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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瘋狂追殺 文 / 顧南煙

    胯下的馬兒飛速的奔跑著,可不遠處的馬蹄聲也越發的近了起來,帶著滾滾的濃煙和肅殺之氣,讓這秋日的樹林呈現出一種凜然和蕭瑟。

    空中的飛鳥因為受了驚嚇不住的在空中盤旋,拚命的撲騰著翅膀,樹林中也時不時的有動物在驚慌的逃竄。

    殷玖夜坐在沐寂北身後,緊緊的將她護在懷中,清楚的感受到從斜側方向追來的人越來越近,眸色很深,在心中計算著時間和距離,身體卻因為懷中的女子不由自主的繃緊起來,生怕她受到一絲傷害。

    漸漸了,兩人跑出了很遠,齊暉所帶領的那些人也漸漸出現在兩人的身後,距離兩人已經越來越近,沐寂北微微側過頭,看了一下身後的情景。

    身後以齊暉為首,帶著一隊的黑衣人,紛紛騎著快馬,手裡拿著明晃晃的大刀,一個個眼神凶狠毒辣,帶著滿身的殺氣在後面緊追不放,讓沐寂北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落入了這群人手裡,定是會被生吞活剝了。

    齊暉並沒有換上同樣的黑衣,似乎並不怕被人瞧見,十分囂張,不過沐寂北倒是也能理解為何齊暉這般囂張,這條路線一定是經過設計,根本不怕遇見皇帝,除了皇帝因為,無論是遇到誰,齊暉手中這麼武功高強的殺手,都足以讓齊暉橫行,只要將見到他的人全部殺掉,在這荒郊野外,誰人會知曉,畢竟只有死人才是不會透漏秘密的。

    沐寂北簡單的目測了一下,身後的來人並非三十餘人,大概也就只有十餘人,可是殷玖夜說有三十餘人,那麼也就意味著還有一撥或者兩撥的人處在暗處,還沒有出現。

    沐寂北再次掃了齊暉一眼,男人眼中的恨意和怒氣不是假的,就好像自己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對著齊暉,沐寂北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是一時之間她卻想不出到底有哪裡不對,只是對此心中卻留有猶疑。

    另外兩對人馬很快就出現了,分別從沐寂北和殷玖夜兩人的身後出現,殷玖夜見此打出一個暗號。

    樹林中便快速出現了一批鬼面人,只是這群鬼面人卻不似這些黑衣人,光明正大的絲毫不避諱的在樹林中奔走,那群鬼面人隱藏在樹林中的各個角落,不動聲色,像是潛伏在暗中的獵殺者,行蹤鬼魅,飄忽不定,突然不知從哪裡就出現了,瞬間就揮舞起死神的鐮刀,不聲不響中就結束了幾條鮮紅的生命。

    齊暉看著殷玖夜的背影,又看了看莫名死去的幾個黑衣人,勒緊韁繩,讓馬停了下來,環顧著四周。

    四周靜謐的沒有一絲聲響,黑衣人都在原地打轉,尋找著那些無聲無息出現的鬼面人,謹防再遇到偷襲一類的事情。

    樹林中靜謐的只能聽到風吹著樹葉搖晃的聲音,一行人一個個謹慎的打量著,可是卻找不到絲毫蹤影,齊暉明白,看樣子這些人的武功絲毫不亞於自己的手下,只是實在是不能確定人數有多少。

    不過齊暉想,齊家培養出這些精銳可以說是下了極大的功夫,他不相信從小無依無靠的六皇子,能夠不動聲色的養出這麼多人,能夠同齊家相較量。

    突然,一聲鬼叫聲響起,眾人迅速回頭,卻發現隊伍中最後一人的頭顱已經完全同身體分離,直接掉落了下去,這不禁讓這些殺慣了人的殺手有些毛骨悚然。

    他們倒是不怕有人同他們交鋒,只是這種根本不知道敵人在哪的感覺,莫名的讓人發慌,還未等自己發覺,命卻已經交代在這了,不得不說,這會讓人心中莫名的不安起來。

    齊暉皺起粗黑的眉毛,再次掃視了一眼四周,看了看地面上死去的幾人,心中惱怒,這還沒有交手,自己一方就先折損了幾人,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情,況且若是自己在在此耽擱下去,怕是就要讓殷玖夜和沐寂北逃脫了。

    暗處潛伏著的初一,帶著張鬼臉面具,身旁蹲著的則是一身騎裝的青瓷,兩人均是大氣也不敢出,靜謐的調整著呼吸,青瓷的手心也攥出了不少汗,雖然她曾經也執行很多任務,她不怕死,但是她怕連累別人。

    尤其是今日的情形看起來十分嚴峻,若是因為自己的一個不小心壞了事情,她一定會自責死的。

    青瓷微微側過頭,身旁的男子還是那個整日嬉皮笑臉的男子,只是卻帶上了一張能夠遮擋住所有表情的面具,可是即便如此,青瓷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嚴肅和認真,褪去了嬉皮笑臉,此刻的他嚴謹凝重的讓青瓷詫異,就好像從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因著初一的嚴肅,青瓷整跟神經也緊繃了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而身旁的男子卻突轉過臉看向青瓷,擺著口型道:「在這呆著。」

    然後男子有了動作,打了個手勢,帶著人鬼魅般的衝了出去。

    青瓷還未反應過來,身旁的男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而正打算帶人離開的齊暉,見著突然衝出了五六名黑衣人,臉色不由得好看了許多,本以為會有很多人,原來不過這這麼幾個人,當即便決定留下一隊人馬。

    「你們一隊留下,將這幾人解決,而後立即跟上來。」齊暉對著一個看似領隊模樣的黑衣人開口道。

    那人點點頭:「是!」

    齊暉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場上觀看了一番兩撥人的勢力,直到看著那些鬼面人隱隱落敗,這才轉過頭來,準備繼續前行。

    初一等人被將近二倍的人數纏上,打鬥起來十分吃力,齊暉不走,他們便只能硬撐著,這些黑衣人真的可以說是精銳中的精銳了,若是單打獨鬥,初一等人想要取勝也是要費上一番功夫,何況如今人數根本不相當,所以,幾人均是越發的吃力。

    看著初一幾人身上都多出幾道刀痕,青瓷忍不住抓緊了自己的衣襟,神情緊張的看著場面上的情景。

    齊暉看著這鬼面人不過寥寥數人,便猜想這些人是殷玖夜同某些人達成了協議,而後有人出手相助,只是因為精銳是分珍貴,所以能夠派出這五六人便已經是極限了。

    收回心思,齊暉看了看地上馬蹄的蹤跡,手一揮,帶著剩下的兩隊人馬再次追了上去,說什麼也不能讓沐寂北同殷玖夜逃出生天!

    青瓷鬆了口氣,只盼著齊暉快些離開,初一這些人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齊暉帶著剩下的兩隊人馬消失在視線裡,樹林中再次快速竄出一群鬼面人加入到戰局,局勢瞬間顛覆,已經被耗掉不少體力的黑衣人被秒殺。

    見著局面已經穩定下來,青瓷和白鷺也紛紛走了出去,青瓷有些焦急的走到初一面前。

    看著身上的幾道血痕,忍不住的開口道:「真是沒用,這也會受傷。」

    初一看了看青瓷,露出一抹笑意:「關心小爺就直說。」

    青瓷有些紅了臉沒再說話,初一卻是順著齊暉離開的方向仔細看了去,而後對著身後的眾人再次開口道:「按照齊暉走的這條路,前面三十里處有一個岔路口,主子會走左側的路口,你們立刻去右側埋伏。」

    一群鬼面人紛紛點頭,而後再次鬼魅般的飄忽離開。

    看著愣愣的青瓷,初一不知從哪遷出一匹馬來,對著青瓷開口道:「快上馬。」

    青瓷雖是一愣,卻也是反應了過來,不再耽擱時間,立刻翻身上馬,初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翻身上馬從身後將青瓷攬在懷裡。

    青瓷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起來,卻是沒有開口,她知道,初一這是要帶著自己趕在齊暉的前面,趕在齊暉的右面從岔口的右面行走,到時會有兩排馬蹄印跡,齊暉一時間無法判斷,必然會再次將兩隊人馬分開,一隊前去追趕主子,一隊則是追趕初一帶著自己造成的馬蹄印。

    而齊暉慣於行軍打仗,對馬蹄留下的印跡必然不會陌生,這馬上面是馱著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對於齊暉這種老手來說必然是不會陌生的,所以青瓷便也沒有開口拒絕。

    初一借此機會緊緊的環住青瓷,帶著青瓷迅速從提前調查好的一條險路趕超過去,否則怕是難以趕在齊暉前面。

    而另一面,沐寂北同殷玖夜微微鬆了口氣,略微放緩了馬的速度,時候注意著身後的動靜。

    「齊暉會選折這條路追過來?」沐寂北開口道。

    殷玖夜點點頭:「你的珠釵扔在了不遠處,齊暉性子衝動,大抵是會認為在這條路的,如果是齊俊的話,怕是會要反其道而行之了。」

    沐寂北點點頭,這樣最好不過,便能一舉除掉齊暉了。

    不過想到自己對齊暉那怪異的感覺,沐寂北忍不住開口對殷玖夜道:「你有沒有覺得齊暉有些不對?」

    殷玖夜皺著眉頭回想了一下,眼中帶著疑問看向沐寂北,似乎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沐寂北見此搖了搖頭:「許是我想多了,我也說不出他有什麼不對,只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罷了。」

    殷玖夜點頭沒有做聲,似乎也在考慮著沐寂北所說的話。

    齊暉帶著剩下的兩隊黑衣人走到岔路口時,見著兩條道路上都有著一排馬蹄印,不由得翻身下馬,蹲下來仔細查看,可卻有些懊惱的發現,兩邊的馬都是承載著兩人,這不由得讓齊暉一時間無法斷定到底是要走哪條路。

    黑衣人分別向岔路裡走了幾百米,仔細查看起來,而後在左側一面卻是發現了沐寂北的珠釵。

    「主子,在路上找到了這個。」黑衣人將手中的珠釵交給齊暉。

    齊暉仔細查看後,看了看左側的岔路,猶豫了片刻,而後對著身後的人開口道:「你帶一隊人去右側追,剩下的跟我走左側。」

    「是!」黑夜人整齊的答道。

    齊暉也懷疑過這珠釵會不會是沐寂北故意扔下來引誘自己上當,不過看了看地面上並沒有折回的馬蹄印,不由得斷定她就是走的這面,而且齊暉敢於將人再次分散,是因為他相信,不管殷玖夜怎麼厲害,一個人對付十餘人也都是難有勝算的,更何況還有一個不會武功的累贅。

    因為沐寂北和殷玖夜刻意的放慢速度,齊暉的人很快便再次出現在了兩人身後,見到兩人的背影,齊暉不由得有些興奮,看來自己這是選對了呢。

    沐寂北微微側臉也瞧見了齊暉,心頭一緊,看了看眼下的距離,知道接下來怕是會有些危險了。

    齊暉的馬果然越追越近,而沐寂北同殷玖夜也不再刻意放慢速度,反而是全速開始奔跑。

    齊暉則是不要命的開始狂追,就好似發了瘋一般,只當雖然兩人騎的是寶馬,可是到底是馱著兩人,所以速度才會慢了下來,讓自己追上。

    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齊暉再次揮手道:「放箭!」

    聽見齊暉的話,沐寂北心中一緊,殷玖夜將自己完全擋在了身前,若是真的有流矢亂箭,少不得會受傷。

    齊暉連同十餘名黑衣人瞬間便開始操起弓箭,對著前方奔走的殷玖夜放開了箭。

    沐寂北有些緊張的抓緊了殷玖夜的袖子,回頭看向男子的側臉。

    殷玖夜的目光依舊堅毅,寬厚的臂膀似乎足以為沐寂北阻擋一切風雨,見著沐寂北眼中的擔憂,用臉頰輕輕貼了貼了沐寂北的臉頰,低沉卻不失溫柔的開口:「趴下。」

    沐寂北回過頭來,將身子壓到盡可能的低,可是無論如何,因為她的存在,殷玖夜都沒有辦法將身子盡量放平,所以始終是危險的。

    隨著齊暉的一聲令下,無數箭矢劃破空氣,帶起一身身的氣流,直奔兩人而去。

    殷玖夜依舊是一臉沉寂,不見絲毫驚慌,雙目沉著,只是將自己身前的女子護的嚴嚴實實的。

    仔細的感受著身後傳來的聲音,巧妙的駕馭著韁繩躲閃開來。

    齊暉看著殷玖夜的身後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臉色有些難看,同時拉開三隻箭羽,一左一右一隻直射,分別對著殷玖夜射去,若是他將兩隻都躲閃開來,少不得總會有一隻箭沒入他身前的沐寂北,否則,他便不得不承受住一箭。

    沐寂北回眸的時候正巧瞧見了這一幕,抓著殷玖夜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幾乎抓出了紅色的痕跡。

    殷玖夜也不在意,只是在那箭破空而來的時候,一隻手懶住沐寂北,一手拉扯住韁繩,兩個人瞬間向一側倒下。

    因為沒有前兆,沐寂北險些驚呼出來,一顆心吊在嗓子眼,儘管如此,她還是迅速的打量起當下的情形,卻見殷玖夜整個人攬著她竟然倒下,幾乎接近於馬腹,兩人除了一條腿跨坐著,幾乎已經全然不在馬背之上。

    沐寂北心中微微一鬆,不得不佩服起殷玖夜的臂力和腿力,他的腿勾緊著馬的身子,一手還支撐著自己,所以這需要極大的難度,並不是說只要簡單的擁有內力就可以做到。

    三隻箭盡數躲了開去,齊暉的臉色更加暗沉了,殷玖夜再次用力,兩人重新坐到馬背上,殷玖夜則是回頭深深的看了眼齊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齊暉眼神一凜,清楚的看見了其中的鄙視,氣的猛然抽打起身下的駿馬。

    「繼續給我追!都給我放箭!我就不信他能都躲的過去,沐寂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還我妹妹的命來!我們齊家與你不共戴天!」齊暉像是頭暴怒的獅子,在身後嘶吼著,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

    沐寂北靠在殷玖夜的胸膛,重重的喘著氣,剛才那一幕真是要把她的三魂六魄都嚇了出來,即便是自己曾經無數次面對風險,卻也未曾這般緊張過。

    「殷玖夜。」

    「嗯。」

    「我被你嚇壞了。」

    殷玖夜挑挑眉頭,眼中帶著抹雀躍,親了親沐寂北的髮絲:「不怕。」

    沐寂北點點頭,莫名的覺得安心。

    齊暉帶著人在後面緊追不放,沐寂北和殷玖夜在前面拚命奔走,漸漸的,已經走出了很遠。

    齊暉看著前面的兩人肺子幾乎都要被氣的炸了開來,無論他是怎樣追趕,都始終差著那麼點距離,而放箭也是如此,無論怎麼驚險,總是被殷玖夜插著邊框躲了過去,這種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卻抓不到又無能為力的感覺讓齊暉簡直要瘋了。

    沐寂北眼見著終於到了自己提前安排好的地方,心中終於鬆了口氣,殷玖夜同樣是裝作馬已經疲憊,不自覺的放緩了速度。

    「快,他們的馬不行了!」齊暉帶著幾分雀躍。

    殷玖夜立刻翻身下馬,將沐寂北抱了下來,兩人快速的向前跑去。

    齊暉見著兩人的樣子,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來,在馬背上指著兩人的背影,開口道:「快!這次他們逃不掉了!」

    果然不出齊暉所料,沒片刻功夫,一群人便已經將殷玖夜同沐寂北圍困其中。

    齊暉看去,只覺得兩人此刻完全是待宰的羔羊。

    「沐寂北!你害我妹妹喪命慘死!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齊暉叫囂著開口。

    沐寂北勾起唇角:「齊二公子這話說的可是沒有道理,並非是我設計齊妃在先,而是你們齊家設計我在前,怎麼,難道按照齊二公子的話來說,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齊暉笑的帶著幾分猙獰:「若是你為了我們齊家的榮耀成為了犧牲品,我自然是不會怪罪於你,可你卻害死了我妹妹,這個仇無論如何我也是會報的!」齊二公子未免有些過於囂張了,難不成在這帝都皇城之內,齊家已經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難怪齊妃會命喪於此,這獵場瀕臨皇陵,可齊家卻是不把皇族放在眼中,難怪齊妃會受到剝皮之刑而死,都是齊家做的好事呢。「沐寂北笑著開口。」哼!即便是讓你逞些口舌之能又如何?事到如今,你也之能給我妹妹陪葬!「齊暉的大刀直接指向沐寂北。

    沐寂北冷笑一聲,卻是道:」今日誰死誰活還沒有定數,齊二公子未免得意的太早!「

    齊暉似乎懶得同沐寂北再辯駁,直接揮刀就上:」給我殺!「

    黑夜人也紛紛隨著齊暉的步子,衝了上去。

    殷玖夜同沐寂北的手緊緊交握,微微蹙著眉頭看著眼前衝上來的黑衣人。

    黑衣人迅速便已經到了眼前,殷玖夜一面護著沐寂北,一面同黑衣人交手,開始的時候,殷玖夜雖然說是行動也處處受到限制,但是自保卻也沒有問題。

    可是隨著時間漸漸流逝,他的動作似乎越發的緩慢了起來,漸漸的有些吃力。

    沐寂北心中一緊,即便是明知道這是在做戲,卻還是憂心的不行。

    一柄大刀對著殷玖夜的胳膊砍下,沐寂北心頭一緊,看著殷玖夜的樣子知曉為了讓齊暉以為他們已經不敵,這一刀怕是要準備受了。

    眼看著刀就要落下,沐寂北心中一痛,一直安安穩穩被殷玖夜護著的她,突然擋在了他的身前,一刀重重的落在了沐寂北肩頭。

    殷玖夜雙眼驟縮,一手快速攔截住黑衣人,可即便是反應在快,卻因為絲毫沒有料到沐寂北會衝上來,還是防備不及。

    鮮血瞬間蔓延開來,浸透了整個衣衫,齊暉見此興奮不已,覺得勝利在望。

    殷玖夜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目光一下子就冷了起來,黝黑的眸子中帶著點點猩紅,毫不掩飾的殺意噴薄而出,那雙眸子好似吐著鮮紅蛇芯子的毒蛇,一旦被他盯上,便只能等死。

    拉著沐寂北的手微微鬆開,毫不猶豫的擰上對沐寂北動手的那名黑衣人的脖子,沒有一絲猶豫,帶著滔天的憤怒,生生將那人的脖子擰斷。

    在場的人一時間都停下了動作,只覺得毛骨悚然,看著那因為巨大的力道被撕扯開的脖頸,只覺得脊背發涼,那黑衣人的頭顱和身體分散開來,被殷玖夜丟在地上,脖頸處的裂口參差不齊,像是被撕裂的布帛,皮肉翻飛,染著鮮血,十分猙獰。

    齊暉的心中也是一凜,拿著刀的手不受控制的緊了緊,不等他再次開口,沐寂北卻是蒼白著臉色拉了拉殷玖夜的手輕聲道:」快走!「

    殷玖夜再次看了眼地上已經化成屍體的黑衣人,又用那毒蛇般的目光掃了眼齊暉,才轉身隨著沐寂北走開。

    齊暉反應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眼看著兩人已經跑開,這才立即開口道:」快給我追!他們撐不了多久了!「」是!「黑衣人也紛紛追了過去。

    因為傷勢較重,所以失血很多,沐寂北的臉色僅僅是片刻之間就變得蒼白了起來,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髮絲粘連在額頭之上,緊咬著雙唇。

    她知道,若是這一刀讓殷玖夜來受,必然是不會這麼嚴重,他甚至能輕易避開,只製造出一個受傷的假象,可是在那一刻,沐寂北卻突然心痛了,想起他身上縱橫的疤痕,想起那寂寞的雙眼,想起他對自己的百般縱容,她忽然就想為他做點什麼,她不想讓他因為她受到一點傷害,儘管這看起來很傻,但是她想讓他知道,她同他一樣,願意為他捨棄了生命。

    殷玖夜一手扶著沐寂北,瞧也不瞧四周,直接帶著她便跑進了一處山洞。

    齊暉看著兩人鑽進一個山洞,立刻帶著人追了進去,臨到都要進去的時候,卻是突然停住腳步,對著最後兩人開口道:」你們兩個在外面守著,看看有什麼動靜。「

    交代一番之後,這才帶著人進了山洞。

    山洞中漆黑一片,不見光亮,齊暉先是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挪著步子,而後不知從哪裡找來了兩隻火把,點亮了火把緩緩的打探著。

    山洞的牆壁並非是想像中的凹凸不平,而是被修建的極好,上面的磚石十分整齊,牆壁上還有著各色的圖紋,只是腳下有著森森白骨,走起路來,是不是的會踢上兩根,有些森冷的趕腳。

    山洞很長,又十分幽深曲折,根本瞧不見盡頭,齊暉心中有些忐忑,不過想既然六皇子同殷玖夜也進入了這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索性帶著人加快了步子。

    一行人走出了大概十米左右,身後卻突然傳來了聲音。」聽說這皇陵之中有起死回生的解藥,看來齊二公子要好好尋找一番了。「沐寂北對著一行人開口道。

    齊暉猛然回首,卻發覺沐寂北和殷玖夜正站在自己的身後,而在兩人面前,一道巨大的石牆緩緩下落,已經到了兩人腰身的地方。

    齊暉立刻反應過來,這裡連通的地方是皇陵,前方一定機關重重。

    只可惜,到了這個時候,卻是為時已晚,無論齊暉和黑衣人怎麼飛奔回來,卻也無濟於事,那扇巨大的石門已經牢牢的砸在地上,任是一眾人等怎樣努力,也動彈不得分毫。

    沐寂北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之前知曉了齊家暗藏著一批精銳,若是不除,遲早是個問題,可若是直接對上,初一他們少不得也要折損不少,這些人陪伴了殷玖夜多年,她不希望因為她的仇恨,讓那些人喪命。

    她不是個良善的女子,可是她卻不受控制的珍惜起這個男子的一切,她不想做那個始終一個人遊走在黑暗中的自己,她開始覬覦溫暖,貪婪親情,渴望愛情,所以,她不再是一把兵器,而是一個有些有肉的人。

    沐寂北想,也許那時候的安月恆沒有愛上自己,也並非都是他薄情寡義,而是自己像是一具利刃,或者說本身就是一柄工具罷了,所以他又怎麼會有感情呢?也只有眼前這個看著精明,實則很傻的男子,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一柄工具學會愛吧。

    殷玖夜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略顯虛弱的沐寂北,緊抿著雙唇,沒有開口。

    他知道沐寂北一來是不想讓初一那些人受傷,才會將這些齊家的精銳分散開來除掉,防止日後齊家還會有這一記必殺,二來則是因為簡單的殺掉齊暉實在是沒有太大的作用,索性將齊暉作為一個棋子來瓦解齊家的勢力。

    這條山洞連通皇陵,皇陵向來是皇族祖先修養下葬的地方,絕對不會讓人隨意闖入,這條山洞上機關重重,雖然之前殷玖夜已經卸去了大半,可是還是足以解決掉不少人的。

    按照兩人的推測,依照齊暉的實力,定然是能夠逃到山洞的出口,可山洞的出口已經接到了皇陵內部,這樣一來,齊暉便會被人認為是齊家派人擅自闖入皇陵,先不論是否真的有什麼起死回生的丹藥,只是私闖皇陵這一點,便足以讓齊暉吃不了兜著走。

    到時,皇帝一定會用齊暉的死來大做文章,藉機卸去齊家手中的權力,這才是兩人的最終目的。

    畢竟齊家這樣的家族,門下的兵士和擁護者眾多,若是齊暉只是無端被人殺死,只會激起無辜士兵的憤怒,認為自己忠君愛國的好將領受到官員暗殺才會如此,到時被齊家加以利用,只怕是更加會成為齊家的堅實擁護者。

    所以,齊家人的死一定都是要身敗名裂的死去才可以,讓那些追隨齊家的士兵覺得,自己被齊家所蒙蔽,齊家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這樣才能永絕後患。

    否則,就算是輕易的將齊家人殺光,將來這些士兵難保不會被人利用,隨便在哪裡弄出一個齊家的倖存者,就能夠輕易的利用這些士兵的心理,再次將矛頭指向沐寂北或者相府,到時可就是又一個齊家。

    所以,沐寂北讓齊妃死於同太子偷情,這樣那些兵士們只會覺得齊妃是該死,同時也會損壞齊家的名聲,而今,讓齊暉死於私闖皇陵,這會讓那些保家衛國的士兵覺得齊暉目無法紀,根本就是視皇家規矩如無物,會讓人對這個口口聲聲喊著保護西羅的男人產生質疑。

    到時,再讓人放出消息,說齊暉是為了尋找起死回生的丹藥來救齊妃,這將引起一輪非議,一定會有人支持齊暉,覺得他重視親情,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而也一定會認為齊暉膽大包天,目無先祖,這樣私闖皇陵,是會驚動了先祖使西羅經受劫難的做法。

    只要有了爭議,便會有矛盾,兩方暗中較量,一定會讓齊家痛苦不堪,也總會有一部分人對齊家有所不滿,而這,目的便已經達到了,只有讓齊家失去軍心,殷玖夜在趁虛而入,這才是齊暉的死所能夠帶來的最大的效益。

    沐寂北的臉色越發蒼白,連帶著那粉嫩的唇畔也漸漸乾涸,殷玖夜依舊是沉默不語,只是臉色沉的難看。

    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撲在地上,而後讓沐寂北坐在上面靠著山洞的牆壁,黑眸看也不看沐寂北明亮的雙眸,大手便開始撕開沐寂北的衣服。

    沐寂北只是貪婪的看著殷玖夜的側臉,忽然覺得很滿足很滿足。

    看著那雪白的肌膚上一道兩寸來長的口子,深可見骨,翻開的皮肉有些猙獰,殷玖夜的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許久也未能將那傷口包裹起來。

    有些煩躁的將布條一扔,轉身就要往山洞外面走,沐寂北微微睜了睜眼,勾起嘴角,這個彆扭的男人,明明是怕的要死,卻非要藉著離開來掩飾。

    可沒走出幾步,殷玖夜就認命的走了回來,蹲在地上,仔細的將那傷口包紮起來,即便是手還在抖,可卻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沐寂北。

    沐寂北微微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緊張的滲出細密的汗珠的男子,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簡單的包紮好之後,殷玖夜依舊是看也不看沐寂北,一把將她抱起,逕直走了出去。

    沐寂北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男人身子一僵,卻還是沒有理會沐寂北。

    沐寂北再次拽了拽,殷玖夜這才將目光投向懷中的女子,眼中帶著詢問和驚慌,似乎生怕她有什麼事。」殷玖夜,別生我氣。「沐寂北帶著幾分討好開口道。

    殷玖夜臉色越發的難看,卻始終是抿著雙唇不發一言大步向外走出去。

    門外的人已經被初一帶來的人解決了,現在要做的則是盡快趕回營帳,給沐寂北好好包紮一番。

    沐寂北閉上了眼睛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齊暉將會從這山洞中逃出,而後被皇陵中的侍衛抓到交給皇帝,皇帝再趁機瓦解齊家勢力,殺掉齊暉或者將齊暉遠放,同時動搖齊家在軍隊中的地位,殷玖夜順勢而上。

    沐寂北閉著眼睛想著自己的計劃,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是覺得好像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麼。

    因為心中始終覺得不對,所以沐寂北再次退步推想了一番,若是齊暉沒有逃出,而是死於洞穴中,那麼此番計劃雖然沒有那麼大的成效,卻也是殺掉了齊暉解決了齊家的黑衣人精銳。

    漸漸的,想著想著沐寂北就在殷玖夜的懷中睡著了。

    沐寂北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營帳,躺在床上,肩膀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好了,隱隱還會滲出一絲血跡,看了看自己只穿著一件抹胸,沐寂北的臉不由得有些發紅。

    看著躺在床邊睡著了的男子,沐寂北輕輕伸出手指撫摸著他的髮絲。

    沐寂北剛一動作,殷玖夜就醒了,坐直了身子沉默的看著沐寂北,似乎在同沐寂北生氣。

    沐寂北看著滿眼血絲的殷玖夜忽然一愣,忍不住開口道:」殷玖夜,我睡了多久。「

    殷玖夜定定的看了沐寂北一眼,隨後才冷聲開口道:」一天一夜。「

    沐寂北沒有理會殷玖夜還在氣憤之中,剛剛自己的腦中似乎一閃而過什麼,只是尚未來得及抓住,仔細想著的沐寂北再次開口:」有齊暉的消息麼?「」死在山洞裡了。「殷玖夜淡淡的開口。

    沐寂北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會這樣?他相信殷玖夜判斷的水準,若是想讓齊暉活著,他必然是能夠走出那個山洞的,只是如今齊暉卻是真的死在了山洞中,這不禁讓沐寂北覺得事情似乎更加怪異起來。」屍體呢?「沐寂北再次開口反問道。

    殷玖夜見著面前的女子竟然還在一心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生氣,眼神不由得危險起來。

    沐寂北等了半響,沒聽見回話,抬頭看向男子,心中一緊,立刻帶著幾分討好:」殷玖夜,不要板著張臉麼。「

    殷玖夜依舊是靜靜的看著沐寂北,沒有開口,週身散發著冷氣。

    沐寂北費力的坐了起來,牽動起傷口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殷玖夜忍住沒有上去扶住她,依舊是沉著臉看著。

    沐寂北咬了咬唇,帶著幾分委屈,看著自己肩上的傷口,心頭一動,只要自己牽動了傷口他就不會沉著張臉不說話了。

    似乎看穿了沐寂北的想法,殷玖夜無奈的歎了口氣,直接坐在了床上,將沐寂北攬入懷中,只是依舊沉默不語。

    沐寂北躺在男子的懷裡,打量起男子的神情,瞧見那雙眼睛中的血絲時,開口道:」殷玖夜,你是不是一直沒有睡?「

    殷玖夜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會點頭道:」嗯。「

    沐寂北本是有些心疼,可是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眼睛一亮:」殷玖夜,我知道哪裡不對了!「

    ------題外話------

    妹紙們快來向我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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