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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給女人買東西 文 / 深秋依舊

    只是,郭興旺沒有想到的是,這段短短的回程,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太平。

    路程過了大半,郭興旺坐在車後坐假寢,就在這時,他聽到啪的一聲脆響。

    郭興旺睜開眼睛,看到車前窗上多了一個拇指大的小窟窿,不用細想,郭興旺立刻意識到那是子彈打出來的窟窿。

    糟糕!郭興旺還沒有說話,開車的司機顫聲說道:「旺哥,有敵人…」

    說話間,車速不減,直衝衝向路旁的欄杆撞去。

    郭興旺沒聽清他說什麼,也來不及細想,忙彎下腰身,整個身子趴伏在坐椅上。

    「轟隆隆——」汽車撞開欄杆,又狠狠撞在一棵路旁不遠處的大樹,由於車速太快,車身都彈了起來,在空中停滯片刻,嘩啦一聲,摔落在地,再看此時的轎車,前臉完全變了形,原本光滑的輪廓,已褶皺成一團。

    郭興旺雖然坐在後座,而且作了準備,但仍被震得七昏八暈,腦袋嗡嗡作響,半晌反應不過來。

    坐在轎車兩方的二人更慘,如果不是安全氣囊及時彈出,恐怕兩人都得甩出去。

    「砰、砰!」又是兩聲槍響,安全氣囊多出四個窟窿,氣體外洩,慢慢變小。副駕駛座上的大漢搖了搖頭,手中拿著手槍,回頭看向郭興旺,關切地問道:「老大,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郭興旺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他從車椅上爬起,喘著粗氣問道:「怎麼回事?」說著,他看向開車的司機。

    司機趴在方向盤上,血水由他身體下方滴滴答答流出。郭興旺心臟一緊,又問道:「他怎麼了?」

    大漢再次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用力將司機的上身拉起,這時才看到,他胸口的衣服已被鮮血濕透。大漢一震,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片刻之後,他緊張道:「東哥,他…他死了!」

    郭興旺聞言,迅速冷靜下來,想起剛才車窗上突然出現的小窟窿,再探頭瞧瞧司機胸前的傷口,他機靈打個冷戰,道:「有殺手!」

    「啊?」大漢剛要發問,啪的一聲,車門上又多出個窟窿,子彈打穿車身,擦著大漢的肩膀飛過。

    「殺手在右側天下無「爺」!」大漢驚叫一聲,想把頭探出車窗還擊,卻讓郭興旺及時按住,後者搖頭道:「我們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也不清楚他們的底細,先想辦法離開這裡。」說著話,他推開左側的車門。

    大漢一想有理,點頭道:「好!」他趴在司機的屍體上,也將車門打開,剛想出去,身子晃了一下又停住,抓住屍體的雙肩,用力一扯,把屍體先推了出去。

    沒有聽到動靜,他這才放心大膽地鑽出汽車,向左右仔細瞧了瞧,說道:「老大,這邊安全!」

    暗道一聲聰明,郭興旺伏身出來,和大漢一起藏身在汽車的左側。他低聲說道:「給小花打電話,讓小花派人來支援我們!」

    「是!」大漢快速掏出手機,低頭一看,肩膀垮下來,苦道:「老大,我手機摔壞了!」

    郭興旺拿出自己的手機,本來折蓋的電話已變成兩半,他隨手將手機又揣回口袋中,無奈道:「我的手機也震壞了!」

    大漢白著臉道:「老大,那我們怎麼辦?」

    「涼拌!」郭興旺稍稍抬起頭,觀看右側的情況。現在天色大亮,道路的右側是一片半人空的慌草地,綠油油的一片,其中夾雜著蒼蒼老樹。別說是人,連鬼影子都沒看到一條。

    正張望著,啪的一聲,一顆子彈幾乎貼著郭興旺的額頭飛過。

    他只覺得腦袋一涼,急忙縮回頭,用手一摸,掌心都是血,原來額頭被劃出一條寸長的口子。

    「老大,你受傷了…」大漢正要查看郭興旺額頭的傷口,身體突然一震,向前撲倒,他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躲到車輪後,小腿肚子被打出個拇指大的窟窿,鮮血瞬間染紅了褲腿。

    郭興旺看得清楚,抹了一把額頭的血跡,喝道:「不要亂動,對方是狙擊手!」

    此時的大漢,即使郭興旺不出言提醒也不會再亂動,因為他的右腿已開始麻木,失去知覺。

    郭興旺和大漢團著身軀,各藏身在兩個車輪的後面,別說觀察對方的情況,即便露頭都難。

    大漢忍住小腿傳來的巨痛,咬著牙問道:「老大,我們現在怎麼辦?」

    郭興旺心中苦笑,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看不到的敵人是最可怕的,現在暗殺自己的這批殺手正是這樣的敵人。他們甚至比魂組更加專業,不急於求成,不輕易獻身,而是躲藏在暗處,尋機打出致命一擊。他邊琢磨邊向四下查看,道路左側,距離路邊十米開外是片濃密的樹林,如果能躲到樹林裡,那殺手就難看找到下手的機會,不過,問題是怎麼才能穿過這長達十米的間隔。

    「我們想辦法,衝進前面的樹林裡。」郭興旺向樹林揚了揚頭。

    大漢舉目瞧了瞧,點頭道:「好,老大,我掩護你!」

    郭興旺搖頭道:「要走,就一起走!」

    大漢看了看受傷的腿,道:「老大,我的腿傷了,和你走只會拖累你。」

    「說什麼傻話!」郭興旺正色道:「自己去逃命,留下兄弟在後面做擋箭牌,那不是我的性格!」

    大漢心中一暖,眼眶濕潤。這話讓他倍感窩心,而且還是從郭興旺嘴裡說出來的。

    正在這時,一輛路過的汽車在路邊停下,車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一位身著便裝的中年人,驚訝地看了看路邊撞毀的轎車,快步走過去。

    在神秘狙擊手的威懾下,郭興旺和大漢皆不敢露頭,但是二人都聽到腳步聲,不知道來者是什麼人,他倆同時握緊手槍,全神貫注地聆聽腳步聲權少——惹火傷身。

    中年人走到汽車近前,彎腰向裡面看了看,轎車裡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中年人疑惑地撓撓頭,大聲問道:「有人嗎?」邊說著話,邊繞向車身的另一邊。

    當他轉到車身左側時,映入眼中的是兩隻黑洞洞的槍口。

    中年人身體一哆嗦,兩腿發軟,差點坐地上。他驚叫出聲,兩隻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嘴巴張開,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塊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的表情或許可以裝出來,但眼神卻無法偽裝。從中年人的眼中,郭興旺看到他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感。

    這人不是殺手!郭興旺並未放下手槍,槍口依然指著中年人,但臉上已現出笑容,他說道:「你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不過,你必要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啊,恩。」中年人臉色煞白,嘴裡發出異樣的聲音。做為普通人,被槍指著還能面不改色的可沒有幾個。

    「轉過去!」郭興旺晃了晃手槍,命令道。

    中年人腦袋一片空白,像個機器人似的,木然的轉過身。

    「不要動,不然,我不敢保證我的槍是否會走火!」郭興旺邊威脅中年人,邊向大漢使個眼色,輕聲道:「快跑!」

    郭興旺是用中年人的身體擋住殺手的視線,掩護自己和大漢跑到樹林。

    大漢領會郭興旺的用意,艱難的向前爬了爬,然後猛的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樹林跑去。

    郭興旺也不怠慢,身子一弓,像是離弦之箭,嗖的一聲**出去。

    大漢向前跑出五六步,耳邊儘是刺耳的呼嘯聲。雖然沒有聽見槍聲,但他明顯感覺到子彈在自己身邊飛過。

    他用盡全力,已到樹林邊緣的時候,腳下一滑,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他剛要再爬起身,後面的郭興旺衝到,單手一抓他的脖領子,喝叫一聲:「進去!」

    別看郭興旺身材單薄消瘦,但爆發力卻異常驚人,這大漢一百五六十斤的身體,被前衝中的郭興旺單手甩了出去,一頭扎進樹林裡。

    郭興旺剛把大漢扔出,後腰似被奔馳中的火車撞到一般,身子受到撞擊力,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去。

    大漢是被郭興旺甩進樹林裡的,而後者,則是被一顆子彈活生生撞進來的。

    趴在樹林中的草叢內,郭興旺半晌沒爬起來,不是他不想,而是後腰傳來的疼痛感讓他幾乎把牙咬碎,半個身子變得麻木無知覺。

    大漢躲到樹後,拉住郭興旺的肩膀,硬是把他拉到自己身邊,見他臉色蒼白得嚇人,大漢心底一顫,驚問道:「老大,你受傷了?」

    「我沒事,這都是小傷。」郭興旺暗自咬咬牙,身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著一樣,渾身似乎用不出來一點力氣一般,張開嘴說一句話,都顯得有些費力。

    「老大,不要管我了,你先走,我掩護你,我一定會擋住後面的敵人的。」那個大漢是真的著急了,眼淚差一點就掉下來:「你身上肩負著一個幫會的希望呢,你不能有任何的三長兩短,我是賤命一條,老大,先走。」

    郭興旺看了看那個人,嘴角微微翹起,揚起了一絲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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