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這次入定非常快。冰火星上靈氣和華夏星相比,只是水靈氣和火靈氣多了一點,但在別的方面又少了,所以總量上竟連華夏星都比不上。
但這些對青瑤的影響並不大。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太過執著於尋找回去太乙門的方法而影響了情緒,然後父母帶著她外出散心,到了現在,她基本恢復了平靜。但是還不夠,她還放得不夠開!
太乙門,有緣自會相見,不要去想了!
心情影響著心境,她現在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不是增加靈氣,而是徹底調整好心態!
外面的星際風景已經看過,現在也不是外出的好時候。不外出,她要如何調整呢?最好最快的辦法當然是冥想!
一天,兩天,三天。
萬俟純每天都分三餐地出現在院子外面。
「小圓,幫我叫小瑤。」萬俟純陪著小心,「她在忙嗎?」
小圓平板的機器聲道:「是的,小主人正在忙。」
忙這個字的意思範圍很廣,而修煉當然也是在忙。
「廚師有沒有按時做飯給她吃?她這些天休息得好不好?有沒有調皮,有沒有傷心難過……?」萬俟純打定主意要用自己如父親一般的關心讓小瑤接納自己。於是這些天青瑤的院牆外總是不能清靜,某人問東問西,問吃問穿問住問心情,問題不斷,讓守衛的小圓煩不勝煩。
不過,小圓應該是不怕被煩的吧?只要不是敵人,主人們又沒有加密的文件,是事實而不是聽說的故事,它都會挑能說的說。也就是在系統裡分一絲注意力過去的事,分分鐘都能做到。
小爍的智慧,青瑤也是認可的。儘管它的心智不夠成熟。但交待了給他的事情,它都能按要求做得很好。關鍵是要把那個「度」給它。
「讓我進去看看小瑤吧!」萬俟純問完了問題,又對小圓提出請求。
「小主人閉關中,請不要打擾。」小圓再一次重複這句話。
卻說青瑤此時心裡極度平靜。不像是表面平靜而底下暗湧的湖,而是真正的,如同已經定了形的靈石一樣沒有一點反應。
心裡平靜,身體卻不。她吸納靈氣的速度一點不慢,這個布了聚靈陣的院子裡,把冰火星上本來就不多的靈氣聚了過來,雖然量還是不多。卻勉強夠用。
關鍵是冥想時候的心態!進入極度平靜的狀態後,青瑤捫心自問。
「我真的願意留在這個星際時代嗎?」
「就算能成為這個時代的第一人,我是否是心甘情願留下?」
「不。還是不想永遠留下。」
「如果不能回去,那我就要飛昇!」
「飛昇到哪裡?不知。」
「可是,太乙門裡已經飛昇了的前輩不止一、二個,而且說不定到那時候,師傅、師尊或者哪個驚才絕絕的師兄師姐也飛昇了呢。不就能相見了嗎?」
「總之,飛昇才確定可以相見!」
「大道飛昇!」
「我要的是大道飛昇!」
「這裡有爸爸媽媽和小爍,留下他們?」
「大道的追求是一件久遠的事情,足夠我陪伴完他們的一生。」
隨著她一個個問題的問出,又一個個問題的解答,彷彿靈石裡的雜質被剔除。靈石的純度越來越高。純度更高,靈石當然也更穩定。很快,靈石變成了靈晶。剔透瑩潤,光芒無瑕。
青瑤的心裡透亮,靈氣運轉時的那一點滯納的感覺不再,頓時更通暢起來!然後,她不再問也不再答。甚至不再想,整個身心已經完全融化於天地裡。成了其中的一個部分,只需要跟隨著天地的呼吸同呼吸,完全不用保留自己的想法。
這是順應天地的「道」。
時間的流動相對於幾乎永恆的天地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於是,時間也與她無關。
小圓很著急地左看看右看看,它就算能接收到小圓房間裡電子眼記錄的畫面信息,卻仍跑到房間旁邊,把牆體設定為透明,就是為了親眼看著小主人。
一個星期過去。
沒關係,小主人說了,要一個星期左右。根據推算,人類口中的「左右」之意,左到比一個星期少一半,右到比一個星期還多一半。所以,它可以再等三天半。
小爍看起來似乎是可以用神識和青瑤交流,但是,它卻不能和別人交流,由此可以判斷出,它實際上是通過留在青瑤那裡的魂力做媒介來交流的。
小爍吱咕吱咕地叫著,小爪子指指裡面,又指指小圓。
小圓是智能,它能聽懂人類的話,能根據體內帶有的程序判斷人類話語裡的意思。但它卻不具備猜測這種功能。
小爍找它問青瑤的情況,注定是個悲劇。
小圓雙眼閃啊閃,最終判定小爍此舉對小主人並無影響。它雖然不是普通寵物,卻不會用它那神奇的火焰燒小主人的東西。只要它不把牆壁燒了,小主人在裡面就絕對安全。而如果小爍一旦開始燒東西,基地裡無處不在的電子眼關注著,它也可以第一時間發現。
既然沒有危險,便不予理會。這是小圓的思維:非主人中的一個,又是個不會說話的動物,沒有溝通的必要!
小爍顛兒顛兒地折騰了半天,無奈地發現小圓的目光只在它身上閃了兩閃便不再有下文,不得不放棄。
「小瑤,你怎麼把我的意念也屏蔽了呢?」它無限怨念地傳遞著,但這意念到了青瑤那裡,卻如同一種不和諧的氣體散進空氣裡一般,還沒飄出多遠就完全融進天地裡,不再留下一絲痕跡。
又過了三天!
小圓平心靜氣,只是一步不離地站在青瑤房間旁邊的走廊。
小爍煩躁不安,繞著房間轉了一圈又一圈,還一度跟著萬俟純跑出去打了一架。可是,它還是很煩躁啊!
青瑤如同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坐著已經有十天了!小爍無法想像,如果是自己,它能這樣一動不動坐十天嗎?除非是晉級時的不得已,身體完全動彈不得的時候,否則,它連安靜一天都難受!就是因為想到自己的情況,又感受到空氣裡源源不斷湧進房間的靈氣,所以小爍才不安:小瑤不會是在準備晉級吧?晉級有危險,晉級需謹慎!它都沒看到她做準備的說,竟然就開始了!
太草率了!
太讓狸擔心了!
時間越來越接近小圓推測出來的一個星期左右中的「右」的極限值,一個星期零三天半!
可是青瑤一點要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流露出來,即使身為智能的小圓就算不知道擔心為何物,但從今天開始,它無時不在進行各種運算!
提取種種數據做參考,運行各種運算,但不管是房間裡生命體征的檢測系統還是現有的生物在不吃不喝情況下能堅持的時間,所有的信息都告訴它,小主人當時做出的一個星期左右這個時間段設定非常危險!
根據人類現在的體質,普通人在沒有食水的情況下可以生存四到五天,中級的能夠生存七到十天,高級可以十到十五天。但是這裡又有一句:「理論上說,兒童減半。」
也就是說,如果這個說法是正確的,那麼小主人做為高級武者又是兒童,在沒有食水的情況下可以活五到七天半!
現在已經十天了!第十一天也已經開始計時了!雖然生命體征顯示小主人一切正常,可是,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呢?小圓不會猜測,但它會推測。而它用於推測的數據就是星網裡上述那種判斷和說法。
儘管它不懂,可那確實已經是關心了吧?
青瑤不知道,一隻靈寵和一隻智能在房間外面時刻守著她,都在為她擔心。
院子外面,萬俟純忙完了今天的事情後又早早出現了:「小圓,小瑤到底在做什麼?這麼多天都不見人影,未成年的孩子這樣做好嗎?你沒看星際新聞裡面那些報道,未成年的孩子經常一個人獨處,對她的個性發展等等都是不好的!由此引發了多少讓人唏噓讓人後悔的事情呀,你可不能讓小孩子任性胡來!」
再次要求進入,小圓仍然拒絕。小主人說了不能讓人打擾的。就算沒說,沒有主人的允許,主人也未出現它不能解決的危險事情,自然不能讓人進來。
萬俟純挫敗地用拳頭打了下牆壁。
「非法攻擊!」房屋系統發出警告,「嘀,純大人,請問你對主院有何意見?!」
只要進了基地,每個人實際都是處於被監控狀態。萬俟純的身份在基地最高等級的中心院子系統面前自然是透明的。
「有意見,我要請求進入!」夏侯端嶺鬱悶地答道。
房屋系統提交請求,小圓接收之後,直接回復萬俟純:「請勿打擾小主人。」
「克奧!」萬俟純爆了句粗口,憤憤離去。
他的熱臉啊,貼了十三天別人的冷屁屁還不夠嗎?每次都讓小圓來打發他,以為他不知道嗎?小圓就是個智能而已,就和房屋系統是一樣的!只是分工不同而已!還不是主人叫他說什麼就說什麼?!
好吧,那個看起來總是很溫和無害的小女孩,也許本來就是個孤僻性格,他還是不要再管了。又給老大發了信息,卻在他以為已經發送成功的情況下被小圓攔截下來。結果自然是如石沉大海,注定等不到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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