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會是你殺的吧?」綠衣無厘頭的冒出這句話。
「怎麼會是素裡殺的呢!」尹墨菱拉住了綠衣,示意她不要亂講話,心裡卻已經有了譜。
素裡聽到了尹墨菱的話,鬆了一口氣。她一直在小心的看尹墨菱的臉色,見她沒有懷疑,心裡歡喜。
「我是來向你們道別的!」素裡直言道來。
尹墨菱微微一笑,輕聲道:「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
素裡一愣,看著尹墨菱心中有些自責,然後又微微對她點頭,不消幾秒就消失在車廂內。
馬車奔馳著,車廂裡卻陷入了沉默。尹墨菱心情很煩躁,似乎感覺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向她襲來……
到了邊境的時候是黃昏時分,這裡是北淵朝和樂陵朝的交界處。還是搭著一個個的帳篷,南宮澈原一下馬就和幾個穿著鎧甲的軍士進入帳篷工商討陣型。這一次他要光明正大贏,不會再像13歲那年一樣耍手段!
尹墨菱不懂古代的戰爭策略,她和綠衣在凌拓一的帶領下去了帳篷。到了帳篷後,凌拓一便退下。
「小姐,休息一下吧!」綠衣已經為她鋪好了床單,這一整天的,尹墨菱都精神恍惚。
尹墨菱點點頭,脫下了外套,躺在床上的一邊,然後騰出了一個位置出來。「綠衣,你也過來吧!」
綠衣猶豫了一下,才踱步過去。兩人躺在床上,心情頗為複雜。
「綠衣,你相信命運嗎?」尹墨菱側過臉望著她,心裡始終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令她不願意去相信。
「相信,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注定的命運。」綠衣一臉感歎的說著,現在的她們不是主僕關係,而是最好的朋友那種關係。至少,尹墨菱一直是這樣認為。
「是嗎?」尹墨菱淡淡道,她眼角終於滑下了眼淚。覺得自己好沒用,到底是她欠南宮澈原呢,還是南宮澈原欠她。他們兩人那麼像,都是害怕受傷的人。
她現在只要一閉上眼,夢中那個少年就會呈現出南宮澈原的輪廓。依舊是那般絕美和孤寂,他們真的相遇了,可是她一點都不開心。特別是南宮澈原發誓要成為帝王的時候,那眼神、那堅定的威嚴令她感到恐懼。
「小姐,為什麼你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發現你好像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自從小念離開以後!」綠衣聽不到回應,抬眸的時候,發現尹墨菱的已經睡了……
尹墨菱閉上眼睛,表面是恬靜,那顆心卻被填的滿滿的。她現在想的事情,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她沒有見到南宮澈原在她面前落淚,她就不會想起夢裡的那些回憶。在夢裡的時候,通常都是南宮澈原在向她訴說,她也會向他訴說。然後彼此都靜靜的聽,這樣度過了多少個歲月。
現在他們相遇了,不再虛幻的空間相見,這一切注定了什麼?
她睜開了眼睛,綠衣已經睡了。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天色,帳篷裡沒有點火,她的眼眸直盯盯的看著帷帳。外面一片嘈雜聲,兵器的聲音,巡邏的聲音。接下來的戰爭應該會死很多人吧,這場戰爭是因為她而引起。如果南宮澈原沒有在大殿之上為她求情,估計她頭和身體現在已經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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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快醒醒……」綠衣叫嚷著。
尹墨菱睡的正熟,就這麼被綠衣搖醒。外面一片殺聲震天,兵器相摩擦的聲音。一個身軀從帆布門簾拋了進來,仔細一看,他的頭被利刃砍了出來。只見身子不見頭部,十分血腥。
「怎麼了!」尹墨菱心中顫抖,昏昏沉沉的頭腦完全清醒了過來。匆匆拿起身邊的衣服穿上,現在是在戰爭嗎?
「北淵朝士兵偷襲陣營,現在正在外面廝殺著……」綠衣牽起尹墨菱的手,另一邊劍不離手,警惕的繞過那具屍體走出去。
當她們出來的時候,尹墨菱的心徹底的慌了。殺聲,喊聲,沖泣聲混合成了一片。一顆鮮紅的人頭向她砸過來,直直掉到她的腳邊,充滿的鮮血,恐怖之極。互相死搏著,完全沒有一點人性。鮮血染紅了這片潮濕的土地,一顆顆的人頭掉落,一副副身軀倒下。
「小姐,我們快逃!」綠衣緊緊拉著尹墨菱,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尹墨菱的心就快要跳出來,活生生的戰爭就在她面前上演著。一個個活人在她面前變成了死人,電視都讓她感到恐懼,此刻卻身臨其境的看著這一切,她挪不開腳步。
這時,她的眼睛被一塊黑布蒙住了,綠衣牽住她的手好像也被掙脫開來。
「這樣的畫面不應該讓你看到!」一把溫柔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上官熙點了尹墨菱的穴道,打橫抱起了尹墨菱欲要離開。
「放開我家小姐!」綠衣拔劍殺向上官熙……
上官熙只避不回,輕盈的身軀巧妙的避開著一劍又一劍的必殺技。
「放開她!」
南宮澈原冰冷的聲音浮起,他的劍已經充滿了鮮血,狹長的眼眸充滿了嗜血的光芒。他害怕尹墨菱出事,急急的趕來,卻見尹墨菱被上官熙抱著,所有的憤怒都升了起來。他沒有想到上官熙會來偷襲,而且所有的士兵都用毒極深,此刻的樂陵朝的士兵的體能是大大下降,死傷無數!
「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吧,你們都已經中毒了!」
上官熙臉上帶著妖媚的笑,他依舊是穿著便服。這場戰爭他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年的南宮澈原不也是這樣偷襲嗎?
『噗』南宮澈原吐了一口黑血,綠衣艱難的把劍插在地上支撐著無力的身體,吐出了一口黑血出來。
空氣中蔓延著一種叫做烏霧的毒,這是上官熙最新研製的毒藥。像霧一樣散發在空氣中,吸收的太多就會渾身無力。但不至於會死,只是無法繼續戰鬥下去。可以看見樂陵朝的士兵越來越多倒下,而北淵朝的士兵個個都帶著黑色的罩巾,就是避免吸入這些毒霧。
尹墨菱眼睛上的黑布被上官熙取下,她被點了穴道,無法說話也無法動彈。只能呆呆的看著他們,一動也不能動的看著……
「尹墨菱,回來我身邊!」南宮澈原淡淡的開口道,眼神佈滿了哀傷。
尹墨菱只是看著他,想要開口說話,想要從上官熙懷裡下來……
然而,她什麼都做不到。只能這樣看著他,靜靜的看著他……
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濃了,越來越多的人死去,屍體堆積如山,人頭滿地,一片慘狀。
不知誰點燃了火油,火蔓延的十分迅速。不消十分鐘,整個軍營被火光包圍住,這一切比白晝還要光亮。
「回來!」南宮澈原一身鎧甲變得暗沉,語氣中帶著哀求,眼神十分的悲傷。
就連綠衣也看不下去,但是尹小姐此刻被點了穴道,又怎麼來回應太子爺呢?
「這場戰爭一輸,尹墨菱的生命就會結束在樂陵朝,你還有什麼能力來保護她呢?」上官熙說,抱著尹墨菱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幾分。
「尹墨菱,回來!」南宮澈原不理會他,依舊朝著她低吼著。
南宮澈原的顫抖和不安,她全部看在了眼裡,但是能怎樣?
「我們走吧!」上官熙伏在尹墨菱耳邊呢喃著,抱起她離開這裡。
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南宮澈原眼中的恨意和絕望。她一直落淚,因為她看見大火把他們包圍了。綠衣、南宮澈原、凌拓一……還有所有一起經過千山萬水趕到邊境的士兵們。所有的人都被大火包圍了,只有她活著,全部只剩下她還活著!
一切都還未開始就已經畫上了句號,全部都覆滅在大火之中,那些她在乎的人……
心痛的感覺令她快要窒息,這一切惡夢到底何時才能瞭解。為什麼每個人都是這麼狠心,上官熙解開了她的穴道,為她披上了一件狐裘。尹墨菱盯看著那片火光,她看到了有人在大火中掙扎著,逃竄著。生命是這麼的脆弱,轉眼之間就被大火磨滅了所有的歲月!
「害怕嗎?」上官熙輕聲問道。
尹墨菱一言不發,她的手無力氣的滑落下去。除了哭,她還會做什麼?
「不要為其他人落淚!」上官熙修長白皙的手指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尹墨菱的心徹徹底底的涼了,那片火光中。南宮澈原,綠衣……他們能活下來嗎?
上官熙彷彿洞悉出她心中所想,帶著磁性的聲音溫柔道:「放心,他們不會死,我的心沒有那麼狠!」
尹墨菱抬眸看著他,眼睛渲染著一道異樣的顏色,淡淡的哀愁……
「南宮澈原?」她問
「不會死!」上官熙回
「綠衣?」
「不會死!」
「凌拓一?」
「不會死!」
「樂陵朝的士兵?」
「也許,應該,會死一些!」他誠實的答道,這已經是他預算出最少的死亡範圍。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這一場戰爭更像是一個上官熙佈置的華麗的陷阱。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只是一轉眼的時間而已……
所有的人都受傷了,唯獨只有她毫髮無傷。她被深深傷到的,是心!那些對她好的人兒,他日再次見面,她該怎麼去面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