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你的手。」冷漠的聲音響起。
馨影一僵,回過身去,「是你?你怎麼會來?」
兩人再次見面她的聲音沒有想念,不熱切,只有驚訝。
奉徹憤怒了,一個月前不辭而別,自己在戈城處理完兩國戰爭之事,立即四處搜尋她的下落,在前幾天打聽到一個女子往天山方向走去,猜想是她,所以立即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一身狼狽。但是剛剛上天山,闖過陣,竟然看見另一男子和朝思暮想的她親熱的抱在一起?那男子的手竟然還搭著影兒的腰,這怎麼能讓他不氣?
「影兒,是我,走到我身邊。」奉徹壓抑住要將那男子千刀萬剮的衝動,對馨影沉聲說道。
馨影聽著奉徹的話,沉默不語,只是鬆開了環抱住銀清的手。
看到影兒鬆開了手,奉徹有些開心,但是看到她竟然沒有走向自己,當下黑了臉。
「過來。」奉徹皺著眉說道。
馨影只是將臉側到另一頭,沒有理會他。
「這位公子,馨影可能並不想到你身邊,你先在天山休憩片刻……」銀清看出馨影現在不想說話,所以替馨影和奉徹說道。
「你是什麼東西,我跟影兒說話,輪得到你說話麼?」奉徹冷冷的看向銀清。
「南宮奉徹,你是什麼東西?銀清是我朋友,他當然有資格替我說話。」看到銀清被奉徹辱罵了,一直沉默的馨影開口了。
奉徹聽到馨影的話,眼裡不由的閃過一絲痛苦,影兒竟然為了這個男人與自己這般說話。
「影兒。」奉徹看著馨影,喊道。
「南宮奉徹,你不要這麼溫柔的叫我的名字!」馨影大聲的說道。
「馨影,你是不是還在憤怒我逼迫你喝墮胎藥的事情?當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釋。」奉徹一字一頓的說道,讓他主動在有外人的情況下,說出這些話是不可能的,但是看著馨影現在冷漠的面容,他決定當眾解釋。
「我知道。」馨影說道。
奉徹詫異。
「我說我知道原因了。」馨影垂下眼瞼,「我在嶺漢嶺聽到你和蕭王后的談話了,也知道寶寶還活著的消息,所以才趕往天山。」
當時追查到她前往天山,奉徹心裡就在疑惑,她是不是知道寶寶在天山調息身子的消息。奉徹眼中閃現一絲狂喜,但是看著馨影現在恬淡的表情,奉徹有些心慌。
「既然你知道原因,也知道當時我是逼不得已,你跟我回去吧!」奉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為人知的顫抖。
「不了。」馨影說道。馨影在心裡暗暗道:「奉徹,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即使當時你是逼不得已逼我和墮胎藥,但是你沒有給足我信任,你以為我們是兄妹,卻沒想著把這件事情告訴我,讓我也一同承受,你的愛,太自我。」
「為什麼?」奉徹擰緊了眉頭,突然目光移到一旁的銀清那裡,「是因為他?」
馨影沒有開口,她是懶得解釋。
而馨影的沉默在奉徹眼中,就是變相的承認!
奉徹墨藍色瞳孔縮緊,憤怒的看向銀清,出其不意的打向銀清。
奉徹出招太快,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銀清打出三米之外。
「銀清!」馨影驚呼,慌亂的跑到銀清的身邊,顫抖著摸著他嘴角的血,「銀清,你沒事吧?」
「在,在下沒事,馨影不要擔心。」銀清有些喘息的說道。
「在下,在下你個頭啊,在路上不是說過,叫你說話不要那麼文鄒鄒的麼?還有,你的血流了這麼多,怎麼會沒事?你的藥呢?快服下。」馨影看著嘴角不停的流血的銀清,慌忙的說道。
「藥,藥不在我身邊。」銀清溫柔的笑著說道。
「你不是大夫麼?怎麼可以不隨身帶藥呢!」馨影慌亂著,眼睛裡閃動晶瑩。
奉徹摀住胸口,痛。
看著影兒竟然為別人流淚。
「影兒。」奉徹輕喚出聲。
馨影回過頭,眼裡的怒意讓臨危不亂的奉徹慌亂了。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熱鬧?」左星隱和亦鬼面男子突然出現,看到倒地的銀清,他目光一緊,走到他身邊,將續命丹餵他服下。
「誰打傷他的?」陰沉的聲音,鬼面男子陰森的目光挨個看過,最終將目標放在奉徹的身上。
「是你?」鬼面男子說道。
「是。」
「如果剛剛我們遲來,銀清活不過半柱香。」星隱說道。
馨影慌張的看著服了藥之後的銀清,「那現在呢?他會不會有事?」
「他服了續命丸,閻王老子都拉不走他咯。」星隱笑著說道,但立即皺起眉頭,「不過銀秋這傢伙很小心眼的,誰傷了他弟弟,估計不要想活著離開天山了。」正這樣說著,那邊打鬥的聲音已經辟里啪啦的響起。
兩抹黑色身影在蒼茫的雪白之中飛快的移動,讓人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招數。
「南宮奉徹的功夫很不錯嘛,銀秋也算是棋逢對手,不過南宮奉徹還是不會撐過一個時辰。」星隱說道。
「為什麼?」馨影問,她想否認剛剛自己聽到星隱話時的一絲擔憂。
「因為他是銀秋,所以他會贏。」星隱很有信心的說道。
馨影看不懂兩個打鬥人的招式,只是聽到星隱這樣說,似乎也覺得奉徹落了下風。
「舞非!」激動的聲音響起。
馨影再次錯愕的回頭,「夜渲?」
「是屬下!」夜渲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見到她了,一直以來都以為殿下在寢殿,但是兩個多月都沒有見到她,難免有些疑惑。
那時他心灰意冷,一場戰敗不說,王上竟然要在那時收兵。不甘心的他回到皇宮,終於在擅闖寢殿之後發現,原來殿下早已離開,他什麼都被瞞在鼓裡。
跪在凌鼎和蕭傾城面前苦苦哀求了一夜,終於知道,原來殿下又回到南宮奉徹的身邊,後來又逃離了,現在南宮奉徹正在大張旗鼓的尋找殿下。
夜渲一直跟著南宮奉徹,知道他來天山,知道馨影一定就在天山。
看到心心唸唸的人,夜渲不顧尊卑的想抱住馨影,被馨影靈巧的躲避。
夜渲的眼裡也閃現出一絲心傷。
星隱最看不得夜渲的難過,忍不住輕聲安慰:「統領。」
「你也在?」夜渲半年多沒看到星隱,突然再次看到,有些訝異。
「是的。」星隱笑笑。
突然,一陣狂風閃過,仔細一看,竟然是原本和奉徹打鬥的鬼面男子銀秋突然來至星隱的身邊。
「額,銀秋,你怎麼突然不打了?」左星隱似乎猜到了原因,縮了縮脖子。
「你說呢?」銀秋陰沉的說道。
「你不能這樣亂吃醋啊,我只是和統領說了幾句話啊,你的語氣幹嘛要和吃了大便一樣啊!」左星隱不悅的說道。
「吃了大便?」銀秋的語氣更加陰沉。
「好了,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成麼?」左星隱無奈的說道:「現在可不是你發脾氣的時候!銀清回來了,現在被打傷躺在地上,需要休養。還有這些擅闖天山的人,也該處理呀,都亂成一鍋粥了。」
銀秋眸光一閃,「是該處理了,全部殺了!扔下天山。」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是陰森的看著夜渲的。
顯然星隱也是發現了銀秋是殺意的。
「這次擅闖天山的人,你都不能殺!」星隱正色說道。
銀秋斜睨著星隱。
「因為剛剛和你打鬥的那個就是皇朝的皇上南宮奉徹。」左星隱說道。
銀秋眉毛一挑。
「這個女子是凌國公主殿下凌舞非,而且也是銀清帶上來的朋友,如果你動了他,我可以保證銀清會不理你!而且皇朝和凌國都會圍剿天山。」左星隱指著馨影說道。
銀秋看著那個風華絕代的美人,的確傾國傾城。
「這個是誰,不用介紹了吧?凌國暗衛統領夜渲,你也不能殺。」左星隱說道。
「他們本座都可以不殺,但是他……」銀秋冷冷的看著夜渲。
「好了,你又亂吃醋了。」左星隱眉頭皺起,在銀秋耳邊說道,「你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人,今天晚上,你要什麼姿勢,我都配合你,這還不成麼?」
「真的?」銀秋挑眉。
「嗯。」星隱撇嘴,但是臉頰和耳朵已經粉透了。
銀秋揚起嘴角,「好,不准毀約,否則……」又是**裸的威脅。
「知道了,知道了。」星隱說道,他在心裡暗暗撇嘴,真是一個喜怒不定的人!哼哼,不過,人還挺好。
「我們不要聚在這裡了,都散開吧,有什麼事下次說,漣漪,帶南宮奉徹、夜渲、殿下去客房。銀清就送回他的臥室吧。」星隱說道。
「是。」漣漪點頭。
「不可以,朕不在這久留,影兒我會帶走。」奉徹突然開口,因為接連一月,戰爭,尋找馨影,已經久未回皇都處理奏折了。
「那你自己走吧。」馨影說道,「我會留在這裡。」
「你聽到了麼?走還是留?算了,你自己決定吧。」星隱說完後,和銀秋離開了。
漣漪也帶著馨影他們離開。
看著馨影攙扶著銀清離開,夜渲也緊緊跟在一旁,奉徹心中一陣酸澀。
馨影在說了她會留在這裡之後,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看著馨影和虛弱的銀清交談,奉徹皺緊了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