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昊還是沒有跟得上俯身搖著自己那個剛才還溫和無比此時卻凶得像他欠了她多少倆似的女孩那奇異的思維,仍然直愣愣地看她。
側身坐著面終沒有面對面的直接和氣勢,青瑤腦子都不過抬腿跨過男孩子的腰坐下去,正對著他繼續搖:「快說快說!」
從前只知道家族有九級武者的長老們,以為這個世界最高修為被限制在築基以下,但回來之後見到老祖們,她知道實力堪比築基的人雖然少,但也是有的。現在看到高級封印的存在,說明金丹期實力也不是沒有!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這種封印的手法感覺和古封印有些像,雖然在太乙門已經不用,但還有記載也有影子在!
這就是線索啊線索!
當你期待某件事卻知道必須經過漫長的等待,然後也說服了自己調整好了心態開始等待,但在等待的過程中明明才覺得開了個頭,卻突然好像有了希望,那種被幸福砸暈的感覺真是太激烈太刺激!
這是不是也說明某人被壓抑太久,自以為平靜但其實心裡壓力極大呢?
此時青瑤什麼都不想只想著快點得到答案,夏侯昊愣著不說話的樣子無疑讓她情緒越飆越高。如果他再不給點反應,說不定某人會拉他起來暴打一頓!
「妹妹,別搖了!」夏侯昊就算個子大些,也只是個剛入門的武者,想要掙脫青瑤的搖晃卻不可能。
青瑤聽到他因為搖晃而斷斷續續的聲音後,激動的心情才稍稍有降溫。停住手,一雙眼迫卻地看著他。
她從來都是淡然得像是置身於任何事情之外,平靜的情緒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雖然待人溫和實際卻難以接近。但今天這種失態,夏侯昊突然覺得眼前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孩也是一個普通的人。她也是有情緒人。距離好像突然就接近了!
「妹妹!」他一下子坐起來,伸出雙手抱著她,但還是放在自己腿上,「回家之前的記憶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希望太大,失望也就越大。青瑤得到這個答案後,整個人突然都不好了,負面情緒襲來,她只會喃喃地重複,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夏侯昊從來沒有和一個人這樣接近過,他抱著懷裡小小身體。軟軟的感覺直觸心底,讓他的心也跟著柔柔的。晨妹妹,這是他的妹妹呢。把他從那個冰冷的家裡接出來,給了他一個新的家的妹妹!原以為她活在幸福裡,甜美又強大,似乎除了修煉得更強大之外再沒有其他需要,美好得像一個夢!可現在。這個美好卻又遙遠的夢卻在他的懷抱裡,柔柔地軟軟的一個,暖暖的依偎著他,讓他覺得自己被需要。
真好,有妹妹的感覺,真的很好。
「妹妹。別難過,不記得了我們也可以去找回來,沒事的。別難過!」幾個月的生活,雖然他平時話少,但比起過去已經多了很多,有時候也在腦海裡演練過一些場景,他渴望著融入這個家。渴望著能夠和他們一起聊天,渴望那種家人之間的溫暖。語言能力一日昇裡。即使如此,也從沒有什麼時候能把一句話說得那麼順。不過現在,他還沒有發現。
「別難過了!」夏侯昊想起幾年前嬸嬸抱著小小的嬰兒,那時候妹妹還很小,嬸嬸很溫柔地輕拍著她的背,在一片吵鬧裡,妹妹也能安心地睡覺。他有些笨拙地一手環到她背後固定,另一隻手也繞到她背後輕拍。
過了幾乎有半個小時,夏侯昊重複著「別難過」的話,重複著安撫的動作,手臂酸麻沉重。可是他不敢動一下,維持著動作時小時地低了頭看,卻發現妹妹已經睡著了!
妹妹和自己一樣,難過都不會流淚呢!夏侯昊不知心裡升起的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整個人都輕輕的像在失重狀態。
他小心地靠到沙發背後,雙手抱著女孩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抬頭看著天花板,思緒放空。
當青瑤睜開眼時,撐著手坐起來,手下、身下的感覺都很奇怪。不是自己那張床的觸感,也不是地毯的柔軟。她低頭一看,嚇了一跳!
尖叫什麼的事情不會出現在她身上,她只是突然失去了語言能力,不知道要說什麼。幾百年修行歲月,她什麼時候碰上過這種事情: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別人腿上靠在人家懷裡!
夏侯昊看著她,眼睛裡不再是從前那樣滿是敬重,而是親切的喜愛,他甚至從來沒有過地翹起唇角微笑:「妹妹,你醒了?」
青瑤皺了下小眉頭,嘟了下嘴回想回想,突然有種要臉紅的衝動!可是,臉紅這種突然熱血上衝的功能她好像沒有,所以臉上還是白淨得很。
「叫我阿晨吧。」如果是雙名還好叫些,現在只有一個「晨」字,連名帶姓叫太生疏,只叫一個字又很奇怪,要是叫「小晨」,她也不覺得夏侯昊比自己輩份大,之前叫哥哥那只是把做一個普通的名稱不帶感**彩,現在經過剛才的情緒失控然後在人家情裡睡過去,以前睡前那種被安慰的感覺,他們之前都不再是以前那種施予與被施予的關係。所以,就用她師門裡那種親近之人的同輩之前以「阿」做前綴來稱呼吧,即不矯情也不生份。
「好,阿晨。」夏侯昊從善如流。
「那我叫你阿昊?」青瑤心裡有著淡淡的喜悅,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覺得和他一起挺舒服。
「阿晨,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儘管不會臉紅,但囧的感覺還是會有的。青瑤不再多說這事,把話題拉開,「你身體裡面被打入封印,經脈裡有七七四十九處堵塞,只有小小的縫隙可供靈氣通過,必須把這些堵塞都打通,靈氣才能在身體裡自由運行。可是現在你體內的靈氣太少,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每天修煉幾大周天也要過個幾年才能開始打通第一處,而這幾年你也得忍著胸悶壓抑的感覺堅持下去才行。」
夏侯昊在她的話音暫停時插*進來:「我不怕,我能堅持!」
青瑤微笑著搖頭:「別擔心,剛才說的那是在你沒遇到我的情況。」
「那就是說,你可以幫我疏通堵塞?」夏侯昊驚喜得雙眼發亮。他突然收緊雙手,把女孩緊緊地抱在懷裡,讓她貼著自己。
「呀!」青瑤黑線了一下,後知後覺自己還被抱著,掙扎著要下去。
「阿晨,這樣不舒服嗎?抱緊了不舒服,那就像剛才那樣松一點好了。」夏侯昊的力氣哪能和她比,青瑤雖然只是輕輕的夏侯昊卻已經抱不住。不過,他一面用了大力不放一面委屈地問出聲來。
「不舒服?」青瑤再次後知後覺,好像剛剛那樣也挺舒服的,軟硬適中又溫度舒適,比自己一個人坐著舒服多了,「沒有啊。」
「我也覺得抱著很舒服。」夏侯昊一本正經地點頭。
然後,青瑤沒繼續要下去,繼續被抱著。
想了想自己剛才說到哪,青瑤繼續:「雖然靈氣只有幾個大類,但每個人的靈氣有細微的不同。不過如果是普通封印,時間久了效力也會退化,要是解印的話只要比它更厲害就行。可你的這道用來封印的靈氣卻似乎和你的身體非常契合,就像是用你自己的靈氣來堵在那裡一樣,我的靈氣進去也難以撬動。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下封印的人想要自己來解開,他應該有特別的辦法不會讓你受一點點苦。可那種辦法我不會,所以要解開的話只能硬來,這樣你會很痛苦的!」
「特別?」夏侯昊對這些一竅不通,「痛就痛,我不怕!」
「如果我猜得沒錯,下封印的人應該是你的血親。也就是你的親人。」同出一脈,靈氣相似不排拆,下封印時也很溫和,解封印時堵塞的靈氣歸回經脈,方法很溫和,只是能讓人誤以為這是個普通的有那麼一點修煉潛力卻不是很優秀的孩子。顯然是要避人耳目,那個人應該是想要在避過之後就解開封印,可卻一封就封了近十年!
「親人?」夏侯昊的臉色變得古怪。
「怎麼了?」青瑤不解,突然又高興起來,「難道你想起什麼了?」
像她這樣神魂佔了人家身體出生就有記憶的人很少,夏侯昊被帶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兩歲,但明顯沒記事,又怎麼會有記憶呢?
「親人……同出一脈……阿晨和父親……我應該……不是父親的孩子。」夏侯昊的聲音輕輕的,他覺得全身冰涼,「原來是真的,難怪……」
「到底怎麼回事?」青瑤很急切地想要知道,或者說,她是急切地想知道下封印的人在哪裡。
「祖母說我是野種,大家都這麼說。」夏侯昊想起在那個家裡,自從懂事起面對的就是冷言冷語和視而不見,他存在感低有時候就算在周圍那些人也沒有發現,於是他常常聽到別人偷偷說他是野種的話。甚至有時候被當面罵。
「存在即合理,你沒做錯事,不是你的錯。」青瑤用很肯定的語氣說,「以後這裡才是你家,別管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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