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煦,陽光柔暖,夏白一身粗布男裝,一個人灰頭土臉的躲在森林的某處。
那日在陌佐洺的府邸吃完飯後,她便被趕了出來。本想進宮,卻被當成鬧事者擋在宮牆外邊。
好不容易得到了可靠的情報,南宮澈原今天會獨自一人來這片林打獵……
因此她一大早就埋伏在了這裡,但是從早上到正午,都沒有見到南宮澈原的身影。
「坑爹的!」夏白有些惱怒的站起來打算離開,這些消息真是不可靠。
『駕!』遠處傳來了聲音,夏白收住腳步,身子倚靠在樹幹上。馬蹄聲越來越清晰,夏白有些疑惑地望過去,遠遠便見到了南宮澈原坐在馬背上那修長的身姿。
但是她現在這副樣子已經起不了任何作用了,而且南宮澈原也不一定會相信她。想到這兒,夏白腦中快速的閃過一計。她拿出匕首向自己的手臂刺去……
「啊!」尖銳的聲音瞬間充斥在森林中。
聞言,南宮澈原向夏白倒下的方向駕去,有些不耐煩地拉馬停住。從馬背上躍下,他緩慢地走過來,這才見到受傷的一位男子。
「你沒事吧?」他皺眉說了一聲。
夏白抿緊嘴唇沒有接話,痛苦的看著南宮澈原……
南宮澈原看著夏白蒼白的臉,明明是男子卻顯得十分憔悴柔弱。他下意識的遙望了一圈四周,隨即冷淡問道:「怎麼受傷的?」
夏白下意識的別過了頭,心裡想著要怎樣才能接近南宮澈原。她唇線動了動,扯出了一個謊言:「本想上京趕考,卻被奸人所害……」說著還不忘掩面傷心著,並且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南宮澈原臉上的表情。
南宮澈原瞥了一眼他的手臂,皺眉煩躁地別過臉,這才淡淡道:「今天是報考的最後一天!」
「我知道,但是這匕首上好像有毒,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表面是一臉的痛苦,抓著自己的胳膊,緊緊的皺著眉睫。
心裡不停的埋怨自己,什麼借口不講,偏偏說什麼上京赴考。若南宮澈原真把她送去考試,她必定落榜……
「若是有毒,你早死了。」南宮澈原低頭看著夏白不停冒血的手臂,他走過來輕輕將袖子微微後扯,輕輕拉起她的袖子,露出夏白受傷的手臂。
『欸……』夏白不停的冒冷汗,生怕南宮澈原察覺到一些什麼倪端。
『嘶……』的聲響,南宮澈原將自己的衣裳撕扯出幾片。再用金瘡藥為夏白塗抹,這才將她的傷口輕輕包紮起來。
南宮澈原那好看的薄唇輕扯出一抹柔和的弧度,淡淡道:「現在的書生,果然很嬌弱。」
夏白心裡不停的冒冷汗,事情似乎發展成不得了的地步了,這南宮澈原不會是要帶她去報考吧!?
想歸想,擔憂歸擔憂,仍舊要把戲唱到底……
「多謝兄台搭救,不知恩人貴姓呢?」夏白裝作一臉感激的問道。
「南……」南宮澈原剛想說自己名字時,隨即冷聲說道:「夏澈原!」
夏白愣了愣,南宮澈原幹嘛要用她的姓啊。但也不能去揭穿他,也不能說清自己真正的身份,指不意南宮澈原不相信她,她便戴上了欺君的罪名。
想到這,她才仰頭向南宮澈原微笑道:「多謝夏公子相救,小生夏白感激不盡!」夏白並沒有捏造自己的名字,也不給自己造假名。
夏白!?南宮澈原很明顯是一怔,有些猶豫的看著眼前這位瘦弱的男子。天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這位少年竟然與他的皇后同名。「真是奇怪的名字啊!」
南宮澈原話中有話的掃了夏白一眼,微微看了看天色,這才說:「報名的時間是黃昏為止,我送你去吧。」
「欸……其實不需要了,小生可以走路去。」夏白擺了擺手,她才不要想要去什麼赴考。都怪自己的謊話說的太大了,像個傻子一樣……
南宮澈原有些不高興地湊到夏白身邊,寒著臉冷淡的說:「去赴考吧!」
夏白著實被南宮澈原那嚴肅的面容嚇了一跳,心中不停的咒罵著自己那心血來潮的謊言,捅了一個這麼大的窟窿。
南宮澈原爬上了馬背,眼神上下的打量著夏白身上那破爛的衣裳。心中猜想著,是個窮書生吧。能相遇也算是緣分,而且竟然與夏白同名。
潛意識裡,對這窮書生產生了憐憫和一絲期待……
「這個給你!」南宮澈原將一個別緻的錢袋扔給了夏白,夏白出於本能地穩穩接住了。
錢袋鼓鼓的,沉甸甸的。打在手上的時候有些痛,很明顯裡面裝的是銀子。
南宮澈原高高地騎坐在馬上扔帶銀子給她,這讓她想起了陌佐洺拿銀子給她的場景……有一種屈辱在心底裡蔓延開來,很不是滋味。
「我自己有錢!」夏白輕聲說道,其實兜裡的錢都買情報去了,若不收這些錢,她今晚恐怕就要睡在大街上了。
但在南宮澈原眼中看來,夏白是在逞強,在維護身為男人的尊嚴,即使是卑微窘迫,也依舊不想接受別人的錢財……
如果朝廷裡有這樣好官,必定能給老百姓們造福。
「拿著這些錢,一定要高舉狀元!」南宮澈原認真的說著,彷彿在夏白身上看到了什麼希望。
高舉狀元!?這是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夏白心底徹底的在發寒,她咬了咬嘴唇,嚥了嚥口水,勉強笑了笑。這才將銀兩放入了懷中,表示感激的看著南宮澈原:「小生一定不會辜負恩人所願。」
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心中亂的只想快速抽自己兩巴掌。這一刻夏白真佩服自己這吹牛皮的本事……
南宮澈原顯然挺滿意夏白這樣的反應,拿著鞭子對著她,語氣沒有起伏的,若有所思的說道:「送你六個字,真心真意真誠……」
「哈!?」夏白一臉不解的看著南宮澈原,他的話中似乎有另一層意思,但她不是很懂。
南宮澈原並沒有解釋,而是調轉馬頭,一鞭子抽在馬腹上,馬兒長嘶了一聲便撒蹄狂奔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