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佳和夏侯端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相視苦笑。
青瑤在小爍舌頭輕舔中醒來,她一把推開它,恐嚇道:「爸爸媽媽每天起床都來煩我,所以他們現在這樣。你是不是也想嘗下滋味兒?」
小爍抬起兩隻小爪摀住臉,大眼從縫隙裡偷偷看了她一眼,見她板著小臉,忙轉身溜出門去。
青瑤瞇了瞇眼,又打了個哈欠,才滿足地蹭了蹭被子。
「我起床了!」她宣佈著,被子一掀坐起來,動作飛快地衝去洗漱,轉眼就又回來換衣服,再刷地一下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灑進房間裡來。
「爸爸,媽媽,早安!」青瑤的神識先出去逛了一圈,她才從照進陽光的溫暖窗台前離開,邊走出去邊喊。
廳裡兩人兩雙眼一齊盯著她。
「你們沒睡好?真遺憾!」青瑤不是很有誠意地看了兩人幾眼,便從他們面前離開,跑向廚房。
東方佳有氣無力,聲音卻追在她後面:「媽媽沒力氣,沒做早餐……」
「小圓,來,聽我號令!」青瑤頭也不回地揮了下手,招呼小圓一起忙碌起來。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哦!開始!」青瑤倒了杯清水,坐在凳子上,兩腿晃啊晃,好不自在,「拿出一千克麥子打磨成細粉……加一百毫升清水……最低檔攪拌……停,兩加五十毫升清水,然後還是最低檔攪拌……好,現在像我想像的一樣,用二十千克力摔打麵團五分鐘……繼續讀取我的意念,開始拉麵……好吧,別委屈,做不來也沒什麼,我們繼續,把麵團成一團恢復原樣,擠麵條吧……」
……
機器能夠幫助人類做很多事情,但它們不是無師自通,在沒下載有相應程序的時候是能夠聽號令行動的,但還是需要有人在旁邊時刻跟緊,隨時調整。當然,一般的家務機器人是沒有這個複雜的功能的,它們只能執行最簡單的命令,小圓卻不同,它執行得很好。
青瑤看著剛出鍋的三個大海碗一個小碗麵條,覺得很有成就感。
「小圓你真棒!你是最棒的智能機器!」青瑤招呼它把長腿縮短,然後在它圓圓的身子上親了一口,「小圓把剛才做麵條的程序整理一下,下次叫家務機器試做!」
小爍早就在旁邊心急等待,它的雙眼一刻不眨地盯著麵條。
「爸爸,媽媽,吃早餐了!」青瑤喊道。
夏侯端嶺和妻子兩人相互攙扶著走進餐廳,才後知後覺地聞到了香味:「做了什麼好吃的?」
他們剛才又跑了一趟洗手間,這次距離上次是近一個小時,比昨天下午幾分鐘一次好過得多了。
「我覺得我要餓死了,昨天午飯沒吃,晚飯沒吃,營養液也沒喝,我現在竟然還活著,真是不可思議!」夏侯端嶺趴在桌上。
東方佳努力坐好:「我覺得自己拉得全身都脫水了!」
青瑤咳了下,壓住差點跑出來的笑聲:「吃飯時間不宜談論某些不雅話題!」
她也坐下,才對小圓說道:「把麵條端上來吧,小圓!」
小圓負重也很厲害,四碗一起放在大托盤裡,它一次就端上來。
「好香!」
「真好看!」
小爍一刻也不讓食物離開眼前。它原來在灶邊守著麵條,剛才又趴在小圓頭上跟了來,現在卻是蹲在大碗邊,朝青瑤使勁眨眼。
奶白的麵湯裡一團圓柱形細長條的白色條子,就是寶貝兒說的麵條了吧?除此之外有綠色的菜葉子、紅色紫色的蔬菜絲以及片得薄薄的異獸肉,整體品相非常養眼,讓人一看就食慾大開!
東方佳本來虛弱著,手都不想抬,此時見了,也不由得伸手去拿筷子。立起筷子,她突然發現家人的目光都看著她。
「怎麼了?」她奇怪地問。
「媽媽,你還沒有說開飯。」青瑤誠實道。
因為家裡一直都是媽媽做飯,夏侯端嶺和青瑤還有小爍都是等待「投喂」的,所以每次吃飯的開飯都由東方佳宣佈,她開動了,別人才動手。這不是規矩,而是夏侯端嶺這樣做,青瑤跟著,小爍不得不執行而漸漸養成的習慣。
東方佳做飯的時候,大家都默認由她來宣佈開飯的時間,因為需要邊吃邊上菜,開始的時間需要掌握。今天卻不是她做飯,她當然沒有這個意識,此時聽到青瑤的話,不禁又高興又好笑。
「開始吃飯吧。」她像之前每次做飯後說的一樣。他們卻不知道,她心裡正漲得滿滿的,感覺就算不吃也能飽了。
然後,吸溜……吸溜吸溜……吸溜吸溜吸溜!沒有人再說話,直到小爍率先解決完麵條。
「咕咕嘰!」太好吃了!
夏侯端嶺兩手捧碗,仰頭喝完最後一口湯,放下碗,他咂了咂嘴,意尤未盡:「真好吃啊!熱乎乎的湯和面一起下肚,我感覺我又活過來了!」
東方佳也喝完最後一口湯,放下碗,拿起餐布輕輕地擦拭下嘴角,笑得高貴冷艷:「難怪老祖宗有句話流傳下來『美食總能治癒我們的身體,撫慰我們的心靈』,今天我才有了共嗚!」
夏侯端嶺點頭:「寶貝兒,小圓,你們的手藝真好!」
小圓激動地目光閃動。
青瑤小臉無動於衷:「味道是不錯,可以滿足味蕾;但讓你們產生又恢復精神元氣的卻是我另加的一滴靈液!」
用一滴少一滴啊!她當初為什麼把好東西都放在儲物袋呢?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她應該把所有家當都放在冥靈珠空間裡的!以前她手上的靈液從不少於十瓶,現在卻苦逼的只有一瓶!還是第一次提取萃煉的練手之作,純度不夠,效果當然也沒那麼好!
「媽媽,爸爸,反正你們今天狀態也不是很好,又不能好好休息,時不時要上一趟洗手間的,所以,我就今天把煉丹煉器給你們說一下?」青瑤眼珠兒一轉,笑起來。
小爍歪著頭:「小瑤,為什麼我感覺你笑得和我媽媽很像?」
青瑤一愣,繼而怒道:「滾你丫的!敢說本仙子笑得像狐狸?!」
小爍還不能理解狐狸在人類語言的含義裡代表著什麼,反而恍然大悟。小瑤剛才笑得真的跟它們這個種族很像哪!難怪當初自己就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很好!聽話地滾了一圈,它竄到窗台上曬太陽去,心裡對青瑤卻更覺得親切起來。
夏侯端嶺和東方佳的糗事被女兒說穿,也不惱:「你不是說那是正常的副作用嗎?你說吧,我們聽著!」
其實他們也很想知道得更多的,尤其昨天親眼見到青瑤煉丹的樣子,簡直要為之瘋狂。
青瑤早有準備,又是玉簡又是講解。即使如此,等他們再次注意到時間時,夜已經深了。
「啊,竟然連肚子餓都沒有感覺到!」東方佳說著就要起身去廚房。
「還要吃麵條!」夏侯端嶺難得地點菜,以前他可是老婆大人做什麼,他就歡快吃什麼的貨。
東方佳腳步微不可見的一滯,馬上又繼續,若不細心,根本看不出來:「小圓來教我!」
青瑤和夏侯端嶺交換了一個眼神。
妻子/媽媽似乎有心事。
遲來的晚餐之後,青瑤窩進媽媽懷裡:「媽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和我們說說唄!」
東方佳笑著搖頭:「媽媽每天都和你們在一起,哪有什麼你們不知道的事啊。」
夏侯端嶺也擠過來:「我們知道你每天都做了什麼,可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麼!」
東方佳微笑。
「媽媽,別的事先不說,剛才你進廚房,爸爸和你說話的時候,你想到的是什麼事?」青瑤是不會接受拒絕這個詞的,她想知道的東西,自然要問出來才罷休。
如果她還是像一開始那樣泛泛地問,東方佳可能還要沉默一會兒。此時她這樣精確到具體時間具體事件,東方佳也不好不說:「我是在想,做飯是把不同的材料放在一起,做成美味、營養的食物;現在的製藥說穿了也是如此,只是材料範圍更廣,用途更多;聽了你今天說的煉丹,其實也就是更深層次的製藥。而從來沒有學過廚藝的我自打開始接觸,做出來的東西味道都比你爸爸做的好,所以是不是說明我也是適合學煉丹的?」
青瑤笑不可抑:「媽媽美貌無極限,聰明無極限!」
正是如此,媽媽是木、水雙靈根,水是生命之源,木是生命之靈,而丹藥的終極追求當然也是「生」的一面。她沒有明著幫媽媽選,只是怕其實她本人不喜歡而已。如果不喜歡這一項卻因為合適而去做,長此以往會怎麼樣呢?不一定都做得不好,但肯定不能做得很好!
見青瑤這麼說,顯然也是贊同她的,東方佳笑容明亮。
晚上,青瑤入睡後,夫妻倆回了自己的房間,東方佳的心情仍然很好。
「我決定了,以後修煉之餘主攻煉丹。」東方佳撲進丈夫懷裡,「相信我一定能夠很快找到方法解開寶貝兒的隱形印記!」
青瑤就算沒有聽到,也是帶著幸福的笑容入睡的。在這無邊的星際,她不是獨自一人在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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