一會,便去到王員外家找王員外說明。
自然,我要說明的正是驗屍的事情,得到了王員外的首肯,我又回到了義莊,並且在重新查驗王雪死因的時候,在王雪的鼻孔裡,找到了新的線索,那時我並沒有急忙做出任何決定,反而將陳燕的屍體一併重新查驗了一遍,果不其然。陳燕鼻孔中留有同樣的線索。
線索是找到了,可是卻是我沒見過的東西,二人鼻孔中都殘留著一些殘液,而且聞起來都有股香味,找到了新線索,當然就要確定線索是什麼了。帶著疑慮正在躊躇之間,義莊的南叔突然點醒了我。南叔無意間說了一句,會不是是迷藥之類的。讓我頓時豁然開朗。
順著這個方向,我跑到了桃源鎮,找遍了所有藥鋪,都沒有尋到迷藥。
線索到了這裡有斷了。藥材鋪連迷藥都沒有,那兇手又是從哪裡得到了迷藥呢,本地沒有這樣的迷藥,那麼兇手也有可能不是本地人了。又一次進入了迷霧。反覆的思索著這個疑點。
幸好,幸好上天都看不過眼,機緣巧合之下,我又得到了一個信息,有人告訴我,為什麼不去看看呢。說不定就會有這樣的東西,畢竟風月場所中出現這種東西並不為過。
「順著這個信息,我又一次找去了道這裡,宋慈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李恩,很明顯的看出李恩的身子晃了一晃,顯然李恩犯案的證據正在一步步被宋慈挖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