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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心思暴露 文 / 顧南煙

    北邦公主沒再開口,沐寂北也只是隨著她走進一間雅間,而那兩名侍衛依舊跟著,沒有離開的意思。

    房間裝潢的十分清雅,鵝黃色的紗帳,梨木的長形方桌,上面放著一組茶具,長桌臨窗,窗子打開著,面對的正是剛才的街道,可以清楚的看見外面的熙熙攘攘。

    長桌旁有兩張座椅,北邦公主率先坐在了其中一張之上,沐寂北便也不再客氣,款款落座。

    兩名侍衛站在北邦公主的身後,青瓷也站在沐寂北的一側。

    沐寂北沒有去看對面的北邦公主,而是將目光投在窗外,眼中帶著絲複雜,似乎在猶豫不決什麼事情。

    氣氛一時間靜謐下來,那北邦公主則是一直盯著沐寂北的側臉,她們北邦的女子從不似西羅這般扭捏,舉手投足似乎全部被禁錮在了一個圈框之中,她也更是討厭西羅女子的矯揉造作,只一眼,便覺得討厭。

    倒是眼前這個女子,似乎同那些不同,她的一舉一動如行雲流水般順暢,時而靜謐,時而溫柔,讓她第一次覺得這樣安靜溫和的女子竟然別有一番美態,那精緻的側臉,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為之動容,想到這裡,之前還把沐寂北劃為自己人的北邦公主,便立刻生出了幾分惡毒。

    沐寂北目光幽深,在這片土地之上,按照傳承的歷史來講,有四個大國,東榆,西羅,南喬,北邦,當時四方割據,幾乎包攬了天下。

    而這四國也紛紛坐落在這片大陸的四個方位之上,相互之間夾雜著一些小國,在夾縫中求生,連同海洋之上的幾座神秘島嶼,共同組成了這一片神州大陸。

    只是隨著歷史的不斷更迭,四國之間也漸漸拉開了差距,南喬和北邦的土地越來越大,而西羅和東榆則越來越小,南喬多糧,北邦多兵,西羅多銀,東榆則多巫。

    顧名思義,這個北邦公主便來自多兵的北邦,相比之下,北邦土地略顯貧瘠,一面是難以生長糧食的草原,而另一面則毗鄰沙漠,也正因此,北邦多馬匹,多勇士,那些從小在草原上摔跤賽馬的男子,一個個都勇猛雄壯,經得起風吹,扛得住日曬,更是從小就被風沙迷著眼長大,同許多西羅的士兵比起來,不知要壯上多少。

    沐寂北的心思飛速的轉著,傳聞這北邦公主向來驕橫,殘忍歹毒,更是翻臉無情。

    傳聞在北邦曾有一位部族族長,強搶一名民女,那民女不從,誓死呼叫奔跑,直到攔住了北邦公主的轎子,請求這位公主出手相救。

    北邦出奇的救下了那名女子,更是甩手就給了那族長一鞭子,那族長捂著臉低著頭認錯,可就在眾人拍手叫好,那女子感恩戴德的時候,這北邦公主的鞭子卻勒緊了那女子的咽喉,生生將人當街勒死,而後輕蔑的掃了眼眾人,拍著手轉身離開。

    北邦公主的威名就此傳開,聲震四國,不過沐寂北覺得,從今日發生的事情來看,這北邦公主雖然凶狠,卻不夠聰明,似乎草原的粗獷並未能將這公主培養的細緻起來。

    可這不夠聰明,卻似乎並不意味著這北邦公主沒有手段,從小生長在皇族之家,北邦性子刁鑽潑辣,又怎麼會沒有手段?而這樣的女子對沐寂北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西羅的風水真是養人,瞧瞧你們西羅女子的樣貌,真是讓本公主嫉妒極了。」北邦公主的眼落在了沐寂北身上,帶著幾分羨慕,又帶著幾分不屑。

    沐寂北垂下眼眸笑道:「公主何須嫉妒,這天下所有的美麗都已經匯聚在了公主的身上,任是公主滿身的珠玉,也未曾奪得公主的光芒,公主還有何不滿足?」

    沐寂北心知這北邦公主嫉妒著西羅女子皮膚的白皙柔順,一面卻瞧不起西羅的日益弱小。

    北邦之地,不是風沙便是日曬,這縱然這北邦公主有力回天,卻還是改變不了這日日多變的乾燥氣候,是以這公主的皮膚並不白皙,而且略顯粗糙,就難怪會對西羅這樣的女子心生不滿。

    「你們西羅的漂亮女子難道都如你一般會說話!」那北邦公主略顯得意的開口,很明顯對沐寂北剛剛對她的讚美額外受用。

    「我不過是西羅無數女子中的一名,哪裡配的公主口中的漂亮,要說這漂亮的女子,當屬西羅伍家,公主見多識廣,想必也是有所耳聞。」沐寂北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北邦公主皺了皺眉頭,自然不肯不承認自己並未聽過伍家這一事實,開口道:「這伍家本公主不過是略有耳聞,只是一直未曾見過,難不成這伍家的女子比你還要漂亮?」

    沐寂北露出一抹淺笑,看得北邦公主一愣,這樣的溫軟在北邦的女子身上,她是從未見過的,縱使北邦的女子使出渾身解數,也學不會這樣的惑人神態。

    「公主實在是說笑了,我不過是相府的一名庶女,地位低下,容貌也只能算作上乘,哪裡能同伍家的女子相比,要知道在西羅,男子皆以娶到伍家的女子為榮。」沐寂北款款解釋道,一雙眼眸清澈的不染一絲塵埃。

    北邦有些心急的開口:「你說的可是真的?那伍家的女子就有這麼好?」

    「我自然是沒有欺騙公主的必要,在這西羅,只要一打聽便會知道,伍家的女子各有千秋,風華絕代。」沐寂北一臉理所當然的開口。

    那北邦公主正要再開口,沐寂北卻是搶了先:「而且公主剛剛不是見著了這伍家的七小姐?難不成還認為是我在騙你?」

    「你說什麼?剛剛跟我搶玉鐲的那個白裙子的女人就是伍家的小姐?」北邦這次有了反應,而且反應極大。

    其實從一開始,北邦便是瞧著那伍青青一身的聖潔優雅,似乎溫柔善良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才會忍不住爭搶,在她看來,那樣的女子都是做作的,最是會博取男子的同情和寵愛。

    不過北邦不得不承認的是,伍青青真的很漂亮,一身素白的裙子上只用銀線淺淺的勾勒出幾多蓮花,烏黑的髮絲也只是用白色的緞帶輕輕挽起,配著兩根白玉簪子,再無多餘的裝飾,整個人純潔的彷彿不染一絲塵埃。

    北邦想起剛才見到伍青青的那一幕,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剛剛她同伍青青站在一起,她一身素白,她卻滿身色彩,她頭上只插著白玉簪,她卻滿頭七綵緞帶,加上眾人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瞬間,她好似變成了笑話,這著實把她惱的不行。

    沐寂北輕易的讀懂了北邦公主的心思,嘴角上揚起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卻神色憂傷的歎了口氣:「老天到底是何其不公,不僅給了伍青青最絕色的姿容,還給了她天下間最優秀的男子。」

    北邦公主一聽,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梨木桌上,茶水四溢,卻帶著幾分譏諷開口道:「天下間最優秀的男子?哈哈,這真是本公主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沐寂北挑了挑眉,開口道:「手握數十萬兵馬,掌控朝中官員無數,皇帝也要禮讓三分,這個人,權勢遮天,卻不過二十餘歲,也正是這個人,為人儒雅溫和,卻把自己的女人視若珍寶,放在心尖,難道這樣的男子,在公主眼中還算不上優秀?」

    北邦有些懷疑的看了看沐寂北,卻見她神色之中滿是認真,不由得就信了三分,二十多歲就能夠抗衡皇權,這樣的男人,將會有什麼樣的未來?一統天下也未嘗不可!

    「你是說伍青青要嫁給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是誰?真的有這麼優秀?」北邦公主試探著開口。

    「這個月的十八號就是兩人婚嫁的日子,那男子則是我西羅聲名顯赫的攝政王!」沐寂北的目光之中似乎帶著無限的仰慕,站起了身,目光深遠,看向了窗外。

    北邦看著沐寂北的樣子,心中一動,伍青青要嫁的男人,她還真想看看什麼樣,更何況,能讓北邦公主相信,能夠讓伍青青和沐寂北都為之側目的男人,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凡臣俗輩。

    沐寂北看向思緒不知飄蕩到哪裡去的北邦公主,幽幽開口道:「不知此次公主前來是為何事?」

    「我也不知道,不過是我皇兄來了西羅,我便也央求著一同跟來了。」北邦公主同沐寂北接觸下來,似乎並不十分討厭於她,隨意的開口道。

    沐寂北眸色很深,北邦的皇子來到西羅,怕是只會有兩個目的,一是買糧,一是聯姻。

    北邦每年收成極少,可養活那麼多的兵將和百姓卻是需要極多的糧食的,而南喬雖然是大國,卻因為和北邦兩相對峙,通常賣糧給北邦都只有一定數量,不會多給,而且價位也抬得極高,是以北邦每年都會到各國買糧。

    二來,北邦和南喬兩相對峙,都希望自己成為這天下的霸主,所以都希望能同東榆或西羅連同一氣,而東榆卻篤信巫族聖族,有著巫女聖女之說,兩相扶持,共同打理東榆,兵士不多,但卻能會不少秘法,能驅使毒蛇猛獸,可以做奇兵,但是沒有足夠的把握卻是不適合聯手的。

    所以,這西羅是最好的選擇。

    這北邦公主說她是跟隨而來的,並非是指定過來,那麼想來該是北邦今年糧草不足,又或者北邦這些年來糧草一直都足夠,只是每年都多積聚一些,為以後的征戰做準備。

    其實銅鑼國和北邦有些相像,不過北邦雖然缺糧,卻並不貧窮,政治也很清明,除了土地在這個不可抗拒的因素,其他方面都發展的很好,而銅鑼國這個小國則是一團混亂,烏煙瘴氣。

    北邦公主看了看不再做聲的沐寂北,覺得無趣,開口道:「本公主去別處逛逛,你可願陪著本公主一同前往?」

    沐寂北搖了搖頭,看著外面的天色,開口道:「今日是不行了,天色已晚,若是我再不回去,怕是要受罰了。」

    「哼!你們西羅的規矩還真多,都是腦子有問題吧!」說著便有些不悅的甩著自己的鞭子轉身離開。

    沐寂北看著大敞著的房門幽幽開口道:「北邦…。」

    沐寂北回頭對青瓷開口道:「這兩日找個時間,我要進宮見沐建寧一趟。」

    青瓷點點頭,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回府之後,沐寂北卻是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四姐姐有事嗎?」沐寂北抬頭看向那個站在自己房前的女子,柔聲開口道。

    沐寂晗有些躊躇,卻終究是不知該怎麼開口。

    沐寂北掃了她一眼,推開房門道:「四姐姐進來坐吧,倒是何時同我這般生疏了。」

    沐寂晗目光有些晦暗不明,隨著沐寂北一同走進了房間。

    房間同之前的差別並不很大,只是東西都變成了鼎好的,她們姊妹再也不需要用別的小姐不用的,甚至是冬日只能相偎著取暖了。

    沐寂晗不由自主的四處打量著,這裡的格局雖然還很熟悉,可卻已經變得陌生了,原來破舊的房間如今已經堆滿了珠玉和綾羅,沐寂晗生起一絲悲涼,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很久沒來過這裡了,從前那個需要自己保護,喊著自己姐姐的沐寂北,如今已經光芒四射了。

    「四姐姐是想到了什麼?」沐寂北也站起身,走到了沐寂晗的身旁。

    沐寂晗搖搖頭,輕聲道:「只是想起了些小時候的事罷了,如今我們都長大了。」

    沐寂北點點頭,沒有開口。

    沐寂晗的目光落在梳妝台首飾匣子的上,那是只金子所打造的首飾匣子,上面綻開著大朵大朵的玫瑰,鑲嵌著五顏六色的寶石,美麗的不可方物。

    而引人注意的則是那匣子的一角壓著一張被疊的方方正正的紙。

    沐寂北也順著沐寂晗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挑了挑眉,這兩日她基本都未好好梳妝,更是不曾打開過那只匣子,倒是不想那裡竟然有張紙。

    沐寂晗的心一瞬間升起鈍痛,這是那個男人留下的吧,一定是吧。

    他已然出征,她為他憂心不已,可他卻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沐寂晗的心在劇烈的顫動著,不受控制的伸出手。

    沐寂北站在原地沒有阻攔,看向沐寂晗的雙眼微微瞇起,不知在想些什麼。

    沐寂晗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細白,可似乎因為太瘦了,並不讓人覺得十分好看,那雙手顫顫巍巍的伸向那隻金色的匣子,眼中帶著越發難以抑制的激動。

    沐寂晗的心也在爭鬥著,一面告訴自己,沐寂晗不可以不可以,那是你妹妹喜歡的男人,你不可以妄圖染指,你應該保護她,一面卻是在抗議著,沐寂北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同那個男人就這麼住在一起,兩個人明明沒有任何名分,這就是偷情,就是在偷情啊!

    沐寂北的嘴角漸漸勾起,人,總是會變的,她可以接受沐寂晗的變化,只是希望她不要變得讓她不認識了,變得同記憶裡的那個她大相逕庭就好,不然,這真的很悲哀。

    青瓷站在屋子的一隅,遠遠的看著,垂下眼眸,小姐最無能為力,也不能阻止的,便是人的改變。

    沐寂晗的手輕輕觸碰到了那張紙,迫切的想要看看那張紙裡面寫了些什麼,那個男人會不會對北北溫柔似水,會不會對北北憐惜呵護,會不會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北北,那樣一個目空一切的男人,若是把誰放在了他的眼中,放在了他的心中,將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沐寂晗將紙張輕輕抽了出來,明知沐寂北正站在一旁看著,卻暗暗期待著她不要開口打斷。

    將那張紙拿在手裡,隱約可見背後的墨跡,沐寂北的手連同她的心再次抖動起來,不可遏制,她知道,她這輩子都忘不掉那個男人了!只那夜的一眼,便讓她永生難以忘懷。

    「姐姐拿著我的信做什麼?」沐寂北笑著開口。

    沐寂晗卻好似突然間醒悟過來,有些尷尬,卻沒有開口。

    沐寂北將她手中的信抽走,笑道:「不過是同趙家小姐往來的書信罷了,姐姐怎麼這麼大的反應?」

    沐寂晗尷尬的笑了笑,沉默了下來。

    沐寂北也不做聲,等著她開口。

    終於,沒過多久,沐寂晗終於捏緊了拳頭,抬眸同沐寂晗對視,只是,當對上那雙敢同日月爭輝的眸子,沐寂晗卻是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的身後:「去萬佛寺祈福,劉家公子身死的那夜,我曾去給你送被子。」

    沐寂北心頭一緊,沐寂晗果然喜歡殷玖夜,這男人還真是一個禍水,頂著一張魅惑眾生的臉,還不忘繼續惑亂天下,心頭沒由來的有些煩躁,就好像自己的東西被人窺視了一般。

    沐寂北點點頭:「我說是誰把被子放在了我的門口,原來是四姐姐。」

    沐寂晗一愣,似乎忘記了自己那夜跑開之後將被子扔在了地上一事,她只記得那夜她跑開之後,一直仔細注意著隔壁的動靜,卻滿心滿腦都是那個男子的身影。

    「那夜。我。」沐寂晗本就話少,此刻的言辭更顯得單調。

    沐寂北一雙眸子盯著沐寂晗,笑成了兩彎月牙,卻不受控制的放出了兩分戾氣,她說過,就算她不愛殷玖夜,殷玖夜也只能守著她!除非,殷玖夜自己想要離開。

    「我在你房中見到了六皇子。」沐寂晗終於是將這句話說出了口,青瓷的心也跟著咯登一聲,沐寂晗這個對自己妹妹曾經那麼好的姐姐,如今卻愛上了小姐的男人,小姐該是會難過吧…

    「所以姐姐想說什麼?」沐寂北依然在笑,可卻讓沐寂晗覺得似乎從未認識過她一樣。

    「你喜歡他?」似乎打開了話閘,沐寂晗便有了勇氣。

    「不喜歡。」沐寂北想也不想便答道。

    「你愛他?」沐寂晗有些激動的再次追問。

    「不愛。」沐寂北也並不遲疑。

    沐寂晗的雙手猛然捏住沐寂北的肩膀:「既然你不喜歡他,你也不愛他,你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你這是在騙他,在傷害他!」

    青瓷正要走上前,沐寂北卻扒下沐寂晗的雙手,讓她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開,溫柔笑道:「那是我的男人,不知四姐姐你操什麼心!就算是我不愛,也只能是我的!」

    青瓷心中一緊,小姐重生之後,最喜歡笑,可那不過是因為前世殺人太多,戾氣太重,利用起笑容和這身體的溫軟,隱藏起自己的戾氣。

    同樣,那雙過於澄澈的眼睛時常微微瞇起,也是為了阻擋那其中的殺氣,時間一久,小姐倒是愛笑了,也越發的讓人難以捉摸了,可如今,那明明笑著說出的話,卻讓青瓷感到寒意透骨,氣勢逼人!

    青瓷知道,小姐是真的生氣了,儘管小姐在笑,可這屋子裡的空氣卻好似一下子凝結了,青瓷的心劇烈的跳動著,手不由得撫上自己的腰間,那裡藏著把軟劍。

    沐寂晗因為沐寂北的話紅了眼圈,臉色也難看了起來,漸漸加重的呼吸聲昭示著屋內緊張的氛圍,似乎一觸即發!

    「你不是喜歡安月恆嗎?你不是有了安月恆嗎,為什麼還要招惹他!」沐寂晗終於失控,她向來話少,這些日子以來壓抑在她心中的情愫終於噴湧而出。

    沐寂北笑的詭異,走近了沐寂晗一步,輕聲道:「我說過,那是我的男人,與你無關。」

    沐寂晗雙眸溜圓,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側著身子,便跑了出去。

    沐寂北的脊背挺的筆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青瓷有些憂心,輕輕將沐寂北攬在懷裡,「小姐,其實你是喜歡他的。」

    沐寂北的身子一僵,沒有開口。

    青瓷想,小姐雖然不肯同沐寂晗親近,但是卻也一直掛念著她維護著她,告訴她在這府中的活路,可如今終究是反目相對,縱然小姐未曾把她放在心上,也總會是傷心的。

    只希望,即便這姐妹情誼不再,也不要變成仇人。

    其實沐寂北並不難過,因為從一開始她就並未對沐寂晗真心相待,或許正是如青瓷所說,她在意那個男人,或者,喜歡那個男人,所以才會對於自己名義上的姐姐的覬覦如此憤怒。

    沐寂北輕輕閉上了眼睛,最後的最後,她會得到什麼,又會失去什麼?

    兩日後,沐寂北進宮

    沐建寧居住在寧樂宮,寧樂宮並不很大,卻裝飾的十分奢華。

    沐寂北剛一踏進寧樂宮的宮門,便有內宮裡的嬤嬤接替了引路的太監,一路陪笑著開口:「五小姐,你可來了,娘娘等你好久了。」

    沐寂北對著嬤嬤點點頭,開口道:「有勞嬤嬤了。」

    沐寂北隨著嬤嬤的指引,走進了寧樂宮,寧樂宮的地面鋪陳著紅毯,房頂吊著水晶燈簾,四面的牆壁上都是純金打造的浮雕影像,地面的中央擺放著兩株紅珊瑚樹裝飾。

    沐寂北勾起嘴角,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沐建寧,微微見禮:「給寧嬪請安。」

    沐建寧擺擺手,道:「起來吧。」

    給了屋子裡的宮女一個眼色,屋子裡的人便都退了下去。

    沐建寧臉色並不是很好,收到母親的死訊不過是幾日前,這讓志得意滿的她瞬間受到了重挫。

    沐寂北坐在了沐建寧對面,打量起她的一身裝扮,精緻妖艷的妝容,性感豐滿到底衣裙,即便是得知母親的死訊,也並沒有忘記梳理自己,看來學的還不錯。

    「三姐姐節哀,崔姨娘的後事老太妃已經安排妥當了,被葬在祖墳。」沐寂北柔聲道,一雙眼睛卻落在了沐建寧的身上。

    沐建寧有些驚訝的望著沐寂北,隨即低垂著頭:「多謝。」

    沐寂北點點頭,崔姨娘死了雖然少了一個擎制住沐建寧的把柄,卻也多了一個好處,一則重重打擊了一下有些得意忘形的沐建寧。

    「五妹妹此番前來?」沐建寧將話轉移到了正題上,現在的她可不會還認為沐寂北只是單純的為了告訴自己關於崔姨娘墓地的一事。

    「你傳消息說北邦的太子和公主前些日子到了帝都?」沐寂北緩緩開口。

    沐建寧點頭道:「正是如此。」

    「那不知北邦此番是何來意?」

    「似乎是為了糧草一事,不過這次北邦似乎並不打算出銀錢購買,而是打算用馬匹和兵器相換。」沐建寧皺著眉開口。

    沐寂北聽後也是微微蹙起眉頭,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若是直接用馬匹和兵器相換,很容易給人造成西羅將有戰事發生的錯覺。

    沐寂北忽然想明白了,若是西羅直接賣成銀錢,再大肆打造兵器,這中間不知要有多少到工序要經過安月恆的人之手,而皇帝出了大筆錢財,最終卻撈不到半點想要的東西,哪裡會善罷甘休。

    所以,這次所謂的北邦提出的用馬匹和兵器交換糧草一事,其實是西羅皇帝的意思,皇帝怕出錢大肆打造兵器最終是人財兩空,是以總是要尋覓新的辦法。

    沐寂北的心思又開始轉了起來,這是一筆極大的財富,若是不好好利用實在是太可惜了,沐寂北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再次開口道:「皇上對北邦公主可有意?」

    沐建寧想了想,開口道「倒是看不出皇上是否喜歡那公主,但是不過看樣子,是有納其為妃的意思。」

    「你且告訴皇上,這北邦公主對攝政王有意、」沐寂北的神色有些捉摸不透。

    沐建寧先是一愣,反問道:「皇上是不會把北邦公主賜給攝政王為妃的,如今皇上和安月恆之間的較量可以說是越發的趨於白熱化,這北邦公主背後代表的可是實力強大的北邦,若是嫁給了安月恆,豈不是如虎添翼?」

    沐寂北的嘴角卻是扯出一絲冷笑:「你又不是皇上,你怎麼會知道皇上不會?你只管告訴皇上公主尊貴,卻不該是養在宮中的。」

    沐建寧點點頭,在她看來,皇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北邦公主賜給安月恆的,現如今,安月恆已經權勢滔天,皇權岌岌可危,皇上怎麼會把這麼重的一隻砝碼加在安月恆的身上?那豈不是自掘墳墓?

    沐寂北看了沐建寧一眼,便帶著青瓷轉身走了出去,青瓷忍不住開口道:「小姐,我也覺得皇上不會把北邦來的那個女人賜給安月恆。」

    沐寂北搖搖頭:「若是皇上能聽懂我的話,便會下旨賜婚。」

    「可是這樣一來,會得罪伍家的。」青瓷發問道。

    沐寂北反問:「那麼是誰得罪了伍家呢?」

    青瓷張嘴就要作答,卻是一愣,她本以為會是這個下旨的皇帝,可是仔細想來,卻不會是皇帝,得罪伍家的將會是安月恆,或者是北邦!而這兩個人,無論是哪個,伍家都得罪不起。

    「我再問你,你認為伍青青和北邦公主,同時成了安月恆的妃子,你認為最後誰會贏?」沐寂北回頭看向青瓷。

    青瓷憑著這麼多年對安月恆的瞭解,開口道:「一定是伍青青會贏,我可沒忘,當初伍家培訓小姐的時候,甚至不惜教導小姐們床上的功夫,北邦一個驕橫的公主也許會吃些甜頭,但是最後一定會死於伍青青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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