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瑜恍然領悟——
原來讓他放開她,並不是那麼難的事……
無需她拚命掙扎,只需菲兒輕柔的一句『夜墨』,他便做賊心虛似的鬆開了她的手……
「菲兒。」祁夜墨冷靜地喚了聲,眉宇間卻是深鎖的愁緒。
看著菲兒哭花的眼,大概也猜到她剛才看見什麼了。
菲兒眼眸含淚,幽幽地看了一眼祁夜墨,再看了看葉歡瑜。
旋即,一語不發,快速衝到洗手台邊,打開水龍頭,用力沖洗自己臉上殘留的妝容……
啪啪啪~
水嘩啦啦地,層層疊疊交響。
菲兒很大力很大力地拍打著自己的臉龐,似是想要將臉上那些哭花的醜陋的脂粉全部洗淨……
菲兒拍得很用力。
聲聲打在臉頰上,那聲音聽得讓人心疼。
水聲裡,似乎還夾雜著菲兒的低泣……
祁夜墨沉著眉,終究不忍心,幾個箭步邁進去——
將菲兒從水池裡抓了起來!
「菲兒,別這樣!」
這一刻,菲兒崩潰了!
水沾濕。了她的臉頰,沖走了那些覆蓋在她臉上的脂粉,露出細細密密的疤痕……
水珠沿著臉龐,一直往下。流,浸。濕。了領口……
「嗚啊……夜墨……」菲兒終於忍不住,撲進祁夜墨的懷裡,嚎啕大哭……
葉歡瑜站在洗手間門口,看著他們,臉色蒼白……
誰能想到,她剛剛才在洗手間安慰過的女子,竟然就是祁夜墨的未婚妻?
她忽然覺得她和菲兒很可笑!
因為她們方才談論的,竟然是同一個男人!
祁夜墨背脊有些僵硬,任由菲兒放聲痛哭著,卻不知該用何言語來安慰。
他眸子瞥向門口,凝視一眼葉歡瑜,她那幽燦的眸光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底……
葉歡瑜清透的眸光劃過一絲譏諷,她算是看透了他!
上一刻,他還抱著她擁。吻。
這一刻,他卻跑去了另一個女人的身旁……
他當她是什麼?
葉歡瑜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覺得自己似乎是多餘的。
於是,她轉身,決定要瀟灑地離開——
祁夜墨凝望住葉歡瑜的身影,他想開口喚住她,卻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
「夜……夜墨……嗚嗚……我……我……」菲兒哭著哭著,漸漸字不成句。
她咬著唇,抬眸望著他,抓緊他的衣襟,心口的窒息感越來越嚴重,「我……可……不……可以……問……」
祁夜墨望著她蒼白的臉龐,黑眸一沉,「菲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哮喘犯了?」
「問……你……」菲兒捂著胸口,大聲呼吸著,吐字愈發艱難了……
祁夜墨雙手一緊,察覺到情況不對,急忙說道:「別說了,菲兒!你的藥呢?我帶你上去服藥!」
說著,他拉起菲兒就要走……
「不……」卻被菲兒拒絕了,拽緊他的領口,固執地問道——
「夜墨……求你……告訴我……為……為什麼……要對她……彈琴……」菲兒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這句話來,臉色蒼白無血,即便是死,她也要問清楚這件事,「是……是不是……彈琴……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