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二、三老祖兩位在家族裡地位超然的人在見到祖陵裡面那巨大的石碑之後也看不明白上面的內容,一片莫明的符號看起來像極了鬼畫符。
夏侯霸和小兒子轉了一圈看完四周柱子回過頭,就見兩位老祖和小孫女都立在石碑前,似乎看得極入神。他們也走過去細細地看,卻發現石碑上面每一筆每一畫都看得極清楚,可若說是什麼意思就明顯不解了。
夏侯端嶺有自知之明,發現自己看不懂,就不想打擾別人,也不做無畏的掙扎,他退後幾步,把注意力放到周圍。大家都認真看石碑,那他就認真守著,雖然覺得這裡很安全,非本家族之人不能來,但萬事小心些總不會有錯。夏侯霸曾經也是自己那個時代人人稱讚的修煉天才,不甘心地瞪了半天,發現自已真不可能看得明白,便也退去到小兒子身邊。
「懂?」他彆扭地看了一眼小兒子後移開目光,忍了忍又小聲地問。
夏侯端嶺目光坦然,他雖然也是他那一輩裡的天才,但自從女兒降生懂事之後,被女兒的修為打擊得早已銅牆鐵壁:「不懂。」
也許是見小兒子神情坦然,夏侯霸也慢慢地把那些不自然壓了下去,雖然還不能直視著小兒子說話,聲音卻自然了很多:「兩位長老修為高,晨晨是資質高。難道這石碑要到一定修為或者很好的資質才能看得懂其中的奧秘?」
「不知。」夏侯端嶺卻無心多聊,「等他們有空了,自然會說。」
夏侯霸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見到別人都能看懂他卻不行,做為上位者幾十年的他自尊心難受啊。
青瑤在看到石碑之後識海受其影響,身體的目光突然被神識取代,然後整塊巨大的石碑都攏在她的識海裡。上面的圖形線條也清楚明白起來。
竟然是小篆!這種文字是在秦始皇統一中國後(前221年),推行「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的政策,由宰相李斯負責,在秦國原來使用的大篆籀文的基礎上,進行簡化,取消其他六國的異體字,創製的統一文字漢字書寫形式。一直在中國流行到西漢末年(約公元8年),才逐漸被隸書所取代。
前後使用才兩百多年。後面流傳的不多,若不是太乙門傳承日久,門內藏書閣裡典籍眾多她又是好學之人。定不會熟識這種文字。
石碑上面是刻的是心法和功法,兩者通過靈力封印其中,只有當修煉資質達到之後來觀悟才會觸發封印,除此之外,還需要相應的靈識基礎才能讀到這部心法和功法。不過當初留下這個的人定然想不到這種文字會成為歷史吧?現在如果看得到的不是她而是別人。肯定是看不懂了。
因為是直接印到識海裡,青瑤完全不必一字一字通讀進而強記上面的內容就已經深深留在她腦海裡,以後要用之時再細細琢磨即可。不急於現在就開始修煉,加上對這個陰森的地方不喜,青瑤很快就回過神來,卻發現兩位老祖的狀態似乎和剛才自己一樣。而父親和祖父無聊地在後面小聲說話,目光四散警戒。
來到祖父和父親身邊,她小聲問:「我剛才也像他們那樣?」
「差不多吧。都是一副神魂不在家的樣子。」夏侯端嶺和她說話隨便得多,被夏侯霸瞪了一眼。
青瑤趴在父親的肩頭低低地悶笑起來。
「晨晨,你剛才看到什麼了?」夏侯霸瞪完兒子,沒等小孫女笑完就迫不急待地問。
「應該是功法。」青瑤還沒有細看,隨口答。
「應該?」夏侯霸長抽一口氣。「那你不仔細地看?快去,把它背下來!以後要按著上面的修煉的。難道你想以後就留在這裡修煉?」
「唔?」青瑤的注意力終於從兩位老祖那裡拉回來,祖父的說法讓她腦後黑線一叢一叢地冒出來,「記著了,回去再慢慢理順,現在沒空。」
可是,她已經詳細的解釋對夏侯霸來說還是太簡潔了,不滿地正要繼續說些什麼,青瑤已經率先開口:「爸爸,我們在這周圍轉一圈吧?我想看看這些柱子和這個廣場總體的樣子。」
做為一個有經驗的修士,她對於每一件有歷時有淵源的東西都會下意識地好奇,存在即合理,如果只有石碑有用,廣場不必建得那麼大,還在地上還畫了陣法線,每條線頭都連著一根石柱,它們圍著廣場而立,顯然不可能只是做為火把的支架存在那麼簡單,必然也是一個陣法的存在。只是她的陣法修為並不深厚,一時間竟看不出這是個什麼陣。
轉了一圈回來,再看中間的巨大石碑以及結合剛才自己的感受和現在還沉浸在某種狀態中的兩位老祖,青瑤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些什麼。
「隱、凝、聚……」青瑤口中唸唸有詞。
夏侯霸跟在旁邊急得那身冷冽之氣完全不見,抱著她的夏侯端嶺卻沉默地做她「坐騎」,她讓往前就往前,讓往左就放左。
「封、藏、引……」青瑤一邊看一邊思索。
眼看著時時流逝,已經到了他們應該離開的時候,小孫女還在小兒子懷裡不知念叨著什麼,小兒子又一副二十四孝好老爸的樣子,非但不給他出聲問還攔著他不讓打擾小孫女,夏侯霸急了。天亮前不回到主宅,他們晚上出門的消息就保密不了。
「防禦……激發!」青瑤從喃喃細語到突然一拍小手,伴隨著清脆的手掌互擊聲,清亮甜嫩的童音也同時響起,帶著恍然大悟地喜悅,「九九歸一陣!天啊,傳說中的陣法耶!真想不到竟然被我碰到了!哈哈哈,果然隨處用心是對的,差點沒發現,哈哈哈!」
夏侯端嶺在她這樣興奮的情緒裡仍然鎮定自若,不急不燥。夏侯霸做為上位者多年,幾乎什麼時候都是別人等著他報告給他,什麼時候是他等別人的?脾氣一上來就想出聲問,但見小兒子這種氣度,他心裡那股氣一下子就洩了——他好歹也做了家主那麼多年,喜怒不形於色的修為總是有的,怎麼能輸給才成年十幾年的小兒子?那也太沒面子了!
青瑤樂完之後,跳下父親的懷抱自己邁著小短腿細細地繞著廣場看了一圈,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再看看陣法中那兩個仍然沉浸在修煉的美妙感受裡的兩位老祖,微微點頭。
「祖父,父親。」她感覺到這兩人被她的舉動繞暈了,這才開口和他們說話,「這個陣法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九九歸一陣,首先它有九九八十一根柱子,這些柱子無一不是用最堅固的石精所鑄,刀槍不入,這是最好的防禦。另外,在陣法中我們知道時間肯定是正在流逝的,但我身的個人光腦是不是都不能用了?可以開啟,也能單機使用,但攝錄、通訊等功能卻沒有了,這就是『封、隱』兩種效果;此外,這裡空氣裡的能量比外面的更濃,是『聚、引、凝』的效果,而兩位老祖看著石碑,又正好站在正面,於是陣中引聚而來的能量正通過石碑激發,現在他們在修煉,效果不是一般地好呢!」
夏侯霸和夏侯端嶺兩個人把能試驗的都試了一下,主要也就能感受個人光腦突然像是抽風了一樣不能聯繫時間也不跳動而已,其他的卻是發現不了。
「這個陣法真像你所說的那麼神奇?」夏侯霸從來沒有接觸過陣法,而且也不知道小孫女的神通,自然是不信的。
「父親,我相信晨晨的話。」夏侯端嶺也跟在女兒身後細細地看。他計算能量強,又喜歡鑽研,青瑤早就把煉器、陣法等自己知道的教給了他,可因為他沒有太多資料和這方面的閱歷,自然也不可能一開始就看得出來,但隨著青瑤解釋,他也發現了此陣的功用。
「我們先回去吧,留言給兩位老祖,讓他們在出了這種狀態之後再自行回去即可。」青瑤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有什麼問題回去後有空再說,好嗎?」
「就這樣走?」夏侯霸愣了一下,想了想對兒子說,「小嶺,你留在這裡保護,我先帶晨晨回去。」
「祖父,先出來。」青瑤站在廣場外面叫他。那裡的光線突然就暗下去,如果不是看著她出去又聽到聲音,他們肯定會跟丟。
夏侯端嶺抬腳就走。對於女兒的聰慧他已經不必再驗證了。而且對陣法有認識的他也知道這九九歸一陣既然有『防禦』這一能力,自然不怕外力。
夏侯霸遲疑了一下才走出來。
青瑤微微笑了一下:「祖父,你先把令牌收進儲物空間裡,再往前走看看能不能重新入陣?」
夏侯霸將信將疑,但對於這個突然展現不凡見識的小孫女,小兒子都信,他也不會覺得對方會害他,何況是收進自己的儲物空間,又不是要幫他拿。猶豫一下他就照做。當收起令牌再抬頭,卻發現前方根本沒有了那個被火把照得通明的廣場!
「竟然不見了?」他甚至連心裡想的話都不由自主說了出來,實在是不可置信。
他記得自己離那邊只有三步的距離,抬腳走了四步,卻發現自己走的是一條通道,兩旁陵墓的石壁高聳,那廣場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只是他剛才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