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塵在廚房裡看了一眼朱志風煮的薑湯,皺了皺眉頭。二話不說,揚手就叫朱志風趕了出去,然後自己捲起了袖管,拿起菜刀,開始重新切薑片。
客廳裡,米嬌端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明媚的臉上,洋溢著溫馨小女人的表情,她深深凝視廚房裡那道忙碌的沈霓塵,暖黃色的光暈柔和地揮灑在他的身影上,讓米嬌覺得說不出的溫暖與安心。
靜坐良久。氣氛詭異。
朱家兄弟一左一右陪伴在米嬌的兩側,都想問點什麼,又都不知道該怎麼問。瞧著米嬌如此失常的樣子,他們倆的眼底有著明顯的擔憂。
這樣的眼神,明明就是懷春的少女翹首而盼著自己心愛的男子的眼神啊!
「咳咳。」
朱志勇顧自咳了兩聲,隨即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嬌嬌啊,別看了,長輩關心晚輩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我們還是看看電視吧。」
米嬌溫婉一笑,眼神從未從沈霓塵的身影上移開過,淡淡地應了句:
「嗯。」
朱志勇聞言,以為米嬌領會了他話裡的意思,連忙起身去開電視,朱志風也諂媚地將遙控器遞到了米嬌的手上。
可是米嬌視若無睹,也不伸手去接,而是忽的站了起來,賠著笑臉立在那裡。
這舉動,深深刺痛了朱志風的心。他可是為了陪著她,才來到這坑爹的狗血的軍校的,要知道,男生隊比女生隊的訓練強度,可艱難痛苦的多了。
他順著米嬌巧笑倩兮的眼神看過去,沈霓塵正端著薑湯從廚房裡出來。朱志風心裡頓時明瞭,米嬌起身,是為了迎接沈霓塵的。
他悶悶地看著已經完全不像是米嬌的米嬌,心裡一片酸楚。如果她也能衝著自己這樣溫柔地揚起笑臉,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朱志風似在用眼神告訴他:
「你看,這像是舅舅與外甥女嗎?」
想起剛剛米嬌換衣服的時候,沈霓塵也跟著進去了,朱志風的心裡就莫名一陣惱火。無奈,他清楚米嬌向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想要奪得她的芳心,還得順著她。
他起身重回了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兩張電影票。
壯著膽子想要上前約米嬌軍訓後去看電影,剛剛邁開兩步,就瞧著沈霓塵一手執著湯碗,一手執著湯勺,小心翼翼一勺一勺餵著米嬌。而米嬌儼然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來者不拒,一口一口地喝著。
「嬌嬌!」
朱志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大步向前,揮著手裡的電影票一副討好她的樣子。
「嬌嬌,我買了兩張電影票,是通票,兩個月內去電影隨便看的那種,就在金鷹廣場,等這個月軍訓過去了……」咱一起去看?
朱志風的話還沒說完,沈霓塵就不悅地掃了他一眼,凌厲的話語直接斷掉了朱志風口中的句子。
「米嬌現在是連長,隊務很多,軍訓後能不能獲請批假,尚不可知,按照部隊的規定,每個週末每個宿舍,只能有兩個外出名額。」
瞧著沈霓塵阻止朱志風向自己約會的樣子,米嬌咧嘴一笑。
她很聰明,自然知道沈霓塵這是在吃醋。
「豬,你先留著票,等我批了假,我就給你打電話。」
朱志風聞言,立即喜笑顏開,連連點頭。
瞬間,強大的張力迸發於沈霓塵的體內,混合著頭頂渾圓的吊頂燈光,在客廳裡形成了壓抑的氣場,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不必了,軍訓後的休息日,我都會替你安排好節目。你跟著我就是了。」
朱志風立刻不滿地看向自己的哥哥,卻發現朱志勇此時微微低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
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誰也不說話。
等到米嬌的薑湯一喝完,沈霓塵淡漠地掃了一眼朱志勇道:
「謝謝。」
說完,他就牽著米嬌的手準備揚長而去。
「等一等,舅舅!」
朱志風忽然衝著沈霓塵的方向叫了一聲。沈霓塵雙眉一皺,微微側過臉看向朱志風腳下的紅木地板。
「不要亂叫。」
說完,他就拉著米嬌離開了。
朱志勇一直靜靜觀察著。對於沈霓塵今天的種種舉動,有了自己的看法。他從未想過沈霓塵與米嬌之間有著「**」的可能。
雖然,沈霓塵是在米嬌的媽媽沈清秋十幾歲的時候出生的,後來沈清秋就遠嫁外省的高政高官,很少回來。等到米嬌來到j市上中學的時候,沈霓塵也出國了。他們舅甥之間並沒有見過面。但是,畢竟是一家人,沈霓塵回來了,沈清秋不可能不拜託自己的弟弟照顧自己的女兒。
因此,這是朱志勇總結的,沈霓塵之所以會對米嬌這麼體貼的理由。
至於沈霓塵與弟弟之間的爭鋒相對,朱志勇覺得,那應該是沈霓塵不喜歡朱志風,做他的外甥女婿。
「風啊,以後,對米嬌的舅舅態度好一點。你這樣冷著一張臉沒禮貌,人家自然不喜歡你。沒聽見你叫人家舅舅的時候,人家都說讓你不要亂叫?」
朱志風臭著一張臉,沒聽見一樣扭頭回了房間。
回去的路上,夜風習習,大片大片的梧桐樹葉隨風而舞,發出沙沙的聲響,分外撩人。夜色比之前更加朦朧,沈霓塵一身軍裝,拉著一身家居服的米嬌遊蕩在曼妙多情的羊腸小道上,各有心事,相對無言。
米嬌笑的春風得意。沈霓塵卻是拉長著一張臉。連拉著她的手都冷了幾分。
半晌,就要走到盡頭的時候,沈霓塵打破了沉寂。
「那個朱志風,就是上次送你回隊的那個男孩子吧?」
米嬌一頓,回想起那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天色那麼黑,他居然認得出來?
「嗯。就是他。」
沈霓塵拉著米嬌的手又緊了幾分,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又長出了一口氣。
「米嬌,你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答覆你。但是,我有我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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