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興旺心裡立馬就澎湃起來了,所有的不開心啊,鬱悶啊,憋屈啊,一下子就都不知道飛到哪去了。他幾乎是被石春敏牽著進屋的。
進屋後石春敏從被子櫃裡掏出了兩套行李鋪好,又打了一盆水回來洗了臉跟腳。郭興旺受到她的影響,在她洗完腳後就著她的洗腳水也洗了腳,他不是愛乾淨,就是想感受一下石春敏洗過腳水的溫度。
「睡覺吧,別想那麼多了。」石春敏鑽進了一個被窩:「只要你挺過去,你就成熟了。」
「我還不夠成熟啊,你看我這鬍子,都快有頭髮長了。」郭興旺鑽進石春敏旁邊的被窩,如果他身邊的換成別的女人,任何女人,他都會tuo光了睡的,出於對石春敏的尊重,郭興旺生平第一次打算和衣而眠。「謝謝你今天晚上陪我。」
「沒啥了,就是不想你出事。」石春敏扭過頭笑著問道:「如果我今天晚上不在這住的話,你會不會去殺人啊?」
「我也不知道。」郭興旺也扭過頭,能這麼近距離跟石春敏說說話聊聊天睡睡覺,他知足了:「你留下來不會別人說閒話嗎?」
「那你認為是別人說啥重要,還是一條命重要?」石春敏反問。
「當然是命重要了。」
「那就得了唄,你幫了我那麼多,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出事。」石春敏道:「別人愛說啥就說啥唄,反正咱倆是清白的。」
「村裡人的老娘們都說我是流氓,你就不怕我獸性大發?」郭興旺嚴肅的說道:「不怕我趁機把你卡嚓了?」
「你不是那樣的人。」石春敏很肯定說道:「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我也相信你。」
「你信錯人了。」郭興旺掀起被子,刺溜就鑽進了石春敏的被窩:「我就是這麼壞的人,淨幹壞事,你說我能放過這個機會嗎?」
「你不會的。」石春敏往旁邊閃了一xia身子,給郭興旺騰出來了一塊躺著的地方,眼睛裡充滿了信任盯著郭興旺:「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自己。」
「那我可值得你懷疑一下了。」郭興旺此刻的心情是相當複雜的,眼前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女神,但是女神就是女神,一旦被他玷污,就成了凡人了:「如果我現在就要幹壞事呢?」
「我相信你不會。」石春敏輕輕的搖搖頭,目光依舊是很肯定。
「你咋把我看的那麼偉大呢。」郭興旺垂垂自己的腦袋:「算了,我還是當一回聖人,也他ma的嘗嘗被人敬仰的滋味吧。」
「我都說了,你不是那樣的人。」石春敏開心的笑了:「其實,你是一個好人,應該幹點好事。好人都有好報的。」
「我可不相信好人能有啥子好報,多幹點壞事,生活才叫滋潤呢。」郭興旺伸開了胳膊:「讓我抱著你睡吧,這樣我睡得踏實。」
「嗯。」石春敏把腦袋放在了郭興旺的胳膊上:「睡吧,別整天想著打打殺殺報仇雪恨的,多累啊。」
「睡覺。」郭興旺閉上眼睛,滿zu的微笑著。他能聞到石春敏身上的清香,能感受到她的體溫,這樣的待遇他認為老天爺就是他乾爹,忒照顧他了。
這一夜郭興旺睡的很踏實,也是他第一次抱著一個女人沒有雜念。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石春敏還在熟睡,手放在自己的胸上抱著,睡得很香。他知道,昨夜石春敏為了看住他不讓他拿菜刀出去砍人,幾乎是一夜未合眼,天亮的時候才睡的。
郭興旺的胳膊很麻,但是他沒敢動,他是怕動一下會弄醒石春敏,能這麼靜靜的看著她安靜的睡覺,郭興旺的心裡湧起了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感,原來幸福很簡單,哪怕是看著心愛的人睡覺。
儘管心情不好,郭父郭母還是早早的起來了,郭母做了飯,她也知道石春敏昨天晚上沒有回去在郭興旺的房裡睡的,他們都干了啥就不用說了,以她兒子的火爆脾氣,肯定不會饒了石春敏的,想想也算是因禍得福,兩位老人安慰的笑了。
九點左右的時候,郭母過來叫他們倆吃飯,這次她沒有冒冒失失的闖進去,而是先敲了敲門。
「別敲了,睡覺呢。」郭興旺不敢大聲喊。
敲門聲依舊響起,顯然是郭母沒有聽到郭興旺說的話。
「別敲了,睡覺呢。」郭興旺抬高了嗓音。
「幾點了?」石春敏睜開了眼睛。
「剛天亮,你再睡一會吧。」郭興旺心疼的看著石春敏,她的眼角泛起了血絲。
「不睡了。」石春敏做了起來揉揉眼睛:「都快中午了吧?」
「那我們就出去吃飯吧。」郭興旺也坐了起來:「我去給你整點水洗臉。」
「嗯。」石春敏笑著點頭。
「兒子,咋樣了?」郭母在門外等到了郭興旺出現:「昨天晚上?」
「沒咋樣,你就別瞎琢磨了。」郭興旺抻抻懶腰,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胳膊:「飯菜端上來吧,我們洗完臉就吃飯了。」
「哎呦,你這是給石春敏打的水啊,啥時候學的這麼勤快了,一向都是你老媽伺候你的。」郭母的臉上終於是綻放出了微笑。
「行了,你就別磨嘰了,讓孩子洗臉吃飯吧。」郭父開口說話了。
郭興旺看著父親差點哭了,就一夜,他感覺自己的爹老了很多,的確是老了。
吃早飯的時候,郭母特地弄了一碗酸酸的湯讓石春敏喝,說是多喝點算的能生兒子。
郭興旺剛要辯駁,石春敏踢了他一下,能讓老人開心是件好事,於是捏著鼻子把那一碗酸湯喝了個精光。
郭興旺也知道石春敏這麼做是為了讓他的家人忘了昨天發生的一切,但是這樣對她忒不公平了,也許就因為這樣,她的清白就將毀於一旦了。自己啥都沒干就得被村裡的人當成啥都干了處理。
石春敏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郭興旺不要說話,陪著她把整場戲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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