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玖夜將沐寂北攬在了懷裡,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開口道:「想什麼呢?」
沐寂北踏實的靠在男人的胸前,開口道:「這齊暉在暗處始終讓我感到不安,尤其是同齊俊這人配合起來,畢竟我讓齊家元氣大傷,難保這兩人不會做出什麼瘋魔之事來。」
「如果不安,那就除掉。」殷玖夜淡淡的開口。
沐寂北蹙了蹙眉:「可是一時間根本沒有蛛絲馬跡,初一他們都出動了也沒有找到齊暉,看來藏的是夠深。」
「那就引蛇出洞,將他給引出來。」殷玖夜雙眸黝黑。
沐寂北沒有開口,靜靜的思索著殷玖夜的話,引蛇出洞,這是個不錯的主意,看來要好好謀劃一番。
「獵場的各個門都沒有齊暉出去的消息?運送屍體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端倪?」沐寂北依舊在琢磨著。
殷玖夜搖搖頭道:「各個門都已經仔細排查,齊暉一定還在這獵場中。」
沐寂北仔細思索著,不知在想些什麼,半響之後,沐寂北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不知想到了什麼,殷玖夜卻只是安靜的凝視著女子的臉頰,摟著女子腰身的手臂緊了緊。
他的北北,誰也不能搶走,她是他這一生的信仰。
沐寂北靠在殷玖夜的胸前漸漸睡了起來,直到半夜起風才醒來,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又想了許久,這才再次入睡。
接下來的幾日,一直很安靜,秋獵也快要結束了,沐寂北也只是偶爾進到林子裡去閒逛一番,倒是沒有什麼大動作。
齊家則是突然沉寂了下來,安靜的幾乎有些不問世事的感覺,沐寂北知道,這是齊俊不敢再動作了,齊家已經風雨飄搖,接連死人之後,這個男人暫時決定按兵不動,休養生息,就像是伺機而動的豺狼,在籌謀著爭取一擊斃命!
而伍家也因為北燕王的莫名歸來,變得謹慎起來,不過中間聽說安月恆去找過一次伍家家主,從那之後,伍家對待安月恆的態度便恢復了之前的唯命是從。
所以根據沐寂北的分析,若果自己再動伍家,就是直接同安月恆對上了,安月恆一定會在伍家身後決斷,若是伍家再倒,少了世家大族的支撐,縱然安月恆在朝中還有不少的人,卻已經難以挽回局勢了。
沐寂北身穿一身白色刺繡銀絲的長裙,鬆鬆散散的披著髮絲,長裙極地,靜靜的站在桌案前,看著桌子上的紙張,上面圈畫著幾個人的名字,宛轉蛾眉,目光沉靜,嘴角習慣性的微微上揚,似乎是在想些什麼。
「小姐,午膳好了。」青瓷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自家小姐這上午都沒有出去,一直在桌案旁不知想些什麼。
青瓷一開口,沐寂北卻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雙眸閃爍著精光:「給我秘密約見白竹。」
「白副統領?」青瓷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反問道。
沐寂北點頭:「記得一定要隱蔽,不要讓你察覺。」
「小姐,這白副統領可信麼?」青瓷忍不住開口道。
「暫時還是可以信任的,至少到目前為止,他一直都是再幫我們。」沐寂北淡淡的開口,雖然她也不確定白竹到底可不可信,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這白竹和自己似乎並沒有利益衝突。
「這就去小姐。」青瓷轉身就要走。
沐寂北看了青瓷一眼喊住她道:「先吃飯,晚上再去。」
青瓷有些不情願的坐了回來,用一種怨念的眼神看著沐寂北。
沐寂北挑挑眉頭道:「晚上比較隱蔽,這次比較重要,不能有差錯。」
「好。」青瓷撇撇嘴點頭道。
兩人沒有再開口,吃了一些這狩獵準備的野味,倒是也吃的津津有味。
晚間,秋風襲來,吹的燭火隱隱躍動著,樹木上為數不多的葉子依舊沙沙作響,偶爾有士兵巡邏走過的聲音,還可以瞧見他們投射在營帳上的影子。
沐寂北將營帳裡的燭火一直很暗,因為殷玖夜總是時不時的出現,怕讓人瞧出,所以大多很模糊,不過屋子裡有些高大的擺設,倒是也能擋住,看不出什麼端倪,有時若是沒什麼事,沐寂北也會早早的將燭火熄滅,這樣殷玖夜見著便會過來。
營帳外面突然響起了幾聲鳥叫,沐寂北神色微動。
「青瓷,將燭火熄了。」
青瓷熄滅燭火之後,整間營帳就暗了下來。
果然,燭火暗下沒多久,屋子裡就突然有了動靜:「我們北北難道是太想念我了,竟然會深夜約我在此相見,還是說打算給我煮上一鍋雞湯喝?」
帶著幾分壞笑的聲音響起,沐寂北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來了就好。
「感覺許久未見白大哥,實在是十分想念。」沐寂北溫軟的開口,卻是聽的白竹一陣毛骨悚然。
白竹是摸準了沐寂北的一個性子,她叫自己白大哥一般有兩種情況,第一次是自己幫了她的忙之後,她攀交情,其餘的則都是第二種了,就是不懷好意,而且有求於自己,而且這所求之事,大多還是很難辦的事。
白竹一陣惡寒:「沒有雞湯,其餘的免談。」
沐寂北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訕訕的開口:「白大哥身子素來精幹,而且當初給我的可是烏骨雞湯,我怎麼能隨便抓只山雞野雞來應付呢,這也不符合白大哥的身份。」
白竹在黑暗之中,靜靜的打量著沐寂北,大多習武的人夜視能力都極強。
白竹貪婪的打量著面前的女子,眸子中帶著一分不可言說的傷痛,卻轉瞬即逝。
「哦?那北北你還是先去抓烏骨**,不然我這餓著肚子,身體不好,是幫不了你什麼忙的。」白竹淡淡的開口。
沐寂北的臉色有些難看,這讓她上哪去抓烏骨雞去?心中這時不由得埋怨起殷玖夜上次不讓自己給白竹送雞湯,果真是報應回來了。
「這深山老林的,白大哥你讓我一個姑娘去抓烏骨雞怎麼放心的下,要不咱們換個條件?」沐寂北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開口道。
白竹揉了揉下巴,彷彿是在思考著什麼,上下打量了沐寂北一番,讓沐寂北不由得覺得自己好像是貨物一般,心中暗罵。
半響之後,白竹終於開口:「這樣吧,你給我縫件衣裳,我瞧著前些日子新上來的禁衛軍副統領,換了身新衣裳,在我面前好不炫耀,你一定要給我繡上一件能將他比下去的。」
沐寂北咬牙切齒的開口道:「這是自然,白大哥喜歡什麼顏色。」
「嗯,白色就好,不過記得要你親自做的哦,要是你打發丫鬟來做,我可是會回來算賬的。」白竹再次開口道。
沐寂北點點頭:「好,一定親自做給白大哥。」
「這還差不多…。」白竹的話音還沒落下。
突然一道凌厲的掌風襲來,帶著凜冽的殺氣,白竹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快速的閃開,隨手甩出一掌。
白竹心中一凜,殺氣!
好濃重的殺氣,只一出手,鋪天蓋地的殺氣席捲而來,夾雜著壓抑和窒息,彷彿是無底的深淵,黝黑危險而深不可測。
白竹抬眸看去,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身黑衣的殷玖夜,胸前張狂的金色巨蟒在黑夜裡閃閃發光,男子的眸子同這黑色融為一體,不見一絲光亮,不過白竹卻是清楚的看見了男人臉上的危險和不悅,就好似自己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一掌躲開,殷玖夜凌空躍起,再次出手,白竹避其鋒芒開口道:「北北!你叫我來是要謀殺麼!」
白竹一面多少一面開口,心中卻是凜然,這六皇子的武功出乎意料的高強,看來當初沐寂北進宮處置孫家的那次,自己察覺到的在暗中的那個男人就是他!
可是,自己之前見過六皇子,卻根本沒有這樣強勁的內力,而且自從六皇子這次回來之後,整個人變化還是不小的,難道說這兩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殷玖。笙!住手。」沐寂北幾乎脫口而出喊出了殷玖夜的名字,不過好在反應極快,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
殷玖夜驀地收手,突然安靜了下來,只是這營帳中的氣氛卻是壓抑的駭人。
沐寂北看了看兩人,輕輕拉了拉殷玖夜的手,殷玖夜的大手很快回握住女子的手,只是臉色依舊難看。
「青瓷。」沐寂北輕聲開口。
青瓷小心的走了進來:「小姐?」
「過來。」沐寂北對著青瓷開口之後轉頭對白竹開口道:「這次找白大哥來是有件事想請白大哥幫忙,就是不知白大哥肯不肯幫這個忙。」
白竹沒有看沐寂北,目光卻是落在了沐寂北身旁的殷玖夜身上,語氣不似之前那般調笑,畢竟這個男人的功力極高,剛剛對自己動了殺氣也是真的。
「呵呵,幫忙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身旁這來路不明的男人可是要殺我,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你要殺我我還要幫你辦事。」白竹的語氣帶著三分嘲諷。
「那不知白大哥要怎樣才能消了氣?」沐寂北眼色有些深,她明明叫了殷玖笙的名字,可是白竹卻說他來歷不明,看來白竹是已經發覺了他並不是殷玖笙,這白竹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讓他給我跪下認個錯倒也就算了。」白竹帶著三分桀驁開口道,眸中卻閃過一絲深意。
沐寂北的臉色微沉,殷玖夜的臉色更不好,正打算開口,殷玖夜卻再次出手,化掌為利爪,迅速的襲上白竹的脖子,帶著凌厲的殺氣。
白竹似乎早有所查,當即便回手攻向殷玖夜的腰身,兩人一來一往動起手來。
沐寂北這次沒有立即開口,只是打量了一番場上的局勢,看來她預料的果然沒有錯,這白竹果然是深藏不露,他的武功也是十分高強,已經與殷玖夜過招無數,卻只是略顯下風,看來這白竹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過招數次之後,白竹閃身到營帳內的一角,同殷玖夜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目光中帶著嘲諷開口道:「既然不肯跪,就不要怪我不幫忙,雖然我沒幫上忙,但是倒也不必就結下仇恨,這裡不歡迎自己,那在下就告辭了。」
白竹掃了一眼對面的兩人,青瓷則是皺著眉頭站在一旁,似乎也覺得這白竹實在過分。
沐寂北微微蹙起眉頭,這白竹不該是個這樣的人,怎麼會同殷玖夜這般不對付,這實在是有些奇怪,不過看了白竹的武功之後,沐寂北更加堅定了這次的事情似乎非他不可。
「兩位留步,我先走一步。」白竹似笑非笑,依舊是一副紈褲模樣,大大咧咧的就要從營帳走出去,經過殷玖夜身旁的時候,殷玖夜突然伸出胳膊攔住了白竹的去路。
白竹呦呵一笑,開口道:「怎麼,這是土匪窩?想走還走不了了?」
沐寂北也看著殷玖夜,似乎一時間沒想通他要做什麼,殷玖夜看也不看白竹,當即就開始屈膝。
沐寂北瞬間就紅了眼睛,剛要開口,白竹卻快他一步,制止了他的動作。
殷玖夜的眸子終於看向了白竹,死寂一片,什麼也沒有。
白竹心頭一顫,開口道:「我這麼大度的人怎麼會同你計較,不過是看不慣你那副囂張的樣子罷了。」
白竹的心中升起一絲酸澀,這樣一個驕傲的男人,卻願意為了沐寂北,說跪下就跪下,白竹知道,自己怕是已經遲了。
殷玖夜可並不因為白竹突然而來的善意就轉了性子,依舊是冷聲道:「手。」
白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殷玖夜則是再次開口:「手拿開!」
白竹一看,自己的手正好捏著殷玖夜的胳膊,頓時一臉黑氣,似乎也被氣的要死,心中直罵殷玖夜簡直就是有病,自己好心不難為他,他卻這般嫌棄自己,要不是自己這隻手,他剛才可就真的跪下了。
沐寂北的雙眸泛起絲水霧,在黑夜中格外晶瑩醒目。
「我就是說著玩玩,誰知道你們還真當真了。」白竹對著沐寂北開口道。
沐寂北甩手就拿起桌子上的一隻杯子扔向白竹,似乎是惱怒他這般戲弄,不過雖然如此,沐寂北卻也肯定了這白竹暫時沒有惡意,而且這事確實殷玖夜先動了手,白竹不計較還肯幫忙已經很不錯了。
白竹接過杯子叩在了桌子上,隨後跨坐在椅子上,開口道:「要我做什麼?」
沐寂北也招呼青瓷和殷玖夜也做了起來,對著白竹開口道:「白大哥知道齊俊這個人吧?」
白竹點頭,卻也在揣度著沐寂北的意思,沐寂北看了幾人一眼再次道:「齊俊這人心思詭秘,若是不除,實在是隱患,所以此番我想請白大哥幫忙除去齊俊。」
白竹眼中閃過幾分深意:「只是除去齊俊?」
「自然」
沐寂北也沒有再開口,只是等著白竹的反應。
「你說,要怎樣做。」白竹的神色之間也嚴肅了起來。
沐寂北雙眸閃爍著晶亮的光芒,在這黑暗之中宛若璀璨的寶石,薄唇微啟:「三日後的夜晚,我會帶著青瓷到林中散步,林中東北角的半坡上有一座涼亭,我會帶著青瓷到那裡,而不多時殷玖笙也會趕來。」
「就是你們要在林中私會?」白竹反問道,眼中閃爍著金光。
沐寂北挑挑眉頭:「也可以當做如此。」
白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沐寂北繼續道:「只不過我們兩人會一前一後到此,我和青瓷會早他半盞茶的時間先到。」
「那你要我做什麼?」
「刺殺!」沐寂北眸中精光閃爍。
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沐寂北身上,沐寂北繼續道:「這三日之中,我希望白大哥秘密找上齊家,商討刺殺之事,白大哥的背景至今似乎無人知曉,所以還要勞煩白大哥捏造出一個身份和非殺我不可的理由。」
「所以你是要我去尋求齊家的幫助,請齊家派人一力協助於我?」白竹反問道。
沐寂北點點頭:「現如今齊家已經發覺殷玖笙的功力極高,是以基本上不會施行刺殺的辦法,除非是有十足的把握,不過剛剛看白大哥同之交手,竟是也不遜色,相信若是齊俊知曉了白大哥的本事,未嘗不會一試。」
「你的意思的是我要製造一個十分隱秘且不能外洩的身份和背景,因為這層關係,所以我不能輕易尋求別人的幫助,以防止此人不可信任,是以才會一直按兵不動,直到我確定了齊家同你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才敢暗中找上門去,尋求齊家幫助。」白竹反問道。
沐寂北點頭,可以說是如此,說白了就是白竹不敢輕易找人幫助他來刺殺自己,因為怕幫手不可信任,而後洩露了他的秘密身份,所以一直在尋找機會,直到如今證實了齊家同自己確確實實有著仇恨,才終於決定動作,找上門去。
沐寂北看著思索著的白竹,沒有開口,白竹想了一會之後道:「我要將你同殷玖笙三日後在林中私會的消息告訴齊俊,而後我拖住殷玖笙,讓齊俊幫忙帶人前往涼亭,對你進行刺殺?」
沐寂北點點頭:「正是如此,因為我身邊多少會有人在暗中保護,所以憑借你一人之力實在是難以得手,這就需要齊家派人來幫忙,需要派遣一些成型的殺手,而調度這些人需要齊俊來指揮。」
白竹明白了沐寂北對於意思,就是讓齊家覺得自己這一身極高的武功,有可能給齊俊製造出一個殺掉沐寂北的機會,所以讓齊俊出手。
「你要做什麼?目的是什麼?若是齊俊真的是下了狠手,你的小命豈不是危在旦夕?」白竹緊緊盯著沐寂北的眸子,似乎想知道她要做什麼?
沐寂北沒有開口,只是叮囑道:「齊俊這個人現在變得十分謹慎,所以這要殺我的理由,白大哥可要好好編排編排,畢竟之前外人看來,我同白大哥的關係似乎還不錯,所以可不要讓齊俊起了疑心才是。」
白竹點了點頭,心中卻始終在猜測著沐寂北這是要做什麼,這沐寂北讓齊俊準備十足的帶人圍攻她,又如何能夠置齊俊於死地?尋思了半響,白竹依然沒有頭緒。
半響之後,白竹才再次抬眸,對著沐寂北開口道:「我明日便去找齊俊。」
「有勞白大哥了。」沐寂北笑道。
事情已了,白竹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裡,開始倒著茶水,在黑暗中兀自喝了起來。
殷玖夜的臉色十分難看,看著一臉悠然自得的白竹,恨不得一巴掌將他拍了出去。
白竹雖然未抬眸,卻也能感受到對面的男子那駭人的氣息,心下微沉,這黑衣男子到底是什麼人,功力竟然如此深厚,這人是沐正德安插的棋子,還是說這人也有著自己的目的,已經同沐寂北達成了同盟?不過說來看著這男人對待沐寂北的態度,倒是讓白竹相信,這兩人之間絕對不簡單。
沐寂北無奈,開口道:「白大哥還有什麼問題麼?」
白竹聳聳肩道:「沒有,我只是想著等一等六皇子,也好結伴而行。」
殷玖夜週身的氣壓更加陰沉了一些,那雙死寂的眸子隱隱有了波動,看著白竹的目光中染了三分血色。
青瓷吐吐舌頭,這殷玖夜本就沒打算走,這讓白竹這樣一說,看來是非走不可了,難怪殷玖夜這臉色這樣難看,這氣場讓自己的小心臟都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沐寂北見著自家男人生氣,也不敢開口,可是總不能讓兩人繼續這樣坐著吧,於是對著青瓷使了一個眼色。
青瓷只覺得頭皮發麻,壯著膽子站起身道:「好了好了,事情談完了你們便先回去吧,這裡怎麼說也算是我們小姐的閨房,就算是不在意這點,我們小姐身子差,也總是要休息的。」
殷玖夜和白竹同時抬眸看向開口的青瓷,青瓷尷尬的嚥了口唾液。目光不敢直視這兩個武功高出自己極多的男人,索性咳了咳嗓子道「咳咳,要是你們還有事情要談,就先談著,我就先出去休息了。」
話落,竟然真的就轉身出去了,可讓沐寂北一頓內傷。
青瓷走後,兩人收回目光,竟也是紛紛起身,瞬間消失在了沐寂北的營帳中。
第二日夜裡,白竹果然去找了齊俊。
「白副統領深夜造訪不知所謂何事?」齊俊的臉色依舊蒼白著,靠在塌子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白竹深夜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潛入了齊俊的營帳中,見到齊俊的時候,卻是將面巾給摘掉了。
齊俊雙眼打量著一身黑衣的白竹,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竹卸去了往日了嬉皮笑臉,走上前開口道:「深夜造訪,自然是有事想要請齊三公子相助了。」
齊俊也不問何事,只是開口道:「白副統領實在是高看我了,我齊家現如今已經沒落了,怕是幫不上白副統領什麼忙。」
齊俊收回了打量著白竹的目光,直起的身子靠在了塌子上。
「我相信齊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麼多年的來絕對不會說空就空,而且如今我同三公子有著相同的仇人,三公子何樂而不為呢?」白竹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我齊家世代征戰,敵人無數,倒是不知白副統領說的是哪一個?」齊俊開口道。
白竹雙眼含著幾分深意,這齊俊果真是個難纏的,他都已經找上門來想要同他同仇敵愾,可是他卻裝的好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不得不說果真是能忍得。
「既然我今日來了,便也不同三公子講究這些虛的了,沐寂北害得齊家落敗到今日的地步,難道說三公子一點想報復的心思也沒有麼?」白竹直接了當的開口道。
齊俊依舊不肯承認只是笑道:「我齊家落敗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我倒是不明白副統領這話是什麼意思,何以將我齊家的事情歸咎於一個女子身上?這實在是有些說笑了。」
白竹冷哼一聲:「若非我有十足的把握證實你們齊家同她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會貿然找上三公子你,若是三公子沒有這個意願,我再尋他人便是。」
白竹話落轉身就要走,齊俊看著他的步子當真是沒有一絲遲疑,心中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再試探一二,於是開口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白副統領同沐寂北的關係似乎不差。」
白竹沒有轉身,心頭卻是一鬆,他還真怕這齊俊當真不肯上鉤。
「我只是奉人之命尋找一些東西,而恰巧發現這東西同她有著關聯,如今證實了我的猜測,自然是要除掉她。」白竹的話中帶著幾分陰森和篤定。
齊俊的眉頭微微蹙起,這個理由很行得通,不過這白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實在是要好好考證一番。
「能否多問一句白副統領緣何要除掉沐寂北?」齊俊看著白竹的背影開口道。
白竹轉過身來,皺起眉頭,最後卻是道:「有些事情還是少知道為妙。」
齊俊緊緊盯著白竹的神色,確認他所說不像是假的,再次發問:「可我齊家如今損失慘重,自然不會再輕信於人,白副統領若是想要取信於我,總是要拿出些誠意才是。」
白竹猶豫了片刻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塊木牌開口道:「這是木魚令,想必三公子應該聽說過,多的我不能說,我只能說沐寂北的母親同這有著千絲萬縷,而如今雖然沐寂北的生母已經死了,但是她的存在卻也始終是個隱患,所以我的任務就是除掉她。」
齊俊仔細的盯著白竹手中的令牌,木魚令是一塊必殺令,相傳來源於海洋之上的一些神秘島嶼,在這個世界中,除了陸地上這些神秘的過度之外,海洋之上還有許多島嶼,而這木魚令似乎是一處島嶼上流傳出來的。
齊俊暫且信了三分,他曾調查過沐寂北,她的母親確實來路不明,幾乎一個親人也沒有,而且深受沐正德喜愛,所以按照白竹的話來說,她的母親倒是很有可能同那些海上的島嶼有些聯繫,從畫像上來看,那女子確實十分美麗,同大陸上的女子比起來似乎是有著幾分差別。
只是齊家如今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有一分一毫的閃失,所以他做每一個決定都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
「你要我怎麼幫?」齊俊打算先看看白竹要他做什麼,想看看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再做決定。
白竹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沐寂北這計劃就是簡單的刺殺,齊俊帶著眾多殺手前往,大抵是沒有什麼危險的,自己也沒有想通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倒是擔心沐寂北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才是。
白竹將事情對齊俊說了一遍之後,齊俊蹙起眉頭沒有說話,仔細想著這其中的關節,白竹的意思是他拖住殷玖夜,自己帶人趁機誅殺沐寂北。
齊俊仔細思索著,這其中大概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算是沐寂北想要殺自己,可是齊俊不信自己帶著眾多殺手前往,沐寂北就會有必勝的可能,齊家的殺手雖然折損了不少,可每一個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就算是沐寂北想要殺自己,大概也不會用這種辦法,所以由此看來,這白竹所言是真的。
齊俊暫且答應了白竹的請求,答應自己會在兩日後的夜晚,在山林中埋伏襲擊沐寂北。
白竹這才點頭離去。
而另一面,在事發的前一日,沐寂北央求著沐正德帶到伍國公門上認錯。
沐正德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你要去向伍國公致歉?」
沐寂北點頭,睜著一雙無比清澈的眸子看著沐正德道:「正是,自從那日打了伍青青,害得國公夫人顏面盡失之後,我左思右想,覺得實在是有些過分,畢竟不管怎麼說攝政王側妃都是名孕婦,我這樣做實在是有失氣度,傳了出去,倒是會讓人說成我丞相府教養不好。」
沐寂北滿面真切,沐正德卻是眼角抽搐,他若是真信了她這輩子可就白混了。
「那你怎麼不去給攝政王側妃賠罪?」沐正德開口道。
沐寂北一臉坦然:「雖然我是對側妃娘娘動了手,但是側妃娘娘畢竟懷有身孕,我又不善言談,萬一一個不小心動了娘娘的胎氣,才真是好心辦了壞事。再者,我言辭無狀,丟的是伍家的臉面,所以這自然是要上門向伍國公賠罪了。」
沐正德一時間也摸不準沐寂北要做什麼,但是還是依了她的意思,給伍國公遞了拜會的帖子,便帶著沐寂北上門了。
一路上,沐寂北開口對沐正德道:「爹,伍家這些個女兒果真是才貌雙全,各具特色,難怪會讓天下的男子趨之若鶩。」
沐正德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開口道:「確實是才貌雙全,人間絕色。」
「前兩日我同國公夫人發生不愉快到時候,瞧見了伍家三小姐,只覺得格外投緣,父親稍後一定要請伍國公為我引薦一番?」沐寂北開口道,腦海中不由得回憶起了那日那個只開口過兩次的伍家三小姐,伍姍姍。
沐正德雙眼微微瞇,掃了眼沐寂北,不知在想些什麼。
來到伍國公一家的營帳,伍國公已經迎了出來:「哎呀,沐相來此,實在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沐寂北看著伍國公的熱絡,只覺得這伍國公就是這點好,上一刻和你吵的熱火朝天,下一刻卻能和你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國公大人這是哪裡的話,倒是我帶著小女冒昧打擾,實在是有失禮數啊。」沐正德和伍國公互相推讓著走了進去。
沐寂北則是跟在了身後,沒有開口。
兩人落座後,沐正德率先開口:「我這才聽聞前兩日我這不肖女竟然衝撞了國公大人,一直誠惶誠恐,是以馬上便帶著她給國公大人賠罪了。」
「哎?怎麼能這麼說的,我看這永夜郡主倒是繼承了沐相你的風範聰慧的狠。」伍國公心中暗罵,這都過去幾天了,你卻才聽聞,騙鬼呢?
「快,北北,還不過來給國公大人賠罪。」沐正德對著沐寂北招了招手。
沐寂北立刻對著伍國公施了一個大禮,開口道:「前兩日衝撞了國公夫人,回去之後一直心中不安,是以特意央求父親帶著我來賠罪,還望國公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同時向國公夫人轉達我的歉意。」
伍國公立刻將沐寂北虛扶起來道:「郡主這是哪裡的話,我們自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這豈不是見外了。」
兩人寒暄了一番之後,沐正德對著沐寂北開口道:「北北,你先去隨便逛逛,我有些事要同國公大人商議。」
伍國公一聽,這才直起了腰板,覺得沐正德此次前來決計不是為了道歉的事,只是不知這老狐狸又在想些什麼,看來一會可要小心謹慎才是。
「父親,這是國公府的營帳,我怎麼好隨意走動,若是不小心衝撞了人可如何是好。」沐寂北沒有馬上離開。
伍國公一聽,立刻開口道:「去將三小姐帶來,陪永夜郡主四處逛一逛,我瞧著這兩個孩子年齡相近,想必是能玩到一起去。」
沐寂北嘴角微微勾起,看看這沐正德有多陰險,刻意裝作有什麼大事一般,讓伍國公輕易就將伍姍姍交到了自己手上。
第二日轉眼間就到
這日夜色正濃,漆黑的夜空彷彿是沒有潑灑開的濃墨,帶著幾分深邃的藍,鋪滿了浩瀚的星空,同遠處的山頭連成一片。
漫天的星星多的有些不真切,或大或小,時隱時現的閃爍著,旌旗被北風吹的呼呼作響,巡邏的士兵手中舉著明亮的火把。
沐寂北身穿一身藏藍色的對襟小襖,下配羅裙,外面罩著一件外黑裡紅的披風,從營帳中走了出來。
青瓷跟在沐寂北身後,也穿的十分厚實,這日子越發的冷了,沒想到這次秋獵持續了這麼久,似乎已經要入冬了,皇帝拖住不肯回宮,想必一方面是因為想著吞噬齊家的勢力,一面則是關於大臣提議立殷玖夜為太子一事還沒有想出對策。
沐寂北一手提著一隻提燈,緩緩走入了林中,青瓷跟在身後,也沒有做聲,兩人便像樹林的東北角走去。
這邊人一走出,便已經有人將消息傳給了齊俊,此刻的齊俊已經帶著人埋伏在了東北角的涼亭處。
只是齊俊為了謹慎起見,自己並沒有露面,而是始終藏在暗處,指揮著這一批殺手,其實用白竹的話說,他倒是也不用來,只是齊俊想著許是此次真的能成功呢?他若是沒有親眼見到沐寂北之死實在是可惜。
或許白竹說的對,沐寂北再怎樣厲害,也不過是個女子,面對著這麼多的殺手,若是沒有了人保護,想必就算是有再多的詭秘心思,心機手段,也是難逃一死吧。
沐寂北帶著青瓷一路走向東北角,誰也沒有開口,而是警惕著暗中那些盯梢的人。
齊俊派來的兩人紛紛藏身樹林之中,仔細著沐寂北和青瓷的動作,可是到達一個岔口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人被跟丟了,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想去看個究竟,可是還沒有追出幾步,便瞧見兩人不知從哪又冒出來了,正在自己前面走著。
於是,兩人立刻閃身,再次藏身,只當做是剛剛視覺有了岔子,沒有注意而已,是以兩人一面在暗中緊跟著,一面卻是給齊俊發著暗號。
------題外話------
汗滴滴…有妹紙說我那一巴掌就寫了好多,我說下我的看法哈。我覺得文應該張弛有度,大事小事穿插縱橫,不是說大的陰謀才可以寫好幾章。小事上可以看出不少信息和人物的心理性格,而且肯定有些地方需要過度和鋪墊的…我之前研究了下大神滴文,看見好多寫個吃魚喝酒,或者談天下棋就寫一章兩章的…可能是我還木有把握好精髓。繼續努力中。遁走…
我強迫症犯了,昨天這章有的地方推翻了重寫的,所以更晚了…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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