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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五石之散 文 / 顧南煙

    如今來這棋社的可謂是三教九流都有,並非都是些真心喜好棋藝的人,也有不少是些附庸風雅的做派,或者來這裡鼓搗一些烏煙瘴氣的東西。

    所以這地痞無賴,文人雅士,這裡倒是也都有,屋子裡的暖爐燒的『刺啦刺啦』響,將人的臉都烤的紅紅的,若是再要上一壺清茶,來上幾盤糕點,倒也真是愜意。

    從這走了出去,許是人們也會側頭看上幾眼,帶著幾分好奇和打量,也好讓不少自詡名士之流將下巴抬的更高一些。

    沐寂北的目光落在來人身上,這男子大概三四十歲的模樣,中等身高,但是整個人長的有些寬厚,對,是寬厚,並不是敦厚,臉上的橫肉讓這人瞧起來帶著幾分無賴氣息,頭髮如同書生一般高高束起,手中拿著把折扇,上面還用俊秀有力的小楷寫的一首好詩,沐寂北認得那詩還真是出自一有名的名士之手,便知道這人大概是屬於暴發戶的類型。

    一朝暴富,卻是無法躋身上流社會,甚至因為粗魯的言行時常遭人嘲諷,所以便來附庸風雅,到這處混個眼熟,似乎在告訴眾人他並非是個大字不識的土鱉,是以必然時常四處晃悠,也好彰顯他的學富五車。

    「怎麼,老子說話你們是聽不懂?去去去,老子不愛同你們這些女娃一般見識,若是想看湊熱鬧,邊上看去。」在沐寂北迅速給這個男人定位之後,這個男人也開口了。

    因著這人是個暴發戶,一來也認不出沐寂北等人到底是何身份,只當是能允許女子進入這棋社的想來不會是什麼大家小姐,再來這男子對這沐寂北卻是也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素來囂張慣了。

    見著這邊有了熱鬧,不少人都看了過來,沐寂北沒有退讓,青瓷卻是上前一步,擋在了沐寂北的身前。

    沐寂北推開青瓷,對著那中年男子開口道:「不若對弈一局如何?」

    那男子先是一愣,而後心中一喜,他平日沒少同人的對弈,但是鮮少能贏,如今卻是不把沐寂北放在眼裡,只當是自己一個出風頭的好機會,自然應下:「如此甚好。」

    沐寂北伸手道:「請。」

    那男人盤膝坐在了盤棋局之前,週遭的眾人則是都圍了上來,沐寂北對著白鷺使出一個眼色,這才緩緩坐在了男子對面。

    男人執白子,沐寂北執黑子,沐寂北瞧著他略顯游離的目光,心思微動,沒有很快就將男子殺的片甲不留,而是將局勢控制在一種旗鼓相當的地步。

    不過似乎因為眾人都知道這男子的棋藝並不如何,所以過來圍觀的人也不過三兩個,似乎對沐寂北這個絕色女子帶著幾分期待,當然,也不乏一些為了貪圖美色的人也坐了過來。

    白子起先落子很快,而後漸漸變得遲緩,不過看起來似乎依舊是略佔上風,不過若是有心人則會發現,相比於白子的落子速度,沐寂北所持的黑子從始至終都是一個速度。

    那男人每每佔盡上風,將沐寂北的黑子逼近一隅,志得意滿的以為自己將要勝利的時候,黑子卻是突然反噬,局勢徹底顛覆,卻偏生又留給白子一線生機。

    這種情形讓男子總是心生不甘,覺得若是自己摒棄了那個疏漏,便能將沐寂北殺的片甲不留,自己大獲全勝,也正是因為男人的這種心理,讓他始終不曾氣餒,一次次的再次捲土重來。

    只可惜,每次勝利就在眼前的時候,沐寂北總是會來一場絕地逆轉,讓這男子忍不住垂足頓胸,卻依舊是不甘心。

    而每一次推翻重來,這男子就要謹慎上許多,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要精進,殊不知在這一段時間內棋藝竟是突飛猛進,每一次都在思索著自己上一次的疏漏。

    沐寂北依舊淺笑,從始至終落子的速度依舊沒有變化。

    這一局棋,竟是下了兩個時辰,男人的眼中雖然依舊流露著不甘,可是卻漸漸低迷,似乎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沐寂北掃了一眼對面的男子,落子不如之前一般戲耍著男子,而是充滿了殺招,讓男人難以承受,卻又不會徹底輸掉。

    那人的額頭上漸漸冒出了不少汗珠,臉色也越發的蒼白,沐寂北淺笑著開口道:「要繼續麼?看你的身子似乎不大舒服。」

    那人微微一愣,嘴唇帶著幾分不正常的顫抖,卻是開口道「要,怎麼不要,難得你我棋藝相差不多。」

    「那麼請。」沐寂北也不催促,伸手再次請那男人落子。

    一局棋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對於這種不入流的選手,持續的時間實在是很長了。

    那男人拿出一塊汗巾,也沒了之前的強橫,擦了擦額頭,起身對沐寂北開口道:「我先去方便一下,片刻就會回來。」

    沐寂北點頭也不為難,而在那男子走後,終於有人開口道:「不知可否請這位小姐解一下這凌風棋局?」

    到底不是所有人都是眼拙的,總算是有人看出沐寂北始終像是貓戲弄老鼠一般戲弄著那男子,直到最後的殺招斗轉凌厲,終於有人瞧出了其中的玄機。

    沐寂北淺笑著點頭,走向了一局擺放好的一局棋面前,周圍的人一看有人要破局,便紛紛放下手中的動作圍了過來。

    沐寂北看了看所謂的凌風棋局,白子宛若凌厲的風刀劈下,生生將黑子圍堵的無處逃竄,沐寂北捻起一顆黑子,落在一處,整個局面瞬間活了起來,原本割斷的兩處竟然暗中聯繫了起來。

    「妙啊!妙!」有人忍不住拍手稱道。

    沐寂北走向下一盤棋局,是一局雙龍鬥,棋面上的黑子白子宛若兩條大龍,首尾相纏,一時間難解難分,糾纏在一起,似乎根本無法繼續,沐寂北捻起白子,落在了黑龍龍首處。

    沐寂北轉而走向下一盤棋局,而周圍的人一時間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有人驚呼一聲:「斬龍首!」

    「噓。別亂說,看懂就好了,否則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沐寂北接連破局,始終淺笑,讓一眾人驚為神人,而店裡的小二和管事也紛紛過來圍觀。

    接連破了這棋社的七局棋之後,白鷺歸來,沐寂北便也停下了腳步,不再繼續。

    「回去吧。」沐寂北笑著開口。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沐寂北便已經消失在棋社中,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哪裡還有那驚采絕艷女子的半分蹤影。

    「怎麼樣,這家棋社有什麼貓膩?」沐寂北對著白鷺開口。

    但凡是棋社茶樓很多都是據點,因為棋社和茶樓大多低調,不過卻也會聚集一些三教九流,烏煙瘴氣,所以常常被人用來當做據點,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真正的大家閨秀的通常都不被允許這種地方,尤其這種比較封閉的,則更是容易藏污納垢。

    「小姐觀察的果然精細,那胖子在撐了兩個多時辰之後,終於忍不住了,而是跑到後院的一里間吸食五石散。」白鷺開口道。

    「五石散?」沐寂北勾起唇角反問道。

    五石散本是一種寒食藥物,少量服用可以治療一些病症,但是若是攝入過量,便是一種毒品,會使人服之上癮,會使人亢奮和暴躁易怒,性情癲狂,在西羅的歷史上,曾有一段時間,名士風流競相爭搶,服用成風。

    據說曾經有人在服用之後甚至舉著劍去追趕一隻蒼蠅,似乎想要將蒼蠅砍死而後快。

    因為到了後來,死了不少人,所以皇帝便開始下令杜絕五石散,但是關於五石散又有著另一種說法,那就是這五石散煉製出來的丹藥,實則是一種長生不老藥,所以這東西即便是有人視之堪比砒霜,卻還是有人有人將其奉為神丹。

    「小姐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的時候,我潛入內院打探了一番,回來的時候又留意了老闆的櫃檯,發現確實有不少五石散的存在,內院中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在服食五石散,尋歡作樂。」白鷺將自己的打探到的消息告訴給沐寂北。

    沐寂北點點頭,伍問馨來這裡必然同這件事少不了聯繫,難道說伍家在私下買賣五石散?

    沐寂北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一路都在思索著這件事情。

    回到相府之後,吩咐了青瓷找人盯住那家棋社,而後又讓白鷺去盯緊伍問馨的動作。

    沐寂北把玩著手中的紅色珊瑚串子,坐在圓桌前,一動不動,桌子上的茶水已經涼了,卻依舊是滿的。

    伍家竟然在私販五石散,只是事情到底是不是這般簡單,這家棋社又是不是伍家的?

    沐寂北將精力投注於五石散的事情上,可是另一面,卻在悄然進行著動作。

    兵部侍郎府

    兵部侍郎正在摟著自己的小老婆暖著被窩,吹噓著自己是多麼的牛叉。

    兵部侍郎方醒可以算是沐正德手下的一名得力助手,一直在沐正德手下辦事,更是沐正德的心腹,可以說是他有今日地位,少不了為沐正德鞍前馬後,更是少不得沐正德對他的器重和提拔。

    「老爺,聽說你在丞相大人手下接手了救災一事。」那女子眉眼含情,眼梢上挑,說不盡的嫵媚和風騷。

    兵部侍郎狠狠的在這女子的腰身上捏了一把,而後枕著枕頭開口道:「皇帝派遣了銀錢給相爺,但是最近伍家動作頻繁,攝政王又在暗中不知鼓搗些什麼,相爺一時間抽不出時間,便將這事落在了我和兩江總督的頭上。」

    女子眼中充滿崇拜之情,靠在了方醒的身上:「老爺,您可真是了不得,相爺竟然將這麼大的事交給你辦,足可見您在相爺心中的地位。」

    方醒嗤笑一聲開口道:「老夫我可是為相爺鞍前馬後了將近十年,這次我拿著三分之一的銀錢用於購買糧食,兩江總督拿三分之一負責衣物,再有就是沐相親自負責藥物和派遣人員押韻。」

    「老爺,這到手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給了那些災民可真是捨不得。」那女子眼中帶著幾分不甘願,卻聰明的沒有掩飾。

    「你這個小蹄子,可少打這些錢的主意,若是讓沐相知道了,你我的腦袋就都不用留了。」方醒心中一緊,這沐正德是什麼人他可是最清楚了,十年前的沐正德還算不上是個什麼東西,可十年後,看看他手中的權勢,就該知道他是個什麼角色。

    這方醒雖然也暗中貪了些,色了些,但是對於沐正德盯著的東西,向來卻是不敢打絲毫的主意,所以也正是因為他大事從不犯錯,所以沐正德對於他私底下那些小動作也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那女子似乎還想開口。

    方醒卻是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好了,這朝堂上的事說道多著呢,你一個婦道人家跟著參和什麼。」

    第二日,方醒早早起來去上朝,那女子也就是方醒的小老婆卻是有些不甘願的撕弄著手帕。

    心中忍不住的嘀咕著,這皇帝壽宴省下來的銀錢得有多少啊,可竟然只是過路財神,這真是讓她心有不甘,不過這錢也不經過她手,她也是沒有辦法。

    雖然說她秋娘是方醒最疼愛的小老婆,但是對於這種事情卻也是沒有辦法。

    可是就在秋娘愁眉不展的時候,她的弟弟這府中的管事,秋楓卻是找上了她。

    「姐,你聽說了沒,老爺手中現在可是攥著一大筆的銀錢。」秋楓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討好的看向自己這受寵的姐姐,他能有今日的地位還是要依仗這個姐姐。

    「是聽說了,可是這事咱們又沒有什麼油水可撈,我這正是嘔氣呢。」秋娘白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開口道。

    「姐,眼下就有一個機會,只是能成與否還是要依仗姐姐。」秋楓眼中閃著一抹算計的精光,心中卻是想著若是這些錢到手了,他就可以去春滿園包養那個新來的頭牌了,那腰身,那姿色…嘖嘖。想想就讓他垂涎欲滴。

    「說來聽聽。」

    「現如今姐夫手中捏著那麼多的銀錢,卻是要買糧,可是無論從哪裡買都會讓那糧商大賺上一筆,現如今有個糧商拖我想要打通這個門道,讓姐夫到他那裡去買糧,只要事成,就會給我們姐弟倆這個數。」秋風伸出了五根根手指。

    秋娘眼睛一瞪:「一萬兩?」

    秋楓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實際上那人承諾給的是一萬五千兩,這決計是個天大的數目,但是他自己總是要留出些的。

    「那人糧食的來路是否可靠?」秋娘輕聲道,明顯是動了心思。

    「絕對可靠,是帝都的一家老字號,口碑絕對沒話說,我已經出去打聽過了,所有的百姓都對這家店很是信得過。」秋楓拍拍胸脯保證到。

    「那家店叫什麼?」

    「叫金氏糧鋪,是咱帝都最大的糧號,姐姐你出門隨便打聽,百姓都是讚不絕口,這一點弟弟可以拍著胸脯保證。」秋楓篤定的開口。

    秋娘將這糧鋪的名字記了下來,打算回頭同老爺說說。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回頭我會和老爺說。」秋娘揮揮手。

    「姐姐,這可是一萬兩銀子,成不成可全靠姐姐了。」秋楓還不忘叮囑一句。

    秋楓走了之後,秋娘卻是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這天工部侍郎方醒剛一回到家中,秋娘便熱絡的幫著他脫去衣裳,服侍著他擦了擦臉,而後端上了一碗熱湯。

    秋娘站在方醒的身後仔細伺候著,方醒喝了湯便瞧見了旁邊穿了一身櫻花粉的秋娘,只覺得秋娘今日裝扮的似乎格外用心,頭上帶著兩隻蜻蜓翡翠簪子,倒是年輕了不少,帶著幾分嬌態。

    聞著女子身上的香氣,方醒一把將人給摟進了懷裡,開口道:「說吧小蹄子,今日這般慇勤又為哪般?」

    秋娘嬌媚的一笑,在方醒的臉上親一口,而後開口道:「老爺,我有一遠房親戚,在金氏糧鋪裡打雜,他們主子似乎想要攬下老爺手中這次的買賣,所以我那親戚想要立個頭功,便求到了我頭上,所以我便想著看老爺能不能優先考慮這金氏……」

    方醒的臉色有些不悅,他雖然寵愛這秋娘但是決計不是為了女色就會耽擱了這大事的人,更是不喜歡這女人參和到自己的正是裡。

    秋娘見著方醒的臉色不好,立刻接道:「這事妾身可不敢攬下來,萬事還是要看老爺的意思,總是不能因為那一個小崽子就壞了老爺的大事才是,這點子分寸我還是有的,只是妾身也派人打聽了一番,這金氏糧鋪可以說是帝都中年頭最久的糧鋪,至於具體的還是要老爺你親自調查一番才是。」

    「嗯。」方醒見此臉色這才略微好轉,微微點了點頭。

    秋娘立即接道:「妾身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著許是老爺正巧會選中這家鋪子,若是真的如此倒是不如賣給我那遠房親戚一個人情,若是老爺選擇的不是金氏的鋪子,這事就當妾身沒說,萬事自然是以老爺的事為重,哪裡事事都能遷就那些兔崽子。」

    方醒的臉色這才變好,這秋娘最初的意思像是給金氏做說客,不過這後來的意思卻是明瞭了,不過是為了一個遠房親戚討了頭功罷了,這倒是讓方醒不再反感,決定會仔細調查一番這金氏糧鋪。

    過了兩日,調查結果出來了,這金氏糧鋪當真是口碑極好的百年字號,在帝都有著多家連鎖,更是開遍了西羅,只是要價要略高一些,不過方醒查看了那些糧食,卻都是沒有問題的,而且確實足金足量,倒是沒有作假。

    又調查了其餘幾家可能的商舖,方醒最終還是覺得金氏比較靠譜,所以最終還是決定和金氏簽署合約。

    而另一面,沐寂北也隱約查到了些東西,那就是伍家似乎真的在運動五石散,只是這運送到何處,還有運送的路子,卻是一直沒有什麼大的眉目。

    畢竟這東西可以說是毒品,一旦被抓住,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沒過幾日,便迎來了宮中的一項冬日的娛樂活動,就是冰嬉。

    很多人都參與了,沐寂北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卻依舊被這五石散的事情吸引著目光。

    宮中旌旗簌簌,幾方的席位以及擺的分明,皇帝坐著巨大的龍床,上面攬著的是沐建寧。

    純金打造的龍床寬大且舒適,上面綴滿了不少的珠玉,讓沐寂北一陣眼饞。

    三面圍成的看台將一片巨大的光滑的冰面留在了中間,男子背插雙棋,在冰面上飛舞一段,或者女子衣袂翩躚,隨著寒風飛舞起來。

    來看戲的人大多都是將自己圍的嚴嚴實實的,中間是皇帝和妃嬪,左手側是從殷玖夜安月恆等依次往下排開,而右手側則是一眾大臣。

    沐寂北來得早,隨著老太妃落座在了女眷的席位中,一眼便能瞧見對面的情形。

    有著一段日子沒見,安月恆倒是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看來是過的不錯。

    安月恆顯然也是瞧見了沐寂北,微微頷首致意,心思卻是快速的轉著,這沐寂北出落的是越發的絕色,可是若是不能投靠到自己陣營,那就真的是可惜了。

    場面上也有些貴族子弟上場,踩上冰刀,每每在冰上滑行一圈便會姿態翩躚,瞬間就輕盈上不少。

    沐寂北拄著下巴看著場上的表演,提不起太大的興趣,為何最近她總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自己雖然發現了伍家的不對,只是安月恆怎麼會這麼久也沒有動作。

    想著想著,沐寂北的心思便不知溜到了哪裡。

    而就在這時,青瓷終於是收到了白鷺傳來的消息,那就是今日伍家將送一些冬日的成衣和開春的布料到宮中。

    而那棋社和伍問馨似乎都參與了進來,這便讓沐寂北覺得這批送入宮中的貨物與五石散有關,難道說這五石散是送入宮中來的?

    今日是冰嬉的好節日,所以伍家挑選這個時候將東西送入宮中倒是沒什麼差錯,只是沐寂北卻是再次陷入沉思。

    若這五石散送入了宮中,自然是要給人的,宮中正經主子就這幾位,到底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支持?伍家的這些東西又是給誰的?

    場面上的節目越發的熱鬧起來,不少小姐也都踩上冰刀到上面滑行,七彩的衣裙大朵大朵的在冰面上綻放,而這事情的主角伍問馨也正巧在其中。

    沐寂北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一身橘黃色的長裙穿的精明大氣,隨著她的旋轉整個人似乎像是一隻美麗的蝴蝶,即將破繭而出,可是事情卻似乎總有插曲。

    就在伍問馨旋轉的時候卻是突然倒地,不少人紛紛起身,停下了之前的步子,沐寂北自然也是站起身來,看向地上的人。

    從沐寂北的角度有些看不太清摔倒在地的伍問馨,不過根據伍問馨的狀況,沐寂北便確定這是她服食五石散的症狀,抽搐個不停甚至是口吐白沫。

    「這怎麼回事這!」皇帝指著伍問馨開口道。

    「回稟陛下,似乎是鴻臚寺少卿夫人身子有些不適,所以才會摔倒在地。」一名幫著伍問馨看診的大夫開口道。

    皇帝點點頭:「既然不舒服,就讓她下去到偏殿歇息歇息。」

    沒有人說出伍問馨是中了五石散,也不知是眾人不肯說,還是真的不知道。

    不過當伍問馨被帶下去的時候,沐寂北清楚的瞧見了她的臉色,決計不是裝出來的,思緒一時間有些受阻,不過卻總覺得這伍問馨這樣離席並不簡單。

    給青瓷使了一個眼色,讓青瓷去盯著伍問馨的動靜,沐寂北則是繼續拄著下巴欣賞著所謂的冰嬉,從始至終未肯上場。

    沒過多久,皇帝身邊的一個女婢卻死了,同樣是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個不停,只是卻比伍問馨的狀況要嚴重上許多。

    再次讓進行到一半的冰嬉停止了下來。

    有人看了看這宮女的狀況,終究是忍不住開口道:「陛下,微臣推測,這宮女是服用五石散過量才會致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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