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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徹底顛覆 文 / 顧南煙

    「陛下…」陷阱之中竟然再次傳來了聲音,這不由得讓眾人一驚,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聽錯了。

    「陛下,臣妾能夠證明寧嬪妹妹昨夜一直在這裡。」陷阱之下再次傳來了聲音。

    皇帝眉頭一皺:「什麼人在下面?」

    那侍衛趕緊上前一步開口道:「回稟陛下,是伍妃娘娘,昨夜伍妃娘娘同寧嬪妹妹一起掉落陷阱之中,陛下到來的時候卑職只將寧嬪娘娘救了上來。」

    「還不趕快救人!」皇帝對著侍衛怒道。

    幾人立即再次斟酌著,仔細的將伍伊人一點點用繩索拉了上來。

    伍伊人被救上來的時候,也失了幾分往日的端莊,有些狼狽不堪,不同於寧嬪先同皇帝的哭訴,伍伊人上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卻是踉蹌著走到寧嬪身邊,怒其不爭的開口道:「寧嬪妹妹,事到如今,你到底還要幫著她隱瞞到什麼時候!難道你要為了她讓陛下永遠的誤解於你!」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的有些發蒙,齊家家主在見到伍伊人的一刻,深感此次事情已經敗露,一顆心高高的懸起。

    「伍妃,你在胡說些什麼?你能夠證明昨夜開始寧嬪一直同你在一起?你們又怎麼會掉落到陷阱裡去?」皇帝一時間只覺得雲裡霧裡,險些被繞懵了。

    沐建寧依舊是別過頭,看也不看皇帝,淚水奪眶而出,彷彿兩道蜿蜒的小溪。

    伍伊人一咬牙,對著沐建寧開口道:「寧嬪妹妹,姐姐可要將這件事說了,這有過的人自然是要受到懲罰,你一心為她庇護,可是她的家人卻是咬著你不放呢!」

    皇帝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好在伍伊人似乎已經揣摩到了皇帝的心思,頭一揚,帶著幾分傲氣開口道:「啟稟陛下,昨日寧嬪妹妹匆匆同永夜郡主告別,就是瞧見了這樹林中有道人影,而這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齊妃娘娘,所以寧嬪妹妹便忍不住跟了過去,而妾身則是見到齊妃行跡可疑,所以已經跟了一路,直到這樹林中,卻是與寧嬪妹妹碰上。」

    「你說什麼?齊妃!」皇帝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一下子就牽扯了自己的三個妃子,看來昨夜可不僅僅是一個寧嬪不在,就連伍伊人和齊妃也都不在各自的營帳,這些個宮婢真是膽大包天了,竟然連這麼大的事也沒有人向他匯報,簡直是把他這個皇帝視若無睹!

    「是,妾身之前發現齊妃行跡可疑,抱著個包袱便向樹林中跑,一路更是躲躲閃閃,便跟了上去,直到在樹林中發現了同樣跟隨的寧嬪妹妹,索性我兩人就結伴而行,可是卻是瞧見了齊妃似乎與一個男人在私會,甚至是準備私逃,我兩人正要繼續追上去看個究竟,可卻是陰差陽錯的掉入了這陷阱。」伍伊人一臉嚴肅,讓人不得不相信她所說的是事實。

    「你說是齊妃!」皇帝反問道。

    伍伊人點點頭:「正是,妾身和寧嬪妹妹都看得十分真切,齊妃似乎同一名男子一起從這山頭的險路下去,而後騎馬離開了,而對於齊大人質疑的寧嬪妹妹是否是今早才歸來,妾身也可以保證,昨夜一直同寧嬪妹妹在一起,我兩人一同摔下陷阱之後,寧嬪妹妹直接就摔到了昏迷,而妾身在照看了她片刻之後,也感到力不從心,便也昏睡過去。」

    「王順明,立刻去給我查齊妃昨夜在哪!」皇帝的臉色黑的堪比鍋底。

    齊家家主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事情不好,甚至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剛剛派去的人已經回來,告訴她齊妃根本就不在營帳中,這不禁讓他感到一股子濃重的不安。

    齊暉似乎依舊是心有不甘:「伍妃娘娘,你這實在是血口噴人!若是寧嬪真的是瞧見了我妹妹,為何她之前不說出緣由,卻只是兀自沉默。」

    沐建寧適時的笑了,帶著幾分悲涼,一雙淚眼看著皇帝,開口道:「我本是想著一來此事我手中沒有憑據,就算是我瞧見了陛下也未必就能信我,二來我是想這畢竟是件不光彩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對陛下的聲明有損,所以倒是願意受著這委屈。只是妾身以為陛下會相信妾身,可誰知陛下對妾身竟是如此的懷疑,這真是讓我心痛難忍。」

    沐建寧咬著唇,字字說的艱難,讓在場的不少老學究都只覺得這沐建寧是個一心為皇帝考慮的妃子,甚至不顧自己的清白也願意保全皇帝的面子,實在是可敬可佩。

    皇帝一愣,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嬌容,心頭一痛,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她竟是這麼想的,更沒有想到她不肯辯解一來是為了保全自己,一來則是怨恨自己的不信任,和自己在賭氣。

    皇帝一時間有些尷尬,畢竟自己之前可是將所有的怒火都宣洩在了寧嬪的身上,把她當做了同太子偷情的人,所以一時要想再回過頭來安慰沐建寧,這不由得讓皇帝有些拉不開面子。

    沐建寧擦乾了眼淚,雙眼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對著皇帝開口道:「陛下,宮中諸事繁雜,人心叵測,建寧過的真的是很艱難,雖然我還年輕,可是我的心卻已經累了,此事了結之後,我願落髮為尼,還請陛下成全!」

    皇帝一聽,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沐建寧的性子竟然是這麼烈,卻是沉聲開口道:「你就在宮中住著,朕是不會恩准你出家的!」

    沐建寧卻是淒慘的笑道:「妾身知道陛下在想什麼,陛下一定是想不過是冤枉了妾身,妾身這樣未免有些小題大做,可是陛下哪裡懂得,我所難過的是陛下的懷疑和不信任,我曾一度以為陛下是愛我的,陛下陪伴在我身旁的日子是那般的美好,每一點每一滴,都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可是到今天卻發現,原來我不過是陛下隨便的一個女人罷了,陛下後宮佳麗三千,得不到陛下的愛,建寧今生便不會再踏入紅塵!」

    沐寂北看著一臉淒慘悲愴的沐建寧,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這沐建寧真是好演技,簡直可以用上爐火純青來形容了,雖然自己提前將事情告訴給她,甚至仔細的教導了她要怎樣去表現,可是她的這場戲,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皇帝也處於震驚之中,沐建寧的一番話帶給他極大的震撼,他一度認為,這些女人都是權臣安插到自己身旁的棋子,懷揣著不同的目的,爭權奪勢,攀高踩低,可如今這個酷似自己母親的女子,卻告訴自己她是愛著自己的,因為她覺得他不愛她,她甚至要落髮為尼,不得不說,這實在是讓他動容。

    而跪在一邊的伍伊人則是攥緊了拳頭,沐寂北找到她的時候可是只告訴她,只要她肯幫忙,便能幫助她扳倒齊妃,可誰曾想,卻也是要利用這個時機將沐建寧捧了上去,真是可氣。

    不過事到如今,她必須幫著沐建寧徹底將齊妃解決掉,否則日後這後宮之中,寧嬪在得了寵,還有一個囂張的齊妃,她的處境只會越發的艱難。

    「是朕誤會你了,快別說傻話了,朕當然是愛你的。」皇帝將沐建寧拉入自己的懷中。

    沐建寧吃痛,眼中閃過一絲狠意,這個男人才不是真的愛自己呢,否則為何自己的腳上明明已經流血涓涓,他卻是絲毫沒有注意。

    沐正德適時開口:「娘娘不需擔心,陛下正是因為深愛著娘娘,才會在誤以為娘娘同人私通的時候如此震怒,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所以娘娘完全不必介懷,更是要感到高興才對。」

    皇帝讚賞的看了眼沐正德,一面附和著:「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都是朕沒有瞭解你的苦心,甚至還冤枉於你,朕心中實在是愧疚不已,現在的女子中,誰還能比你更明事理,讓人寬慰呢。」

    伍伊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她這次雖然是幹掉了齊妃,可最後卻也是在為沐建寧做嫁衣,這個沐寂北還真是不好對付,將自己可是利用的分毫不差。

    沐建寧漸好就收,抬頭看著皇帝反問道:「真的嗎?」

    皇帝點點頭道:「自然,朕說過的話何時有假?待到此次回宮,朕便冊封你為寧妃。」

    此話一出,眾大臣心中敲起一陣響鼓,卻也沒人開口,不過卻明白,這後宮中的天怕是要變了。

    後宮和朝堂從來不是兩個獨立的存在,所以若是此次齊妃倒了,寧嬪上位,那麼也就意味著這天又要變上幾遍,沐正德手下的人忍不住對沐正德豎起大拇指,這沐正德將寧嬪送入宮中實在是高明的選擇,這晉陞之路比起齊妃和伍妃可是要迅速多了。

    沐寂北勾起嘴角沒有做聲,其實這件事也不難,只要抓住一個關鍵,那就是讓皇帝以為沐建寧是愛他的,不為權勢不為金錢,僅僅是這個男人,這便會讓皇帝對著沐建寧另眼相待。

    齊暉的臉色鐵青,這是怎麼回事,之前明明是寧嬪偷情,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自己的妹妹,而起這該死的寧嬪竟然還得到了晉陞,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齊肅的臉色也不好看,看向沐寂北的眼光有些複雜,隱隱覺得有些像一個人,可是實在是想不出何時認識過一個這般狠厲的女子。

    齊暉轉過目光,看到了地上那團紙團,開口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講。」

    「若是寧嬪娘娘真的是看到齊妃在與人私奔偷情,那麼那副畫著太子的畫像是怎麼回事?還望寧嬪娘娘解答。」齊暉隱隱帶著幾分期待,這畫像可是自己買通了齊妃的宮女放在齊妃的硯台下的,故意露出了一角讓人發覺。

    皇帝的臉色也一僵,這齊暉不說,他險些要把這件事給忘了。

    一陣風吹過,將那張皺皺巴巴的紙吹了起來,竟是直接吹到了沐寂北的面前。

    眾人的目光看向那張畫像,繼而看向那雙雙藍色的綴滿水晶珠玉的鞋子。

    沐寂北彎腰將地上的畫像撿了起來,仔細的端詳著,沒有說話。

    齊暉不依不饒的開口道:「若是真的是齊妃偷情,這副畫像又作何解釋!難不成寧嬪你是要嫁禍給我齊家的人!」

    沐建寧這時也開口道:「這畫像是有一次我去拜訪齊妃娘娘時無意中瞧見的,見著娘娘竟然私藏太子的畫像,心覺不妙,便悄悄將這畫像藏了起來,後來齊妃娘娘發現,多次來找我討要,我一時不知是該稟告給陛下,還是念及同齊妃的姐妹情義將畫像交還,便多次閉門不見。」

    幾個宮婢立刻點頭道:「確實如此,娘娘確實多次請寧嬪娘娘見面,只是都被娘娘婉拒或者推脫了。」

    「哼!你說的倒是好聽,那我還可以說這畫像是你所藏,只是如今卻冤枉給我妹妹!」齊暉一手指著沐建寧叫囂著開口。

    齊家家主冷斥一聲道:「住口!修得胡言!」

    「你。你實在是過分!如今消失的可是齊妃,而不是我!」沐建寧似乎也已經忍無可忍。

    皇帝思忖了半刻,似乎還是被齊暉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不過卻沒有同之前那般開口。

    場面一時寂靜下來,可卻傳來了一道軟軟的女聲:「陛下,這畫像上可是已經註明了這畫的主人是誰。」

    「哦?哪裡註明了?」皇帝有些驚奇的對著沐寂北開口道。

    沐寂北走上前去,將畫像呈現在皇帝的眼前,纖細素白的手指指著那畫上男子的髮絲,開口道:「陛下請看,太子的髮絲均是用一根根黑色粗線所勾勒,且看這兩根髮絲中間。」

    皇帝順著沐寂北手指向的地方看去,不少大臣也紛紛圍了上來,之間在一處兩根相臨的髮絲之間,似乎藏有一排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細小的根本看不清寫的是什麼。

    皇帝將畫像拿了起來,高舉在眼前,對著光亮,仔細看了起來,而後輕聲開口道:「殷玖浩贈予靜兒,望靜兒見之念吾。」

    這殷玖浩自然是太子的名諱,而齊妃的名字則是齊靜,這一念出來便可以知道是這畫像的主任是誰了?

    沐寂北眼中帶著笑意,這畫像確實是齊暉所放來陷害沐建寧的,只是自己卻是也不會這般便宜了他,便悄然在上面加上了一行小字。

    沐寂北見著皇帝已經詩句念出,開口道:「聽聞太子幾年前曾經得到過一西洋鏡,可以將事物放大,所以才會將這小楷寫的如此精細。」

    眾人忍不住連連點頭,確實,這麼小的字看尚且瞧不真切,何況是寫,那得是多麼真切的眼睛,不過經沐寂北一說,這太子手中可是有西洋鏡的,這不禁就讓眾人信服了。

    「這個孽子!孽子!」皇帝的眼中閃爍著怒火,似乎能將所觸及的東西盡數點燃。

    大臣們也都默不作聲,畢竟知道的這事情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一個個都隱忍著低著頭。

    齊家家主心中忐忑不已,事到如今,計劃竟然全然崩盤,沐建寧已經徹底洗清了自己,更不要說牽連到沐寂北身上。

    沐寂北心中冷笑,洗清了自己,該把這髒水潑向齊家了!

    就在這時,隨著呼嘯的風聲,一騎著快馬的公公飛奔而下,跑到皇帝面前對著皇帝開口道:「陛下,找到了齊妃和太子!」

    此話一出,再掀風浪,齊家家主一口氣險些沒有上來,難道此次真的要失去自己的女兒看嗎?不。不可以…

    「還不將人給朕帶上來!」皇帝雖然惱火,卻也帶著幾分欣喜,雖然齊妃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但是說到底,她都是齊家人,是敵人,如今被自己抓到把柄,實在是讓他忍不住歡心!

    「是!」那公公雙手抱拳,揮手讓人將人帶上來。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齊妃不過只穿了個肚兜,身上儘是青紅交錯的吻痕,明顯帶著歡愛的痕跡,而太子更是狼狽,那瘦弱的身板上則是被撓出了幾道血痕和青紫,足以見這力道之猛。

    沐寂北挑了挑眉頭,這東廠的人辦事就是狠辣,湯公公辦事也的確是靠譜,不過兩人竟然連衣服都沒有穿,就這麼被帶來了,這不禁讓沐寂北有些驚異。

    東廠的錦衣衛直接將被捆綁的結實的兩人扔到了皇帝面前,秋風一吹,空氣裡隱隱散發著歡愛的味道。

    皇帝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氣的上前一腳就將齊妃和太子踢到在地:「你們。你們這對。你們這對狗男女!」

    齊妃已經清醒過來,清楚的認識到眼前的情景,再看看自己的模樣和身旁的太子,急的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

    事情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和太子私奔的人會變成她,明明應該是沐建寧才對啊,是哪裡出錯了,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她怎麼會和太子苟合在一起?

    齊妃瞪著溜圓的大眼睛,裡面積蓄著淚水,猛烈地搖著頭:「不。不。不是這樣的。陛下。不是這樣的,你聽妾身解釋。你聽妾身解釋啊…」

    太子的臉色也漲的通紅,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是昨夜有人將自己約了出去,隨後的事情似乎便都不大清楚了。

    皇帝因為那一腳太過用力,整個人向後栽倒過去,索性被身後的太監扶住,這才重新站穩。

    「你解釋?你解釋!你解釋啊!你給朕解釋解釋為何你會同太子勾結在一起,是你想要做什麼?還是你們齊家想要做什麼?嗯?」皇帝厲聲質問。

    齊家眾人悉數跪在地上:「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齊家家主沉沉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俊兒此次怕是敗了,齊家也是輸了,而且是輸的體無完膚,臉面全無!

    齊暉看著一身狼狽,甚至是衣服都沒有穿的齊妃,漲紅了雙眼,緊捏著拳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看向沐寂北。

    沐寂北似乎早有所料,對著齊暉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笑意,氣的齊暉險些當場衝了過來,殺掉沐寂北。

    齊妃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讓人忍不住猜想起她同太子恩愛的場面。

    齊妃見著皇帝允許自己解釋,卻痛苦的發現,她根本解釋不清:「妾身真的什麼也不知道…陛下,妾身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要相信妾身才是…」

    皇帝怒極,上前又是一腳,重重的踢在了齊妃的胸膛,齊妃只覺得胸口劇痛,彷彿著火了一般,沒片刻,便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狼狽的厲害。

    「你們這對賤人,狗男女,姦夫淫婦!竟然敢背著朕私通,朕是不會放過你們的!」皇帝顫抖的指著齊妃和太子,一臉怒容。

    齊妃只覺得自己這輩子是完了,再也沒有指望了,突然,她抬頭看向一身光鮮,像是象牙塔中的公主的沐寂北,心中不禁生出幾分自嘲,看看自己的狼狽,再看看她的光鮮,便能夠知道自己究竟輸的是有多慘!是有多慘!

    皇帝將矛頭轉向太子,這個兒子,他雖然沒有給他過多的庇佑,可是他卻給了他太子的地位,給了他富足的生活,可是他卻這樣對待自己!

    「你真是出息啊!你是置祖宗禮法於何地,你是置朕於何地!你這個逆子,逆子!」皇帝再次對著太子甩出了一巴掌。

    太子因為承受不住這樣大的力道,摔倒在地,卻是不知從哪掉落下一件東西。

    趙於江一見,眼睛一亮,立即開口道:「陛下,是虎符!」

    齊家家主的身軀一震,緊閉著雙眼,不再開口。

    皇帝聽見趙於江的話,這才注意到太子身旁掉落下來的虎符,上前兩步,親自將其撿起,放在手中仔細查看。

    齊妃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帶著絕望,她…她怎麼會把這虎符放在太子身上…哈哈哈哈…。

    齊妃發出尖銳的笑聲,原來他們齊家一直都是被這少女玩弄在鼓掌之間,只一個機會,便會利用到極致,這一次,齊家將會受到重創,齊妃閉上了雙眼,悔恨萬分,竟是她連累了齊家,連累了父兄!

    齊妃這時開口道:「陛下,我同太子情投意合,可又知道這事情實在是天理難容,便想著悄悄私奔,這兵符是我從哥哥手中偷來的,只想著將來能有一隅之地得以安身。」

    齊暉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他知道齊妃此舉是包攬了罪名,將齊家的損失降到最小,否則若是被人搶了先機,把這虎符說成是齊家所贈。

    那麼齊家可就是真真給自己下了個套,成為了幫助齊妃和太子私逃的人,這想要嫁禍給沐寂北的罪名,結果兜轉了一圈,卻是套在了自己一家身上,這沐寂北的心思到底是有多深沉!他一定要殺了她!一定!

    齊妃同自己的二哥對視一眼,露出幾分苦笑,她知道,若是她不擔負這罪名,皇帝一定會趁機大肆收回齊家手中的兵權,齊家幾代的心血可就都白費了,而今她反正也已經洗不清了,倒不如再背上一個黑鍋,盡量減少齊家的損失。

    只是如此一來,自己怕是不得善終,甚至是最後根本不會被葬入皇陵,更可以說是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她將罪名盡數包攬到自己身上,承認了自己同太子有私情,並說出這兵符是被自己所偷,那麼齊家也許會減少損失。

    沐寂北對著趙於江使了一個眼色,趙於江點點頭。

    皇帝再次開口道:「這麼說,朕的好愛妃是承認了同太子的私情了,也不再要給朕解釋了!」

    齊妃緊咬著雙唇,臉色慘白的可以,開口道:「是…」

    皇帝一個巴掌就輪了下去,直接將齊妃的臉打的腫起的老高,眾人一時間都對齊妃議論紛紛,大抵是些不守婦道,淫蕩無恥,勾引太子之類的,甚至有心人則是牽扯到了齊家頭上,說是齊家擁兵自重,想要讓自己的女兒輔佐兩代帝王,擁立太子為帝!

    齊妃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呵呵,果然是一朝事發,罵名滾滾來,只是若是今日的計劃能夠成功該多好,那麼被打的將是沐建寧,被人詬病指責的將是沐寂北和丞相府,而不是自己一家。

    在一點上,沐寂北不得不佩服齊家家主,那就是他竟然能讓這一家的幾個孩子感情如此深厚,在仔細觀察下,沐寂北確定,直到現在,這齊妃都未曾怨過計劃失策的齊俊分毫,更是為了自家兄弟,不惜擔負下罪名,在這一點上,沐寂北是佩服的,不管怎麼說,齊家到底是將門之家,總歸是有很多值得人認同的地方。

    沐寂北垂下眼眸,可是不管齊家再能夠戍邊禦敵,還是有著什麼民族氣節,可對於沐寂北來說,齊家就是齊家,是敵人,無關於她是否帶著敬佩與厭惡,亦或者是鄙夷和讚頌,敵人只能是敵人。

    「陛下,確實是妾身同太子私通的,這虎符也真的是從二哥手中偷來的,還望陛下從輕發落。」齊妃依舊開口道。

    皇帝也皺著眉頭,似乎並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可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趙於江這時上前道:「陛下,依微臣來看,這虎符怕是不是齊妃娘娘所偷來的。」

    齊妃心中一緊,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甚至帶著幾分哀求,沐寂北卻只是雙眼斂著寒芒,她可從不來會留著後路給人,到時死的可就是自己。

    「怎麼說?」皇帝似乎也因為找到了突破口而暗藏著欣喜,心中不止一次的慨歎著將沐正德拉攏到自己一脈來實在是件好事,這形勢已經逆轉了不知多少,想到此處,皇帝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這沐正德如此厲害,會不會到時候扳倒了安月恆,他又成了另一個安月恆。

    趙於江尋人去拿了張地圖,放在桌子上攤開來,對著皇帝開口道:「陛下,這張符的兵力所在地是在這裡,請陛下縱觀四周,盡數都是齊家軍隊形成的嚴密的包圍圈,緊緊的將這張兵符的所在地包圍起來,密不透風,明顯是為了保護中間這個地點。」

    皇帝一面聽著趙於江的話一面點著頭,眼中閃著精光,這次怕是可以將這兵權收回來不少。

    齊家眾人皆是緊緊低著頭顱,拳頭上的青筋暴起,明顯是在極力的隱忍著。

    天空中飛過幾隻烏鴉,發出陣陣嘶鳴,似乎昭示著這一切即將結束,隨著被風捲起的落葉,在空中悠悠蕩蕩的飄落,只穿了一件肚兜的齊妃顯得是那麼瑟縮和無助,光滑的後背承接著每一個人的目光。

    齊妃緊緊的咬著雙唇,下唇被她咬出絲絲血跡,臉上的淚痕依稀,雙眸更是帶著幾分悲慼。

    沐寂北,到底還是低估你了,竟讓高高在上的我落得如此地步,實在是可恨!

    「來人,將齊妃貶為奴籍,立即仗斃!」皇帝冷著聲音開口,雖然齊妃同太子偷情給了他莫大的難堪,但是這次所帶來的成果卻也讓他激動不已,一直被他當做鐵板一塊的齊家,此番終於開始鬆動,開始瓦解。

    皇帝眼中的怒火漸漸被那份欣喜所代替,雖然臉上依舊是不悅的神色,可是那眼中閃爍著的熠熠光彩卻是騙不得人的,他似乎是看到了日後自己大權在握,再也不用受制於人的樣子,似乎看到了日後齊家,伍家,攝政王府,丞相府,這些人接連死去的樣子,想到這裡,他才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個帝王,是真正的帝王!

    齊妃身上的繩子被人解開,出現了一道道紫色的勒痕,毫不留情的被人摁倒在地上。

    兩名東廠的錦衣衛手執厚重的刑杖,毫不留情的將一下一下打在齊妃身上。

    「啊。!啊…!」齊妃發出了慘厲的叫聲,雖然說從前她也是有著不錯的武功底子,可是到底是在宮中嬌慣了這麼多年,哪裡還經得住這樣厚重的廷杖。

    一皇帝一派的人這時落井下石的上前開口道:「啟奏陛下,按照祖宗禮法,僅僅是將齊妃仗斃實在是過輕,勾結太子,同太子私通,甚至打算出逃,這無論是哪一樣,都是足以處以剝皮之刑。」

    齊家家主憤恨的抬頭看向這開口說話的人,齊家的兩子也紛紛是變了臉色。

    沐寂北不動聲色的抬眸看了眼那開口說話的人,斷定他同齊家怕是要有私仇,俗話說的好,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怕是齊家也不會想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再重重的踩上齊家一腳。

    沐寂北推測的確實不錯,這開口說話的人不過是個六品的小官,只是他的兒子曾經死在齊暉的馬蹄之下,而後妻子和母親也因為接連承受不住打擊相繼離世,所以才會如此痛恨齊家。

    所以說這世間,總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誰也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的事何時就會報應到了自己的身上。

    皇帝看了看齊妃,垂眸思忖了片刻沒有開口,畢竟這齊妃也在他身邊將近二十年了,剝皮之刑實在是太過殘忍。

    皇帝抬頭的瞬間看向齊暉,心中生出一個想法,隨即開口道:「朱愛卿此言有理,來人,對齊妃施行剝皮之刑,以正我皇室風氣!警惕世人!」

    剝皮這刑罰最是殘忍,剝的時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的皮膚切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是蝴蝶展翅一樣的撕裂開來,血肉模糊,直到將整個身體的皮完整剝下,只留下一副骨頭架子。

    齊家家主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這打擊,直接跌坐在地上,這個鐵血錚錚,歷經無數戰爭的男人也終於在見到自家女兒的慘痛之後痛不欲生,瀕臨絕望。

    齊暉和齊肅更是雙目欲裂,他們實在是不明白,齊家這是怎麼了,一向都是無數人來討好齊家,可是如今齊家卻是怎麼了,為什麼手握重兵的齊家卻是要被皇帝踩的如此很烈。

    齊妃那面已經開始行刑,一把在火上燒紅了的刀子順著齊妃的脊椎從脖子下面開始向下劃起,鋒利的刀尖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觸及那光潔的皮膚,滲出一片血跡。

    「啊!」齊妃慘烈的叫聲直接穿破了晴空,雙眼因為劇痛幾乎已經要突然出來,整張臉扭曲的詭異而驚悚。

    不少人在見到這一瞬間的時候卻是扭開了自己臉,不再去看這血腥的一幕。

    沐寂北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表情,可是沐正德卻是將她拉到了身後,擋住她那毫不避忌的目光。

    齊妃的淚水鋪陳了滿臉,雙眼也已經因為淚水的模糊看不清面前的東西,這是她這輩子從未承受過的痛!哪怕是死,她也不願。

    「沐寂北!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齊妃淒厲的聲音彷彿地獄來的惡鬼,被人牢牢固定住的雙手拚命的掙扎著,背上的血涓涓不斷的向四處擴散著。

    不少人聽見齊妃這聲詛咒,紛紛抬頭看向那被沐正德擋在身後,保護的極好的溫軟女子,目光中帶著絲複雜和探索,忍不住猜測齊妃為何要這般恨她,這個看似溫軟無害的女子在這場相府同齊家的較量中,到底起了什麼作用?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局,相府完勝,雖然過程曲折了一些,但是相府卻沒有任何損失。

    沐正德一派的人一個個眼中不由得露出了笑意,不過卻也對沐寂北多留了一份心思,從這幾次的交往來看,這個沐五小姐可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加上看沐正德的態度,就知道沐寂北是受寵的,所以一個個不由得動了心思,若是能夠搭上這門親事,是不是意味著自家將是幾代榮華了。

    齊妃叫喊聲越來越沙啞和低沉,那雙眸子彷彿能夠滴出血來,猙獰的看著對面的眾人,再看她的背上,從脊椎開始向兩邊剝下的皮已經到達了肩膀的位置,露出森然的皮肉凹凸不平,更是可見根根白骨。

    血水已經從椅子上滴滴答答的滴落到地上,蔓延了一地,儘是刺目的紅。

    被剝下來的皮完好無損的像是藝術大師的傑作,好似最精湛的技術,可身上剩下的皮肉卻是沒有那麼好了,而是凹凸不平,粉白色的肉在空氣中散發出血腥的味道。

    齊暉終於忍耐不住,站起來就衝了上去,一把將那剝皮的人推開:「滾!你給我滾!你給我滾開!」

    那人被齊暉連打帶踹的踢了開去,齊暉紅著的眼也滴落下幾滴淚水,看著自己的妹妹,一時間不知要從何處下手:「靜兒別怕。靜兒。到哥哥這來。哥哥保護你…」

    齊妃此刻已經呼吸微弱了,說話的聲音更是沙啞了起來,開口道:「哥…給我個痛快!」

    齊暉的雙手不停的顫抖卻是始終下不去手,齊妃再次艱難的開口:「二哥。殺了沐寂北。替我報仇。殺了她…」

    齊暉用力的點點頭,他會替她報仇的!

    齊暉正要動手,皇帝卻是再次開口:「將他攔住!」

    錦衣衛的侍衛立刻上前將他攔住,任憑他怎樣踢打也不鬆手。

    「齊暉私自將兵符贈人,並幫助齊妃同太子私奔,予以保護和庇佑,撤去起金武將軍一職,收回其手中兵權!」皇帝對著一臉發狂的齊暉開口道。

    很多人心中都明白,這陛下是要齊暉乖乖交出手上的兵權,只要他肯乖乖上交,那麼齊妃便不會受這麼多的折磨,會痛快的一死。

    齊暉從懷中掏出三個虎符,揚了開去,一把掙脫開錦衣衛,再次跑向了齊妃。

    齊肅也跟了過來,他是長子,必須要保持冷靜,若是他同齊暉一般,齊家只會損失更大,所以他必須冷靜冷靜再冷靜,就算是泰山壓頂,他也不能輕易慌亂,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將會讓齊家損失慘重。

    沐寂北看著掉落在地上的三張虎符,這次皇帝可算是撿了個大便宜,不過以相府的實力一面對付皇帝一面對付安月恆,實在是沒有勝算,所以只能暫且給皇帝些甜頭,將安月恆瓦解之後,再對付皇帝。

    想到安月恆,沐寂北不由得勾起唇角,這次他怕是要坐不住了吧!

    ------題外話------

    加血…原地復活…。哦ye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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