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她心裡默哀著,她的宇熙。
祁夜墨深戾的瞳孔陡然一縮。
好樣兒的葉歡瑜,說他小氣記仇、陰沉冰冷、混蛋,如今連龜孫子都罵上了……
他微微瞇起幽壑的眸子,劃過一道危險的冷光,這些,他都逐一記下了!
驀地,他從輪椅上站起身來。
即便是拖著一隻行動不便的腿,也依然如王者一般,一步一步朝她陰冷靠過去。
還哀痛在黃粱一夢中的葉歡瑜,渾然不覺,一道冷得刺骨的氣勢離她越來越近——
「葉歡瑜,你再敢賴在地上裝死,我就將你從窗戶裡丟出去!」
依舊是冷冷的語調,冷冷的威脅。
然,這裡,可是夜映一品的上層!
扔下去別說粉身碎骨,就怕在半空中被五馬分割之後,大風兒一吹,肢體四散,碎骨沫粉估計都找不到了吧……
嗚嗚,好可怕。
「嚶……」葉歡瑜掙扎了兩下,皺著眉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眸子。
腦子裡仍是一片醉濛濛的漿糊。
「終於捨得醒了?」祁夜墨冷斥一聲,垂眸與她癡迷的黑瞳對視一眼,「怎麼,夢見發大財了,還是夢見哪個男人了?」
咬牙切齒的嗓音裡,透著一絲陰霾。
葉歡瑜這才清醒了一點點兒,嘿嘿傻笑了兩聲,「……原來是總裁大人啊……沒夢見啥,就夢見一吃的了……」
她咧嘴敷衍了一句,嗚嗚,如果宇熙是塊蛋糕,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吃進肚子的。
祁夜墨森冷的眸子沒有過多的神情,只是睥睨了她一眼,然後低聲命令道——
「進來,給我擦澡!」
說完,他拐著腳,一步一步朝浴そ室走過去……
「擦澡?」葉歡瑜忍不住打了一激靈。
腦子瞬間被這倆字震醒了。
瞪大鈴鐺般的眸眼,瞪著那具足以媲美神祇的高挑背影,她吞了吞口水。
在他身後叫道,「給,給你擦澡?不要可不可以啊……」
基於前次的陰影,葉歡瑜這次可不敢保證會出什麼岔子。
想起手上殘留過那廝的污濁,她就冷不丁一哆嗦。
嚶嚶,那廝…………
「葉歡瑜,五分鐘,五分鐘你再不進來,就捲鋪蓋滾!」
隨即,那陰森森的嗓音隱匿在房裡……
葉歡瑜進了廚房,泡了一杯茶解解酒。
輕拍了幾下臉頰,深吸一口冷氣,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是酒勁兒真是太強悍了,她直到現在還是暈暈沉沉的。
可是她知道,祁夜墨那廝絕對是說得出狠做得更狠的人。
老實說,捲鋪蓋滾,是她恨不得立刻馬上就做的事情。
但是……
她和他的七天賭約。
她和父親的協議。
都一再讓她矛盾不已。
一方面,她迫切渴望贏得與祁夜墨的賭約,獲得真正的自由。
可另一方面,打心底來說,她真恨不得看看母親嫁給父親那天,葉安琪母女會是什麼嘴臉!
可一旦贏了祁夜墨,就代表她今後在祁氏呆下去的可能性為零。
那麼,讓母親能夠名正言順嫁給父親,恐怕會成為空談!
一邊是她的自由,一邊是母親的幸福。
左右都難以取捨。
要命啊,她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