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權二爺的眸光中噙著濃濃的希冀。
青龍更是被玄武折磨得受不住,破口大罵道:「你個小烏龜,能不能將話一次性說完,平時你們總是說我墨跡,你到了關鍵時刻,比我還墨跡,你是不是真的想折磨死君上和我。」
「我這不是也被震驚住了麼。」玄武白了青龍一眼,而後接收到權二爺的冷冽眼神時,渾身一抖,趕緊道:「如果能夠找到醫門的內傳弟子,應該是可以治的。」
「靠,醫門內傳弟子,誰不知道醫門已經隱士上百年,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找到,而且,傳聞元首一直在尋找醫門內傳弟子,找了二十多年都沒有找到,我們要怎麼去找?小烏龜,別說這些難以辦到的,你就說王慕白能不能給夫人治這病?」青龍說道。
聽到青龍稱躺在床上的女孩為『夫人』,玄武還是震驚了一番,雖然知道君上對這個女孩特別,但是,也沒想到,玄武會這般的稱呼這個女孩,玄武這般稱呼她,只能說明,君上和這個女孩的婚事是定了的!
「王慕白在不孕不育這方面的研究不行,當年他自己的老婆懷不上孕,他也一直沒有幫她治好,最後還是去人工授精才讓她老婆懷了孩子。」玄武不屑道,同行是冤家,玄武對王慕白可是敵視的。
「既然可以人工受精,那夫人以後也可以啊,這樣不就不影響生孩子了。」青龍忽然驚喜的說道。
玄武歎了一口氣,「不一樣,夫人的子宮系統遭受到破壞,某些功能生長緩慢,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夫人到現在估計還沒有來過初潮,沒有受精卵,怎麼人工授精!」
權二爺的眼睛徹徹底底的紅了,沒想到這毒竟然這麼凶殘,那個給她下毒的人,到底是安了什麼心,不僅讓她變胖變醜,更是要讓她生長緩慢,不能受孕!
如青龍所說,醫門隱世上百年,要找到,除非有通天之術,不過,無論如何艱難,他也會找到!
那個給她下毒的人,簡直就是狠辣至極,敢這樣對他的女人,他一定要抓出那個始作俑者,讓她生不如死!
忽的,他腦海中想起了那天在皇朝酒店襲擊她的那名刺客,他要去親自審問一番!
「玄武,如果找到醫門內傳弟子,是不是就可以將她身上的這種慢性毒徹底根除了?」權二爺問道。
玄武點點頭,「醫門是沿襲神農一脈,精通中醫的大能者眾多,夫人這病,他們肯定能根治,只是,能否找到他們也要靠機緣,當初我那個無良師父就是一名醫門內傳弟子,可惜的是,他只給我留下幾本醫書,然後就雲遊去了,我至今都沒有得到過他的消息。」
「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找到,傳令下去,所有皇權榜的弟兄都給我去找!」權二爺傳令下去,面容上是一副死不罷休的決然之色。
「是,君上。」青龍領命。
★◇
皇權榜專門關押犯人的審堂。
權二爺坐在高位上,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自然散發出來,鷹眸一片嗜血的紅,權二爺身旁站著青龍。
此時,跪在權二爺面前的有十來個犯人。
三五個已經橫屍躺在地上,頭身份離,更有三個跪在地上低著頭,還有一個緊張得在東張西望,身子瑟瑟發抖。
整個審堂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恰好此時那名偷襲白洛的男人被帶了進來,男人叫年三。
年三看著被抬出去的屍體,又看著審堂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屍首分離的屍體,心裡猛地一哆嗦。
「劉廣責,你招不招!」權二爺的聲音帶有與身俱來的威壓。
劉廣責低著頭不說話,權二爺手一揚,「砍了!」
青龍奉命,拿起旁邊的大刀,拿個碗,喝了一大口水,又噴出來,毫不留情的一刀就往劉廣責的脖子砍去,瞬間,一頭落地,血濺當場。
嚇得年三趕緊閉眼不敢看那血腥的場面,心裡更是哆嗦得厲害,濃郁的血腥味鑽入他的口鼻。
「王大牛,你招不招?」權二爺又厲聲問向另外一個犯人。
「我招,我招,我全部都招。」王大牛嚇得尿了褲子,趕緊磕頭表忠誠。
權二爺貌似還算滿意,大手一揮,「帶下去,錄口供!錄完口供,賞他頓好酒好肉!」
「是,君上。」皇權榜的弟兄將王大牛帶了下去。
而權二爺此時還不審問年三,而是鷹眸掃了一眼還跪在地上低著頭的兩個犯人,「這兩個細作,反正也不打算招了,直接砍了!」
青龍奉命,一刀一個。
嚇得年三整個人死勁的閉上雙眼,身子抖索得不行,他只是被指派去殺白洛,卻沒想到,竟然栽到這樣一個嗜血閻羅的手裡。
這哪裡是審問犯人,md,簡直就是在砍人玩!太殘暴了!
全場就只剩下年三一個活犯人,權二爺從高位上走了下來,走到年三面前,話都還沒有開口,年三就撲倒在地,「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不招不行,他還不想死。
雖然他是殺手,但是,他也是人,是人就有求生的**。
「說吧,雇你的人是誰!你們怎麼聯繫的。」權二爺的語氣慵懶,但是,卻震得年三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他可沒有忘記剛才那一幕,這裡起碼躺有十多具屍首分離的屍體,不用說,都是這位爺的傑作。
「好,我說。」年三顫抖著身子說道。
★◇
早晨,白洛悠悠轉醒,費力的睜開眼,入目所及的都極為的陌生,她吃力的坐起來,打量著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根本不是在她的房間裡。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費勁的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記憶只停留在她被權二爺給按進水裡,奮力掙扎,而後,便是現在。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我死了?我又重生了?」白洛在心裡疑惑的問道。
想到這個極有可能的問題,她就要起身下床,恰好,此時房門打開,一臉疲憊,雙眼紅腫,眼眶下有嚴重黑眼圈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下巴上的鬍渣很深,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已。
白洛看到男人,眸子閃了閃,但是,心下卻有了個定論,她沒有再次重生!
因為走進來的這個男人是雷北捷,即使他變得這般的憔悴,但是,她還是認得出來。
只是,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努力的想要想起,卻發現頭一片疼痛,她渾身猛地一震。
她被人催眠了,被人刻意的去掉了一些記憶,否則,她怎麼可能會想不起來掙扎之後的事情。
她自己懂催眠術,自然知道催眠術有去掉別人記憶的作用。
只是,到底是誰催眠了她,為何要將她的那段記憶給抹去?
雖然她的身體因為常年食毒的緣故很虛,但是,她的精神力怎麼說也不會讓人輕易就將她給催眠了,而且,她被除掉記憶竟然一點感知都沒有。
太奇怪了。
「你醒了!」雷北捷原本灰暗的鷹眸見到白洛醒來後變得透亮,而後想到什麼,趕緊丟下手中的盤子,摀住腦袋,掉頭就跑。
白洛見雷北捷這幅狀態,更加不解,難道她變得很嚇人了?
竟然直接將雷北捷給嚇跑了!
不過,她真的很餓,很想吃點東西,只是,真的很人無語,雷北捷明明端著吃的來的,但是見了她之後,竟然將盤子中的菜全部扔到了地上……
她吃力的下了床,走到鏡子前,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才會讓雷北捷被嚇成那般。
★◇
雷北捷剛跑出院子,就見到蕭揚。
「北捷,發生什麼事了?」蕭揚見雷北捷抱著頭跑出來,還以為雷北捷發生了什麼事,趕緊跑過去擔憂的問道,忽然想到今天白洛會醒來,而雷北捷剛才又是要去白洛的,倏地,他臉色一冷,「是不是白洛那個死女人打了你?」
這個世界敢打雷北捷的人,估計就只有白洛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了!
說著,蕭揚就要衝進去找白洛麻煩,他真的是要被白洛這個女人給氣瘋了,也快要被雷北捷這個癡情男人給氣死了。
原本雷北捷和他已經回了首都,他高興得很,為雷北捷再也不會想著白洛而開心,只是,沒想到,剛回到首都,雷北捷的人就不見了。
而後,等過了幾日,他終於見到了雷北捷,但是,卻也見到了那個該死的白洛!
他就不知道,白洛這個女人到底是有怎樣的魔力,能夠將雷北捷吃得死死的。
雷北捷沒回蕭揚的話,直接從蕭揚身邊疾步離開,衝進了他的房間。
蕭揚見雷北捷如此,更加認定雷北捷又在白洛那裡受了委屈,當即就往白洛所在的房間走去。
「白洛,你還是不是個女人了!」
人未到,聲先到。
白洛聽著蕭揚大怒的聲音,皺了皺眉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和先前並沒有什麼不同,故而,她更加不解為何雷北捷見了她扭頭就跑。
「白洛!」蕭揚見到白洛,滿腔的怒火也沒有因為白洛虛弱的樣子而減少半分。
「什麼事?」白洛冷淡的道,離開鏡子前,走向旁邊的沙發坐下,望著滿身怒火的蕭揚。
「你還問我什麼事!你是不是又欺負北捷了!」蕭揚一屁股坐在白洛的對面,桃花眼冒著火死死的瞪著白洛,好似要將她的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才罷休。
「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麼欺負他了?」白洛心裡還有火呢,一早上起來發現自己被人除卻了一部分的記憶,再加上雷北捷見到她像是見到怪物一般就跑,現在蕭揚又跑過來莫名其妙的對她指責一通,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更何況是她!
「我要是知道還來問你!」
「那你憑什麼說我欺負了他!」
「他……」一時之間蕭揚說不出話來,難道要他說他看到雷北捷抱著頭出來,像是被白洛打了頭的樣子嗎?沒辦法,誰讓白洛扇過雷北捷耳光,讓他不得不懷疑白洛也有膽量打雷北捷的腦袋!
白洛見蕭揚『他』個半天也沒說出句話來,冷聲道:「現在該是我問你了,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不是應該在黃家武館嗎?」
聽到白洛說起這事,蕭揚更氣,「哼,你還好意思說,你是不是給雷北捷灌了什麼**湯?要不然的話,他都已經和我回到首都了,卻還是回東海市去見了你,還將你帶了回來!」
蕭揚忽然想到什麼,眼睛睜得瞠圓,「我就不該告訴你雷北捷已經離開了東海市,你後來是不是又單獨給雷北捷打電話,耍各種手段,將雷北捷給騙回去的!」
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本來已經答應和他回首都的雷北捷怎麼會突然又去了東海市,這麼看來,就只有他現在說的這一個解釋行的通。
而且,他越發的肯定就是他說的這樣,白洛肯定是又對雷北捷耍手段了!
這個女人真是壞透了!
要不然就憑她這副長相,怎麼也不可能將雷北捷吃得這麼的死死的!
難道真的是女人不壞,男人不愛了嗎!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在首都?」白洛直接忽視掉蕭揚那副要殺了她的眼神,嚴肅的問道。
當時她不是應該和權二爺在一起嗎?權二爺人呢?
「今天是幾號?」白洛又快速的問道。
「哼,別在我面前裝純潔,你的那點小把戲我早就知道了。」蕭揚將頭一扭,哼了聲。
白洛也不問他,直接拿過擺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手機是她的,手機上的日期顯示的是二十九號,而她伺候權二爺沐浴的那天是二十七號,這麼說,已經過去了兩天!
她又打開地圖,一定位,發現自己真的在首都!而不是在東海市!
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事兒怕是得親自問雷北捷才行了。
「雷北捷在哪裡?」白洛問道。
「你又想做什麼?」蕭揚十分不滿的道。
「洛兒,我在這。」忽然一記溫柔的聲音從白洛身後傳來,讓蕭揚直接冷了臉,白洛卻揚了嘴角。
蕭揚冷哼一聲,起身摔門就出去了,因為他看到雷北捷的樣子就已經明白了一切!不過離開之前,他還是丟下一句話,『某些人,要懂得珍惜!哼!』
白洛扭過頭,見到雷北捷的樣子,她的眸子又閃了閃,好似明白過來雷北捷見到她之後為何要突然扭頭就走。
因為現在雷北捷的樣子和剛才那副邋遢的模樣完全不一樣,又恢復了高大帥氣,只是,疲憊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
被白洛盯著,雷北捷有點彆扭,繞過沙發坐到她對面。
「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洛重新坐了下來,腦海中回想著的是蕭揚離開前的那句話,她心裡冒出了一個想法,只是,卻不願意承認。
「沒什麼事,就是你突然暈倒了,再加上明天是你爺爺的壽辰,所以,我帶你來了首都。」雷北捷微笑著解釋道。
「是嗎?」白洛皺著眉頭,「你是在哪裡發現我暈倒的?你發現我的時候,我身邊有沒有別的人?」
雷北捷的眸光一亮一暗,心裡一甜一酸,過了半餉,才回答了白洛的問題,「在你浴室裡發現你的,當時你身邊沒人,還有,你是被人打暈的,洛兒,你暈倒前,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都不知道你要在暈倒在那裡多久。」
說到後面,雷北捷的眸子中已經帶上了急色。
「可能是小偷吧。」白洛掩蓋住眼神,不想再談論當時的事,看來,當時她是被權二爺給打暈了,想到這裡,她心裡就恨得權二爺直咬牙,她只不過是將他按在水裡按了一會兒,他就要將她打暈,直接扔在浴室裡不管不顧,她才不要給這樣的不負責任的男人當壓寨夫人!
想了想,她又自嘲的笑了笑,也對,她和他之間本來就是利用關係,又何談感情,如果自己死了,或許,對權二爺來說更好。
所以,權二爺才會將她扔在浴室裡不管不顧!
坐在白洛對面的雷北捷看到白洛嘴角勾起的那抹自嘲的笑,又加上她說的這個牽強的理由,心裡莫名的有了酸味。
「我餓了,有吃的嗎?」白洛轉移話題道。
「有,我馬上去給你端來。」雷北捷看著她的神情,心裡有些發堵,如果繼續待在這裡,他不知道他會不會說出點什麼!
等雷北捷端著飯菜回來的時候,白洛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神態。
「你剛醒來,先吃點清淡的,開開胃。」雷北捷一邊溫柔的說著,一邊將盛好的溫熱粥端到白洛面前。
白洛一邊喝粥,一邊問雷北捷,「我爺爺明天的壽辰,你會去嗎?」
她沒有關於這具身體的記憶,也不知道白家到底在哪裡,當然,白家的住址她可以查出來,只是,有些東西她還是不清楚,如果有人帶她過去是最方便的。
雷北捷點點頭,「白元帥的壽辰,我作為晚輩,是會前去祝壽的。」
「今晚去還是明天去?」白洛又喝了一口粥問道,在她們那裡,賀壽都是頭一天晚上去,只是,不知道這邊的習俗是怎麼樣的。
雷北捷深深的看了白洛一眼,「今晚。」
「我既然在你這裡住著,那今晚就一起去吧,方便嗎?」白洛喝完最後一口粥,望向雷北捷。
「當然方便,榮幸之極。」雷北捷嘴角微微上翹,有些許的驚訝,沒有料到白洛會對他說出這番話。
「我還有點餓,再端點過來。」白洛習慣性的舔了舔唇,這個動作落在雷北捷的眼裡,卻被無限放大,看得他的眼睛漸漸的點燃起一簇簇的小火苗,眼眸也在漸漸轉深。
白洛見狀,心下一冷,將碗直接放在桌子上,放的時候用的力氣特別大,弄出極大的響聲。
這響聲將雷北捷的神思給震了回來,看到白洛那雙泛著冷光的眸子,他才意識到他剛才失態了,錯開視線,柔聲道:「你剛醒來,不能吃太多,待會再吃。」
「行,你出去吧,我想休息會。」白洛淡淡的說道,既然今晚要出席白老爺子的壽宴,那她還有點事要提前準備。
雷北捷出去後,白洛給權二爺打了通電話。
儘管心裡生出對權二爺的各種不滿,但是,她還是要打通電話確認一下,畢竟她和權二爺的交易涉及到今晚上去白家的事。
上次在沈記皇家的時候權二爺給她打了電話,所以,權二爺的電話號碼還保存在她的手機裡。
只是,電話撥了好久,都沒人接聽,直到聽到語音提示,她才掛了電話。
「該死的,不會真的放我鴿子了吧!」白洛憤憤然的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一想到權二爺將她扔在浴室裡不管不顧,她就覺得越發的有這種可能,他可能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和自己談交易,什麼所謂的壓寨夫人,都是拿來騙人的!
什麼睡了他就要對他負責,也是tmd騙人的!
男人得到了就不會珍惜!棄之如蔽帚!
男人的話,什麼時候能信!
男人的甜言蜜語,不能當真,她可真是白癡了,上一世被男人的甜言蜜語騙得那般的慘,卻還不知道長記性,這一世又被權二爺那個死騙子給騙了進去!
更可惡的是,她還被騙了身體!
md,最好是別讓我找到你,否則,看我不將搞點媚毒扔進gay吧去!
她計劃了一切,卻不料,權二爺『臨陣脫逃』,如果她一個人來面對白家和容家的話,真是舉步維艱!
容旭的心思她已經清楚,他是支持這場訂婚的。
而白家呢,有白薇那個好妹妹從中作梗,她想退掉這場婚,難上加難!
忽然之間,她腦海中閃過雷北捷的身影。
其實,仔細想想,她又何嘗不知道雷北捷對她是真心好的,她沒忘記那次離開胡老的院子後遭到劉振宇的襲擊的事,雷北捷為了她擋了那麼多的子彈,還中了毒,差點就為此丟了命。
而後來的種種,她也看在眼裡。
只是,她和他,是絕對不可能的!
面對著雷北捷,她總會想到劉振宇那個渣男,他們倆長得太像,否則,她也不會在海灘上遇見昏迷的他,一時激動,差點就將他給掐死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過手機,當看到來電顯示的電話號碼的時候,她涼薄的勾了勾唇,冷笑三聲,收好所有的情緒,接了電話,聲音略帶譏諷,「二爺,別來無恙!」
「女人找爺有什麼事?」權二爺的語氣帶著幾分疏離。
聽在白洛的耳裡,更是讓她在心裡冷笑連連,嘴上卻是繼續笑道:「想必二爺貴人多忘事,忘記和我的交易了吧。」
「嗯?」
果然忘記了!白洛狠狠的咬了一口銀牙,恨不得將權二爺給當場咬碎!
「二爺果然是貴人多忘事,也是,二爺乃黑暗帝王,貴不可攀的大人物,哪裡會記得和白洛這個小角色說過的話。」白洛嘴角上揚,諷刺的時候,雙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縷連她也沒察覺到的黯色。
「呵呵……」低沉性感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從手機那端傳來,「誰惹我家女人不開心了?」
這語氣裡又充滿了縱寵,彷彿剛才說話疏離的那個權二爺並不是他。
白洛的臉色一冷,把她當什麼了?玩她很開心!
「誰是你家女人!既然權二爺不記得和我談的交易,那麼,就算了,從今以後我們也別再聯繫,我自然不會再主動來找二爺,至於先前我和二爺之間發生的事情,我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從此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再見!再也不見!」語畢,白洛『啪』的一下就快速的掛了電話。
握著手機的手被氣得顫顫發抖。
就算她現在沒錢沒權也沒勢,但是,她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她也是有自尊的,她容不得他權二爺來這般的踐踏她的自尊!
白老爺子的壽辰即將開始,雖說沒了權二爺的幫助,大大的打亂了她的計劃,但是,就算是舉步維艱,她也會靠自己的力量來面對即將來臨的一切!
果然是那句話,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最可惡的是,她還為此被權二爺給佔了身子,想想就覺得噁心!
在她氣憤不已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了起來,抓過手機一看,才看一眼就將手機扔在一邊,不接電話,因為是權二爺打來的!
而權二爺貌似耐性十分不錯,打了五次白洛都沒接電話,還繼續堅持不懈的打,而白洛,卻沒那麼好的耐性了,嫌煩,直接就將權二爺拉黑。
她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已經多久沒有過這樣大波動的情緒了,想想,還是在兩年前那場燈火交加的夜裡,看到一凡為了她死的那刻,她的情緒波動到極點,暈了過去。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白洛掃了房門一眼,沒應聲,她這個時候情緒不穩定,誰都不想見,她怕她控制不住情緒,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她沒回聲,敲門聲非但沒停,反而敲得越發的急促,與此同時,雷北捷擔憂的聲音也傳了進來,「洛兒,洛兒,你開開門,你怎麼了?」
「我睡了!」白洛見再不回話,雷北捷大有繼續敲下去的意思,冷冷的回了句。
「哦。」
「找我什麼事?」
雷北捷沒回答白洛的問題,反而擔憂的說道:「你情緒不穩定,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心事?我可以當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你想多了,沒有的事,我只是有點累,想再睡睡。」白洛否決道。
「可是你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天了,應該多出來走動呼吸下新鮮空氣,對身體才好,再躺在床上,對你的身體不利。」雷北捷關心的說道。
這句話說出去,沒了回音,雷北捷還想繼續說點什麼,卻在此時,房門突然打開,白洛走了出來。
「我去散步了。」白洛留下一句話,便往外走去,聽了雷北捷那句話,她的心思豁然開朗,權二爺算什麼東西,她沒有必要為了他而生氣,動怒傷肝傷肺,對身體不好,而她這具身體本來就已經壞到極致,再不好好調理,指不定哪天她睡過去就沒法醒了,到時候就別提找劉振宇和雲倩報仇雪恨了!
雷北捷安靜的跟了上去。
直到在花園裡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白洛折了一根小樹枝,放在手心裡把玩,望向跟在身邊的雷北捷,問道:「蕭揚那天說你回首都了,你怎麼又會突然返回東海市?」
「難道你忘記你和我簽的合同了,我可是你的債主,你每天都得給我提供鮮血,你這幾天身體不好,這些血就先欠著,將來再一併還給我!當然,這幾天的血錢已經打進你的銀行賬號了。」雷北捷說得極為正式,讓人看不出一點兒破綻。
白洛端詳了他一會兒,才轉過身,繼續看眼前的風景。
當初她答應下來和他簽那份賣血合同也是考慮著她每天都要放血,只是,沒想到她會中子彈,流了不少的血,身體虛弱得緊,她可不願意再放血。
只是,雷北捷真的是因為和她簽的那份賣血合同才回去的嗎?
當然不是!
不過,她也不想去深究他為何重返東海市。
「帶你去個地方。」雷北捷見白洛的心情貌似還是不好,突然開口提議道。
「去哪裡?」白洛淡淡的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雷北捷嘴角上揚,不由分說的牽著白洛的手就往遠處走去。
白洛被他強行牽手也不是一次兩次,而且,她知道,就算她說讓他鬆開,他也不會鬆手,便沒再想這事。
直到看到一處玻璃房,她的眸色才亮了亮。
「這裡的花草很多,看看你喜歡哪些,搬一些放到你房間裡去,你心情也會好些。」雷北捷低頭寵溺的望著白洛,此時陽光籠罩在他身上,打出一串串的光暈,恰好此時白洛仰頭望向雷北捷,沒有錯過他鷹眸中所含有的寵溺。
有那麼一瞬間,她心底竟然生出一種錯覺,將眼前的這個男人和權二爺的那張帶面具的臉重疊起來。
「怎麼?喜歡上我了?看我看得這麼入迷。」雷北捷雖然這般調侃著,但是,語聲裡隱隱的含著一股子的怒氣,他也不再在原地停留,牽著白洛的手猛地握緊,拉著她就進了玻璃房,生生打破白洛望著他時那迷離的眼神。
因為該死的,他發現她望著他的時候,眼睛裡沒有他半分,又不知道望著他的時候她想到了誰!
「真自戀!」白洛回過神來,丟下三個字,便從雷北捷的手裡掙脫出來,向前多走了幾步。
她剛才望著雷北捷怎麼會想到權二爺,她恨不得為自己那種想法狠狠的扇自己一耳光。
那個男人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影響到她的情緒,這是一種極為不好的預兆。
深呼吸幾口氣,摒棄雜念,雙目一片清明,她才開始仔細打量這一間溫室。
玻璃房大約有兩百平方米,進入這裡,就仿若進入春天,萬花齊放,甚是好看。
這裡有不少名貴的花草,白洛一一掃過,說真的,看到這些花草,她的心情是好了很多,臉色也漸漸的緩和起來。
雷北捷輕步跟在她身後,時不時看看花草,時不時又看看佳人。
感受到她的心情漸漸好起來,他嘴角也微微上揚。
「洛兒,可看到你喜歡的花草?如果這裡沒有的話,不急,我們待會去花卉市場看看。」雷北捷微笑著柔聲說道。
白洛沒回話,身子卻已經在一盆紅玫瑰面前站定,雙眼漸漸的蒙上一層陰影,右手不由自主的要去碰紅玫瑰,卻被突然伸過來的大掌抓住,聲音很溫柔,「上面有刺,小心。」
白洛沒回話,視線依然停留在紅玫瑰上。
雷北捷見她這般表情,輕聲問道:「你喜歡這花?」
這盆紅玫瑰算不得名花,但是,因為它開得嬌艷,佈置這間花草溫室的花匠便也將它放了進來。
「如果我把這朵紅玫瑰摘下來,它會不會哭?」莫名的,白洛說出這句話。
腦海中浮現出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
當時,年少,豆蔻年華。
她很喜歡紅色,尤其是如玫瑰般艷麗的深紅。
那天,她在花圃中看到一株開得嬌艷無比的紅玫瑰,心念一動,便將紅玫瑰摘了下來,放在鼻尖細聞。
而當時有個少年卻突然跑過來,一臉惱怒的望著她,責問她,「這花兒開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要摘了它?」
她挑眉望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少年,語調輕揚,「我摘了這花,便是這花的福氣,被我聞它香味,更是這花三世修得的緣分,你這樣一個俗人,又怎麼會知道?」
當時的她,是父母的心頭寶,是師兄弟們競相追捧寵愛的小公主,小性子自然高傲些。
「這花被你摘下來,便是連命也沒了,又怎麼會高興?」
「你又不是花,怎麼知道它並不會高興?」
少年對於她的蠻不講理,更是氣憤,「你也不是花,又怎麼知道它會高興了,說不定這花兒這個時候正是痛苦不已,啊,你看,那花上有水珠,保不定就是痛得哭了出來。」
她被他這樣怪異的理論給逗得撲哧笑出聲來,「花淚?哈哈,花淚,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聽見一個大男人把露珠說成是花的眼淚,笑死我了……」
忽的,她的手腕一痛,她睜開眼,看到雷北捷正一臉擔憂的望著她。
她扯出一抹苦澀的笑,疏離的將手從雷北捷的手掌心裡一點點的退出來,回憶中斷,但是,她的心卻不能這般的平靜。
當初那個連花都不忍心看她摘下的男人,沒想到,幾年之後,變化那般的大,『殘暴』二字都不能用來形容他,而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最後卻以愛為名來肆無忌憚的傷害她!
劉振宇,當初你是怎麼在我面前裝出那副對萬物泯然卻又對命運的不公悲憤的樣子的!
她真想將他的胸膛挖開來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心!
「你到底怎麼了?」雷北捷手一伸,抓住她抽離的手,緊了又緊,一雙鷹眸,死死的絞著她。
這樣的白洛,他是從未見過的。
一股悲涼又憤恨的情緒從她身上散發出來,他在她身邊,自然也感受到了。
是因為白家的事她才會這樣?
可是仔細一想,又不像,不像是親情,更像是愛情,可是,他查過她,在阮景天之前,她根本就沒有和哪個男人談過戀愛,只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情緒又到底作何解釋?
難道是因為『他』……
「我沒事。」白洛深吸一口氣,收斂神色,而後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如果我把這朵紅玫瑰摘下來,它會不會哭?」
雷北捷很想對這個問題敷衍而過,在這個時候,他更多的是想聽聽她的心聲,哪裡想和她糾結這麼個花草的問題。
只是,他看到她眼神裡的執拗,這股執拗之勁,他還是初次在她身上見到,彷彿他又會錯了意,認真的瞧了一眼這朵紅玫瑰,他慎重的道:「花是植物,如果單憑這一點來看,你摘了它,它斷然不會哭,不過,如果,你賦予了這朵花生命的話,那麼,你摘了它,它會哭。」
「那你摘下來給我戴上。」白洛忽然說道。
雷北捷認真的看了白洛幾眼,確認她不是在口是心非之後,才摘下花,親自給她戴上,只是,原本給心儀的女子親手戴花是件讓他很幸福的事,只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那種感覺,反而心裡生出了強烈的嫉妒。
那個叫一凡的男人!
哼!
將紅玫瑰給她戴上之後,白洛竟然朝他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這記笑容落進他的眼裡,晃得他的心神一蕩。
「我漂亮嗎?」白洛忽然開口問道。
「漂亮。」不知為何,這兩個字吐口而出,不管是因為情人眼裡出西施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此時他不得不承認,紅玫瑰的這種難以駕馭的顏色出現在白洛身上,卻仿若這種顏色天生為她而存在一般,艷麗卻不張揚,讓人迷了眼。
「果然,男人的話都不能信!」白洛斥了一聲,譏諷的笑道。
聽到她語聲裡的譏諷之意,雷北捷的心疼,而因為她對他的不信任,心裡一陣酸楚,柔聲道:「以後你就會知道。」
白洛呵呵兩聲,淡漠的道:「回去吧。」
★◇
回到住處。
「小洛,你剛才跑到哪裡去了,我沒見到你,可擔心了。」黃芩一見到白洛,趕緊跑了過來,一把抱住白洛,抱得緊緊的。
「我說她沒事,你還不信,偏要讓我說出她在哪裡,現在她回來了,你總該信我的話了吧。」蕭揚揉著肩膀,不爽的道。
黃芩回頭朝蕭揚扮了個鬼臉,而後才拉開和白洛的距離,上下打量著白洛,見她真的沒事了,才放心,又見到白洛眼神裡的疑惑,她解釋道:「我怕雷北捷他們對你不好,所以,就追著一起過來了。」
「嗯,我沒事。」白洛微微笑道。
「洛兒,剛走了不少的路,你的身體還虛著,注意多休息。」雷北捷在這個時候適當的說道。
黃芩看到雷北捷,忽然想起什麼,拉過白洛的手,將她拉到一邊,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小聲的道:「小洛,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幾天雷北捷為你著急成什麼樣,我真心的覺得他對你真的很好,你要是看到他當時的模樣,你就知道了。」
她可沒忘記雷北捷因為白洛一直昏迷,所以他也一直沒吃東西,整日守在白洛的床邊,一心只關心著白洛的事,他自己的卻不理會。
害得今天早晨她見到他,差點兒都沒有認出他來。
說真的,她是被雷北捷對白洛的那份癡情給著實的感動了。
只是,可惜的是,白洛先前就已經和她明確的說過現在不想找男朋友,要不然,她真的覺得雷北捷照顧白洛的話,白洛肯定會很幸福。
黃芩的聲音雖然小,但是,身手不凡的雷北捷還是聽見了,他有意無意的用眼角的餘光掃向白洛,想看看她的表情,只是,她的表情卻還是讓他一如既往的失望……
白洛眸光微微的閃了閃,她是見過雷北捷那副不修邊幅的糟樣子的,雖然當時聽了蕭揚那句話,她有往這方面想,但是,此時聽到黃芩親口說出來,她心裡還是微微的震了震,她沒想到雷北捷竟然真的是為了她,才會變成今天早晨時那副糟蹋樣。
不過,那又如何?
還是那句話,那是他的事。
她不想再談這個問題,故而轉移話題道:「今晚我要去給我爺爺祝壽,你要一起去嗎?」
這次祝壽的人裡面應該會有陸家的人,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出現陸御軒。
「可以嗎?」黃芩期盼的望著白洛,她們家在東海市還算得上可以,但是,來到首都,那就沒法比了。
白元帥的壽辰,能夠參加他祝壽晚宴的人都是在華夏的軍政商界有一定地位的大家族,而他們黃家只是個小小的家族,根本就沒有那份殊榮。
只是,她知道,陸家肯定會有人前去,她希望能夠見到陸御軒。
「當然可以,你是我的朋友,我帶個朋友前去參加爺爺的壽辰,他只會高興。」白洛微笑道,「我們出去買點衣服。」
「不用了,北捷早就派人給你買好了。」蕭揚在旁邊酸酸的道。
白洛一愣,雷北捷又不知道她的尺寸,怎麼會提前給她買好衣服?不過,忽然她想到她現在這個體型,再加之雷北捷上次和她一起去購買過衣服,她就瞭然了。
只是,他這般的對她好,她卻不想接受。
「那是你們的事,黃芩,我們出去買。」她不想穿雷北捷給她花錢買的衣服,自己需要的東西,還是自己掏錢買來得安心。
「洛兒,別鬧,你剛醒來沒多久,就出去逛街,對你的身體不好,而且,晚上還要去給白元帥祝壽,到時候需要花費不少精力,你還是先休息下,至於衣服,我讓僕人們帶到你房間去,你喜歡哪件,自己挑,我會告訴你價錢,你把錢給我就行。」雷北捷知道白洛心裡的小九九,故而說道。
白洛覺得這話對,點了點頭,望向黃芩。
「黃芩的衣服讓蕭揚陪她去逛,蕭揚,還不趕緊帶黃芩去逛街!」說著,雷北捷朝蕭揚就送去一記眼神。
蕭揚很想大聲反駁,丫的,他最討厭黃芩這個潑婦了,不是抓他胳膊抓得脫臼,就是打得他腿使不上勁,能遠離這個暴力女,他是絕對雙手稱讚的。
只是,雷北捷那記威脅略帶命令的眼神,讓他垂下了頭,往外走去,語氣不爽的道:「黃臉婆,還不趕緊走,想當電燈泡啊!」
聽到『黃臉婆』三個字,黃芩被氣得火冒三丈,直接朝著已經跑出去的蕭揚追去,河東獅吼發揮到極致,「蕭揚你個毒嘴八婆!你作死啊!敢喊我黃臉婆,姐今天就讓你的臉變成真正的豬頭!」
「北捷,我恨你!恨你!」蕭揚淒慘的大喊道。
雷北捷直接無視掉好友的咒罵聲,帶著白洛回了房,女僕們也很快推著一輛輛的推車進來,推車上面掛有適合白洛穿的衣裙。
有好幾件是如玫瑰般嬌艷的紅色。
這是雷北捷剛才吩咐女僕送上衣服的時候特意囑咐的。
雖然他嫉妒那個能夠讓白洛對紅玫瑰鍾情的名叫一凡的男人,但是,他還是想看她穿玫瑰紅顏色衣裙的模樣。
因為玫瑰紅太適合她了。
也只有她才能穿出玫瑰紅的韻味。
只是,白洛這次壓根就沒看那些玫瑰紅的衣裙,看的都是白色的休閒服,最後挑了一套chanel的休閒服,雷北捷拿出價目表讓白洛看了,白洛銀行轉賬將錢轉給了雷北捷。
傍晚時分。
白洛從屋子裡出來,穿著一套今天挑好的chanel休閒服,雷北捷拉著白洛去莊園裡的沙龍理了發,做了髮型,最後定妝。
當雷北捷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白洛時,整個人完全被震驚住了,鷹眸中閃過驚艷。
雖說白洛的體型偏大,但是,經過化妝和定髮型之後的白洛,再加之白洛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那股優雅的氣質,整個人如同一個小型的太陽,深深的吸著他的目光。
只是,當他看到她頭頂上的那朵紅玫瑰的時候,他的鷹眸中的驚艷之色卻漸漸的褪去,心下更是涼了好幾分,雖說那朵紅玫瑰是他親自給她摘的,但是,他知道,她戴它,並不是因為這朵花是他摘下來的緣故。
「走吧。」白洛並沒有錯過雷北捷臉上的神色變化,只是,那都不關她的事,她只要她想要的效果。
走出沙龍,黃芩和蕭揚已經在那等候多時,黃芩見到走出來的白洛,眼睛瞬間發亮,「我靠,小洛,這間沙龍是改造美女的嗎?我也要進去!」
變得太漂亮了,在她的眼裡,白洛的體型一直都不是白洛的缺點,如今,見到白洛這番模樣兒,她真的是被震撼住了。
因為白洛臉上的那些已經淡下去一些的雀斑被化妝師用粉撲遮住,再加之一個高高的髮髻,配上白洛那優雅出塵的氣質,整個人和先前簡直可以用『天壤之別』來形容。
她難以想像,當白洛減完肥,皮膚也變好之後,將怎樣的驚艷四座。
「你個黃臉婆進去,出來也照樣還是個黃臉婆。」蕭揚嘴毒的在黃芩旁邊諷刺道,不過,他倒是不得不承認,白洛這般打扮,確實讓他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驚艷了番,第一眼看到的是她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出塵的氣質,只是,看到第二眼,他就看到了她的肥胖身材,他對胖女人向來無感,更何況是白洛這個胖女人,當即所有的驚艷都沒了。
只是,他覺得奇怪,以往也沒見白洛有過這般優雅出塵的氣質,怎麼進了沙龍不到三個小時,出來後,就整個人的風格都變了,難不成還真的如黃芩所說的這沙龍裡面能夠造人?他自然是不信的。
只能說,這個白洛藏得太深,他真的為雷北捷擔憂,愛上這麼個女人,不知是多大的不幸!
「死八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是不是還想嘗嘗姐的拳頭!」黃芩朝蕭揚展了展了拳頭,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著蕭揚,仿若一張獅子口,要將蕭揚整個人撕裂!
「好了,走吧。」雷北捷發了話,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蕭揚和黃芩也聽出了雷北捷語氣中附帶的心情,兩人便也停止了鬥嘴。
「走吧。」白洛微微點頭,直接忽視掉了雷北捷語氣裡的異樣。
★◇
白家大宅落座在城東酈麓山半山腰,佔據大半個山頭,附近有人工鑄造的瀑布,也有寬闊的高爾夫球場,更有座座精緻的江南風格的小院。
小院,從上到下,依次按照小院的主人在白家的地位而排列,白元帥居住在半山腰的最高方,院落卻是所有院落中最單調的,院子裡不像別的院落種點花草什麼的,只有一顆大約樹齡在四百年的梧桐樹,梧桐樹需要兩名成年男子合抱才能圈住。
此時,白家老爺子白思淼正坐在梧桐樹下的天然打造的圓凳上,圓凳是這棵古老的梧桐樹的一部分。
這顆梧桐樹年代久遠,旁支繁衍出來的部分都做成了圓凳、圓桌等,整個梧桐樹下是一處休閒的聖地,且渾然一體,低調卻大氣。
白老爺子的面前站著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十七八歲的女孩。
「爺爺,薇兒回去後左思右想,讓姐姐嫁給容旭實在不行,容旭那個人的人品如何,首都的人都知道,我們怎麼可以將姐姐嫁給容旭,這樣豈不是將姐姐往火坑裡推嘛,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姐姐那個懦弱的性子,要是真的嫁進了容家,只會受盡委屈。」白薇滿臉疼惜的對著白老爺子說道,語氣中帶著撒嬌的成分,聲音極為的甜美好聽,尤其是對白老爺子這個年紀的老人特別的受用。
白思淼將手中的黑子落下,眉都沒抬,語氣卻是和藹的,「當初讓白洛嫁給容旭也是薇兒提的建議,今晚就要宣佈他們倆的婚事了,薇兒怎麼又來和爺爺說否了這事?」
從他對白洛和白薇的稱呼來看,白薇在白老爺子心裡的位置遠遠超過白洛。
「爺爺,薇兒當時不是不知道容旭的真實德行嘛,以為外面傳的那些都是炒作。」白薇抱著白思淼的胳膊撒嬌道。
「呵呵,薇兒,這事兒爺爺都和容旭的爺爺商量好了,可沒法再改了,而且,容旭的爺爺剛打來電話,說他家孫子很喜歡白洛,所以,白洛嫁到容家去,不會受委屈的,你就別為她擔心了。」白思淼這才抬起頭,慈祥的拍了拍白薇的手。
白薇一愣,沒想到容旭的速度這麼快,人還在東海市呢,就已經讓容老爺子給自家爺爺打了電話定了事。
而且,聽到這話,可以看得出來白洛在容旭的心中已經佔據極為重要的位置了,這讓她更加的不爽,更加不希望白洛嫁給容旭去享福了。
只是,爺爺都已經這麼說了,這事兒怕是不能從爺爺這裡著手了,忽的,她腦海中閃過一道精光,有了法子!
★◇
在前往白家的車上,白洛一直閉眼凝神,一副深思的模樣,看得坐在她對面的雷北捷很是鬱悶。
這輛車除去司機就他和白洛,蕭揚和黃芩坐的是另外一輛轎車。
他的視線一會兒停留在白洛的臉上,一會兒停留在白洛頭頂上的那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上,忽的,他開了口,「洛兒,這朵紅玫瑰的花色已經有點敗壞,要不就不要戴了,待會兒到了白家,我再為你摘一朵新鮮的,你看如何?」
白家,他去過幾趟,都是白元帥壽辰的時候,他作為賓客前去參加,對白家的花園也有所瞭解,紅玫瑰這種艷麗的花,在白家,是沒有的。
所以,他說的為她摘一朵新鮮的花,自然指的也是別的花種。
白洛沒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雷北捷,一雙黑得純粹的眸子中帶著一種耐人尋味的深思,雷北捷被她這般仔細的瞧著,微微的錯開視線,俊臉有點泛紅,「你看著我做什麼?」
「你不喜歡我戴這朵花?」白洛不答反問道。
「嗯……」
「你不是說我戴著這朵花好看嗎?難道你不想讓我變得好看?」白洛繼續追問,雙眼也是鎖定著雷北捷,不想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朵花已經殘了,戴在你頭上,不相配。」雷北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不帶上一絲一毫的嫉妒。
為了表示自己這句話的真實性,他還重新移過視線,和白洛對視著。
一對視,他就撞進她那雙黑得如琉璃珠般純粹的眸子裡,暗波洶湧,黑浪翻滾,一瞬間,他馬上又錯開視線,穩住心神。
該死的,她又想對他用催眠術!
「我覺得還好。」白洛移開視線,不再看雷北捷,而雷北捷還想說什麼,白洛閉上眼,先他一步說出口,「我不再談這個話題。」
雷北捷只好壓住心底的火氣。
沒過多久,白洛的手機響了,白洛看了一眼電話號碼,皺了下眉頭,便接了電話。
「洛兒,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東海市回了首都,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接你。」容旭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謝謝。」白洛拒絕道。
而雷北捷就坐在白洛的對面,兩人的距離比較近,他耳朵又尖,自然聽到了容旭的聲音,想到什麼,他的俊臉忽然揚起一抹笑,起身走到白洛的身邊坐下,「洛兒,你喜歡我給你摘的這朵紅玫瑰,我真的很開心。」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特別有技巧,聲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好對準白洛手機的擴音器。
電話那端的容旭聽到這記聲音,顯然呼吸加重了幾分,被氣的!
「洛兒,你和雷北捷在一起!」咬牙切齒的聲音毫不加掩飾。
「嗯,待會兒見,先掛了,拜拜。」說著,白洛就要掛電話,容旭卻大聲的喊道:「別掛,洛兒,我有話和你說。」
「嗯?」白洛揚眉。
「我要單獨和你說,不准雷北捷在你旁邊偷聽!」容旭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要求著。
白洛看向雷北捷,雷北捷馬上就頭扭向一邊,絲毫不去看白洛眼神裡所含的內容。
白洛見雷北捷壓根就不打算避開,對容旭道:「那待會見面再說。」
「不!」容旭深呼吸一口氣,「你把手機給雷北捷,我有話要和他單獨談。」
白洛想了想,最後說了個『好』字,將手機遞給雷北捷,「容旭有話和你說。」
「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雷北捷一邊望著窗外,一邊說道,顯然是不想和容旭通電話。
「……」白洛一陣無語,對容旭道:「你有事找他,就打他的電話,我掛了。」
這次白洛不再待容旭回話,直接利索的掛了電話。
眼角的餘光瞧見白洛掛了電話,雷北捷這才坐正了身子,望著白洛,雙手撐在她的雙肩上,讓她和自己對視著,認真而嚴肅的道:「洛兒,我問你一個嚴肅的問題。」
「嗯?」
「你願意嫁給容旭嗎?」
「不願意!」白洛回答得很明快,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出來。
聽到這麼當機立斷的三個字,喜得雷北捷情不自禁的一把將白洛抱進懷裡,這個動作,作為這時的他,早就想做了,下巴頂在她的香肩上,聞著好聞的芬芳,雷北捷聲音性感帶著磁性,極為醉人,「就憑你這三個字,今晚上我會幫你達成你所想。」
白洛沒有立即掙扎,反而勾唇問道:「你知道我想什麼?」
「你不想嫁給容旭。」
「那我想嫁給誰?」白洛又問了。
一個『我』字即將脫口而出,但是,雷北捷還是忍住了,沒說出口,只是將她抱得更緊,幾欲想將整顆心都挖出來給她看,他對她的真心實意。
只是,這個女人,並不相信他的話。
那他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給她看!
白洛此時腦海中幾個念頭一轉,目光恰好觸碰到一記熟悉的身影,她突然指著不遠處的說道,「在前面那裡停下來,我要下車。」
雷北捷鬆開白洛,看向白洛所指的地方,眉頭微蹙,「已經快到白家了,你在這裡下車做什麼?」
「你先上去,我待會再上去。」在房間裡的時候,她已經查了白家所做的位置,得知白家的府邸竟然是整個酈麓山的半座山,在心裡也唏噓了一陣。
能在首都霸佔這麼大地盤的大家族,一巴掌都能數出來,可見白家的家世如何的顯赫。
「你要在這裡等容旭?」一句話不假思索就被雷北捷說了出來。
她突然在這裡下車,再加之剛才容旭的那通電話,怎麼可能不讓他想到這個問題上。
「不是,好了,到了,讓我下車。」白洛望向雷北捷,眼神中有不容抗拒的堅定。
「邢飛,停車。」雷北捷相信了她的話。
目送著白洛下車,雷北捷才讓邢飛開了車。
邢飛不解的道:「少爺,你既然在乎白小姐,怎麼不和她一起下去?」
他在車內,自然也是知道剛才車內發生的事的,或許,白小姐說不是去見容旭是委婉的假話,在他的心裡,至少是這麼想的。
雷北捷閉目,沒回話,他何嘗不想陪著她一起下去,只是,她下車前看他的眼神裡直接明瞭的含了信息,不准他下車。
邢飛見雷北捷沒回話,就沒有再提這個問題,而是將一件重要的事情說出來,「少爺,今晚老爺和夫人還有小姐都會出席白元帥的宴會,夫人的意思是,你要把白小姐給搶回來,不能讓白小姐真的和容家少爺訂了婚。」
「知道了。」雷北捷扶額。
就算母親不說,他也不會讓白洛和容旭訂婚的事被正式公開出來。
★◇
白洛下了車,目送著雷北捷的車子上了山,她這才朝著遠離酈麓山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到一處安靜的山間,她才冷聲道:「出來!」
唐飛揚走了出來,恭敬的鞠了一躬,「聖女。」
經過這麼多天的左思右想,唐飛揚已經在心裡肯定了白洛就是聖女白洛。
白洛冷哼一聲,「喊我白小姐就好。」
聖女?這個稱呼,多久沒有聽到過了!
「是,聖女。」
話剛落,白洛的一記凌厲的眼神就掃了過來,唐飛揚趕緊改口,「是,白小姐。」
「找我什麼事?」白洛可不認為唐飛揚出現在這個地方是偶然,剛才在車上,她見到唐飛揚在酈麓山山腳上做的一個暗號,而且,也見到喬裝的唐飛揚,所以,她才下的車。
「雲倩讓我傳遞給你消息,讓你今晚上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和容家三少容旭的婚事。」
「然後呢?」
「這上面的是她給的指示。」唐飛揚拿出一張紙條,遞給白洛。
白洛接過,展開紙條,看著紙條上面寫的字,字還真是雲倩的筆墨,看著這些筆墨,她仿若看到了雲倩那張臉,手一握,紙張頃刻間就成了紙團,指甲骨之間發出『咯崩咯崩』的響聲,她的面容上更是佈滿鷹鳩之色,駭人的很。
唐飛揚見狀,當即跪在地上,嚴肅的道:「飛揚願聽白小姐任何差遣!」
白洛眸光一凜,掃向跪在地上的唐飛揚,冷斥一聲,黑色的瞳孔漸漸的染上了紅,最後變成雙目猩紅,「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如果不是你們,一凡就不會死!現在來表忠心,遲了!」
最後兩個字,帶著剛勁的冷風,刮得唐飛揚整個人如同墜入寒冰地獄。
果真是遲了。
★◇
雲倩望著劉振宇的後背,心裡有一種錯覺,他原本就近在咫尺,卻讓她覺得遠在天涯,她緩步走過去,展開雙臂,溫柔的從他身後抱住他,將小臉貼在他的後背上,柔聲道:
「宇哥,我看你最近有些心神不寧,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讓你煩心了?你可以和倩兒說說,倩兒以後是要和你成婚的,理應幫你分憂解難。」
聽到這記溫柔的讓人心都軟了的聲音,劉振宇輕握她的手,將她牽到身前,摟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事情不多,只是,錯過了刺殺雷北捷最佳的時機,我怕岳父大人會不高興。」
聽到這句『岳父大人』,雲倩心裡很是滿足,這說明,他在心裡已經承認了她是他妻子的地位,「爸知道你有難處,不會責備你的,而且,雷北捷如果真的那麼好殺,早就死了,所以,你不要自責。」
「倩兒,還是你貼心。」劉振宇垂首在雲倩的軟發上啄了一口,丹鳳眼微微瞇起,讓他不省心的其實不是雷北捷的事,而是突然對他展開敵意的黑暗帝王權古馳的皇權榜!
雲倩對他讚美她的話很是受用,繼續軟聲道:「宇哥,你可還記得白家要和容旭訂婚的那位,據可靠消息,不僅容旭對她有了勢在必得的心,就連雷北捷也對她又了強烈的佔有慾,而她,愛的是阮景天,我們今天去白家,為的也是要成全她和阮景天的好事。」
說到這裡,雲倩停了下來,仰頭看著劉振宇的神色,而後又天真的問道:「宇哥,你說,容旭和雷北捷兩人會不會對阮景天下殺手?」
在他面前,她會適時的露出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樣。
劉振宇揉了揉雲倩的頭髮,寵溺的笑道:「他們兩人當然不會去對阮景天動手,今晚是容旭和白洛的訂婚,雷北捷要對付的也是容旭,容旭要防的也是雷北捷,至於,阮景天,還在念大學,雷北捷和容旭都不屑於和他斗的,放心好了。」
被雲倩這般提點,他腦海中忽然又起了一計,而且,越想,越覺得這一計謀影響深淵,對大局尤為重要,對他也極為有利。
「哈哈……」劉振宇爽朗的笑出聲,一把攔腰抱起雲倩,鼻尖對鼻尖的纏了會,寵溺的笑道:「倩兒,你可真是我的好軍師。」
★◇
白家,白洛很輕易就進去了,即使她在白家再不受寵,但是,她也是白家的子孫,門衛自然認得她,只是,門衛見到她之後,還是驚訝了足足半分鐘,最後看到白洛的臉越來越冷,才趕緊讓白洛進去了。
白洛走了之後,門衛小聲的和身邊的門衛探討道:「剛才那位是三小姐吧?我沒認錯吧?」
「沒錯,我也覺得三小姐完全變了個樣,雖然還胖,但是,看得出來,比她去上學的時候要瘦些,剛才我也看傻了眼,竟然以為看到了個名門閨秀。」
……
白洛進去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記熟悉的聲音,「洛兒。」
聲音剛落音,容旭已經跑到白洛身邊,高大帥氣的樣子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目。
這裡是白家的門口,前來祝壽的人大部分還留在這裡登記賀禮,所以,人也很多。
聽到容旭喊白洛『洛兒』,驚訝得這些人紛紛合不攏嘴,趕緊抬眼望向被稱為『洛兒』的女人,能夠讓容旭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這般興奮激動的喊出名字的女人,他們可都未曾見過,如今有了一位,他們自然八卦著想要去看到底是哪家的千金,能夠得到容旭這般的垂愛。
其實最為主要的是,他們都已經知道容旭要和白家三小姐白洛在今晚宣佈訂婚的事,所以,對容旭在白家這般公然的親密喚別的女人『洛兒』更加有興趣。
畢竟,白家的三小姐白洛,在首都可是出了名的,這名聲自然是壞名聲,而這壞名聲到底從何而來,乃是後話。
他們心裡都十分清楚,容家的至尊寶容三公子容旭是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的。
當然,他們每個人都沒有將容旭口中的『洛兒』和白家三小姐白洛聯繫在一起。
所以,當他們看到容旭所喊的『洛兒』時,先是驚艷,而後是驚訝,最後是疑惑不解。
他們自然也沒有想將此時的白洛和傳聞中的容家三小姐白洛聯繫在一起,守門的門衛能夠認出白洛,那是因為門衛見過白洛很多次,但是,這些前來參加壽宴的人,只聽過白家白洛的『壞名聲』以及白家白洛碩大的體型,並沒有幾個人真正的見過白洛。
「容少該不會是想……」一個有眼裡的人忽然開口說道。
「應該是,畢竟沒人想娶白家三小姐,而容旭肯定也不能當面就拒絕,怕是找來一個體態和白洛差不多的女人來做掩飾,秀恩愛,好讓白家主動的放棄這門婚事吧。」另外一個貴婦人摸索著下巴分析道。
「對,極有可能。」附和聲不在少數。
……
而負責登記賀禮的傭人聽到這句話,心裡斥責了一聲,她是認出了白洛的,白洛對她們這些傭人一向很好,所以,這名傭人對白洛也是友善的。
她放下手中的筆,張了張嘴,想說出那就是他們家的三小姐白洛,可是,想到什麼,傭人的眸光一亮,最後又提起筆,繼續做事,沒有插嘴。
畢竟,他也想看看待會兒這些非富即貴的大人物瞪大眼、掉下巴的場面,這樣的場面可是極為罕見的,他期待著呢。
白洛沒理會耳邊的碎語,皺著眉望向已經來到身邊的容旭,「什麼事?」
「就是想喊你,咦,雷北捷呢?」容旭強壓住心裡的開心,假裝左右張望,原本以為白洛會和雷北捷在一起,他心裡可是嫉妒得發瘋,好在,來到白家之後,看到白洛是單身一人,可把他樂的。
「我和他又沒什麼關係,你找他,來問我做什麼?」白洛淡淡的道。
容旭對白洛的表情以及出來的話很是滿意,也就不吃醋了,轉移話題道,真心的讚道:「你今天這身打扮真好看。」
他說的是心裡話,剛才從後面看到白洛的背影,他還愣了好一會兒神,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側臉,他還真不敢確定此時的白洛是她。
「少貧嘴,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白洛腦海中浮現出雲倩給的她那張帶有指示的紙條,在雲倩的心裡,她可是被雲倩控制住的。
「誰說沒事的,待會兒白爺爺就要宣佈我們兩人的喜事了,我們現在在一起,也好讓兩家的人高興高興。」容旭如是說,伸出手,不由分說的就要去牽白洛的手,白洛卻在此時後退一步,冷冷的看著他。
警告道:「別動手動腳,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容旭委屈的望了白洛一眼,只好將手收回來,「你急著要去做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語畢,白洛掉轉頭就往山上走。
「誰說不關我的事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容旭追了上去,雖然不能牽起白洛的手,但是,他還是緊緊的走在白洛的身邊。
白洛沒理會他,待會兒她自有辦法將他支開。
而在白洛和容旭走了不久之後,滿身戾氣的雷北捷才從一處大盆栽後面走出來,鷹眸望著白洛和容旭的背影,一陣陣的發冷,而站在他身後的邢飛,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開口道:「少爺,您剛才怎麼不出來呢,要不然的話,白小姐也是和您一起上去的。」
自家少爺雖然進了白家,但是卻一直都在山腳這裡等著白小姐,應該是想和白小姐一起上去的,只是,他卻沒料到,自家少爺剛才明明有機會,卻放棄了這個機會,反而眼見著容旭和白小姐一道上了山。
雷北捷沒立即回答,薄唇緊抿,最後一個字都沒說,直接走向另外一條通往半山腰的路。
★◇
白洛和容旭來到半山腰,此時賓客已經來了不少,而白薇此時也在其間和各大貴公子貴小姐們交談甚歡,當她的眼神無意間掃到白洛和容旭一起上來時,一對杏眸中飛快的劃過一絲陰冷。
「咦,那位小姐是誰?容旭什麼時候喜歡那種類型的女孩了?」和白薇在一起的女孩驚訝的問道。
「胖是胖了點,不過,那份氣質倒是少見,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這幾家裡誰家有這麼個女孩啊?」另外一個女孩驚疑的道,一邊說著,一邊還使勁兒的想,畢竟像白洛這種氣質出塵的女孩是很容易讓人記住的,更何況白洛的體型還那般的胖,更是讓人印象深刻,見過一面就根本不會忘記,只是,她怎麼就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孩。
以前的白洛因為膽小懦弱,就算是白老爺子的壽辰或者是白家其他幾位伯父的壽辰,她雖然會參加,但是,一般都是站到不顯眼的位置,盡量削弱存在感,所以,這些人對白洛的印象只停留在白薇有意無意的敘述上,並沒有誰認真的看過白洛一眼。
「指不定是容少故意帶進來氣某人的,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對了,白薇,你姐呢?今晚上她可是主角,怎麼還不見她過來。」另外一個女孩笑道,眼神掃過白薇,那股譏諷的意味甚為濃郁。
「她有事。」白薇隨意敷衍了句,心裡卻在想著白洛的事。
她怎麼想,也沒有想過白洛會以這種裝扮出現在這個晚宴上,在她的印象中,白洛一直都是灰姑娘的小角色,即使在東海市的沈記皇家見到過白洛另外一面,但是,她也從沒見過白洛展現出這般出塵氣質的一天。
最主要的是,這種出塵的氣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培養出來的,這是至少上了五六年才能養成的。
白洛到底背著她做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她以為她已經將白洛給掌控在了手心裡,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輕而易舉,可是,自從聽到柳如畫打來電話說雷北捷對白洛有特殊對待之後,她發現,白洛變了,在一點點的變!變得越來越讓她覺得難以掌控!
這是讓她最為不爽的事!
握著高腳杯的手緊了又緊,長長的美甲因為用力太大的緣故直接嵌入皮肉中,帶出一陣陣錐心的疼痛。
她深呼吸一口氣。
即使讓白洛變胖了,讓白洛臉上長了雀斑,但是,今天的白洛竟然還是這般的光芒四射!
好,白洛,你做得好,你膽子大了!
既然當初我能夠讓你變醜,如今,我自然也能夠讓你身敗名裂!
你現在是不是很享受容旭的關愛,哼,待會兒,你就等著瞧!
白薇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弧度,敢跟她鬥,她白洛還嫩著呢。
而她,也不想此時在這群庸脂俗粉面前揭穿白洛就是她姐姐的事!她讓大家看的只能是白洛醜陋的一面,不能是白洛這般光艷的一面!
白薇他們看到了白洛,白洛自然也瞧見了白薇,對於白薇,她可是沒有半分好感的,白薇加諸在這具身上的傷害,她會一分一分的讓她償還!
而容旭雖然此時很想繼續待在白洛身邊充當護花使者,但是,白洛卻朝一個女孩打了記招呼,雖然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的真容,但是,她早在照片裡見過這個女孩了,而且,值得她朝女孩打招呼的原因是,她在女孩的眼裡看到了女孩對容旭的愛慕之意。
女孩微笑的走了過來,有點害羞,有點矜持,最後還是放下矜持,飛快的瞥了一眼容旭,而後對白洛道:「三妹妹這次可是有福氣了。」
語氣裡嫉妒的成分,但是,還是羨慕的成分居多。
「大姐說的哪裡的話,容少一直在跟妹妹提著大姐的事,容少還說有話要和大姐單獨交談,不知道大姐有沒有時間?」白洛微笑著道,眼前的這個女孩,年紀大約二十四歲,正是白洛大伯白博友的女兒白蕊。
容旭聽到這句話,當即愣在當場,想要開口解釋,白洛已經將白蕊推到了他面前,而後毫不停留的離開。
氣得容旭直咬牙,想要追過去,但是,卻被白蕊纏著,分不得身。
白洛在人群中穿梭著,將前來會客的賓客的面容都記在心裡,然後按照黃芩給她提供的資料,一步步的將這些賓客的名字和照片對上號。
回到白家,她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謹慎,不能讓人發現她不再是原來的白洛。
性格上變化應該是不會引起懷疑,畢竟,誰難道就只有一面?
但是,如果說記憶變了的話,那就定然會引起懷疑。
而在她記人的時候,卻不料,看到一道身影,從那道身影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感,直入她的骨髓,傳至四肢百骸,她的整個身形都不由的一震。
她趕緊背過身去,極力的平復自己心底的情緒。
漸漸離開人群,走向遠處,直到走到人工瀑布旁邊的圍欄處,才閉上眼,感受著冰涼的水飛濺在臉上,才讓她剛才激起的心一點點的平靜下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到劉振宇的同時,劉振宇也看到了她。
劉振宇端著一杯紅酒,一步步的朝著白洛走去,鳳眸微微沉著,視線落在她髮髻上的那朵紅玫瑰上,在他回首的一瞬間,看到她,他心裡的震撼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如果不是她穿著一身白色休閒服,如果不是她的體型,他都要誤以為看到的是那個她!
「白小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欣賞風景?」劉振宇的聲音溫文爾雅,聽不出他的任何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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