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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強勢登場 文 / 顧南煙

    齊俊和齊家家主的目光也紛紛落在了那掉落在地上的牌位上,這齊靜的牌位怎麼會藏在這?

    齊俊看向沐寂北的目光帶著幾分恨意和驚訝,她是怎麼做到的?這會場分明一直都是自家佈置的,她是怎麼將牌位不動聲色的藏於其中,是丞相府的勢力已經手眼通天,還是齊家出現了內鬼?

    齊俊的臉色十分難看,齊家因為是將門世家,大多重視忠義之輩,自己本就屬於一個例外,他記得祖父曾經說過,若是一個家族太過於光明磊落,置身在這朝堂之上,那便也離滅亡不遠了。

    所以祖父始終注重培養他的謀略和手段,甚至教導他凡事可以不折手段,他所學的大多也都是陰陽縱橫的權謀之術,也正是因為自己並不同於齊家那些錚錚的漢子,深知自家不足之處的齊家,才會在很多事情上聽從自己的看法。

    只是儘管有著這樣一個自己,齊家上下大抵還是團結嚴謹的,只是隨著一次次交手,齊俊悲哀的發現,齊家似乎開始變得風雨飄搖,如果自己支撐不住,怕是用不了多久,齊家就會變成沐寂北的囊中之物。

    皇帝看著跌落在地上的齊妃牌位,臉色也難看起來,對著齊家家主開口道:「齊愛卿,這是怎麼回事?你是把朕當做傻子麼!竟然要朕給一個偷情的妃子上香!你們齊家是不是有些居功自傲,還是以為這西羅沒了你們齊家不行!」

    隨著手中皇權的越來越多,皇帝的腰板也挺的越來越直,說起話來到是有著幾分帝王之氣。

    沐寂北的眼中帶著幾分嘲諷,像是皇帝這種需要外物來撐起自己的人,永遠也不會是真正的強者,真正的強者即使自己孤身一人,卻也敢於面對千軍萬馬,那是一種氣度和風範,是一種即便身著粗布麻衣,也足以令人俯首稱臣的風範和氣度!

    齊家家主似乎在這一日之中,心神俱疲,難以支撐,他這一輩子歷經無數戎馬,又因為征戰四方死了不少親人,甚至他也曾想過,自己的兒女總有一天也會死於沙場,可是如今,這種死法卻讓他難以接受!

    皇帝皺著眉頭沒有開口,似乎很享受這種身為帝王的威嚴,以往他無論是說什麼做什麼,總是倍受擎制,從沒有過今日這種酣暢淋漓之感,皇帝俯視著面前七零八落的人馬,享受著勝利的果實,一直被屈居於一隅的野心似乎也砰然爆發了出來,只是卻似乎忘了,這一切並非是他所得。

    齊俊也垂著眸子不再開口,這一次,齊家成了眾矢之的,更是從摔得很慘!

    皇帝看著地上齊靜的牌位,沒有再開口,這齊家怕是已經成了強弩之末,折騰不出什麼大天來。

    皇帝似乎也怕將齊家逼的太緊,再鬧出什麼事情來,冷哼一聲,便甩袖離開了。

    眾臣見此,也紛紛告退,有的搖頭歎息,有的帶著幾分雀躍,這齊家可是一塊肥肉,雖然說兵權大多揣進了皇帝的口袋,可是肉沒了,總是還能混上兩口湯喝。

    轉眼之間,營帳中的人便已經散去,沒剩下多少。

    沐寂北站在原地,嘴角依舊是一抹熟悉的淺笑,齊俊終於紅著眼睛抬頭看向沐寂北。

    嗓音帶著幾分沙啞,看著沐寂北開口道:「齊家已經輸了,你還想要什麼?」

    沐寂北挑了挑眉頭,卻是搖頭道:「只要你齊三公子還在一天,齊家便不會倒,不是麼?」

    齊俊臉色灰白,看著沐寂北的目光好似一條毒蛇,露出尖利的獠牙,恨不得喝了她的血來止渴。

    齊俊的目光落在了齊家家主身上,齊家家主一瞬間好像蒼老了十歲,懷抱著齊肅一直沒有動作,那已經乾涸的血液在他的衣袍上蔓延,呈現明暗的血色。

    齊俊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狠意,他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他一定要讓沐寂北付出代價!

    這時,一名婢女懷抱著一名嬰兒走了進來。

    齊俊和齊家家主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動了,隨著那婢女懷中的孩子轉移著目光。

    婢女小心的將孩子交到了沐寂北手中,沐寂北則是一臉笑意的接過孩子,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似乎怕磕著碰著一般。

    「哦哦。寶寶不怕。寶寶不怕…」沐寂北耐心的哄著孩子,十分慈愛。

    齊俊卻只覺得脖子被人掐的生疼,那懷中的孩子一定是真正的齊家的嫡長孫,他可不會相信,沐寂北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會突發善心,放過這孩子。

    可是,如果這個孩子再死去,父親和祖母怕是會承受不住吧!他又如何能夠對得起死去的大哥!

    「沐寂北…」齊俊艱難的開口。

    沐寂北卻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看著齊俊和齊家家主眼中緊張的神色,笑著安慰道:「別擔心,這孩子只是受了點驚嚇。」

    「沐寂北…」齊俊再次開口。

    沐寂北卻是將打斷了齊俊的話,將孩子抱到了齊俊面前:「三公子你是想要看一看這孩子麼?」

    說著,便將孩子捧到了齊俊的面前。

    齊俊的目光順著沐寂北的動作,看向了那白白嫩嫩的孩子,那孩子不過一點點大,睜著大大的眼睛,卻好似沒有靈魂一般。

    齊俊心頭一涼,難道是攝魂術!

    要知道,一個孩子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意志力,若是在這麼小的時候就被施以攝魂術,很難會醒過來!也就是說,這孩子很有可能一輩子都會如此!除非是齊家能夠找到攝魂師,將這孩子喚醒!

    可是攝魂師,巫師,甚至是馭獸師,這些詭異的巫族十分難找,怕是等到自家找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就算是再喚醒這孩子怕是也已經遲了。

    沐寂北將孩子放到了齊俊的手中,在齊俊的耳邊輕聲開口道:「我要你們齊家斷子絕孫。」

    齊俊的手一抖,沐寂北卻是直起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轉身走了出去,而地上齊靜的牌位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被人踩的七零八落。

    秋風襲來,滿室的白色帷幔隨風飄蕩,原本整齊的桌椅靈牌,散落一地,再看地上涓涓鮮血,點點猩紅,不由得讓人覺得秋風蕭瑟,倍感淒涼。

    沐寂北走出營帳之後,抬頭看了看寬廣的天空,高空浩淼,一排排秋雁振翅南飛,落葉飄零,帶著幾分秋日特有的肅殺和蕭條。

    自古逢秋悲寂寥,看著那排雲而上的仙鶴,沐寂北倒是生出幾分傷感來,秋風凜冽似刀芒,沐寂北緊了緊衣衫,平復了心情,正要邁開步子,身上卻是多出了一件黑色的披風。

    回頭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男子,沐寂北淺淺的笑了笑,沒有開口,依舊是向前走去。

    殷玖夜也只是沉默,卻始終跟在女子身後一步遠的距離。

    殷玖夜似乎知道沐寂北的心情並不是那般暢快,雖然說十三皇子不是她所殺,但是卻是她將其送到了齊家的手中,若非如此,十三皇子倒是也不會死。

    不過在殷玖夜看來,這個孩子是誰倒也不顯得那麼重要,就算是死的不是十三皇子,也會是別家的孩子,命本無貴賤,只是因為他們的插手,改變了一下他們的命運罷了。

    他知沐寂北是狠的,是殘忍的,可是他也知道,沒有人天生就會是一柄殺人機器,冷血無情,所以即便是再深的仇恨,當她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牽扯到無辜的孩子時,總是避免不了會傷感。

    兩人走出了很遠,沐寂北抱住腿坐在了一個山頭,夕陽的餘暉將其籠罩其中,帶著幾分不真實的觸感。

    殷玖夜則是斜倚著一顆大樹,靜靜的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寧靜。

    她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這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無數只手在暗中徘徊,只等著在你一個不小心的瞬間,便將你撕裂成碎片。

    「殷玖夜,你說我是不是很惡毒?」沐寂北抬頭看向一身黑衣的男子,清澈的眸子讓殷玖夜的心一疼。

    走上前去,揉了揉沐寂北的腦袋:「沒有。」

    沐寂北卻是低下了頭,沒有開口。

    「你讓十三皇子代替齊家買來的孩子,是救了一條人命,十三皇子的身份在宮中定是活不長的,早晚都是要死的,可是被你換掉的那個孩子雖然可能過的艱苦,卻會活下去。」殷玖夜終於開口。

    沐寂北的眸子亮了幾分,卻見殷玖夜再次開口:「你沒有殺掉齊家長孫,只是對他用了攝魂術,便是為了留他一命,有朝一日,齊家滅亡,這孩子清醒過來,雖然不會很聰明,卻也能快樂簡單的過完這一輩子。」

    沐寂北確實也是這樣想的,只是當她的身邊漸漸有了愛,一切漸漸變得美好,她對著這個世界便也多了幾分美好,她願意給這無辜的孩子一個活命的機會,只是同時她卻也是要保證這孩子不會成為日後的隱患,因為這孩子被施了攝魂術,所以即便是長大,也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這才是她願意放過他的前提。

    殷玖夜將沐寂北攬入自己的懷中,他怎麼不會不懂這個女人鐵石心腸之後的柔軟。

    沐寂北用手指推了推殷玖夜的胸膛:「你可別把我想的那麼善良,殷玖夜,我告訴你,我殺起人來可是不眨眼睛的。」

    殷玖夜寵溺的笑笑:「嗯。」

    沐寂北繼續嘟囔著:「別以為是孩子我就不會下手,我的心可黑著呢。」

    「嗯。」

    「殷玖夜,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告訴你,我手上枉死的人命數不勝數。」

    「嗯。」

    見著男子始終是一副雲淡風輕無所謂的樣子,沐寂北有些氣惱的嘟起了嘴,靠在男子的懷裡不再開口。

    殷玖夜看了看懷中的女子,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臉頰,那雪白的肌膚上立即便出現一朵紅雲。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是個有多麼心狠的人呢,她所有的慈悲和憐憫積源於這個世界依舊留了希望和愛給她,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皆是她。

    只是於他而言,這些都無所謂,他要的只是一個她罷了。

    「殷玖夜,怎麼我說什麼你都嗯。」沐寂北扁扁嘴,有些不滿的看著面前的男子。

    「你說什麼都好。」殷玖夜依舊是輕輕的應下一聲,吻了吻女子的髮絲,眸子中的溫柔彷彿能溺死人。

    沐寂北微微紅了臉頰,這算不算是情話?

    夕陽從西山上斜射過來,地面上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太陽的臉是鮮紅鮮紅的,十分柔和明亮,它向西緩緩地退著,像個俏麗的少女一樣溫存、恬靜。

    暮色黯淡,殘陽如血,山頭之上如鑲金邊的落日,此時正圓,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黝黑的瞳孔也染上了淡金色,很不真實。

    兩道氤氳的黑色身影坐在山頭,相互依偎,看著落日,踏著秋歌,那一刻,定格成永恆。

    隨著夕陽西下,秋風漸漸轉涼,可沐寂北卻覺得男子的懷抱格外溫暖,一動也不想動。

    男子看了看窩在自己胸口的女子,柔聲詢問著開口:「回去?」

    沐寂北在男子的懷中拱了拱嚶嚀一聲,似乎並不想動。

    殷玖夜也不催促,兩人則是繼續坐在這山頭,天上的星星彷彿要垂下來一般,觸手可及,伸手可摘,在這一塊巨大的黑幕上,散發著晶亮的光芒。

    觸了觸女子的小手,殷玖夜發覺那小手已經發涼,也不再詢問,而是直接站起身來道:「回去。」

    沐寂北抬眸看向這宛若天神般的男子,褪去死寂和殘忍,美麗的彷彿像是個妖孽。

    殷玖夜見此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頓時讓沐寂北羞紅了臉,別開腦袋道:「不走。」

    殷玖夜蹲在了女子面前開口道:「起風了,容易著涼。」

    沐寂北微微嘟起了小嘴,不知說些什麼,正準備起身,卻見男人轉過身道:「背你回去。」

    沐寂北微微一愣,可動作卻快過思緒,兩條胳膊已經環上了男人的脖子,整個人也已經趴在了男子的背上。

    殷玖夜勾起唇角,雙臂夾住女子的雙腿,讓女子向上挪了挪,趴的更舒服一些,而後便邁開了步子。

    沐寂北緊緊摟著殷玖夜的脖子,若不是夜色正濃,一定可以瞧見她臉上的兩朵紅雲。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殷玖夜的頸間,讓他覺得格外溫暖。

    沐寂北趴在男人的肩頭,披風蓋在身上,側著腦袋,仔細的描摹著男人的輪廓,感到無比踏實。

    「殷玖夜。你累不累?」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沐寂北終於打破了沉默。

    殷玖夜輕輕反問一句:「嗯?」

    沐寂北沒有再開口,只是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覺得這月色格外美麗,皎潔的像是一**玉盤。

    地上的腳印清晰明朗,男子的每一步都走的安穩而堅定,這漫長而漆黑的道路,將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獨行,從此之後,是不是會有一個地老天荒。

    殷玖夜的黑眸視黑夜於無物,背著女子卻是已經走過一個又一個曲折泥濘,精緻的黑色靴子上沾染上塵埃,卻始終不曾濺到女子身上分毫。

    一直到可以瞧見不遠處營帳的燈火,殷玖夜才將沐寂北放下。

    沐寂北藉著燈火瞧見殷玖夜的脖子竟然被自己勒的發紅,一時間有些懊惱。

    殷玖夜也不理會,只是將女子身上有些凌亂的披風重新繫緊,直到將女子裹的密不透風才作罷。

    「你先回去吧。」殷玖夜對著沐寂北輕聲開口道。

    沐寂北點點頭,看了男子一眼,便繼續向著那明暗的燭火走去,這麼晚的天色,兩人還是不要一同出現比較好。

    沐寂北剛脫離男子一臂遠,卻瞬間被男子扯了回來,兩張薄唇對上,男子狠狠的啃噬著,恨不得將女子揉進自己的身體,久久不肯放開。

    半響之後,直到沐寂北的嘴唇紅腫起來,才被男子放開,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輕聲反問道:「獎勵?」

    「嗯。」殷玖夜應道。

    沐寂北撇撇嘴,就知道不會白背自己回來的,還是要付酬金的。

    殷玖夜目送著沐寂北離開,直到瞧見那身影進入了營帳,才轉身,雷霆出手。

    電光火石之間,一掌打出,直奔十米之外的一顆橡樹之後,凌厲的掌風彷彿能夠撕裂空氣,風中的落葉似乎也在這一瞬間停止下來。

    橡樹之後的男人迅速避開,同時也從側面甩出一掌同殷玖夜對上。

    兩掌相撞,發出劇烈的聲響,殷玖夜站在原地不動,腳下的土地卻是深了不少,兩腳分別置於一個坑之中,而對面的人卻是接連後退數步,而後不等殷玖夜瞧見一個正臉,轉瞬便消失在樹林之中。

    殷玖夜站在原地許久,瞧著那人離開的背影,目光中滿是殺意,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人武功極高,他在他沒有防備之下出手,他卻只是退後數步,不過看身形,大概是個老人,可是到底是何人能夠請動這等高手,只為了監視自己。

    一時間沒有頭緒,殷玖夜也只是將此事擱置在了心裡,只有等到那幕後之人再次有動作,才能找出破綻,不過他相信,不管是誰,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

    第二天一早

    青瓷便在門口輕聲道:「小姐,攝政王派人請小姐到河邊一聚。」

    沐寂北正插著髮簪的手一頓,看來安月恆是坐不住了,不過此次他能夠忍這麼久,還真是不易。

    「知道了。」

    沐寂北將最後一根鳳尾簪戴在頭上,對著銅鏡擺了擺位置,便走了出去。

    「走吧。」沐寂北對著青瓷和白鷺開口道。

    獵場上倒是熱鬧的很,不少人這一大早就開始燒烤起自己的獵物,倒是也頗有食慾,陣陣香氣在空氣中湧動著,營造出一種躁動不安的氛圍。

    沐寂北走到河邊的時候,安月恆已經等在那裡了,一身淡淡的藍色長袍,上面是皓月當空,金絲銀線穿插,頭戴白玉冠,當真是翩翩公子世無雙。

    沐寂北對著青瓷和白鷺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便留在了原地沒有再上前。

    安月恆聽見了沐寂北的腳步聲,也沒有轉過神來,依舊是靜靜的看著湍急的奔騰的小河,河水散發著陣陣寒涼之氣,劇烈的沖刷著河道上的石塊,發出不同的聲響。

    「郡主看這河水,氣勢洶湧,所以每當遇到這石塊便會激起浪花而折回。」安月恆專注的看著河水同石塊的較量,不溫不火的開口,讓人摸不清意圖。

    沐寂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點頭道:「確實是氣勢洶湧,若是化為涓涓細流,怕是就不會被打擊的接連後退了。」

    安月恆卻是笑道:「可是無論他怎樣後退,它終究是跨過了這石塊前進著不是麼?」

    沐寂北瞭然,知曉他是在說自己手中的權勢,索性笑著開口道:「王爺是想說無論您遇到多少阻礙,即便是一時看起來是在後退,可終究還是會越過這些絆腳石的是麼?」

    安月恆終於轉過臉來,打量了一番一身鵝黃色長裙的沐寂北,鵝黃色之上用紅色絲線刺繡出無數顆攢動的海棠花,明艷照人。

    安月恆的心驀的一緊,對上女子明媚的笑意,整個人也愣了一下,而後回過神來笑道:「難道郡主認為不是?」

    沐寂北挑挑眉頭:「可王爺怎麼知道這翻過石塊的河水還是之前的那一汪?怎麼就不知不是後來者居上?」

    安月恆大笑起來,卻是也不同沐寂北辯解,而是繼續開口道:「郡主如今這般針對齊家,相府可是得不到一點好處。」

    安月恆的眸子緊緊盯住沐寂北的雙眼,試圖從其中看出一點端倪。

    「王爺是想說什麼呢?」沐寂北無害的笑笑。

    「齊家的事郡主還是不要再插手了。」

    「哈哈哈哈…齊家已經瀕臨坍塌,王爺認為我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麼?」沐寂北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難不成你是真的要置本王於死地?」安月恆輕輕抬起沐寂北的下巴。

    沐寂北躲開他的手道:「王爺權勢滔天,我倒是不知我有什麼本事能將王爺置於死地。」

    安月恆似乎想要將沐寂北攬入懷中,開口道:「北北,別鬧了,乖…」

    沐寂北見著安月恆這副樣子,笑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王爺是不是搞錯了,我倒是不知何時同王爺是鬧著玩的了。」

    安月恆的目光突然危險了不少,而後卻轉瞬間恢復平靜:「你我的目的本就一致,本王更是可以允諾許你你想要的東西,你若是再這般折騰下去,最後只會兩敗俱傷,還是說你以為那個六皇子真的有機會問鼎帝位!」

    沐寂北雙眸一瞇,這安月恆的最後一句話怎麼感覺是話中有話,難道說他知道了什麼?

    畢竟如今按照實力來論,各個皇子之中,實力最強的就只有殷玖夜,如果再有相府支持,能夠登基為帝的機會很大,可是看著如今安月恆的意思,似乎是篤定了皇帝不會把皇位傳給他一般。

    沐寂北的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想起了皇帝遲遲不肯立殷玖夜為太子一事,種種跡象,是不是都證明了一點,那就是殷玖夜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兒子!

    可如果他不是皇帝的孩子,又為何會出現在西羅皇宮,又會是誰的孩子?

    安月恆看著沐寂北的反應,隱約察覺到她怕是不會同自己一道了,只是自己如今勢力折損的十分嚴重,若是最後得不到相府的支持實在是沒有勝算。

    直到如今,他也依舊看不清眼前的女子到底想要什麼,不過不管怎麼說,幾番出手,她卻均是在打壓自己的勢力,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安月恆看著沐寂北那如花的嬌顏,不禁動了心思,沐正德如此看重這個女兒,看來想要相府歸順於自己,還是要確保眼前這個女子更傾心於自己才是。

    安月恆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間整個人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沐寂北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種氛圍,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按照前世對安月恆的瞭解,他一定是想出了什麼法子來扭轉劣勢,不然他一向都該是溫潤沉穩或者可以說是緊繃的,而不會有現在這種放鬆的姿態。

    安月恆卻是岔開話題道:「本王若說是真的傾心於你,你可相信?」

    沐寂北點頭:「信,王爺說的話我都信。」

    安月恆眸色不變,卻知道這個女子身上有一層硬殼,根本敲不開,更是無法窺視裡面的真相。

    「北北,本王說的是真心話,若是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日後我許你們相府滿門榮華,本王許你這天下!」這番話安月恆出自真心,若不是不得已,他不想用那種手段,畢竟那樣就真的證明他比不過殷玖夜!

    不過相對於兒女私情,安月恆覺得還是天下大業更為重要,上位者重來都是不折手段,一切阻擋前路的都只能被剷除殆盡。

    沐寂北對上安月恆的那雙眸子,她敢肯定,那雙眸子裡的認真是她兩世來從未見過的,即便其中依然夾雜了許多許多的不純粹,但是這對於安月恆來說,已經是絕無僅有的了。

    沐寂北莞爾一笑,哪怕前世他肯給自己一份真心,便也不會走到今日這般地步。

    天下?她要的從來就不是這天下!她只要他死!

    「王爺怎知這天下就是我最想要的東西?」沐寂北眼角帶著絲冷意笑著反問道。

    「難道不是麼?這世間還有什麼比這至高無上的權力更加吸引人的?北北,我們是同一種人,我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麼。」安月恆看著沐寂北帶著三分篤定開口道。

    沐寂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安月恆,你錯了,我們從來就不是一種人,從來不是。

    我想要的也不是這天下,我要大權在手,不過是為了殺盡你們這些狗罷了!權力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罷了,不是為了權力而權力。

    沐寂北沒有再同安月恆開口,兀自上前一步,看著湍急的河流裡依稀可以瞧見自己被打散的倒影,目光如刀。

    驀然直起身子,轉身同安月恆擦肩而過,頭也不回。

    安月恆的也沒有去看沐寂北的背影,臉色卻有些陰沉了下來,那麼多女子對他趨之若鶩,為什麼他就是掌控不了她,甚至是連她在想些什麼也看不透!

    當她用愛戀的目光看著自己時,他相信她一定是真的愛自己,可是當她滿眼冰冷和疏離,他卻又覺得她對自己的只是冷漠和恨意,每一種感覺都是無比真切,讓他根本分辨不出到底哪一種是真是假。

    沐寂北離開之後沒走出多遠,卻是碰上了一個人。

    「永夜郡主請留步。」

    沐寂北微微停下步子,看向從側面走出的人來:「原來是側妃娘娘。」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身素白典雅的伍青青,即便是挺著個大肚子,可是依舊純潔的不染纖塵。

    伍青青看了看一身鵝黃綴著猩紅的沐寂北,一瞬間卻覺得自己好像老了一樣,不由得有些厭惡起自己為何終年只穿白色,為何從未嘗試過那麼鮮艷亮麗的顏色,自己都厭煩了,難道安月恆不會厭煩麼?

    「永夜郡主真是年輕貌美,不像我已經人老珠黃了。」伍青青看著沐寂北一臉柔和的開口道。

    沐寂北看著伍青青笑道:「側妃娘娘實在是自謙了,看著娘娘的樣貌,只怕是人比花嬌,帝都誰不知道,娘娘可是王爺心尖上的寶貝。」

    伍青青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狠意,開口道:「再寶貝也只是一時的新鮮罷了,都是只見新人笑,誰聞舊人哭啊?」

    沐寂北瞧著伍青青的惺惺作態,似笑非笑的開口道:「雖說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但是總有花會常開不敗,想必娘娘就是這常開不敗的花呢。」

    伍青青的心情並沒有因為沐寂北的話而有所好轉,反而覺得這沐寂北能言善辯,慣會討人喜歡,可不是一件好事。

    「話雖如此,但是哪裡又能真的常開不敗,除非將其他要壓過自己的花朵一一剪去,當只剩下這一朵的時候,沒有了比較,便也就沒有了勝敗之說,這沒了勝敗之說,也就意味著剩下的這一隻才是最後的勝利者,郡主說是麼?」伍青青一臉和煦的對著沐寂北開口,彷彿真的只是再說些花朵。

    沐寂北挑了挑眉頭:「娘娘是打算要剪除那些多餘的花枝嗎?」

    「郡主以為如何?」伍青青看向沐寂北。

    「娘娘打算如何剪除呢?不知我能否助上一臂之力?」沐寂北彷彿不知道這伍青青說的人是自己一般,開口道。

    伍青青的眼中終於有些壓抑不住,這沐寂北的臉皮還真是厚,對於自己的話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可謂道行不深。

    就在兩人對視的時候,伍青青突然出手甩了自己一個巴掌。

    沐寂北眼中微微閃過一絲錯愕,瞧著那白皙的小臉上,清晰點的五指印,瞬間腫起的臉頰,不由得明白了她的用意。

    果然,伍家家主和夫人連同不少的大臣從一側走了出來,陣容似乎十分強大,而安月恆同時從之前的道路上走了出來,兩伙人的終點都是沐寂北同伍青青這裡。

    「你們在做什麼!」伍家家主有些激動的走上前來,伍家夫人更是上前一把護住伍青青,將伍青青護到自己一旁,仔細的打量著伍青青的臉頰:「是誰!是誰打的,真是好大的膽子,這是無法無天啊!」

    安月恆皺著眉頭走了上來,看了眼一臉淺笑的沐寂北,又看了看緊咬著雙唇,眼眸中含著幾滴淚珠的伍青青,放緩了聲音開口道:「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沐寂北就好像在面對著一群豺狼虎豹,彷彿即將孤身一人面對著眾人的責難,更像是一個待宰的羔羊,若不是那挺得筆直的身軀,臉上淺淺的笑意,一定會讓人毫不懷疑她會被人吃掉。

    女子纖細的身軀和一群衣著光鮮,珠光寶氣的男男女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一看便忍不住憐惜這女子的溫軟。

    只是,即便是面對著這多出數倍的人來,女子卻也沒有一絲怯意,反倒是那滿身的淡然和芳華在這枯樹林木之間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青青,是誰打的你?你說出來,自有娘給你做主!」伍家夫人這話帶著幾分暗示,大抵就是我的女兒嫁到了你們攝政王府,可如今被人欺負了,卻還要我們娘家來做主!

    安月恆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許是因為幾大世家的接連倒台,倒是讓伍家有些趾高氣揚了,覺得自己如今是萬萬不能再同伍家有了隔閡,這種關係就好比從之前的伍家巴結著安月恆,想要從中得到好處,為自己謀取利益。

    可是在幾大世家接連倒台,安月恆手中的籌碼越來越少的時候,伍家就成了安月恆必須的選擇,所以伍家的姿態一下子也就高了氣來。

    伍青青欲說還休的看了眼沐寂北,最後卻是扯出了一抹有些難看卻故作大度的笑容:「娘,沒事,永夜郡主也是不小心…女兒也沒什麼大礙…」

    「你這女子好歹毒的心腸!我女兒初為人母,你竟然忍心對她動手,還有沒有王法了!即便你身為郡主,卻也不能如此肆意妄為,丞相到底是怎樣教導出你這樣的女兒的!果真是沒有家教!」伍家夫人教訓起人來可是絲毫不客氣。

    沐寂北的眸色幽深,站在原地安靜的看著對面的伍家夫人,這些衣著光鮮的婦女和甚至是大臣,大多都是同安月恆有些聯繫的,還有一些則是搖擺不定的牆頭草。

    於是,伍家夫人的話一出,身後便立刻有夫人拿著帕子捂著嘴應和道:「國公夫人,您怕是不知道吧,這永夜郡主的生母也不知是丞相大人從哪裡帶回來的,不過聽說當初可是沒有父母之命,也沒有媒妁之言,一個女子就這麼住進了相府,聽說當時還是趕在當家主母入府之前就住在了相府呢。」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這堂堂郡主,怎麼會這般沒有教養!」伍國公夫人讚賞的看了看開口的那夫人。

    「可不是,聽說當日永夜郡主出生,可是剋死了生母呢。」另一名婦人開口道。

    沐寂北嘴角的笑意更甚,眸子微微瞇起,將這開口的幾人記在心中。

    「原來是個剋星,真是不知這樣的人到底是使了什麼手段,竟討得了陛下的歡心,這般沒有教養,竟然還被晉封為郡主,實在是陛下仁善大度。」又一名杏色衣裙的夫人開口道。

    開口的大多都是些婦人,一旁的官員倒是鮮少說話,這些婦人可能不瞭解相府如今的權勢,可是他們卻是知道的,尤其是隨著相府敵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這不禁讓他們對沐正德更加忌憚,想想那笑著陰你沒商量的狐狸臉,一個個都謹慎的不開口。

    伍國公夫人見此,一把將伍青青拉倒身後,對著身旁跟著的嬤嬤開口道:「來人,給我掌嘴!」

    沐寂北雙眸微微瞇起,若是論起來,國公府的地位確實要高於丞相府,但是自己被皇帝封為郡主,也不是這伍國公夫人說教訓就教訓的,可是看今天這架勢,擺明了就是這伍國公夫人要教訓自己!

    「還等什麼,還不給我掌嘴!」伍國公夫人怒斥道。

    「我看誰敢!」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題外話------

    今天逃了一天課…驚悚啊…。上午碎覺養病來著…下午到晚上碼字來著…

    哈哈,感覺好像好了點內。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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