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大床上,米嬌裹著薄被靜靜坐著,手裡扒拉著客房送來的雞蛋炒飯。
對面,沈霓塵有些無奈地顧自歎息。
那麼多好吃的商務套餐,還有精緻可口的小點心,她不要,非要這麼寒酸的蛋炒飯,他著實傷腦筋,搞不懂這個鬼丫頭的腦袋瓜裡在想著什麼。
溫熱的蛋炒飯,此時在米嬌的口中格外香甜。
她忽然想起曾經是在哪本書上看見過的,當女人真心愛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幫他省錢。
扒拉炒飯的小爪一頓,米嬌旁若無人地咧嘴一笑。
昏黃的燈光下,乍一看,挺傻氣。
抬眸瞧了眼牆上的時鐘,快六點了。
一個下午,他要了她三次。從主臥室到浴室,從浴室到側臥。
沈霓塵這才發現,自己要了一間豪華套房,是多麼明智的決定。
本來想著好好吃一頓,慶祝他們的新婚第一天,也犒勞一下自己賣力了一個下午。可是,拗不過她,沈霓塵只有端起自己的盤子,陪著她一起吃著,還是他在國外留學期間才會偶爾自己嘗試的蛋炒飯。
「一會兒,我送你回學校去,晚上我有點事情。可能不會回隊了。你好好休息,乖乖的,等我明天來看你。()」
米嬌樂呵呵地點著頭,加快了扒飯的動作。
「別急,慢點。我的事情不差這一會兒。」
沈霓塵心疼她,害怕她嗆著,連忙溫柔地責備起來,起身給她端來一杯牛奶。
米嬌接過,喝了一大口,然後訕訕笑著:
「不是,我晚上也有約會,你不急,我急啊。」
語畢,屋內的空氣裡隱生出一股張力,米嬌沒有注意到沈霓塵面部微妙的變化,將那杯牛奶一飲而盡,抓過沈霓塵扔過來的衣服,窩在被窩裡就換了起來。
秋的傍晚,霞光似錦,美不勝收。
沈霓塵的眉宇間有些輕微的褶皺,他端坐在駕駛座上,卓爾不凡的貴族氣場,隨著他精緻的短髮,伴著霞光反射出來,撒發著妖嬈的無與倫比的魅惑。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前方,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方向盤,優雅地轉動。精緻的五官,幾乎跳不出毛病,頎長的身影靜坐,尊貴中透露著慵懶。
米嬌真的是累了。
上車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沈霓塵將車內的加濕器打開,並把空調調整到事宜的溫度,然後給王文燕打了個電話。
「喂,我是沈霓塵。今天晚上隊裡有隊務嗎?」
「沈隊長啊,沒有,今晚學員自由活動,休息。」
「安排隊務,晚上七點半,排以上的連長全部集合,包括米嬌在內,不得以任何借口請假。」
「呃,哦,知道了。」
有意思的一段對話。修長的指尖不似剛才那般緊握,而是優哉游哉地輕敲著方向盤,薔薇色的唇瓣逐漸綻放,完成一抹別有深意的弧度。
七點,沈霓塵將米嬌送回了21隊,那兩張熠熠生輝的結婚證書暫時由沈霓塵保管。他將自己煙灰色的風衣強行加在了米嬌的身上,將她玲瓏的曲線裹了個嚴實,這才依依不捨地放她下車。
米嬌摔門而去的一瞬間,沈霓塵的耳畔剛好聽見了王文燕吹的通知稍。
「半個小時以後,排以上骨幹樓下集合召開隊務會,任何人不得請假!半個小時以後,排以上骨幹樓下集合召開隊務會,任何人不得請假!」
熟練地一踩油門,掉轉車頭,沈霓塵眼裡滿是笑意連連。
時間,對於軍人來說,向來都是測量效率的鋼尺。
晚霞漸收,暮色深藍。
沈霓塵抬手看過手機,離約好吃飯的七點半還早了十分鐘。
高級軍官食堂,專門用於接待貴賓或是白金級領導人聚集用餐的三樓。
沈霓塵踩著一雙鞋底並沒有加釘的普通黑色皮鞋,上身是深灰色圓領長袖針織衫,下身是黑色牛仔褲。27歲的年紀,簡單的裝扮絲毫不會掩蓋他軍人的氣質,以及俱來的貴族氣息。
要見久未見面的姐姐,沈霓塵心裡有些激動。便裝,是去見自己的親人,最好的方式。
步入金碧輝煌的走廊,沈霓塵踩著腳下繡著精緻花紋的金色地毯,一步一步,張力中透著慵懶,妖嬈中透著魅惑。
他徑直走向一間包間的房門外。
「少將。」
勤務兵恭敬對他敬禮,隨即替他開門。
沈霓塵微微頷首,眉宇間滿是期待,神情愉悅。
房門打開的瞬間,沈清秋跟沈沫已然就座,邊上陪著朱崢嶸與朱志勇父子倆。
「霓塵!」
不等眾人開口,沈清秋先行撲了上來,拉起沈霓塵的一雙大手細細端詳著他的小臉,一雙汪汪的眸子裡滿是欣喜與動容。
沈霓塵眼眶也有些微濕,可是畢竟已經即將而立之年,不再是小時候的孩子了,被沈清秋這樣拉著細看,還真就有些不好意思。
「姐,我好想你。」
沈霓塵淡淡一句,隨即將沈清秋擁在懷裡抱了一下,輕拍她的後背以作安撫。
「咳咳。」沈沫不悅地咳了兩聲:「都這麼大的人了,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一旁的朱崢嶸打起了圓場:
「呵呵,他們是親姐弟,抱一下有什麼關係,不是太久沒見了嘛!」
沈沫瞬間一個凌厲的眼神掃了過去,朱崢嶸頓時憋屈地閉嘴,不再做聲。
氣氛一下有些緊繃,但是這對姐弟卻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霓塵啊,這是我的手機號,吃完飯給打個電話,我有點事情拜託你。」
沈清秋很小聲地在弟弟耳邊嘟嚕了一句,隨即將一張小紙條塞進了他的牛仔褲口袋裡。
沈沫今天看得這麼緊,想來,另找機會當面拜託沈霓塵,已屬不可能的事情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相互的寒暄,客套,公式化的用餐。因為有沈沫在,這頓飯就不可能吃的這麼舒坦隨意。
沈霓塵幾乎都沒有怎麼動筷子,一直陪著朱家父子說著國外軍事化建設上的一些見聞。沈沫聽在耳裡,喜在心尖。
末了,沈沫與沈清秋乘車離去,朱家父子也是一同散去。抬眸瞧了瞧清冷的月光,依稀的星空下,只有沈霓塵自己的影子逐漸拉長,略顯寂寥。
他雙手插入口袋,摸出那張小紙條,嘴角露出難得的童真般地微笑,拿起手機,照著紙條,一字一字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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