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正好,他們敘舊我在一旁也沒意思,就跟著兩人打了招呼,出了飯館。到了外面,看著大街上塵土飛揚,我不由得皺了皺眉,很難理解兩人幹嘛要跑到這種地方來,到了對面,果然有家按摩店。
不過看到門裡面坐著的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先不說身材豐滿的過了頭,那年紀少說也都三十了,當下惡寒了一把,掉頭就走,轉身的時候,心裡齷齪的想到:李哥對這裡這麼熟悉,連按摩店都知道,莫非在這裡體驗過?
走了幾步,看到前面有家網吧,尋思著也沒取得地方,就走了進去,要了台機子,玩了會兒遊戲,又找了電影看,不知不覺的幾個小時過去了。
自從畢業後就很少去網吧了,是以坐了幾個小時,有些不習慣了起來,主要還是空氣不好有些悶。
出了網吧我先是給吳夢思打了電話,想知道她心情好些了沒?不過沒人接。
無奈之下,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回到那家飯館的時候,一看兩人還在喝呢,不過白酒已經換成了啤的。
桌上的飯菜沒下多少,旁邊地上的酒瓶卻是放了一啤酒箱,兩人都有些醉意,不過看上去神智都很清醒。
見到我李哥沒說話,擺擺手示意坐在一旁。
我呼口氣,拉過一張凳子坐在旁邊,準備問李哥什麼時候走(靠,上午被吳夢思拉到墓園就夠鬱悶了,現在又陪著倆醉漢,在郊區呆了一下午,都要閒的冒煙了。)剛要開口,和李哥喝酒的那人,倒了一杯啤酒給我。
我撓撓頭,笑道:「那個,你們喝著,我還要開車呢!」
「怕什麼,一杯也不會醉!」那人撇撇嘴,又說道:「怎麼,年紀輕輕的出來還作假啊?」
作假是土話,我知道是客氣謙虛的意思,當下搖頭:「不是!」這時候,李哥看我一眼,說道:「讓你喝你就喝吧,一杯就行了,餓了自己叫東西吃!」
聽到李哥的話,我端著酒一口氣喝了,感覺這會兒還真有點餓了,就對著坐在前台打盹的老闆,問了都有什麼飯之後,要了碗冷拌面。
見我痛快的喝了酒,那人笑了笑不再理會我,和李哥你一杯我一杯的邊喝著邊說著話。
很快的冷面端了上來,我坐在一旁默默的吃著,聽著兩人的對話,登時有了興趣。
在我吃碗麵的功夫,兩人又喝了兩瓶,此刻,李哥的臉色泛起了酒紅,點了根煙,他說道:「什麼時候走?」
「一會兒!」那人轉頭看了看窗外,有些大舌頭的說道:「唉,本想著去墓地看看就走呢,誰想到會遇到你!」
隨後他慢慢轉動著手裡的空酒杯,輕歎了一聲,繼續道:「這幾年也辛苦你了,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夢思!」
李哥笑了笑,神色平靜:「應該的,本來就不想混下去了,要不是耀揚出國之前找到我,只怕我還不知道吳傑的事情,唉!」說著,他又歎息了一聲,然後抬眼看著那人:「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也別自責了!」
那人沉默了下去,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現在還一個人?」
李哥思索了下,低頭笑了笑,那人看他一眼,端著酒瓶又倒了一杯,在李哥眼前的杯子上碰了下,隨後感觸的說道:「找個女人成個家吧,一轉眼都要三十了!」
李哥跟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說道:「以後再說吧!」
我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總覺得兩人有種江湖末路的感覺,尤其是兩人的語氣,看似平靜,不過我似乎能感受到他們掩藏在心底的一些別的東西。
此時此刻,我似乎對李哥的身份更加感興趣了。
隨後兩人又說了一通讓我摸不著邊際的話,最後李哥搖晃著身子站起來,喊來了老闆結賬。
出門時候看著兩人幾乎要走不穩的樣子,我快步上前想要攙扶李哥,李哥一把推開我,說道:「喝酒了扶什麼,又不是掛了人!」
說著他一把拉開門鑽了進去,我無奈的搖搖頭,坐上駕駛位,那人跟著上來,哈哈的對我說道:「這小子喝醉了除了扶牆別的都不扶!」
我聽著微微一笑,只聽李哥在後面說道:「你又那我開涮了是不?」嘴上這麼說,不過透過倒車鏡,我看到他的臉上掛著笑,似乎很懷念的樣子。
那人坐在他身旁,撇嘴道:「怎麼樣?我就知道你酒量不行!」
李哥捂著額頭,神色很不服氣的樣子,口中支吾不清的說道:「奇怪,前年見你的時候,你小子還說自己戒酒了,怎麼又開葷了?」
那人笑了笑,神秘的伏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李哥睜開有些醉迷情的眼睛,有些恍然的說道:「難怪!」
看著兩人還絮叨個沒完,我忍不住插嘴道:「李哥,接著去哪兒啊!」心想著兩人都醉了,應該不會再折騰我了吧。
聽到我的話,李哥沒開口,而是看了下那人,跟著那人深深的呼了口氣,說道:「去車站吧!」
我點點頭,發動車子朝著車站趕去。
一路上兩個醉漢還在聊著什麼,我開著車,聽到他們說起上學的事情,最後知道了大致的情況,什麼兩人不打不相識,最後成了兄弟之類的。
到了車站,等我把車停好之後,那人拍拍李哥的肩膀,沒說什麼拉開車門就下去了,頭也不回的朝著售票廳走去。
李哥目視著他的背影,神色有些寂寥,呼口氣說道:「走吧!」
我轉過頭看著李哥一臉複雜的神色,問道:「去哪兒,送你回去?」
李哥嗯了一聲,隨手朝著前方指了指,我只得順著路朝前開,沒走多遠到了路口,我忍不住問道:「要不要轉彎啊李哥!」
喊了一聲沒有回應,我偏頭看了下,頓時鬱悶了起來,只見李哥身子歪靠在那裡,依然睡了過去。
我靠!
我有時鬱悶了下,只覺得今天出門是不是忘了看黃歷了,隨即無奈的把車聽到一邊,給吳夢思打了電話,依然是關機,隨後尋思著要不要把李哥送到公司,那裡有休息室,不過這時候公司早關門了,自己總不能打電話問王姐要鑰匙吧!
想到最後,我考慮要不要給李哥在賓館開間房,不過回頭看到他熟睡的樣子,想到一個男人帶著另一個喝醉的男子去賓館開房,被人看到,還以為我們.
想到這兒我瞬間一身雞皮疙瘩,惡寒了下之後,最後決定,就這麼把車停在路邊,等著李哥醒來,大不了自己坐在車裡,陪他一夜算了。
想著我熄了火,然後把車窗打開透著酒氣,隨後把座椅放低,半躺在那裡,一邊看著外面的街景,一邊想著今天的事情。
從在墓地看到那人,一直到李哥兩人在飯館喝酒,這期間看到的,聽到的,讓我心裡隱隱的猜到了大概:李哥和那人,還有吳夢思的哥哥,以前都是在道上混的,後來無夢似的哥哥死了,至於怎麼死的,想起吳夢思對那人的態度,我隱約明白了什麼。
不過.從上次在小豪的酒吧見過面,一直到今天,自己雖然跟他不熟,不過從他的說話舉止來看,是個很豪邁的人,應該不會做出出賣兄弟的事情。
腦子裡亂想了一通,最後忽然記起,兩人談話的時候,還說了另一個人,特意囑咐讓李哥照顧吳夢思。
這麼一來,吳夢思的身份,我大致猜了出來,雖然沒了哥哥,不過她哥哥的兄弟,已經有人混出了名堂,而且身份還不一般!
猜到這些,我心裡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興奮,感覺有些怪怪的。腦子裡想起吳夢思的樣子,也多了一些異樣的情緒。
而且,這時候,我也明白了,為什麼吳夢思會很厭惡那些街頭的混混,另一方面,也明白董倩在送我來的時候,為什麼會說'只要你到了她那裡,就不會有人敢動你了!'
主要的關係,不是在於吳夢思本身,而是在她背後默默保護的人!
只是這些人能和那個叫陳龍的抗衡麼?
一想到這兒,腦子裡就閃現出那一晚,董倩坐在車裡,跟那個陳龍打電話的情形,當時看到她傷心無奈的哭泣,心裡那種有憋悶又惱火,卻又無力的感覺,又湧現了出來。
默默的點了一根煙,煙火忽明忽暗映照在我的臉上,忽然一個念頭閃起:既然猜出了吳夢思的背景,自己沒準能借助吳夢思,能接觸到在背後保護他的人,那樣沒準還能幫助到董倩!
念頭剛閃過,心跳就有些莫名的加快了。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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