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啟楓低頭扳過米嬌的肩膀不讓她看他,口氣卑微極了:
「嬌嬌,求你了,別回頭!」
米嬌全身一怔,心尖都疼了起來!
自負如樂啟楓,他曾幾何時用如此低聲下氣地口吻跟誰說過一句話?
他還說,他求她!
眼淚就這樣止不住地流淌了下來,還沒來得及喘氣,身後「啪!」地一聲,大門被樂啟楓重重地關上!
她全身僵硬地轉過身體,看著緊緊關閉的大門,連嘴唇都在顫抖,忽然,她撲了上去,剛要拍門,身子又被沈霓塵一個大力抱緊了懷裡。
「放開我!沈霓塵,你沒看見嗎?樂啟楓這些年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嗚嗚~放開我,我要去問問蘇柔,她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這樣折磨樂啟楓,憑什麼老是拿樂啟楓過去對米嬌的感情說事?
當年樂啟楓想要娶蘇柔的決心,那麼堅定,任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他還是要娶她!
米嬌知道,就算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忘不了自己,但是他跟蘇柔做夫妻已經十五年了,如果蘇柔一直像剛結婚那會兒一樣,那麼溫婉善良,暖暖地捂著樂啟楓的心,怕是樂啟楓現在的心裡早已經除了蘇柔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況且,他跟蘇柔之間還有一個女兒!
偏偏蘇柔忽然就變了,天天在他面前拿米嬌說事,讓樂啟楓連想忘記米嬌的機會都被蘇柔剝奪了!
誰都看得出來,樂啟楓是真心想要跟蘇柔過著幸福的婚姻生活的,他也是真心想要忘記米嬌愛上蘇柔的。
他是那麼努力,在維護著蘇柔跟自己的家庭!
「蘇柔,你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傷害他?!你憑什麼這麼折磨他?!」
室外的氣溫足足有三十**度,大太陽烤著的米嬌就像一隻炸開毛的貓,豎起自己的爪子,不顧沈霓塵是怎麼在她身後攬著抱著,她還是忍不住一邊哭泣一邊咆哮。
她衝著那扇被緊緊關閉的大門,大聲控訴:
「蘇柔!你出來跟我說清楚,你憑什麼?!」
「嗚嗚~這麼多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樂啟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說過你會幸福的,嗚嗚~憑什麼,蘇柔,你太不是東西了!嗚嗚~」
「夠了!」
沈霓塵忽然扳過米嬌的肩膀,一手捏緊她的下巴,讓她那雙淚眼模糊的眸子正視著自己。
妖嬈的臉龐遍尋不見任何寵溺的痕跡,他的臉上出了心痛還是心痛,青山眉黛緊蹙,薔薇色的唇瓣也是隱隱顫抖。
「米嬌,你到底在哭什麼?你心疼他,你這麼在意他,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沈霓塵忽然怒火中燒地吼了出來,那樣的穿透力,他相信房子裡的樂啟楓跟蘇柔一定可以聽得很清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這些年跟樂啟楓做朋友,做兄弟,他是多麼珍視這一段友誼。甚至他們之間因為有了念宸,而變成了肝膽相照的生死之交。
樂啟楓以前是愛過米嬌,那又怎麼樣,他告誡自己,那些都是多少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況且米嬌的心裡只有他,而樂啟楓也已經結婚生女了。
但是就在剛才,蘇柔她都說了些什麼?
沈霓塵看著米嬌此刻心疼樂啟楓的樣子,這幅梨花帶雨的樣子,他的心都碎完了。
哪一個男人,能夠接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總是被另一個男人意淫?
他沈霓塵不是聖人!
去他媽的樂啟楓,去他媽的首爾之行,去他媽的這些年的兄弟情義吧!
沒有樂啟楓的幫忙,他沈霓塵一樣有辦法安全地將自己的孩子們從首爾帶回來!
炎熱的高溫下,米嬌跟沈霓塵的身上都佈滿了淋漓的汗水,尤其米嬌,過於激動的情緒,上衣的後背幾乎都濕了。耳邊刮過的風聲連綿不斷,夾雜著滿滿的燥熱,並不能讓他們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清涼。
米嬌微微哽咽著,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沈霓塵,從19歲時認識他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對著自己怒吼過一次。
「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愛上樂啟楓?他是我哥哥!」
看著米嬌哭紅的小鼻子,還有一臉認真的樣子,沈霓塵的理智終於有一絲絲地回歸。
他歎了口氣,一把將米嬌抱在懷裡,緊緊地,生怕少一分力氣,她就會立刻投進別人的懷抱。
「老婆,你只心疼樂啟楓,你為什麼不心疼我?」
沈霓塵的聲音說的很小,但是卻潛藏了他的懦弱與擔心,就好像一片晶瑩的雪花,輕柔的飄落,幾不可聞,可是落在心底的那一刻,透著沁人心脾的涼。
米嬌蹙眉,抬眼看他,他黑漆漆的眸子裡寫滿了受傷,寫滿了緊張。
有那麼一刻,米嬌開始懷疑,這是不是蘇柔的圈套,為的就是折磨他們一圈人,讓所有人都跟著不好受。
「老公,你,你在害怕什麼?你中午不是還說,你相信我跟我哥的麼?你不是說你不會吃醋的麼?」
沈霓塵深深看她,伸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深吸一口氣道:
「那是在蘇柔說那句話之前。之前,我確實信任你們,可是現在,我怕你會離開我。」
米嬌咬著牙,悶熱的暑氣曬得她有些大腦發懵,怎麼地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以後,我不許你再見他!」
沈霓塵忽然又收緊雙臂,將米嬌打橫抱在懷裡,抱得那麼用力,甩也不甩米嬌一眼,霸道而堅定地邁開步子大步離去!
緊緊關閉的奢華的梨花楠木大門之內。
樂啟楓頎長雍容的身軀直直抵在門板上,從他關門後米嬌在門外的哭泣,質問,還有沈霓塵的怒火,他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米嬌已經把他當成了親哥哥,發現他過得不好,所以替他心疼;他知道沈霓塵的那根筋又被挑了起來,豎起了刺開始戒備他。
他一直那麼小心翼翼,他退到哥哥的位置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打攪過米嬌的幸福,他甚至在用盡一切的方式跟手段讓她的幸福可以錦上添花。
比如,為她的孩子們保駕護航;比如,為了她更安心而與蘇柔結婚生女。
氣氛,忽然變得陰冷。
樂啟楓知道,這不單單是家裡開了中央冷氣的關係,而是,他此刻的心,已經疼得麻木,連週身的血液都開始變得涼薄。
當剛才聽見沈霓塵在門外怒吼米嬌的時候,他差點就要開門衝出去幫米嬌解釋。
但是,他還可以面對他們麼?
當蘇柔連那麼令人難堪的事情都說出來之後,他的出現,只會米嬌夫妻倆的矛盾愈演愈烈吧?
樂啟楓捏緊了拳頭,第一次有了想要把蘇柔掐死的衝動!
他紅著眼眶冷冷看她。
而她,卻坐在台階上一臉得意。
只這一個表情,樂啟楓便知道了,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要讓沈霓塵跟米嬌產生隔閡!
「怎麼,看到你心愛的女人被她老公質疑了,心疼了?」
樂啟楓沒有回答,靜靜看她。
他企圖從蘇柔的身上找回當初那抹令他安心的影子。但是目睹之處,全都是尖酸刻薄,還有扭曲蠻橫。
他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很認真地問了一句:
「蘇柔,我說過了,你怎麼折磨我都行,別把米嬌夫妻倆扯進來,人家小日子過得很幸福,為什麼你要去破壞別人?」
蘇柔的目光立刻變得嘲諷起來:
「就是他們幸福,我看的不爽!憑什麼他們那麼幸福,我們卻這麼不幸?」
樂啟楓忽然笑了,許是氣極了,他調侃道:
「你是不是愛上沈霓塵了?不然他們的幸福關你屁事!」
台階上的蘇柔怔了怔,不說話。
樂啟楓站直的身子,高貴的軀體一步步向她靠近,最後不再看她一眼,直接繞過她,邁上了台階。
快到二樓的時候,樂啟楓頓了頓步子,依舊沒有再看她一眼,雲淡風輕道:
「蘇柔,跟你結婚十五年,每一天我都在努力照顧你的感受,照顧你的身體,把你放在第一的位置上寵愛了那麼久,甚至在沈霓塵今天願意屈就去給你做飯的時候,我依然說服自己要努力地去愛上你,當初我很有自信,但是現在卻發現,我真的很愚蠢。我努力迎合了你十五年,卻依舊無法愛上你,蘇柔,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真厲害!」
事到如今,他不想去指責什麼,不想去抱怨什麼,跟她說的已經夠多了,每一次賠小心,每一次捧著她在手心裡哄著,每一次縱容她的無理取鬧,然後再調整自己的心態隱忍著怒氣繼續對她好。
這就是過去十五年的婚姻生活裡,樂啟楓不斷規律性重複的輪迴。
樂啟楓好累哦!
「蘇柔,我們離婚吧。我會讓律師擬好離婚協議,等我從首爾回來,我們就簽字吧。雖然我的公司是我們結婚前就有的,連這套房子也是婚前財產,但是,我依舊會把自己的錢,分給你一半。對於我們過去的婚姻,我不想再說什麼,等分開以後,有時間的話,你自己想去吧。」
優雅的身體向書房款款而去,剛才熱鬧的一樓客廳,就只剩下蘇柔一個人的身影,孤單單坐在台階上。
整個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靜坐良久,蘇柔自己問自己,現在的結果,就是自己想要的麼?
用青春作賭注的愛,原來只是一齣戲,演戲的人心累,看戲的人身累。演夠了,棄幕逃離,看夠了,不過又是一出沒有結局的戲。哪裡還會再去想,誰是誰的擦肩,誰是誰的相遇,只是,戲斷人散,已尋不到來去的巷口。
紐約,鬧市區。
當沈霓塵拖著米嬌抵達賓館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抱著她去浴室,不顧一切地扒光她的衣服,一邊幫她擦洗著身子一邊狂吻她。
頭頂是嘩嘩而下的熱水,米嬌有些睜不開眼,而沈霓塵火熱的唇卻更是不要命地覆了上來,吻得那麼深,讓她掙脫不得,逃離不得,呼吸困難到幾度差點暈厥。
撩起她的一隻修長的腿強迫她纏在自己的腰上,沈霓塵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探了進去,一根,兩根,三根,他手上不斷變化著花樣去填滿她,嘴上還在毫不客氣地啃噬。
米嬌的身子早已經癱軟酥麻,完全地向他臣服。可是嘴裡就是死也不肯喚出一聲嚶嚀,她咬著唇極力控制著呼吸,她分不清現在臉上的是淚水還是浴水。
「求我啊,怎麼不求我,求我給你,只要你開口,我會給你。」
沈霓塵早就扶住了她的懦弱,不讓她直接倒在地上,可是面對她的倔強,他心裡莫名的不快!
他記得蘇柔說的那句話!
他不知為什麼就是忘不掉!
他也記得,最後樂啟楓的那句話,讓米嬌徹底崩潰的那句話!
「樂啟楓求你不要回頭看他,你為什麼還要賴在他家不肯走,你到底想幹什麼?」
「沈霓塵!你可不可以不要像蘇柔那樣不可理喻?!」
他猛地抽出手指將她抵在冰冷的牆壁,他將自己的堅挺曖昧的招搖在她的小腹,致命地勾引!
她只覺得自己全身都空了,虛無一片,喘著氣瞪著他。
「求我,只要你求我,一句話,我就給你,乖,來求我啊。」
一口咬在她的柔軟之上,輕捻慢舔,聲線沙啞地蠱惑,沈霓塵幾乎在用盡全部的力氣去引誘她,引誘自己的妻子。
他只想證明自己此刻是可以將她征服的,樂啟楓需要用意淫的方式來得到她,可是他卻可以讓她求著上她!
沈霓塵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會變得如此惡俗,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樂啟楓跟蘇柔zuo愛的時候,嘴裡喊著米嬌,沈霓塵就覺得滿腔的怒火難以發洩!
他無處發洩,所以才會想要證明只有自己,才能給米嬌最棒的性體驗。
「沈霓塵,老公,我求你,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麼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米嬌反咬在他的肩膀上,對他的挑逗以示強烈地抗議。
而沈霓塵卻是發了瘋一樣,抬起嗜血的眸光緊緊盯著她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小臉蛋,忽而高喊了一句:
「我要你求我的不是這個!不是這個!」
熱水無止境地澆灌在他們身上,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米嬌白皙的肌膚上遍除了牙印就是吻痕。
這次跟以往都不同,以往的吻痕都像是小櫻桃,一小顆一小顆,可這次的全是一大片一大片,像是一團陰鬱的青紫色雲霧,遍身綻放。
「求我,求我給你!我知道你支持不住了!」
他再次探出自己的手指,可這次卻攪和了兩下便迅速撤離,讓她在感覺到自己被填滿的時候,瞬間又被抽空。
米嬌氣的全身顫抖,咬著牙控訴著:
「你到底要幹什麼?!」
沈霓塵忽然停下所有動作,捧起她的臉,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誠實回答: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就算是意淫,我也是最強的那一個!我要你知道,沒人比我更瞭解你的身體!我要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要你只記得我愛撫你時候的樣子!不論是現實還是春夢,與你共赴巫山的男人,只能是我,沈霓塵!」
米嬌身形一顫,抬眼看他幾乎抓狂的樣子,看他平時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裡,現在滿是緊張跟慌亂,她忽然好心疼他。
他是在害怕什麼?
害怕失去自己,還是害怕她也會幻想著跟樂啟楓zuo愛?
他是瘋了麼?
米嬌目光下移,瞥了一眼他的腫脹,明明他比自己忍的還要難受,卻還在為了那些可笑的想法而堅持著。
她承認,她敗了。
她不是忍不了,而是心疼他!
「老公,求你,給我。」
她淡淡突出六個字,然後就看見他的臉忽然多雲轉晴,像個得了糖的孩子一樣,開心地將她抱了起來,走出浴室。
「老婆,我愛你!」
「沈霓塵!」
這一夜,他特別地賣力,不管哪一種姿勢都格外賣力。而米嬌也是,她依附與他,努力地迎合,只為了讓他不在疑慮自己的真心,她喊了一夜他的名字。
她說:
「沈霓塵,沈霓塵,我知道你是沈霓塵。」
他一整夜賣力兇猛地表演,她一整夜小心翼翼地呵護,終於,在數不清的完整喚出他的名字之後,他心滿意足地將就著咬合的姿勢,趴在她身上累的睡著了。
米嬌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拉過被子覆上他們的身體,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這一夜,太過瘋狂。這一夜,她這輩子都沒有喊過這麼多次他的名字。
等到翌日的晨光傾斜地灑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不知過了多久,沈霓塵忽然睜開眼睛,看了眼身下依舊熟睡的美人,妖嬈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歉意跟滿足。
他看了她幾眼,想起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而且迫在眉睫,於是他輕輕從她身上翻了下去,找到自己的手機。
拿起一看,一條未讀短信,來自樂啟楓。
「我去首爾了。」
簡短的五個字,像閃電一樣劃過了沈霓塵心底最陰霾的地方。
他找了條浴巾裹在自己的胯間,然後一個人在浴室的鏡子前站立了很久。
等他出來的時候,好像已經到了中午,米嬌還在熟睡。
他輕手輕腳回到浴室裡,將自己留下的十幾根煙蒂全都丟進了抽水馬桶,一下子沖了個乾淨,他在牙刷上擠上牙膏,然後又發了一會兒呆。
時間就這樣涓涓流逝,沈霓塵忽然撲哧一聲笑了。
大男人,很小孩子氣地拿著牙膏在鏡子前胡亂畫了畫,等他洗漱過後,再次回到大床邊,一邊撫摸著米嬌嫩滑的臉頰,一邊拿著手機,給樂啟楓回了一條:
「萬事小心。」
彎唇一笑,不是釋然,而是坦然。記憶裡,那時的風花雪月綻放成心底的朵朵花瓣,馨香了,那年的光陰,掌掌相對,許下的青春裡,樂啟楓從來不是僅僅是他的情敵。
如果沒有米嬌,樂啟楓也是大炮的哥哥,他們有可能會因為大炮而認識,依舊會結下深厚的友誼;如果沒有蘇柔,樂啟楓依舊是他們最親密的朋友,肝膽相照,生死之交。
換言之,不管有沒有女人,沈霓塵跟樂啟楓之間的友情,依舊會根深蒂固。
況且過去的十幾年裡,樂啟楓從來沒有破壞過他的家庭,相反,而是以兄弟的身份為他家庭的圓滿與幸福做著力所能及的幫助。
面對這樣的樂啟楓,沈霓塵忽然覺得,就此斷了交情,反到顯得他不男人了。
就算米嬌嘴裡不說,心裡也會看不起他的吧?
閉上眼,沈霓塵將腰間的浴巾抽調,鑽進被子裡抱著米嬌,安心地睡著回籠覺。
——不良軍婚——瀟湘書院——
韓國,首爾。
安琪兒坐在辦公室裡,細細研究著安培俊給她的過去兩年k粉的產銷量數據報表。
k粉,毒品中的一種。安培俊說,這裡面的道道太大了,她要學的話,得一門一門來。
從小到大,她數學就不怎麼好,看了半天,太陽穴一個勁地跳躍著。
端起手邊的咖啡嘗了一口,才驚覺,三天過去了,見不到沈念宸的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呢!
她不是不知道沈念宸的手機號碼。只是,上次分開前忘記問他了,他的號碼過去的兩年裡,換過沒有。
晶瑩豆蔻的指尖輕輕敲擊著雪白的a4紙,她忽然好想試一試。
不為別的,就因為,她真的好想他!
安琪兒自己有一張加密的手機卡,是上一次回中國的時候,沈霓塵給她的,她一直將這卡縫在自己的bra內膽裡,聽起來很曖昧,但其實很安全。
起身,她抬步就往樓下員工層的女洗手間而去。
門口,沒有保鏢了。
安培俊答應過,不會再找人監視她,但是安培俊答應的越爽快,安琪兒就越覺得頭皮發麻。她在辦公室裡找了一圈,雖然找不到攝像頭或者竊聽器之類,但是面對這樣的變態魔鬼,她依舊不敢放鬆警惕。
她的辦公室裡配的有休息室跟洗手間,但是她也不敢用。
乘著電梯一口氣下了7層,她踩著高跟鞋走進拐角處的洗手間。
這一層裡,沒有人知道她是新任的副總。
她鑽進一個小隔間,扯開bra內膽處縫的線,然後掏出裡面的手機卡換上。
心裡莫名一陣興奮。
她直接就給沈念宸撥了過去。
隔了一會兒,對方接了。
「喂,臭丫頭,你怎麼現在才給我打電話?」
那邊,沈念宸的聲音有點抓狂,驚喜中帶著點小憤怒。
安琪兒一愣,他怎麼知道就是她?
「宸,你還好麼?」
「我好得很,就怕你有危險。你現在說話方便麼?」
安琪兒心裡一暖,將耳朵貼在洗手間的門上,細細聽著外邊的動靜。
「嗯,我很好。你怎麼知道我會給你打電話?」
「老爸說他給過你一張手機卡,還把手機號給我了,只是我不能主動聯繫你,天知道你正在幹什麼,搞不好,會害了你。」
沈念宸說著說著,環境越來越吵,他說的是中文,聲音也很小,足夠安琪兒聽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只是,那嘈雜的環境裡,安琪兒聽見了幾道輕佻的女聲,用韓文說著:
「帥哥,你有伴麼?」
安琪兒的眉宇瞬間緊了緊:
「你在哪兒?」
「百樂門。」
「等著,我這就過去,我們不說話,遠遠地看看彼此好了。」
「嗯,我等你。」
安琪兒暗自思忖,他在百樂門應該是深入調查宋氏洗黑的事情,但是百樂門是什麼地方,她最清楚不過,尤其裡面有兩層,是專門給男人提供尋歡作樂的風月之處。
想見他,更緊張他會在那種地方。
掛上電話,安琪兒將手機卡迅速換了出來,然後重新塞進了bra的內膽裡。
一開門,洗手間裡就她自己。這讓安琪兒的心情愉悅不少。
可是,當她邁著悠閒的步伐走到樓梯口等待電梯的時候,電梯門一打開,安培俊高挑挺拔的身姿就赫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嚇了一跳。
因為安培俊此刻的面色很不好看!
安培俊蹙了蹙眉,一下子就將她攬進懷裡緊緊抱著,合上電梯的門之後,他還親吻了她的額頭狠狠蹂躪了她的頭髮。
「你去哪兒了?消失了整整7分鐘!」
安琪兒倒吸一口涼氣!果然,他在她的辦公室裡裝了攝像頭!
「你不是說不會監視我麼?」
她不悅地從他懷裡鑽了出來,瞪著他,眼神裡滿是小憤怒。
安培俊深深看她,然後揚手摸摸她的臉頰,異常溫柔地說著:
「我想你了,去你辦公室給你送點小點心,可是你不在,我給門衛打電話,門衛說沒見你出去,我給司機打電話,司機說你沒有叫車。安琪兒,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左右了我的靈魂,我一刻找不到你,就會覺得,想要毀滅掉整個世界!」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安培俊向她表達,他愛她愛的有多深的時候,安琪兒就會覺得,這個世界特別恐怖!
電梯門打開,安琪兒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率先走了出來。
安培俊跟在她後面,鍥而不捨。
沿著金碧輝煌的高層辦公區一直走到安琪兒的辦公室門口,安琪兒忽然頓步,轉身看他:
「我一會兒要去百樂門!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好嗎?」
精緻明媚的小臉,寫滿了不耐煩,但就是這樣的不耐煩惹得安培俊心裡一陣不爽!
「吻我!吻我我就讓你去!」
高大的身姿如陰影一般罩在安琪兒纖柔的小身體上。他並沒有緊密地抵上她的身子,而是往前逼近,將她嚇得連後背都貼在牆上,始終跟他保持一點距離。
畢竟這裡是高層區,他也會想要保留安琪兒在高層們面前的良好形象,畢竟她才剛剛來這裡。
但是,他心裡想著不要有損她的形象,嘴裡說的,卻是要她當眾吻他。
安培俊知道自己很矛盾,但是面對安琪兒,他似乎總是無法完全理智。
安琪兒的兩隻小拳頭捏的緊緊的,不安地反問:
「以前我也去百樂門,而且天天去,也沒見你提過什麼要求!」
此刻,她的臉蛋一下子變得紅撲撲的,就好像是被醉人的紅葡萄酒暈染過一樣,還散發著清新的蘋果香氣。
安培俊理所當然地將這一切理解為她在害羞。
他靜靜欣賞著安琪兒此刻的美好,怦然心動的感覺一波比一波來得蕩漾澎湃。
「安琪兒。」
他忍不住低喚了一聲,俯首就吻了上去,卻是只敢吻在她粉嫩嫩的臉頰上。
她就好像一隻過於美好的小粉蝶,他生怕自己的魯莽會嚇壞了她。
一想到她的第一次被自己搞得那麼糟糕,安培俊就會因此而懊惱不已。
「你!誰讓你親我的!」
「呵呵。」
安培俊咧嘴一笑,就像是一隻偷了腥了貓,兩眼放光:
「安琪兒,你的身體今天好些了沒?」
用腳趾頭想想,安琪兒就知道安培俊為什麼這麼問她。她皺著眉,忽然彎起了腰肢道:
「哎呀,那裡還是有點痛。」
「哈哈哈!」
安培俊忽然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
「安琪兒,你真是我的小天使,你太可愛了!」
他想,一定是她的第一次太糟糕,她有了陰影,因此她現在才會如此抗拒他。
不過沒有關係,他可以等,等到今天晚上為止。
「安琪兒,你去百樂門可以,但是必須帶上至少一個保鏢,而且,不許在單獨呆在宋心陌的身邊,不許跟他親熱。」
安琪兒眼角一抽,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知道了。」
安培俊伸手,在她臉頰上又依依不捨地捏了捏,眼神格外曖昧:
「寶貝,晚上我準備了燭光晚餐,就在我們家的後院,聽說,你喜歡螢火蟲,我捉了很多。我等著你晚上回來,跟我一起共進晚餐。我發誓,我一定會很溫柔,讓你對我,有一個完全新的認知。」
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安琪兒看著安培俊道:
「可是,我,那裡還在痛!」
安培俊忽然後退一步,笑意盈盈望著她,壓低聲線用中文道:
「我看你今天下樓走路的時候,步子挺快,還帶著小跑。安琪兒,別怕,我發誓,這次跟上次不一樣,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已經完全將我改變了。今晚我不會再喝酒了,我想,當我在清醒的狀態下,看著你的臉頰,撫摸著你的嬌軀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再捨得那樣對你。」
他拉過她的一隻白嫩的小手,很紳士地附上一吻:
「安琪兒,我發誓,我一定會很溫柔!」
知道安琪兒已經坐在了開往百樂門的轎車上,她還沒有完全消化掉安培俊最後的那些話。
內心的恐懼無限蔓延,她嚇得連自己的手都在隱隱顫抖。
她安慰自己,現在還是上午,離晚上的燭光晚餐還要七八個小時,也許,這件事情還有什麼轉機才對。
可是,每天晚上九點前必須回安家別墅,是安培俊一早就給她定下的規矩!
她忽然好想念沈念宸,想到他應該已經跟老爸說過她的情況了,她就開始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他!
「快點!」
衝著司機不知道第幾次吩咐著,安琪兒直接將腦袋轉向窗外,恨不能讓這輛捷豹忽然飛起來。
終於,百樂門到了。
她是這裡的投資人的女兒,也是經營者的未婚妻,因此,每次她出現的時候,裡面的工作人員都會彬彬有禮地向她打著招呼。
她扭動著腰肢,跟保鏢說,讓他潛在人群裡,不要跟在她屁股後面晃悠,然後又像從前一樣,做著瀟灑小姐。
匆匆加快步伐逛了兩層,她終於看見了沈念宸。
但是,他此刻的身邊,卻站著一個更讓安琪兒感覺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
樂啟楓!
她沖保鏢揮揮手,保鏢走上前,她吩咐,讓保鏢上總裁辦公室去,約宋心陌一起吃午餐。心裡卻盤算著,他這一上一下,大概要花費十幾分鐘的時間吧。
保鏢猶豫了一下,還是應聲離開了。
安琪兒隨即緩緩朝著沈念宸的方向而去,走到他跟樂啟楓的身後,拍了拍他們的肩。
樂啟楓看見安琪兒之後,眼裡透過一絲心疼跟寵溺。
「方便麼?」
方便麼,問的不是別的,而是問她現在這樣出現跟他們說話,方不方便。
安琪兒的眼眶微紅,咬著牙說:
「暫時安全。但是,那個變態說,晚上要跟我,燭光晚餐,然後那個。」
知道樂啟楓在首爾有分公司,但是,這個時候能來找沈念宸,很明顯,一定是老爸要他來幫忙的。
乾爸爸跟老爸一樣,在安琪兒的眼裡心裡,都是很有能力的男人,只是他們所涉足的領域不一樣而已。
她的聲音很小,眼神裡滿是恐懼,樂啟楓跟她靠的有些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丫頭的情緒明顯受了影響,連身體都在隱隱顫抖。
沈念宸見她這張蒼白驚惶的小臉,卻還要故作堅強地在人多的地方晃來晃去,心裡心疼的要命。再聽見她說安培俊今晚要她陪睡,他的一顆心整個都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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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親的三十二朵鮮花!兩顆鑽鑽!
謝謝親親的十朵鮮花!一顆鑽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