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佛寺之後讓人去查查,這些個流言到底是哪個碎嘴的傳出來的,到底居心何在!」老太妃隱忍著怒氣,打斷了沐寂北的思緒。
沐寂晗雖然也受了些影響,但是心情卻未向老太妃這麼壞,見著老太妃發怒,輕聲安慰道:「姑母,不過是些流言蜚語罷了,若是您真氣壞了身子,豈不是如了那些人的意。」
老太妃聞言臉色才微微好轉,拍了拍沐寂晗的手,道:「你是個懂事的,也吃了不少的苦,將來姑母一定給你尋個好人家,不會委屈了你。」
「嗯,但憑姑母做主。」沐寂晗的情緒也並未有太多的起伏。
沐寂北也開口道:「姑母可千萬不能生氣,這是有人見著父親離了帝都,所以才有意針對我們相府,如今父親不在,姑母可是這相府的頂樑柱,可萬萬要珍重了身子,不然我們在姑母身邊感到不安,父親在外也是為姑母憂心。」
老太妃看了眼沐寂北,笑著道:「就數你嘴甜,整日膽子大的像是個瘋丫頭,也不知將來什麼樣的男人才敢娶你。」
沐寂北吐了吐舌頭,笑道:「自然也是瘋了滴男人唄。」
老太妃板起臉來道:「胡說!」
沐寂北只是笑,也不再開口,卻想到了昨夜那個彆扭的男人,想來殷玖夜還真的是個瘋子呢,呵呵。
老太妃再次試探著開口:「我瞧著昨夜晚晴可是拿回來不少東西,聽說都是攝政王給買的?怎麼,你倒是都選了些什麼?」
「我倒是沒選什麼,王爺倒是挑了塊玉給我,只可惜回來的時候我沒拿住,倒是給碎了。」沐寂北解釋著,也算是為老太妃解惑。
沐寂北的話雖然聽著沒什麼,但是一來說明了這東西並不是自己選的,而是攝政王給挑的,二來自己無心於攝政王,所以那玉對她來說並不珍貴。
以後,自己許是會同安月恆多有交集,只是如今自己已經將想法隱晦的告訴給了老太妃,至於日後老太妃是否會相信,那就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
老太妃聽罷,才稍稍安心的點點頭,再次開口道:「聽說王爺還讓人送了不少衣物首飾給你。」
沐寂北點點頭:「昨個在雕廊玉砌遇刺,受了驚嚇,王爺覺得深表歉意,這才送了東西給自己。」
「是刺殺安月恆的?」老太妃的眉頭微微蹙起,再想著會是誰下的殺手。
「是,不過只有一隻利箭,躲開後便沒有再動作了。」沐寂北一面回答,一面卻是想起了昨夜那一幕。
昨夜屋子裡的燭燈亮起來後不久,兩人也算是談妥了,青瓷便在門外敲了敲門:「小姐,攝政王派人送了不少衣物首飾過來。」
沐寂北起身打開門,青瓷的手中端著一摞子衣服,旁邊的丫鬟手裡則是捧著個首飾盒,沐寂北接過衣服後,身後便伸出一隻手,直接將那托盤接了過去,正巧沐寂北空出手來接過那只首飾盒,而後看了眼青瓷道:「今日無事你便也早些休息吧。」
青瓷略有深意的笑笑,便也離開了。
關上門,自己還沒等仔細看看那一摞子的衣物都是些什麼時,卻發現某只暴躁的看也沒看,早已經將那些東西扔進了火爐裡去。
屋子裡到處都是煳味,沐寂北忙跑過去,卻沒由來的惹的殷玖夜更加不悅,直接將人撈回,只是看著沐寂北不說話。
沐寂北也不懼怕的看著他,兩人對視了好久,殷玖夜的眸子黑的像是最寂寥的夜空,隱隱可見一絲星光。
燒焦的味道越來越重,沐寂北將目光放在那只火爐上,殷玖夜也同時轉過頭看去,那些衣服已經被燒的七七八八了,化為灰燼。
殷玖夜這才若無其事的鬆開手中的人,而後將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只首飾盒上。
沐寂北趕緊搶先一步上前將東西護在懷裡,殷玖夜的臉色卻是更黑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危險讓沐寂北心生不好的預感。
果然,沐寂北還未反應過來,殷玖夜已經伸手去搶,卻因為東西在沐寂北懷裡,順帶著將她的衣帶一同扯了開來。
看著自己若隱若現的小肚兜,沐寂北怒道:「殷玖夜!」
「唔…」殷玖夜別過頭,神色有些不自然…
沐寂北有些氣急,將手中的首飾盒一把塞入殷玖夜的懷中,逕直走進了裡間。
殷玖夜看了看懷中的盒子,又看了看女子的背影,沒有做聲。
窗外
初一對著青瓷道:「你看,我就說主子肯定不會讓你家小姐收安月恆的東西的。」
「切。」青瓷白了他一眼。
初一正要再張嘴說些什麼,一隻盒子卻突然砸在了他的頭上,『彭』的一聲,初一痛的險些暈了過去,嗚嗚。一定是被主子發現了…
青瓷看著初一,雖然瞧不見他的表情,但是能猜到他一定撇著嘴,不由得唇角勾起一絲弧度。
將那首飾盒扔了出去,殷玖夜趕忙跟上沐寂北的步子。
「北北。」尚顯僵硬的稱呼,卻是在這個男人嘴中很自然的滑了出口。
沐寂北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她倒不是心疼安月恆送的那些東西,只是她覺得以後做戲難免是要用上的,更是怕殷玖夜直接將東西再次扔到火爐裡,估計這屋子到時候就沒法呆了。
「殷玖夜。」
「嗯。」
「我恨安月恆。」
「嗯。」
「我要讓他愛上我。」
殷玖夜卻是不做聲了,眼神冰冷,死死的盯著沐寂北,一字一字的吐出:「不許!」
沐寂北蹙了蹙眉頭,心中有些糾結,自己現在也算是同殷玖夜在一起了,這樣對這個敏感的男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看著沐寂北皺著眉頭深思,殷玖夜更是不悅了,將沐寂北攬入懷中,狠狠的咬上了那雙粉唇,沐寂北吃痛,只覺得男人的牙齒正細細密密的啃著自己的唇,大手死死的鉗著自己的腰,掙脫不開。
「唔…。」沐寂北的臉色有些潮紅,被男人啃的生疼。
殷玖夜似乎沉浸在這份美妙之中,動作有些生疏,薄唇漸漸吮吸起女子的櫻唇,靈活的舌頭偶爾劃過女子的唇畔,惹的沐寂北週身一陣酥麻。
半響之後,兩人的臉色都憋的通紅,沐寂北垂下頭,長長的睫毛映入男子的眼簾,空氣裡湧動著曖昧的氣息。
「不許!」殷玖夜並未因此忘記之前的話題。
沐寂北蹙了蹙眉,而後開口:「我考慮一下。」
殷玖夜的目光依舊帶著不滿,抿起雙唇,卻也知道沐寂北已經在讓步了,隨即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有了之前的插曲,兩人之間似乎一瞬間拉近了不少,至少未經情事的沐寂北一時沒有之前那般坦然。
「洗澡,睡覺。」殷玖夜對著沐寂北開口。
沐寂北一愣,有些錯愕的看著說的理所當然的男子,而後默不作聲拿著衣服走了出去,走到隔間浴房。
殷玖夜只是在門外等著,直到沐寂北出來後,幫她擦乾了頭髮,看著她入睡,這才起身離開。
「北北,想什麼呢?」沐寂晗看著眼前越發嬌艷的女子開口道。
心思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這個以往總是躲在自己身後的妹妹,如今已經越發耀眼了,漸漸的,所做的,所說的,都已經和以往不同了。
沐寂北回過神來,除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尷尬,臉色沒有一絲不自然,回道:「只是在想會是誰壞了姐姐的名聲罷了。」
「不要多費心思了。」沐寂晗笑著開口。
幾人一路閒聊著,氣氛倒是很溫馨,不多時,便到了萬佛寺。
沐寂北和沐寂晗先下了車,老太妃隨後,一行人站定,萬佛寺的方丈已經帶人來迎接了,雖然一般來講方丈不會親迎皇家以外的人,但是老太妃坐鎮相府,也是皇家的人,這方丈親迎旁人倒是也說不出什麼。
「有勞明智大師了。」老太妃對著方丈微微彎身。
沐寂北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這萬佛寺的方丈,是一名上了年歲的男人,年紀大概有五六十歲,身披袈裟,面上無喜無悲。
「施主請,客房已經為各位香客準備好了,請隨老衲前來。」那住持方丈在前面帶路,其餘的弟子分列兩邊,讓眾人進入。
老太妃同柳芝蘭走在前面,其餘人均是走在後面,一路肅靜了聲音,走進萬佛寺。
一進寺門,便聞到陣陣佛香,寺裡到處都是身著灰藍色布衣的小和尚,來來往往穿行其中,期間也有不少前來上香的客人,穿梭其中不知在忙些什麼。
沐寂北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萬佛寺,這方丈是帶領眾人走向客房的,所以路上的佛像並不是很多。
一路穿行過去,方丈對老太妃開口道:「這裡是男子的客房,穿過這裡,裡面才是女眷的客房,鄙寺條件簡陋,還請各位施主見諒。」
「有勞方丈。」老太妃並未多說什麼,一行人便穿過了男子的院落。
沐寂北四下打量起來,四面成環形,都是一間間的廂房,三三兩兩的相連,可見條件確實不是很好,不過之所以這的條件簡陋,卻還是如此受眾人歡迎,則是因為這寺中的佛像眾多,雖然不見得真的有萬座佛像,不過幾百倒是有的,總歸讓人覺得要比旁的地方靈驗。
沐寂北的餘光掃過一間窗子,只覺得斜對著一間窗子裡,隱約有目光在窺視,從微開的窗口中可見一抹草綠色。
沐寂北不動聲色,回頭讓青瓷查一下這房間裡是何人。
穿過男子住的隕落,才到了女子的客房,主持方丈開口道:「這幾間便是幾位施主的客房了,還請施主自行方便。」
「多謝方丈。」老太妃再次表示自己的謝意,那方丈便離開了,沐寂北卻只覺得那方丈身後的一名弟子似乎有意無意的看了自己一眼,這不禁讓沐寂北心中生出幾分謹慎。
「一路舟車勞頓,明日再誦經祈福,今日便早些歇息吧。」老太妃率先開口。
老太妃先入了最主間的房,柳芝蘭則選在了旁邊,沐晚晴率先開口:「那我要這間。」
沐海蓉有些怯怯的開口:「那我住這間好了。」
所有的房間並不所有都連在一起,而是三三兩兩的,剩下沐寂北和沐寂北對視了一眼,剩下的兩間房並不挨著,中間隔了一排三間相連的房子,而沐寂晗的房間是同沐晚晴連在一起的,沐寂北則是同沐海蓉。
沐寂北點了點頭,便帶著青瓷轉身進去歇息了。
「青瓷,你去打探打探男苑中進門斜對著的那間房裡住的是何人?同什麼人有過來往。」沐寂北對著青瓷開口道,眼色中有著嚴肅。
青瓷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沐寂北兀自坐在桌前,四處打量了一眼這間房。
房間不算大,但是東西倒是也齊全,沒有自家的寧靜華麗,樸素中透著一股子的祥和神聖。
牆上掛著一幅佛像,沐寂北並不認識是什麼佛,只是嘴角勾起,眼神慈悲,似乎正在憐憫的看著眾生。
人都說,佛不會為了一人而放棄天下人,同樣也不會為了天下人放棄一人,可是沐寂北卻是不懂,那麼佛要怎樣做,才能兩全呢?
殷玖夜突然不知從哪來,突然出現在這間屋子,靜靜的看著女子的背影。
沐寂北並未回頭,開口道:「你說佛是會為了一人放棄天下人,還是會為了天下人而放棄一人?」
「都不會。」殷玖夜沉聲道。
沐寂北莞爾笑道:「是啊,都不會,佛只會冷眼旁觀…所以才能做到兩全…」
「答案。」殷玖夜再次開口,只說了兩個字,沐寂北卻明白他是在指昨晚所說的關於安月恆的那件事。
說實話,她確實還沒有想好,因為前世對安月恆的陪伴和瞭解,所以當她一朝從睡夢中醒來,便有了十足的把握能夠讓他愛上她,即使他最愛的永遠是權勢和自己,沐寂北也能夠讓他有朝一日因為自己的仇恨和厭惡痛不欲生。
不過另一方面,即便是不去考慮眼前這個男人,沐寂北卻還是發覺似乎事情並不如她想像的那麼簡單,昨日在雕廊玉砌中,安月恆那只靠近的大手還在腦海中搖晃,當時的厭惡不言而喻。
沐寂北覺得,自己可以明碼標價為了利益同安月恆上床,但是之於平日裡的那些小動作,卻只能讓她更加厭惡,想到此處,沐寂北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可這看在殷玖夜的眼裡卻不是那麼回事了,屋子的氣壓越發低沉,當沐寂北回過神來,卻發現殷玖夜突然將她橫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殷玖夜…」沐寂北的話還沒出口,男子的薄唇再次赴了上來,粗魯的啃食起女子的雙唇,彷彿在品嚐什麼珍饈美味。
一隻大手環住沐寂北的脖頸,一隻則是攀附上她的腰身,男子週身帶著凌厲之氣,黑眸中閃過一絲暴躁,霸道粗魯的動作讓沐寂北感到嘴唇之上一片火熱,雙手擱置在男子的胸前,想開口卻是動彈不得。
漸漸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沐寂北感覺自己的嘴似乎已經腫了起來,男子卻依舊不肯善罷甘休,只是動作開始輕柔起來,嘗試著將自己的舌頭滑進了沐寂北的小嘴。
似乎有些生疏,撞到了沐寂北的牙齒便縮了回去,可是喘息了一瞬卻是變本加厲,再次發起了進攻,恨不得將沐寂北吞入了腹中。
沐寂北的臉色越發潮紅,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想別過頭,奈何掙不開男子的大手,對上那雙烏黑的眸子,眼中發出抗議,卻恨不得將找個地縫鑽了進去。
似乎察覺到沐寂北喘息越發艱難,殷玖夜終究鬆了嘴,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貪戀這個女子,即便她眼下似乎並未有自己。
不過不管她眼中心中的是誰,她都只能是他的。
重重的喘了幾口氣的沐寂北,那雙眼睛終於不再清明,而是夾雜了幾絲嫵媚,開口道:「還真是色膽包天,佛祖面前也敢。」
沐寂北指的自然是牆上的那副佛像,可誰知話還未落,殷玖夜卻是再次含住了女子的櫻唇,靈活的舌頭趁著女子開口的空檔直接滑了進去,開始追逐起她的小舌。
同時抬手一把刀飛了出去,直接插在了佛像的雙眼上!沐寂北不得不在心裡說一聲,這男人真是膽大包天!
沐寂北的臉色更紅,只覺得撲面而來的皆是男子的氣息,兩條舌頭的糾纏讓她禁不住羞澀的閉上了雙眼,渾身癱軟的好似一汪春水。
男子睜開黝黑的眸子,眼裡帶了一絲**,不復之前的死寂,他向來都知道,他想得到她,可是如今才知道,卻是怎樣都不夠,都不夠!
半響之後,男子狠狠的吮吸了一下女子的雙唇,終究是鬆了口,帶起一條曖昧的銀絲,卻是將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了女子的脖頸上,不時的用牙齒輕輕的啃噬著,惹的沐寂北週身酥麻,忍不住輕顫。
「殷玖夜…」沐寂北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喚出身前男人的名字。
「嗯。」男子頭也未抬,應了一聲,繼續專注於自己的工作。
「青瓷快回來了。」沐寂北的衣衫越發凌亂,只是實在是不知怎麼讓這個男子停下。
「嗯。」男子卻只是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在女子的脖頸上種下了一顆顆草莓,似乎正玩的興起。
「殷玖夜,別鬧了。」
「殷玖夜。我以後不去勾引安月恆了…」
男子似乎還嫌不夠,依舊只是嗯了一聲,卻還是繼續眼下的動作。
沐寂北的兩隻小手早已被他牢牢抓在手中,心中忐忑,他不會是想要…
眼下這身子貌似還有些小,雖然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十二三歲都已經嫁人生子了,但是在官宦之家,似乎還是顯得小了些。
沐寂北只覺得,雖然自己暫時同意了與他在一起,但是對於這種事情她是真的還沒有準備好,心下不由得有些擔憂。
男子卻是在女子的脖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惹的沐寂北一陣輕呼,不過好在殷玖夜終究是鬆了口。
沙啞的聲音帶著濃重的**,一雙沉寂的黑眸盯著床上的嬌軀,一閃而過陰鷙,開口道:「若是你做不到,我就撕了你。」
這句話他似乎同她說過一次,只是沐寂北知道,那時和這時的情形不同,那時自己到底同他沒有關係,所以他並沒有真的這樣做,只是沐寂北不知道,若是這次自己真的沒有做到,他是不是真的會撕了她。
沐寂北垂下雙眸,算是默認,可殷玖夜卻捏起她的手腕,眉頭微蹙,再次開口:「說話。」
沉默了半刻,沐寂北終於道出了一個:「好」字。
男人的臉色這才舒展,氣氛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的旖旎。
青瓷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家主子正在同殷玖夜一同用晚膳,看了看自家主子那紅腫的嘴,眼中閃過一絲猶疑,等到再瞧見沐寂北脖子上的片片吻痕之後,一雙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小姐不會。不會…。
青瓷猛的搖了搖頭,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正了正神色,開口道:「小姐,住在那的是劉將軍的兒子劉棟。」
「果然是他。」沐寂北放下碗筷,眼中含著深意。
這劉棟似乎是個跛子,所以至今一直未娶,因為尋常小戶人家劉家覺得失面子,可門當戶對的女子哪個願意嫁給一個跛子啊,到時候豈不是讓人恥笑。
不過聽說劉棟有個厲害的母親,那劉張氏似乎是個遠近聞名的悍婦,即便是劉將軍,也是常常懼怕於她,偏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寶貝的很。
殷玖夜卻掃了一眼青瓷,對著沐寂北沉聲道:「吃飯。」
沐寂北不禁咋舌,她明明覺得殷玖夜有時候話還挺多的,可是好多時候又偏生這麼沉悶。
青瓷似乎看出了沐寂北心中所想,不由得腓腹道:話多那是對小姐你。
沐寂北挑挑眉,開口道:「青瓷,你也坐下吃點吧。」
青瓷自然是點頭,反正之前她也是一直同小姐一起吃的,自然而然的就要坐下,可屁股下的凳子,卻一腳被殷玖夜踢斷了凳子腿。
沐寂北和青瓷一齊看向某個一臉正經的男子,殷玖夜卻是一臉淡然的看向那凳子,開口道:「壞了。」
沐寂北則是開口道:「你的不是沒壞麼,讓青瓷做你的好了。」
殷玖夜停下手中的動作,眸色很深的看向對面的女子,一腳踢到自己身下到底凳子上,再次開口:「也壞了。」
可惜,某只功力高深,只是搭了個凳子邊便如穩坐泰山,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青瓷憤怒的看向殷玖夜,殷玖夜卻有意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胃部,青瓷的臉色更是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一腳將門給踹上了。
初一看的直樂,哈哈,主子真是太厲害了,要論陰險主子絕對是第一人!青瓷怕是現在都不知道,主子當初那一劍是故意受的吧,不然是不是更得吐血,不過他可沒那膽量將這事告訴青瓷。
沐寂北看了看面色不變的男人,實在是不知說些什麼,瞧瞧這個男人來了之後都幹了些什麼,戳瞎了佛主的雙眼,壞了她兩個凳子。
晚膳用過之後,殷玖夜才對沐寂北再次開口:「劉勁向皇帝上書,請旨為劉棟賜婚。」
沐寂北眸色一斂,這請旨賜婚是不是太巧了些,或者說是柳知書安排的那件事是不是太巧了。
殷玖夜看了看女子,再次沉聲道:「昨日買通幾個大漢的人不是柳知書,是孫青。」
殷玖夜昨日正巧一直在那間屋子,瞧見了孫青出面買通劉棟同幾位大漢做戲的那一幕,方才沐寂北提起,這才想了起來。
沐寂北沉默不語,那也就是說她看似無意的發現柳知書的身影,而察覺到這件事是柳知書所為,實則是柳知書故意讓她發現的,也就等於故意讓她覺察到是他在毀壞沐寂晗的名聲的,可是為什麼要故意讓她發現這個呢?
答案昭然若揭,那就是因為沐寂晗根本不是柳知書的真正目標!柳知書不過是想讓沐寂北以為他要從沐寂晗下手,從而讓自己將注意力放在沐寂晗身上,放鬆自身的警惕,這樣分析過來,柳知書若是再次出手,對付的一定還是沐寂晗!
傍晚,夜色漆黑,殷玖夜也不知從那倒騰出一間房來,放了個浴桶,倒是讓兩人可以洗澡。
殷玖夜不能守在門外,這樣會被旁人發現,可是又不肯自己留在屋子裡,怕沐寂北有什麼危險,非要一同進到屋內。
不過好在隔著一間屏風,殷玖夜在外面,沐寂北則是在裡面。
氣氛有些曖昧的尷尬,可外面的男子卻並不知道女子在想什麼,沐寂北垂下眼眸,看著蒸騰的熱氣,將全身都浸泡在其中。
整個腦袋也漸漸沒入水裡,男子卻是越過屏風,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沒入水中的女子,一動不動,眼神冰冷。
沐寂北,你真是狠心,我都快要以為你是那麼輕易的就會愛上我的,明明眉眼溫柔,明明嬌羞含笑,明明也是會臉紅會心跳,可是沐寂北,你的心呢,你的心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堅硬,就像你的那只鐲子,鋪滿鮮花的厚厚盔甲,如何才能踏破。
沐寂北在水中呆了好久,直到再也不能喘息,才豁然穿出了水面,卻發覺一雙黑眸正牢牢的鎖住自己,呆愣了片刻,卻轉瞬沒入水裡。
殷玖夜見著人出來了這才再次走到屏風後面,眼中滿是陰霾,沐寂北,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是我感覺的到你從未把我裝進心裡,或者說即便我在你的心裡,卻被擋在那厚厚的盔甲之外。
沐寂北起身,剛穿好衣服,外面卻傳來了驚呼聲:「不好了,走水了!不好了,走水了!」
沐寂北打開門便要出去,卻發覺身後一道熾烈的目光,這才想起,似乎並未知會那個男子一聲,回過頭,看了看那男子,沒有開口,便轉身就要走。
殷玖夜的眼色更是陰霾的可以,粗魯的一把將人扯了回來:「你當我是空氣?」
沐寂北眉頭微蹙,道:「一定是柳知書有所動作了。」
「我知道。」殷玖夜的聲音越發不悅。
沐寂北這才細想起他之前的那句話,心中微一糾結道:「下次會記得告訴你。」
殷玖夜這才鬆開了手,臉色臭的可以,好,雖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但是他願意一點一點教她怎麼去愛!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笑話,一個不懂愛的人去教一個不會愛的人如何去愛?但是生命就是如此,總是有些固執,會讓你在所不惜,也總會有一個人,會讓你覺得怎麼愛都不夠,只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沐寂北這才走了出去,心情卻是有些複雜,不過思緒還是很快就被眼前的火光吸引了,不是別處,正是沐寂晗的房間!
沐寂晗和沐晚晴的房間相連,是沐寂晗的房子先燒起來的,而後連帶著沐晚晴的房間也多多少少著了起來,只是火勢不大,而沐晚晴似乎已經跑了出來。
老太妃,柳芝蘭及這府裡的丫鬟嬤嬤都聚了過來,圍在沐寂晗的那間屋子外面,外院的不少男人也都進來幫忙,小和尚更是提著個水桶來回奔波。
沐寂北也站了過去,開口道:「四姐姐還沒有出來?」
老太妃面色焦急點頭道:「還沒有。」
沐寂北看向那燒的正旺的房間,火勢沖天,宛若一條巨大的火龍,噴吐著火舌,那偶爾墜落的圓木更是向火龍嬉戲的火球,帶起一片光影。
北風呼嘯,火勢極大,倒映在了女子的眼眸裡,沐寂北皺起眉頭掃了眼沐晚晴,這老太妃和旁的都是穿戴的微微凌亂,甚至隱約可見裡面少穿了不少衣物,可這沐晚晴和柳芝蘭卻都穿戴整齊,即便故意弄的凌亂了一些,甚至披上了斗篷,可這該少的可是一件沒少,眼中更是隱隱帶著幸災樂禍。
沐寂北斂了心神,正巧青瓷回來了,神色有些不愉:「小姐,中計了,那個屋子裡的人根本不是劉棟,只是個同劉棟穿著同樣衣服的人罷了。」
青瓷有些懊惱,小姐讓她去調查那間房裡的人,她卻出了差錯,怎能不氣憤。
「這不怪你,想偷換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更何況你中間還離開過。」沐寂北從這裡事發的時候開始,已經想到了那房間裡的不過是柳知書製造的假象罷了,真正的劉棟甚至可能一開始就不在那。
沐寂北再次沉默起來,柳知書如果殺了沐寂晗除了洩憤,還能得到什麼好處?若是那劉棟一併死在其中,豈不是這罪名要怪罪到了丞相府頭上…。?而今沐正德不在,府中一眾女眷,就算是趙於江等人再使力,可丞相府卻還是免不得要推出一個人來承擔!
難道說柳知書扯上劉棟,就是為了把他的死嫁禍在丞相府頭上,這真真假假,到底哪一步才是真?
沐寂北看著那沖天的火勢,目光嚴肅,按照這種火勢,應該出的來才對。
「出來了,出來了…」眾人一陣驚呼,指著跑出來的兩個人影開口道。
「哎,怎麼是兩個?這不是女子的閨房嗎?怎麼會有男子跑出來!」一名男子率先開口,看著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不由得發問。
眾人定睛一看,也是唏噓不已,老太妃則是面色微沉,沒有開口。
沐寂北看著那男人一瘸一拐的模樣,更是肯定了他是劉棟,垂眸深思,整理了思緒,這火勢雖大,卻留有出路,若是柳知書真的想燒死兩人,那麼大可不必如此,直接讓兩人身死其中也就罷了。
而柳知書沒有讓兩人一同死在其中,怕是憂心坐實不了丞相府的罪名吧!畢竟這是丞相府小姐的閨房,丞相府小姐也葬身其中,你劉家的兒子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我相府還未追究你責任呢,你倒是膽敢惡人先告狀?
所以若是兩人死了,這事鬧到皇帝那去,劉家討不到好,所以柳知書的目的不是讓兩人死。
思及殷玖夜所說的劉將軍前些日子上書皇帝,請皇帝為自己兒子賜婚,沐寂北便明白了其中的用意,這兩人衣衫不整的從一間屋子裡跑了出來,孤男寡女的會被傳成什麼樣子可想而知。
而沐寂晗想來也是無從辯駁,就算是說的有理有據,怕是也沒有人會信,而這件事傳到皇帝耳中,自然是一件好事,大筆一揮,賜下聖旨,皆大歡喜。
畢竟沐寂晗的名聲已毀,而相府地位又比劉家高出不少,一個相府庶女配一個劉家跛子,倒是足以。
這樣一道聖旨,怕是老太妃也說不出來半個不字,畢竟眼見為虛,耳聽為實,就算是她相信沐寂晗,可是眾口鑠金,她也控制不了輿論。
果然,等到沐寂晗和劉棟跑出來之後,眾人便仔細打量起了兩人來,沐寂晗只是草草披了件外衣,而劉棟更是誇張,白色褻衣的懷微敞著,被煙熏的發黑,露出帶著幾根胸毛的小胸膛。
眾人不由得目光在兩人身上流連好久,最後終於有人打破了寧靜開口道:「之前外面早就傳劉棟將沐四小姐的肚兜貼心藏放,如今卻是親眼見著兩人暗通曲款了。」
「是啊,這可是女孩子的閨房,深更半夜的怎麼還會有男子,該不是做了什麼齷蹉事吧。」
「看兩人這打扮,怕是正在辦事,只可惜了一場大火,擾人情事啊!」
老太妃的臉色越來越沉,柳芝蘭卻是擔起了主母的名義:「你們胡說些什麼!寂晗是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的,若是你們再在這誤傳流言,胡亂猜測!夫人我定不會輕饒!」
「胡鬧!在瞎說些什麼!」老太妃呵斥起柳芝蘭,柳芝蘭的臉色一下子就綠了,卻不敢開口。
確實,這柳芝蘭看似在堵住眾人的嘴,甚至為了維護沐寂晗的清譽不惜用權勢壓人,這分明是火上澆油,就算這些人當時不敢開口,可是因為氣憤柳芝蘭高人一等的態度,回去之後,一定會添油加醋更加醜化今日的事情,以此洩憤。
這些人雖然很多只是平頭百姓,但是正是因為是百姓,才能主導輿論。
沐晚晴也要插上一腿,再次道:「姑母,這事情總是要問清楚的吧,這院子的門都有侍衛在把守,這公子是怎麼進來的,總是要好好問問,以免四姐姐一人行為不撿,卻沒的敗壞了整個丞相府的名聲。」
老太妃斜了沐晚晴一眼,她這麼說卻是把丞相府拉扯上了,若是沐寂晗不解釋一通,難免眾人會把丞相府的眾多女眷都扯入其中,傳出去就成了相府的女眷行為不檢點,這一經流傳,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
「四姐姐,這男子怎麼會在你房間?」沐寂北見此,找著機會開口道。
她覺得,如果沐寂晗夠聰明,就算改變不了結果,但是絕對可以讓自己的名聲不這樣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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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乃們都不關心偶,但是偶還是跟乃們匯報一下。今天偶不拉不吐了,但是還是頭疼胃疼…昨天那章有些小錯誤,簡單的修了一下,內容木有變化…
我跟一個人學會了一句話,我改編了一下,乃們聽聽:不看正版孩紙下面都會長出兩隻小鳥…表問那人是誰,自己翻評論去吧…哈哈
原來月初十多票就能上月票榜啊~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