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碧藍離開一凡的院子後,給白洛發了條短信,說是有事離開了毒門,讓白洛好好的在毒門養胎,遇到什麼麻煩儘管她打電話。
這才約了邢飛。
而邢飛才給雷北捷打了電話,把今晚在方碧藍的家裡發生的事和雷北捷說了一遍,重點說了綠蘿在聽到雷北捷一夜白頭之後心痛的事。
雷北捷聽了之後,沉吟了很久,最後才道:「你覺得她是誰?」
「這……」邢飛哪裡敢妄自猜測,而且,綠蘿的面容盡毀,他壓根就看不出來綠蘿到底是誰,又加上綠蘿失憶,綠蘿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是誰。
「好了,繼續看著吧。」雷北捷掛了電話。
天知道,在聽到邢飛說綠蘿那件事的時候,他腦海中竟然把綠蘿和白洛劃上了等號,但是,他知道,白洛壓根不可能懷有身孕。
在前往格萊斯島的時候,她還來了月經。
雷北捷抓了抓頭髮,心裡煩躁得厲害,起身下了床,走進隔間裡,打開保險箱,珍愛的拿出一幅畫,這幅畫是他和白洛一起作的,畫的是兩人。
輕撫著鏡面上的白洛,雷北捷的心很痛,有如被萬蟻啃咬一般,眼神中深情盡顯,深邃的眼眶中透著難言的憂鬱,「洛兒,你到底在哪裡?給我個提示可好?」
白洛從夢中驚醒。
醒來就聽到短信的聲音,拿過手機,看到是方碧藍發來的訊息,看完短信,她揉了揉太陽穴。
還沒理清楚思緒,等神識完全恢復過來之後,她才給方碧藍打了通電話過去。
她的手機裡存的電話號碼很少,只有一凡、石榴、方碧藍的電話。
這手機也是一凡送給她的。
方碧藍剛好和邢飛碰面,正要和邢飛說清楚事情,白洛的電話打了過來,看到來電顯示,方碧藍還有點心驚,她知道門主讓她和邢飛半夜離開,為的就是怕她或者邢飛再在白洛面前說點什麼。
她給白洛發短信,也是想到白洛此時已經睡了,明天早上醒來才會看到她發的短信,只是,現在,白洛電話打過來了。
她該接呢?還是不該接呢?
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邢飛拿過她手裡的手機,接了電話,「喂。」
白洛聽到邢飛的聲音,微微的皺了下眉,如果不是方碧藍發來的那條短信,她還會誤以為方碧藍和邢飛此時正在做那羞人的事。
白洛輕咳了一聲,才道:「小藍呢?她方便接電話嗎?」
「現在不方便,待會我讓她打給你,先掛了。」邢飛掛了電話,將手機扔進方碧藍的懷裡,嚴肅的問道:「你剛才在電話裡說什麼?我們現在離開這裡?」
「嗯。」方碧藍有點心虛的點頭。
「為什麼?」邢飛逼問,還沒找到完美的配方,他不想離開這裡。
「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現在要離開就要離開。」方碧藍有點生氣,在門主那裡受了氣,心裡火大著,現在邢飛又這般的責問她,好像他一點兒都不想離開這裡一樣。
一想到這裡,她就為自己的想法而心驚,她清楚的記得門主最後說的那句話,『邢飛為什麼來毒門,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當時她沒有深思這句話,但是,現在,親身感覺到邢飛的不想離開,她才想到了這句話。
而後想到邢飛作為她的男朋友,對她做的種種,除卻今晚她主動的強吻過他一次,後來就算她把他留下來,他也沒對她做什麼親密的事,男女朋友在一起,如果真的相愛的話,親吻什麼的不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嗎?為什麼邢飛會那麼的對她?
一想到這裡,方碧藍就有點害怕了,雙眼三分失望七分懷疑的望著邢飛,語聲也比平時低沉了好幾分,隱隱中帶著幾分悲涼,「邢飛,你說,你為什麼要做我男朋友?你是真的愛我?還是只是想利用我的身份來到毒門?!」
邢飛看到這樣的方碧藍,說不出話。
而方碧藍看到他沉默,心也跟這一點點的沉寂下去,「你真的只是利用我?」
「我要完美血清。」邢飛輕聲說道。
方碧藍似是不信,嘴唇顫抖,聲音也顫抖,「你再說一遍!」
邢飛卻不開口。
方碧藍猛地抓住邢飛的雙手,雙眼紅了,「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只是利用我,一點兒都沒有喜歡過我?」
「你說話啊!」方碧藍見邢飛不說話,心卻越發的執著,她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還是執著的想聽到他說出那句話,或許,最傷人的話,聽了,傷了,就放開了。
邢飛卻一直沒說,不管方碧藍怎麼鬧怎麼哭怎麼喊,他還是緊抿著唇,一句不說。
「邢飛,我恨你!」方碧藍鬆開了手,古夏果然沒好人,還是門主最好,雖然門主不喜歡她,但是,會表現得明顯,但是,邢飛呢?
他利用她來到毒門,為的只是要完美血清!
她想起這兩個多月來她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原來一直都是她在付出,原來她一直都是那個最傻的人,以為他會和她想的一樣,誰知道,他和她想的壓根就不一樣。
是她的心太仁慈了嗎?是她的心裡只有愛情,被愛情蒙蔽了眼,才會什麼都看不見了!
「你走!」方碧藍將邢飛往海邊推,海邊已經停靠了一艘船,這是門主給他們安排的,但是,現在,她不想和他一起走,她看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邢飛看了方碧藍一眼,上了船。
方碧藍一屁股坐在沙灘上,拿出手機給白洛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一接通,她就哭了。
白洛在邢飛掛了電話之後,就一直在等著方碧藍打電話過來,現在一接到電話,就聽到方碧藍的哭聲,她頓時就被嚇住了,「怎麼了?小藍,別哭,先別哭好嗎?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找你。」
說著,白洛起身就去穿衣服。
「我來你那裡,你別出來,大晚上的,小心著涼了。」方碧藍吸了好幾口氣,生意帶著明顯的哭腔。
她現在只想找個人好好的哭一場,太傷人了,邢飛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她恨死他了!
抬眼望去,邢飛的船已經遠離了海岸線。
白洛見到方碧藍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滿臉淚水的方碧藍,嚇了她一大跳,拿過毛巾遞給方碧藍,想問,但是知道現在方碧藍怕是還說不出口,便陪著她坐在沙發上,方碧藍哭,她便給她遞紙巾。
過了大半個小時,方碧藍的哭聲才停了下來,聲音哽咽,抱住白洛,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白洛輕拍著方碧藍的後背,柔聲道:「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今晚好好的哭一場,明天可得振作起來了。」
「小白,他……他不喜歡我,他做我男朋友只是利用我,利用我!」方碧藍說出這句話之後,又忍不住哭了出來,越想越傷心,越傷心,淚水就流得越多。
白洛的心一顫,沒想到竟然是這件事,她雖然看出來邢飛對方碧藍沒那麼的喜歡,但是,她以為那是邢飛不善於表達感情而已,但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回事。
「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多得是,少他邢飛一個不少,多他一個邢飛不多。」白洛勸說道。
「可是,他打碎了我的幻想,我倒是寧願他一直欺騙著我,不要告訴我真相,可是,他好殘忍,什麼話都不肯說,只說他要完美血清。」方碧藍越說越哭。
「完美血清?」白洛稍加疑惑,這是什麼東西?她從來都沒聽過,也是,她失憶了,好多東西都不認識,如果不是石榴和一凡在身邊給她介紹一些東西,她怕是連那些東西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方碧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轉移話題,「反正他就是利用我來毒門的,我的眼睛怎麼就這麼瞎,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他壓根就不喜歡我,還總是沉浸在自己給自己編製的網裡面。」
「邢飛確實不是個東西,小藍,我們別想他了,時間可以淡化一切,你就當他是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給了你傷害,卻教會了你成長。」白洛勸說道。
方碧藍望著白洛,想到邢飛都是這樣一個人,那邢飛的主子雷北捷肯定更加不是個東西,如果她把小白喜歡雷北捷的事告訴了雷北捷,雷北捷肯定只會利用小白。
想到這裡,她就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緊緊的抱住白洛,希望白洛肚子裡的孩子不要是雷北捷的,她希望那孩子是門主的。
想著門主那麼好心,將研製出來的血清送給了雷北捷,雷北捷非但不知道感恩,還要派邢飛利用她來毒門做奸細。
難怪門主要趕她走,她壓根就是引狼入室。
想起她第一次見到雷北捷和邢飛的時候,就差點被他們抓起來,他們那樣冷血的人,又怎麼會有愛心,又怎麼會有愛。
邢飛說的什麼雷北捷為了心愛的女人一夜白頭,肯定是假話,只不過是用來騙她和小白這樣的愛情白癡的。
「小白,除了門主之外,其他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方碧藍抱著白洛哭說道。
「還是有好的,你會遇見的,下次別再這麼傻帽了。」白洛拍著方碧藍勸說道,不能因為邢飛一個人,而讓方碧藍對男人死了心。
「你說,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愛一個女人,他會怎麼做?」方碧藍鬆開白洛,怔怔的望著她。
「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有點難度,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失憶了,我哪裡懂這些東西,不過,你可以去網上搜搜,也可以擦亮眼睛,在先付出之前也確認對方值不值得你付出,這次就當是次教訓好了。」白洛說道。
「好,上網,我要看看邢飛這個絕情男人到底有沒有對我做過其中的一條。」方碧藍心裡還是放不下邢飛,雖然說把邢飛轟走了,但是,她是真的愛過邢飛,甚至還憧憬過要和邢飛結婚生子,只是,卻沒料到,會是這麼個結局。
「嗯。」白洛去把筆記本拿出來給方碧藍,這台筆記本是一凡早就給她配置好的,只是因為她不怎麼愛上網,便一直擱置著,再加上她懷有身孕,怕被輻射,就更加不碰這電腦了。
方碧藍熟練的上了網,在搜索引擎上打上『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時,會有哪幾大表現』。
打出來之後,方碧藍卻有點不敢看,硬是拉著白洛過來,讓白洛陪著她一起看。
白洛也認真的看著,畢竟,她對這方面瞭解得也不多,恢復記憶的希望有點渺茫,她得學會保護好自己。
「第一條,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便會忍不住和她做一些親密的事。」
方碧藍看到第一條,立即就打了個大x,「麻痺的,邢飛果然是不喜歡我。」
「他沒和你做過親密的事?」白洛有點疑惑的問道,她沒忘記昨晚在方碧藍的家裡時,方碧藍和邢飛在廚房裡做的事,她是沒看見,但是,從方碧藍從廚房裡出來後臉上的紅暈還有紅腫的嘴唇,也可以看出他們兩人是在廚房裡做了親密的事。
「沒有!唯一有的一次還是我主動強吻的他!」方碧藍恨恨的道,她早已經把白洛當做了閨蜜,所以,這些**她也不介意和白洛說。
「……」白洛抽了抽嘴角,「那我們還是不要往下看了。」
「不行,我還要看!」方碧藍磨著牙道,第一條不滿足,她心裡還是奢望著邢飛是愛過她一點點,即使是利用她,她也希望他是愛過她。
於是,兩人看了第二條:「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會對你隨意說的話或者表露的喜好記在心裡,並時常提起,設法滿足你的喜好。」
「這個有嗎?」白洛問方碧藍,看方碧藍這死心眼,她知道方碧藍的心裡還是放不下邢飛的,不過也是,這才分開多久,方碧藍要是能夠一下子放下邢飛的話,那才是真的沒有愛過邢飛。
「我想想,我記不起來了,反正邢飛的話很少很少,我都叫他呆子、木頭,哪裡會時常提起我隨口說過的話,不過,昨晚他給我們做晚飯算不算?」方碧藍有點希冀的望向白洛。
白洛認真的想了想,「他之前有給你做飯嗎?」
方碧藍搖搖頭。
「那昨晚他做的菜有你經常在他耳邊提起的嗎?」白洛又繼續問道。
「好像沒有啊,昨晚做的菜都是你喜歡的酸辣口味,而我喜歡吃甜的啊!」方碧藍跳起來說道。
「你那什麼眼神……」白洛一把將方碧藍扯下來,方碧藍剛剛望著她的眼神明明在說:邢飛喜歡你!
「我喜歡吃酸辣口味,不是你們做飯之前我和你們說的嗎!」白洛白了方碧藍一眼。
方碧藍這才想起來,「對哦,我當時離開廚房前也特意跟他囑咐過讓他煮酸辣口味的菜。」
「好吧,第二條邢飛也不滿足!」方碧藍有點垂頭喪氣的道。
「那還要不要繼續往下看?」白洛摸了摸方碧藍的頭,聲音柔和。
「不用了!」方碧藍一把將筆記本給蓋上。
白洛卻拉住她的手,「看看吧,以後要是遇到這樣的男人了,也知道對方對你的心意。」
「我不想看,一看到那些,就想到邢飛一條都不滿足,就會想到邢飛一點都沒愛過我,然後……」說著說著,方碧藍的眼眶又紅了,忍不住哭了。
白洛連忙抱住方碧藍,「好,好,我們不看,邢飛敢辜負你,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
「那能怎麼辦?難道把他囚禁在毒門,逼迫他娶我?這樣的事我可做不出來,而且,他不愛我,我也不會犯賤的再送到他面前去。」方碧藍摸了把眼淚說道,誰沒有個自尊心,她方碧藍也有的。
「你想歪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是毒門的人嗎?最擅長的就是用毒,這次,直接去給邢飛投點毒,讓他痛得死去活來的,總不能你在這裡哭,在這裡傷心,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的繼續happy吧!」白洛壞壞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方碧藍一拍大腿,痛得白洛直呼,「小藍,你拍錯腿了!」
「啊,不好意思,沒弄疼你吧!」方碧藍見自己的手正放在白洛的腿上,這麼說,她剛才那巴掌打在了白洛的腿上,天吶,白洛還懷有身孕啊!
「小白,你的肚子沒事吧?寶寶沒事吧?」方碧藍急了,怕自己一巴掌把孩子給拍出來了。
白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手指點了點方碧藍的腦袋,「腿和肚子又沒在一個地方,你怎麼儘是犯糊塗,活該被邢飛騙!女人,精明點行不啊!」
「你笑我傻!小白,你竟然笑我傻,吼吼,看我不撓你癢癢!」方碧藍鬧著白洛,不過也知道白洛懷有身孕,不敢動作太大。
而白洛也怕癢,沒多久就投降了,房間裡的氣氛也從先前的悲傷的氣氛轉為歡樂,「好了,小藍,我投降,我錯啦,不再撓我了,太癢了,受不了了。」
方碧藍鬧了一陣子,才鬆了手,抱著白洛,說道:「我聽說啊,怕癢的女人更讓男人疼愛,小白,我想你肯定也會找到寶寶的爸爸的。」
她萬分的希望小白的寶寶的爹地不要是雷北捷。
「你從哪裡聽來的歪理。」白洛點了點方碧藍的腦袋,「好啦,都快天亮了,我還好睏,你要不要睡覺?」
「要,我也好睏,好累好睏,我在你這裡睡哦,不准趕我走,就算是門主來趕我,你也不能讓他趕我走哦。」方碧藍打了個哈欠,哭了一整晚,早就累了,說完話,鬆開白洛,就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知道了,睡吧,一凡怎麼會趕你走呢,呵呵。」白洛給方碧藍蓋好被子,這才進了房間裡重新躺下,很快,也睡了過去。
等到白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她來到客廳,第一眼看向的便是沙發,見方碧藍沒在沙發上,她喊了聲,「小藍。」
「我在廚房,你起來了,快去洗漱,待會兒有好吃的。」方碧藍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了出來。
經過一個晚上的訴說,方碧藍的心情好了很多,有個閨蜜真好,在被男朋友甩了的時候,還有個溫暖的地方可以讓她睡覺,有個溫暖的懷抱抱住她,有個溫馨的家讓她來做早點。
其實,有時候想想,兩個女人在一起過,也挺好的。
當然啦,只是想想,她知道白洛最後是要帶著寶寶去找寶寶的爹地的。
白洛洗漱完畢後,餐桌上已經擺好她喜歡吃的菜,這是昨晚上在方碧藍的家裡時她和方碧藍說的,桌上也擺有方碧藍自己愛吃的菜。
兩個女人吃得很開心,享受美食,是最快樂的時光。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吃完飯後,白洛問方碧藍。
方碧藍擦了擦嘴角,眼睛一眨,道:「我想追到古夏國去,先好好的整邢飛那個絕情男人再說!」
「去古夏國。」白洛重複了這句話,眼睛望向窗外。
窗外正在下雨,雨還很大,風也很大。
「過些天再去吧,現在好像有颱風了。」白洛喃喃的說道。
「颱風?!」方碧藍倏地跳了起來,滿臉焦急。
「你怎麼了?」白洛見方碧藍臉色異樣,問道。
方碧藍在原地跳來跳去,看一會兒白洛,又看一會兒窗外,最後,還是咬了咬唇,說了出來,「我擔心他!」
白洛一窒,抬手指向方碧藍,「你!」
「我真的好擔心他,你沒說颱風還好,你一說,我就想到他現在還獨自一人在海上,現在起了颱風,他的船會不會被吹了?我想去救他!」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方碧藍自己也被自己嚇住了。
白洛歎了一口氣,沒說話。
方碧藍有點害怕的望向白洛,「小白,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他那麼的對我,我現在還是擔心他的安危。」
「沒有瞧不起你,只為你覺得不值得,他都不愛你,也不關心你,你為什麼還要這麼的關心他?在乎他的安危?你剛才還說要去古夏國好好的整一頓邢飛,你會不會到了古夏國,看到邢飛,就不忍心動手了!」白洛歎道。
「我……我現在真的住不住,我想去。」方碧藍看向白洛,希望從白洛的眼裡看到對她的認同。
「你擔心他的安危,你就不擔心你自己的安危嗎?你既然知道外面起了颱風,你這個時候去海上,不是自找死路?」白洛的話是犀利了點,但是,卻也是事實。
她是真不想看到方碧藍再哭著來找她,更不希望再也見不到方碧藍。
方碧藍是她的好友,她把方碧藍當做自己的姐妹看待,自然是希望方碧藍好的。
「那怎麼辦?」方碧藍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你先給他發條信息看看。」白洛冷靜下來說道。
這個時候打電話是不明智的,外面電閃雷鳴。
「好。」方碧藍趕緊抓來手機給邢飛發了短信。
而後便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等著對方的回應。
「他會不會不想再搭理我了?所以也不想回我的短信?還有,他會不會現在就已經遭遇不測了?」方碧藍焦急的問白洛,她現在好多的問題想問白洛。
「他要是不搭理你,那你也沒必要去找他,而且,如果他現在真的遇到什麼不測,就算你去了,也救不了他,甚至連他的屍體你都看不到。」白洛殘忍的說道。
現在這個狀態的方碧藍就需要聽一些殘忍的話,才能將方碧藍對邢飛那份不捨狠狠的斬斷。
「我不想他死,我等不了,小白,不管你怎麼想我,我知道你對我是好的,但是,我真的無法容忍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縱容我一次。」方碧藍揮著淚,打開房門,衝了出去。
白洛站在房門口,望著方碧藍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這,就是愛嗎?
都恨得咬牙切齒了,卻還是恨不徹底;
都痛得撕心裂肺了,卻還痛不死心;
拋不開,丟不掉,捨不得麼……
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一凡擎著一把竹傘朝著她緩緩走來。
直到一凡走到她跟前,她才回過神來,看到一凡身上淋濕了一大半,甚至衣服褲子上還有泥土,她趕緊扶著一凡進了房。
把他扶到沙發旁,讓他坐下,「等我,我去拿毛巾。」
「嗯。」一凡的聲音很空靈,帶著一絲的順從和依賴,這絲感情很淺,淺到白洛沒有發覺。
白洛從臥室拿出乾毛巾,給一凡擦著頭髮,「你得去沖個熱水澡,換身乾淨的衣服。」
她現在也沒時間去和他糾結為什麼在大雨天走到她這裡來,而且,還不帶一個下人領路。
這一身的泥土,看來是在路上摔了一跤。
又對上他無眼的眼眶,她的心狠狠的扯了一下,一邊責備著他,一邊將他扶進浴室,而後給石榴打電話,讓她去門主那邊拿幾套干衣服過來,又把濕了的沙發套換下來,換了一套干的,將地上的水也拖乾淨。
做得差不多的時候,石榴也過來了。
石榴看到白洛在做事,立馬放下傘,換下鞋,跑了進來,接過白洛手裡的拖把,道:「綠蘿姑娘,這些事等我來做就好了,你還懷著孩子啊,要注意休息。」
「沒事,門主的衣服拿過來了嗎?」白洛輕輕的捶了捶手腕。
「嗯,拿了三套。」石榴指了指門口放著的包,又趕緊跑去門邊,把包拿進來,好在,包是防水的,打開拿出裡面的衣服還是乾的。
白洛從中挑了套月牙白的放在一邊。
「綠蘿,衣服……」一凡的聲音從浴室裡傳來。
白洛將衣服遞給石榴,「石榴,你去遞給門主。」
石榴看了看白洛,而後點點頭接了衣物,進了衛生間,來到浴室門口,道:「門主,衣物。」
「嗯,放在門口。」聲音有點涼薄。
「是。」石榴放好衣服,便出了衛生間,繼續做事。
白洛坐在沙發上,卻有點坐不住,心裡想著的都是方碧藍的安危。
「石榴,你去扶著門主,地上還有點滑。」白洛見一凡走出來了,趕緊招呼著石榴。
石榴有點踟躕,但是,最後還是跑向一凡,在她的手要碰觸到一凡的時候,卻被一凡避開,「我可以自己走。」
聲音很冰冷。
石榴趕緊低下頭。
白洛無奈,起身走過去,伸手扶住一凡,這次一凡沒拒絕,「你啊,真是個孩子!」
一凡努了努嘴,卻沒說話。
扶著一凡坐在沙發上,白洛才開口問道:「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一個人來我這裡?看你全身都淋濕了,要是感冒了怎麼好?」
一凡還是抿著唇沒說話,但是,就連石榴都看得出來他有點點的生氣,而在和一凡說話白洛,自然也看出來。
「好啦,不說這事了,你過來就過來,反正這裡寬敞得很。」白洛笑道。
和一凡相處了大半年,倒是也沒少見一凡這樣小孩子的一面,有時候他會像個大哥哥的照顧她,有時候也會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跟她耍性子,擺臭臉。
白洛還真怕一凡感冒了,親自泡了一壺茶,給一凡端了一杯,給他暖手。
現在雖然是春天,但是,這春雨淋在身上,也容易受寒,而且,她知道,一凡的身體不是很好。
「你擔心方碧藍?」一凡握著茶杯,才開口問向白洛。
「嗯。」白洛也沒多問他為什麼知道了方碧藍的事,這是毒門,是他的,他想知道這點東西也容易。
一凡喝了一小口茶,才道:「我讓人去幫她了,你不用擔心她。」
白洛的眼睛一亮,抱住一凡的胳膊,「一凡,我就知道你最好的了。」
一凡常年不笑的嘴角微微的扯動了一下,從石榴所在的方向,恰好可以看一凡笑了,雖然很淡,但是,她也看得出來門主笑了。
她心裡倒是沒多少驚訝,在白洛身邊待了大半年,她也知道門主對白洛是有不一樣的感情的。
說心裡話,門主笑起來的樣子比門主不笑的時候好看多了,不笑的時候的門主,她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雖然大家都說門主很溫和,但是,她知道,門主可不是個溫和的主,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狠辣且冷血無情的主。
「想出去嗎?」一凡挑過白洛的一縷頭髮,放在手心裡捏了捏。
「想。」白洛立即回道,而後又皺了皺眉道,「但是你說外面很亂,還是不要出去了,我又懷著寶寶。」
「沒事,這次去的地方不危險,是一個聚會。」一凡放下手,手中的髮絲也重新回到白洛的肩膀上。
「什麼聚會?」白洛有點興趣了,「是在哪裡?」
如果是在古夏國的話,那就最好了。
「在維西帝國。」一凡好似知道白洛心裡在想著什麼似的。
「哦……」白洛有點小小的失落,不過在毒門待了半年,哪兒都走了一遍了,她倒是真的想出去,感受這個世界。
「那還去嗎?」一凡問道。
白洛想了好一會兒,「什麼時候?」
「下個星期。」
「等小藍的傳來平安的消息之後,我就和你一起去。」白洛道。
「好。」
幾天之後,白洛便接到方碧藍的電話。
「小白,我找到邢飛了,要是我沒及時趕到,他就真的死了,他現在還沒醒過來。」方碧藍的聲音中雖然帶著感傷,但是,更多的還是難以壓抑的喜悅。
「你能平安就好了,希望邢飛這次不要辜負你的感情。」白洛歎道,她也無可奈何,方碧藍愛上了邢飛,哪裡是她能夠阻止的。
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邢飛的身上,希望邢飛經歷過這一次生死大劫,不要再辜負方碧藍對他的感情。
「我也不在乎了他到底愛不愛我了,我只想在他身邊,看著他好,我便好。」方碧藍說得有點動情,「這次多虧了門主,如果不是門主派人來支援我,我還真的不能這麼快的找到邢飛,更加不要說救到邢飛了,小白,門主真的是個好男人,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哎,我說的什麼話,你自己看著啦。」
雖然她是捨不得邢飛的,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邢飛的壞,不得不懷疑雷北捷那樣冰冷的人怎麼會有真摯的感情呢。
而門主,無論從哪裡來看,對小白都是好的,先前她也對門主和小白之間的事感到凌亂過,不知道門主到底是不是愛小白,後來,經歷過這件事,她才知道,門主,應該是真的愛小白的。
門主對她那麼的不喜,又怎麼可能派人來幫她,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小白去找了門主,求門主派人來幫的她。
「一凡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好啦,你現在肯定所有的心思都在邢飛的身上,趕緊去照顧他吧,你們要是有了好事,可記得打電話告訴我。」白洛笑道。
沒有過多的去想方碧藍最後那幾句話的意思,只是覺得一凡確實是個好男人,對她也好,對其餘的人也好。
掛了電話,白洛心情大好,而現在天已經轉晴,她去一凡的院子找了他。
「一凡,謝謝你,小藍救到邢飛了。」白洛笑著走進了房,看到一凡正在看一本盲書。
她禁了聲,走到他旁邊坐下。
一凡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盲書,對白洛的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你在看什麼書?」白洛還沒見過一凡看書,今天倒是頭一次,一邊說,一邊往那本盲書看去。
看了幾眼,看不懂上面寫著的是什麼,才收了視線,望向一凡。
「一本古蘭集。」
白洛以為那是詩詞,便也沒再多問,而是看著一凡的眼睛,認真的道:「這次要出去,你打算就這樣出去嗎?」
「你當我的眼睛就好。」一凡淡淡的說道。
「我總不能一直在你身邊啊,而且,這次去外面,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你看不見,我又懷有身孕。」白洛說道。
「有人在暗中保護,你不用擔心。」
「好吧,對了,你給我弄一塊絲巾吧,我雖然不介意我的樣子,但是,我還是怕把別人給嚇哭了可就不好了。」白洛咯咯的笑道。
「好。」一凡應道。
「一凡,你要是看到我的樣子會不會被嚇壞?」白洛認真的問道。
「不會。」一凡回答得很乾脆。
「你騙人,門內只有你和石榴還有小藍不怕我,其他的人看都不敢看我一眼。」白洛嘟著嘴說道。
「我沒騙你。」一凡咬著這句話。
「你都不知道我的臉是什麼樣子,就說不會,還不是騙人。」白洛挑著事,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
沒辦法,方碧藍走了之後,可以和她說話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石榴只把她當主子看,說話都是很恭敬的,她只能來一凡這裡發洩發洩。
她這句話一落音,一凡的手就撫上了白洛的臉,坑坑窪窪的痕跡很明顯,爆裂的地方長出新嫩的肉也有凹凸,觸感絕對是不好的。
白洛呼吸不過來,屏息認真的看著一凡,不想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毒門其他的男人根本就不敢看她,而方碧藍帶回來的邢飛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驚意。
她想看看一凡是什麼神態。
一凡放下手,臉上的表情是變化了,儘管變化得很微妙,但是,仔細的盯著一凡看的白洛沒錯過他那些微妙的表情變化,她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憐惜和心疼。
這讓她的心很溫暖,不待一凡說話,她就開了口,「我相信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