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清香,一雙溫暖的手緊緊包裹住了她的手。尹墨菱一動也不動,身上的傷口只要輕輕一抽動,就會無比的酸痛。
「你醒了!」南宮澈原眼中帶著喜悅,聲音很溫柔。
尹墨菱一句話都不說,她看了周圍,小念已經不再那個固定的位置。眼神無助的盯著平常小念平常站在那裡的位置,端著茶水一臉擔心的模樣。
「小姐你醒了,小念好擔心你!」
「小姐,喝點粥好嗎?」
「小姐……」
「小姐……」
…………
有關小念回憶的一幕幕浮現在她眼裡,昨天,前天,大前天,她明明還在自己的身邊。
「還好香妃及時來稟報,不然連你也要遭受那般屈辱!」南宮澈原輕撫摸著她的頭髮,他又怎能明白她心中的疼呢?
他又怎能明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那所愛之人,那溫柔香妃的陰謀詭計呢?
尹墨菱卻沒看他一眼,無聲的哭泣,眼淚一滴滴的滑落。
「本王已經把那些獄卒都殺死了!」南宮澈原笨重的為她擦拭著眼淚,這一次的傷害是不是再也得不到挽救了?
尹墨菱清澈的眼眸裡佈滿了淚水,心痛的連呼吸都覺得艱難。眼淚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就像流水一樣。心的麻痺,傷口的麻痺,小念痛苦的表情在她面前掙扎著『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小姐救救我……』『小姐,小念先走一步了,來世再來服侍小姐……』
「本王……我已經厚葬了你的丫鬟小念!」南宮澈原牽住她的手,她越是不說話,他心裡就越是折磨。
尹墨菱雙目憂傷的瞪著上方,惡夢侵佔了她整個心靈。一把無形的鞭子抽打著她以麻木的身軀,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尹墨菱抽泣著,聲音很小聲,帶著顫抖的哽咽。眼睛閉起,她不想見到這個人。身上沒有一絲氣力,卻已經再很努力的抽走自己的手。
「你恨我就表現出來好嗎?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好嗎?」南宮澈原觸目慟心的輕撫摸她的臉蛋。
尹墨菱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滑落,悲痛欲絕的只想封閉自己。她無法原諒任何一個人,更無法原諒自己。小念因為她,受了那麼的傷害,而她呢?
「說話好嗎?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南宮澈原拿起她無力的手拍打自己的臉頰,卻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尹墨菱,你不要這樣好嗎?」南宮澈原心如刀割,他甚至起身輕輕的,輕輕的搖晃了尹墨菱。
她的身上是被鐵板燙傷的印記,毀容的地方倒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只有那道道傷疤依舊顯赫可見,臉上、手上、身上、腿上……全是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鞭痕。一道道痕都開了一朵鮮紅的花,這樣傷痕纍纍的尹墨菱,還有什麼能力去反抗!
「尹墨菱,我命令你馬上開口說話!」
尹墨菱泣下沾襟,一邊落淚,一邊笑。笑的好悲傷,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她恨,她恨這個世界,她恨那些狠心的人。可是她除了恨,她拿什麼來反擊?
南宮澈原又何嘗能明白、體會她所經受的悲傷。狠狠的掃她一巴掌,把她推向了鬼門關,然後再拉她回來,給她一顆糖,給她一個吻……她受夠了,畏懼了,這樣的人心!
她在笑,笑這些日子經歷的種種。她在笑,笑唯一對她好的那個人去了。她在笑,笑那些人心的可悲。她在笑,笑那些有著溫柔外表蛇蠍心腸的人……
南宮澈原黯然的看著她,為什麼面對她,他總會不知所措。為什麼這個女人總是讓人猜不透,為什麼他想進去她的心裡一探究竟,為什麼他想抹平她的悲傷。然而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無形的給她致命的傷害。
「求求你……滾……滾出去……」尹墨菱睜開了眼睛,淡淡的,語氣無力的動了動嘴唇。
「好,我滾出去,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好嗎?」南宮澈原哀求著說。
「滾……滾出去……」別過了頭,語氣有些許激動,多說一句話對尹墨菱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南宮澈原情淒意切的望著她的側臉,她連一眼都不想多見到他。他鬆開她的手,纏綿悱惻的最後看了她一眼,便走出房間。
尹墨菱聽到了關門的聲音這才睜開眼睛,心中的悲痛沒有減少。只是眼裡的恨意抹之不去,透著堅定。她一定要報仇,總有一天,她要在秦廂妤和那該死的丫鬟小三身上十倍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