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儘管十分隱忍,可是卻依舊帶著讓人膽寒的力量。
沐寂北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男人有力的線條,精壯的腰身和鐵桶般的手臂,緊緊的將自己禁錮其中。
沐寂北能夠清楚的聞見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氣,清冽微涼,十分舒服,可是此刻的沐寂北卻是沒有心情去細細感受,只覺得自己渾身發軟已經完全抵在假山上,眼中佈滿的**,身上更是遍佈著細細密密的吻痕,是男人最深沉的愛的烙印。
因著女子漸漸的回應,殷玖夜的動作也隨之溫柔下來,空氣裡散發著曖昧的氣息,吹過和煦的春風,帶著夏夜才有的淡淡的微醺,知了時不時發出幾聲聲響,此起彼伏,卻不見蹤跡。
「這太子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剛剛上位,就敢同皇上叫板,當真是不好對付,難怪皇上之前遲遲不肯冊立六皇子為太子。」聲音由遠及近傳來,似乎宴會已經散場。
沐寂北同殷玖夜誰也沒有理會宴會之後大殿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沐寂北心理卻是清楚,皇帝必然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廢了殷玖夜的,理由很簡單,這太子是早上冊封的,若是立即就廢了,豈不是成了朝令夕改,皇室的威嚴何在?
況且現在皇室之中,拿得出手的皇子實在是沒有,殷玖夜在民間呼聲極高,縱然皇帝心中根本不願意,卻也只能暫時如此。
聽見聲音傳來,沉浸在情愛中的兩人頓時一個機靈,醒了過來,殷玖夜看了看旁邊假山的洞口,將沐寂北拽了進去,而後緊緊抱在了懷中,擋住了身前半露的春光。
感受到女子身前的兩片緊緊貼在自己的胸膛,殷玖夜本就被撩撥起的**更加難以控制,只覺得小腹燥熱,臉頰上也不由得流下了汗水。
因著兩人躲在裡面,外面的人瞧不見,所以兩人只是靜靜的相擁在一起,聽著外面的人議論著大殿上後來的動靜。
「要我說,這太子著實有魄力的,不過我倒是不認為這太子只是為了一個女子才會如此,陛下的做法似乎也有著深意,不過這太子似乎更加善於權衡利弊。」另一人輕聲開口,話卻是說的很隱晦。
畢竟在宮中可是要謹慎些才是。
不過男人的意思稍加體會便不難想通,想來有很多人不會認為殷玖夜憤然離場絕不僅僅是因為鍾情於沐寂北,更多的則是認為,同相府結盟的利益要遠大於伍國公府。
要知道,現如今相府可謂是如日中天,反倒是國公府一脈呈現出已經氣數將盡的趨勢。
所以這些大臣大多是認為太子是存了同相府交好的心思,才會不惜同皇帝叫板,更重要的一點,雖然沒有人說出口,但是卻皆是心知肚明的則是皇帝能有今天的話語權絕對是依靠丞相一步步走來的。
所以,太子捨棄皇帝的支持,而是交好相府,這不由得讓不少人覺得這是一步險棋。
沐寂北靜靜的聽著,卻覺得好笑,殷玖夜不過是怒極才將自己給拖出來,可誰曾想,竟引得這些官員紛紛猜測和琢磨,恨不得將這一件簡單的事給拆解出個七八個深意來,這官果真不是人當的。
「這寧素郡主可真可憐啊,竟然被太子當眾打了臉,說到底也是個美人,太子還真是好狠的心,若是我,直接兩個就都收了。」一名略顯年輕的男人開口道。
「確實,這寧素郡主的身份可就尷尬了,陛下同樣怒而離席,並沒有說撤去寧素郡主太子妃的身份,可是太子又明確的說了他絕不會收下寧素郡主的,所以這寧素郡主到底以何種身份自居,實在是有些為難。」另一人似乎稍正經一些,對於被拋棄的寧素表示很深的擔憂。
「哼,我瞧著你們就是閒的,若是我選,我自然也是會選永夜郡主的,姑且不論永夜郡主多隨和,即便是偶爾被我們調笑兩句,也只是
笑著點頭離開,哪像是那些個伍家的女子,說什麼天仙,我看一個個虛偽的很,說白了就是個高級妓女,有什麼好了不得的。」男子似乎十分喜愛沐寂北,而對於伍家的人則是十分鄙夷。
可是男子並不代表所有人,所以男子的話一出口,就遭到了不少的謾罵,當然也有符合的,只是更多的人則是冷眼旁觀,畢竟如今伍家未倒,誰也不會為了兩個和自己無關的女子得罪誰。
殷玖夜聽著男子對沐寂北的維護,本來好轉的臉色又陰了下去,沐寂北見此,一張小臉頓時皺成了苦瓜,可憐巴巴的看著殷玖夜,心中卻是抱怨道,這臉陰的這麼快,怪不得會姓殷!
殷玖夜冷冷的看了沐寂北一眼,似乎知道她心中盤算著的那些小九九,手上加力,讓沐寂北更加緊緊的貼在自己身上,沐寂北吃痛,險些驚呼出來,卻是漲紅了臉色,嘟著嘴,看著男人,殷玖夜你個臭流氓!
人一批批走過,在最後,卻是傳來了兩道熟悉的聲音。
「恭喜恭喜,恭喜國公大人的女兒成了太子妃,這日後西羅國的天下,還不是成了伍兄的囊中之物!」開口的是笑的燦爛的沐正德,這種話也就只有沐正德才敢這麼不避諱的開口。
沐正德那一臉的開懷對於伍國公來說卻是十分的欠扁,看得伍國公頭頂生煙。
「哼!沐相還是不要亂說話,也不怕丟了舌頭!」伍國公沒有接著太子妃一事開口,今日這事可算是丟大了臉了。
人人競相追捧的伍家小姐,卻是被太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拒絕,這對於伍家女子的聲明將大大受損,怕是日後伍家的小姐將不會再是人人追捧的不行的一種場面了。
自從殷玖夜走後,大殿上就炸開了鍋,人人大跌眼鏡,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花了眼,終於在短暫的討論之後,才再次安靜了下來,人人垂首驀立,大氣也不敢出,生怕皇帝暴怒之下,會牽連到自己,一個個緘口不言。
伍琉璃則是始終站在之前的位置上,承受著各種各樣的目光,有幸災樂禍的,有同情可憐的,有鄙夷不屑的,有欣喜若狂的,只一瞬間,只因為那個男人的一句話,就讓她嘗盡了人生百態。
伍琉璃始終平靜無波,地上的絲帕還是靜靜的躺在那裡,上首的皇帝氣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似乎這輩子從未在眾目睽睽之下,遭到這般對待。
即便是勢大如安月恆,卻也未曾給過他這般難堪,自己精心設計一場選美比賽,為他挑選太子妃,可是他卻只給他三個字,他拒絕!這讓他皇帝的臉往哪放!
皇帝心頭壓著一口怒氣,看著下首的伍琉璃眼中生出幾分不喜,認為若是她的舞跳的能夠比沐寂北出色,想必也不會入不了殷玖夜的眼,連拴住個男人的心都不能,還有何用!
皇帝怒極起身,一腳將面前的幾張桌案給踹倒,甩袖離開。
場上的大臣見此又是好生議論了一陣,同皇帝同樣覺得顏面全無的自然還有伍國公,自家女子以才色著稱,最終卻沒有比過相府一個庶出的女兒,當真是讓人氣結。
「哎呀,有國公大人在,我自然是不怕的,憑借我同國公大人的交情,即便是我犯下了什麼錯事,卻也都有著國公大人照拂,而且國公大人的女兒如今可是堂堂太子妃,太子妃是什麼,那可是未來的皇后,小臣又怎麼會不惶恐。」沐正德笑著開口,雙眼微微瞇起似乎十分愉悅。
「哼!沐正德,你不要太過分!俗話說山水輪流轉,不要以為你的女兒就能得勢,陛下冊立的畢竟是我的女兒!」伍國公的臉色已經漲青,明顯不是沐正德的對手。
「國公大人快息怒,若是你這其出個好歹,你國公府人多勢眾的,找我一個老頭子來算賬,我可是承受不起啊。」沐正德道。
伍國公正要開口,沐正德卻繼續道:「哦,我差點忘了,陛下可是冊立了六小姐為太子妃呢!只是卻是個太子不要的太子妃!所以啊,伍兄,你是打算把這太子妃養在國公府一輩子麼!」
伍國公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整個人竟是暈了過去,沐正德身後跟著的一批心腹一個個噗嗤噗嗤的捂著嘴,想笑卻又只能憋著,臉色都通紅。
「老爺,老爺,你沒事吧。」說話的是國公府的小廝,慌忙扶起伍國公,掐了掐人中,伍國公這才有舒醒的跡象。
可誰曾想,一抬眼,卻是又瞧見了沐正德的那張臉,險些破口大罵。
沐正德一臉嚴肅的對伍國公開口道:「國公大人,小臣思量了許久,覺得太子拒絕也是有道理的,希望國公大人回去之後不要責罰六小姐,畢竟六小姐長的沒有我們北北漂亮實在不是她的錯,畢竟有國公兄你在前面打樣子,六小姐能這般已經超常發揮了。」
伍國公一口氣還沒喘穩,卻是再次被沐正德氣的暈了過去,沐正德冷笑一聲離開,都說山水輪流轉,你們伍家的好運氣也該到頭了。
沐寂北被沐正德逗的捂著嘴直樂,肩膀一抖一抖的,連帶著身子也跟著在殷玖夜身上摩擦起來。
直到人走光了沐寂北才發現不對,愣愣的看著緊緊盯著自己的男子。
「殷玖夜,你抽風抽夠了麼!」沐寂北見著殷玖夜似乎不氣了,帶著幾分惱怒開口道。
殷玖夜鬆開懷中的女子,幫她整理好衣衫,卻是一言不發,明顯還是在生氣。
沐寂北只覺得頭疼,這個男人真是偏執的過分,感覺到自己火辣辣的雙唇,索性一轉身便走了出去,也不理會男子。
殷玖夜趕忙跟了上去,直到沐寂北回了相府殷玖夜沒有開口,兩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僵持著。
沐寂北回去的時候,沐正德正在擺著棋子,沐寂北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跡和皺皺巴巴的衣服,便想著趕緊溜走。
踮起腳尖,眼看著就要過去了,沐正德卻是頭也沒抬的開口道:「記得把身上的血跡好好洗洗乾淨。」
沐寂北險些摔倒在地,也不回應,一溜煙的跑掉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殷玖夜果然已經先她一步到達了房間,沐寂北也不理他,自己收拾起來。
男人就那麼靜靜的站著,看著她也不開口。
房間裡靜的只有那隻手在滴滴答答流個不停的聲音,沐寂北只掃了一眼,佯裝沒看見,轉頭繼續整理床鋪。
殷玖夜一臉呆呆的看著不肯理會他的女子,手中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
沐寂北回頭掃了一眼,終於按捺不住,怒氣沖沖的走到殷玖夜面前道:「殷玖夜!你是不是傻!」
殷玖夜依舊呆呆的看著沐寂北,氣的沐寂北一把將人給推開,去翻藥箱,真是作孽。
看著女子溫柔的給自己包紮傷口,殷玖夜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帶著幾分試探的輕聲開口道:「你在乎?」
沐寂北一把將包紮用的白色棉布甩到了殷玖夜臉上:「你說呢!」
殷玖夜另一隻手拿下那塊棉布,露出兩分不符合他的傻笑,卻是晃瞎了沐寂北的雙眼。
「今天冊立太子妃。」殷玖夜再次開口,似乎不得到一個答案他就不會善罷甘休。
沐寂北也不再和他鬧,靜靜的開口道:「我不生氣是因為相信你。」
殷玖夜點點頭,沐寂北心頭歎息,是自己做的還不夠麼?才會讓他總是這般不安,這個傻子。
「下次再受傷,就別出現在我面前。」沐寂北淡淡的開口。
「嗯。」
一夜無話,第二日殷玖夜早早離去,因為是新冊立的太子,所以必然有很多關係要處理,有很多事要忙。
沐寂北坐在池塘邊,脫了鞋子,挽起褲腿,將兩條條腿伸了進去,雖然有些涼,卻是毫不愜意,雙眼瞇成一條縫,流露出幸福的光彩。
「小姐,查到了,帝都毗鄰的郊外確實有一片數目十分可觀的水田,大約上萬畝。」青瓷站在一旁對著沐寂北開口,心中卻不知道沐寂北要調查這水田做什麼。
「這上萬畝水田都在誰手中?」沐寂北再次開口。
「有幾名土紳,還有就都是普通百姓了。」青瓷交代道。
沐寂北點點頭,心中卻在盤算著什麼,在陽光下,懶洋洋的像是貓兒。
「去看看那一帶誰的聲望高,給我找來,順便給我找個算命的來」,沐寂北思慮了一番而後開口道。
青瓷先是一愣,而後卻是很快照辦了,不過心中卻是始終驚疑,小姐要找算命的做什麼。
來的人有兩個,皆是那村子中聲望極高的人,沐寂北沒有在相府見他們,而是在第一樓的包間裡點了一些精緻的吃食。
沐寂北只是掃了一眼那兩人,便大致對他們的性子有了一個瞭解,一人敦厚,似乎很老實,一人則要精明一些,始終是笑臉相迎,都是身著抹布衣裳,手上有著厚厚的繭子,確實都是實打實的農民。
兩人都不算是什麼有錢的,只是看著沐寂北一身的華貴十分不安。
「兩位不用客氣,儘管慢用。」沐寂北笑的十分自然,讓兩個上了年紀的人一下子就放鬆了不少。
畢竟像是村裡那些個富豪家的小姐,穿的用的,他們哪裡敢碰一下,一個個恨不得把眼睛長到天上去。
「不知這位小姐找我們是…」那老實的人還真就打算動筷,畢竟這第一樓也不是尋常人家就能吃的起的,可卻被那精明的男子在暗中推搡了一下。
「我知道你們村子有上萬畝水田,所以想要高價將其收購,不知兩位可否幫上我些忙。」沐寂北笑著開口,目光在兩人之間掃視著。
兩人立刻就明白了沐寂北的來意,對視一眼後開口道:「實不相瞞,這位小姐,這水田的事關係到了村中絕大多數的百姓,並非我們二人能夠做的了主的,若是小姐有意向,價格出的合理,我們倒是願意幫小姐問問意見。」多謝二位了,那麼希望等到有了結果,兩位能夠上門通知我一聲。「沐寂北再次誠懇的開口,沒有刻意要強買強賣的意思,所以也就沒有引起兩人的反感。
他們這些個村民大都依靠著這幾萬畝的水田來過活,所以自然是寶貝的很,一聽有人想要動這水田,一個個心都提了起來。」若是有到時候有什麼意向,兩位可以到丞相府上去找我,即便是沒有意向,若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也可以來找我,雖然我是一個女子,但是若是有什麼能夠幫忙的地方,還是會義不容辭的。「沐寂北對著兩人笑道。
那精明的男子一看就圓滑,雖然精明,不過沐寂北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淳樸和善良,心中不由得慨歎道,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多謝這位小姐,若是有什麼進展我一定如實相告。「兩人心中震撼著沐寂北所說的地方,丞相府!他們村子裡的一個縣丞就算是最大的官了,平日裡也沒少欺壓他們,只是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是今日見到的竟然是丞相府的人,那丞相得是個多大的官呢,想必比她們這輩子見過的都要大。
兩人依舊不安,儘管沐寂北沒有一點架子,可兩人依舊緊張的很,只知道埋頭苦吃,沐寂北沒有動作,只是要了一杯花茶,靜靜的喝著,包間裡瀰漫出淡淡的花香。
兩人很質樸,東西基本都沒怎麼剩,吃飯後便再次侷促的看著沐寂北,沐寂北笑道:」沒有別的事了,今日找你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我願意給每畝十三兩銀子的價格,你看看有多少人願意將田地賣給我。「」好的好的,小姐放心,這件事回去我們一定好好商量。「那男子開口道。
沐寂北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若是普通的水田大概會在八兩左右一畝,不過因著這水田臨近帝都,所以價格自然要跪一些,大概在十兩左右,所以沐寂北給出的價格已經很高了,也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才讓兩人給記在心上。
一番寒暄之後,沐寂北讓青瓷將兩人給送著,自己依舊在思量著什麼,對這些百姓,還是不要來那些虛的,畢竟這些百姓的感覺很敏銳,誰好誰壞還是能夠辨別出來的。
青瓷回來不久,沐寂北似乎才想起還讓青瓷找了個算命的,這才開口道:」青瓷,將人請進來。「
青瓷點點頭,不多時間,就有一名男子留著絡腮鬍,手拿一方招牌走了進來,一步有三晃之勢,看得沐寂北直到有趣。
那人先是隨意掃了一眼沐寂北,繼而卻是突然睜大了眼睛,眼珠子險些掉了出來,看樣子是受驚過度。
沐寂北挑挑眉毛,靜靜的等著道算命的道士的打量。
直到好半響,那人才回過神來,一下子卻是低眉順眼起來,好不謙恭。
沐寂北心中微動,難道這人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真的能夠看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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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本來想請幾天假的,可是想了想還是沒有,我很難過。在玩我對像手機的時候,發現了很多不想看到的東西,忽然覺得人真的是很複雜,我一點也看不懂,他明明對我那麼好,可誰知道凡事總是不會只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我和他提了分手,忽然覺得什麼力氣都沒有了,也不想說話,他卻讓我再給他三個月的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沒有回復,我只是突然想,這世界上有永遠不變的感情麼?無論男女,又有多少人能夠耐得住寂寞,受的住繁華,始終如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