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江湖第七十六章火龍
那兩刃斷掉的長劍朝眾人飛去,來勢迅猛。()有人忙用兵器去抵擋,只聽唴啷啷幾聲響,卻是這人手中的兵器被斷掉的長劍從手中震掉。長劍被他一擋,方向突變,朝旁邊飛去,直直插進邊上一人肩頭,那人慘呼一聲,肩頭止不住的湧出鮮血,顯然已經受了重傷。
李莫愁精研三無三不手,對推演一道甚有心得,這武器漫天的撲過來,雖然密集,可是她大眼一掃,就能大致的判斷出它們的軌跡。只見她一手提著郭靖,另外一手往前一探,就從漫天飛來的武器堆裡抓出一把鐵杖。這鐵杖烏沉沉,大約有五十多斤重,李莫愁提著這鐵杖,唰唰揮動起來,舞成一個銀光閃閃的大圓圈。
飛來的兵器被這圓圈一阻,紛紛改變方向,有的往地上飛去,有的落在房頂上,更有些輕巧的直接碎裂掉。正此時,她手中一動,居然是郭靖抽搐了一下,李莫愁分眼看去,只見一把匕首的碎片插在郭靖手臂上,顯然是那碎片斷裂掉後,進了圓圈內,正好傷到了郭靖。
李莫愁略一思忱,知道此時和這些人耗著不是辦法,待到這些人手中兵器擲完,略微有些空當之時,她飛身往旁邊的屋頂縱去。那些人見她走拖,忙跟去另外的院子,奈何李莫愁在房頂上跑,少了院子的阻隔,速度要快許多。沒多大功夫。李莫愁到了院牆附近,眼見得就能出去。
忽然院牆外兩道長長地火蛇沖天而起,對著李莫愁的身形撲來,李莫愁大驚失色,忙避回去,隨著這兩道火龍,另外十幾道火龍也現在空中。追逐著李莫愁的身形。李莫愁閃避間匆忙看一眼,原來是下面擺著十幾輛小車。
這些小車上馱著大大的鐵皮箱子。箱子頭的部位安著龍頭和尖嘴,旁邊站著十幾個人操縱,那火蛇就是從龍頭裡噴出的。火舌落到旁邊的瓦上,只聽見劈里啪啦一片響聲,落在屋頂上地火焰猶在燃燒,李莫愁聞見一股刺鼻石油味道,難道這東西是石油不成?
「逆賊。受死吧。讓你嘗嘗這火龍車的味道。」下面有人哈哈大笑。
被這東西燙上一下,只怕不死也重傷,至少也要毀容。李莫愁心頭升起悔意,她本以為完顏府上只有武林高手,自己當然不畏懼他們,可是哪成想還有火龍車。
這火龍車,明明是用石油做染料,但是不知道怎麼處理過。現在可以噴出來後在空中燃燒,直接用火攻擊人。而且一旦被它沾到,石油也會沾到你身上,火焰不會熄滅,而是繼續在你身上肆虐,這火龍車。地確是殺人的利器。
李莫愁擔心無比,正此時,忽然聽見一個耳熟的聲音:「李師妹莫怕,我救你出來。」李莫愁略一思索,就知道是丘處機來了。丘處機自和李莫愁相見後,兩人就一直不和,今天丘處機更加差點誤傷了李莫愁,兩人間的干戈不算很小,此時他來相救,實在是出乎李莫愁意料。
下面劈里啪啦一陣骨肉相交聲。本來交織成火網的十幾道火蛇消失。李莫愁忙縱身躍下,只見丘處機和一個中年道士站在一起。兩人將那些操縱火龍車的人都打倒在地,卸開關節。這些人的功夫並不高強,所以他們不過一眨眼功夫就做完。
李莫愁大鬆一口氣,也不好意思再跟他多計較,況且這次丘處機解了她地危難,的確是有恩與她。李莫愁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將郭靖放在地上,躬身拜倒:「多謝丘道長救命之恩。」
丘處機忙尷尬無比的虛扶起李莫愁,神色尷尬無比:「今日之事,本就是我該做的。剛才在完顏府中,有不對之處,還請李師妹見諒。」他這邊說著,另一個道士就抱起郭靖,細細把脈,然後對著丘處機道:「他沒事兒。」
李莫愁見這個道士對郭靖十分關心,心中猜測他身份:這人難道是馬鈺?當年她曾經見過全真七子,但是唯獨對丘處機和孫不二有印象,這些年過去,其他人的形象早就模糊了。
她在這邊思忱,丘處機見她不答自己,訥訥開口問道:「今日的事情,李師妹若是真的掛懷,等此間事了,我必定在天下英雄前給你賠罪。」
李莫愁和他本來就沒什麼梁子,看他誠惶誠恐地樣子,本來的一點芥蒂也去了,對著他眨眨眼睛,笑道:「今日什麼事情?怎麼我不知道呢!」丘處機看她如此,喜形於色,他對名之一字最為看重。看不得自己有半點名聲上的污點,這是性之所然,也是後天王重陽的培養。如今看李莫愁完全不欲追究自己,自然大喜過望。
他和李莫愁論起輩分來,互稱一聲師兄師妹並不過分,兩派之間的淵源本來就有些詭異,今日的事情傳到江湖上,若是被人得知,再有心宣揚下,就會變成重陽宮欺壓一個全是女子地門派,在往後,重陽宮和古墓的陳年往事都要被拉出來,到時候面子大失的自然是重陽宮。
「李師妹心腸寬厚,王某實在是佩服!」丘處機對著李莫愁再施一禮,眼中滿是感激。
「不必了,咱們還是快走吧,這王府門前,終究不是什麼久留之地。」
李莫愁看著丘處機在這裡干說話,就是不走,對這個道士很是無語。
「李師妹不知,我此番來,就是要擊殺我那逆徒的,剛才我追尋他不到,現下只好動用師父的身份喚他出來。今日我重陽宮,要清理門戶。」
丘處機想起楊康弒父殺母的行徑。身上殺氣頓現。
「丘道長,楊康當年可是到重陽宮拜師地?」
「不是。是我親自上門收他為徒的。」
「那楊康除了你,有沒有叫過別人師父。教他學問的也算。」
「他是有幾個夫子教導他學問,可是,這跟學武有什麼關係。」
「丘道長,你可曾聽過一句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楊康今日殺的是何人?」
李莫愁此話問地凌厲無比,丘處機頓時啞然無聲。
「師者。不是因為他教會了人什麼,而是他教導人。所以你跟教導楊康地其他師父,並沒其他不同。況且他並沒有去重陽宮拜師,這放在武林上,就不符合規矩,可以這麼說,楊康如果現在如果出口否認。那你也不算是他的師父。還有,楊康今日所為,已經是無父無君了,他怎麼會洗乾淨了脖子親自等你殺。這王府中這麼多地高手,你能把他們都打敗了,然後讓楊康乖乖就擒麼?」
李莫愁每說一句,丘處機的臉色就暗上幾分,終於變成了難看無比地醬色。李莫愁知道他肯定也想到了這幾層關係。只是氣頭上雖然知道其中厲害,可還是來上門誅討來了。如今經李莫愁的口中說出,他不得不面對這些殘酷的現實,而且還要多上一層:楊康不是你徒弟,只是你一相情願。
李莫愁放緩語氣,說道:「所以。咱們還是先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楊康終究是要殺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差這一兩天。」
李莫愁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看著王府,心裡有些焦急。再耽誤一會兒,只怕王府中的人真的要衝出來了。她並不欲多殺人,因為殺人的確是非常不舒服地經歷,儘管這些人更多的在她眼中是類似於前世中npc的存在。
怕處偏有鬼,正此時。一堆人衝出王府。打頭的正是楊康。楊康一看見丘處機,身子一閃。就躲到了眾人身後,顯然對自己這個師父還是十分畏懼的。
丘處機一看見楊康,眼中怒火大盛,本來已經平息了一些的殺心又湧上來,他大喝道「楊康,你這豬狗不如的逆徒!給我滾出來。」
靈智上人見丘處機說的難聽,忙站出來,大聲道:「兀那道士,說話這麼難聽。咱們小王爺也是你能說地麼?」
丘處機理也不理靈智上人,大聲道:「關你何事!叫楊康出來和我說話!」
楊康在人群後道:「靈智大師,你替我趕走他吧,今日王府的刺客,和他有關。我念著他不是主犯,也教導我多年,但是實在是不願意見他了。」
丘處機看楊康空口白牙,顛倒黑白,氣的兩股戰戰,直欲把他殺之後快。靈智上人點頭道:「小王爺,看我今天把這道士狠狠捶打一通,叫他知道忘恩負義是什麼下場。」丘處機聽了這話,恨得仰天長嘯。
李莫愁看他情緒激盪無比,顯然不適合打鬥,輕輕抬手搭在丘處機肩上,淡淡道:「丘道長,你不要激動。」說完又面向楊康的方向道:「楊康,看來你是不打算放我們走了。」
楊康聽見她請冷冷的話語,身子止不住打個哆嗦,想起了她在包惜弱屋中看向自己的厭棄目光,那眼光簡直像是在看死人一樣,直逼到他靈魂深處,簡直比噩夢都嚇人。
「你這妖女,還敢說話!」靈智上人和沙通天向來關係不錯,見到沙通天地屍身,早就想給他報仇。如今聽見李莫愁這麼說話,狠狠朝她撲過來。李莫愁看這和尚來勢兇猛,也不再多費事,迎上前去,和他打鬥起來。
靈智上人的掌法渾厚,跟白駝山莊的功夫有一點相似,但是卻少了幾分靈動詭異,李莫愁看他向自己一掌打來,也是一掌迎上。她本來並不擅長拳掌功夫,但是對靈智上人的功夫她並不放在心上,只是依仗著自己的雄厚內力,和他硬碰硬。
兩隻肉掌轟然相撞。李莫愁的手掌纖長細白,柔若無骨;靈智上人的手掌卻虯根盤錯,大如蒲扇。無論怎麼看,李莫愁都不是贏的一方。
轟的一聲,靈智上人倒退三步,臉色慘敗,李莫愁卻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氣定神閒。靈智上人盯著李莫愁死死看了兩眼,終於還是忍不住,哇地一口吐出鮮血來。這鮮血裡夾雜著幾分內臟碎片,他顯然已經受了極重地內傷。
看見靈智上人和李莫愁甫一交手就受此重傷,眾人神色都變了變。李莫愁看著靈智上人,慢慢抬起白嫩的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臉上浮起一絲瞭然地笑容:「毒砂掌麼?也算不得什麼高明功夫!」
靈智上人聽她如此說,臉色慘然,忙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見本來粗壯的手臂呈暗黑色,還在不斷往上蔓延,顯然是中毒了。他忙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倒出幾顆扔進嘴中。
原來他剛才用上毒砂掌的功夫,反而被硬生生被李莫愁把毒避回他體內。他以為是李莫愁內力已經高深到莫測地步,卻不知道李莫愁早就防著他這一手。當年王處一就是傷在靈智上人的毒沙掌上,差點小命不保,李莫愁可是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