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兒並沒有先回家,隨便在鬧市區找了間咖啡館坐了下來,街道上法國梧桐黃葉燦爛,有些乾枯厲害的隨著風刮落下來。小資情調的咖啡店內卻是溫暖的,學著林盛夏的習慣點了杯黑咖啡,剛一飲入口中苦的顧允兒眼淚都要出來了。
事實上,她的眼淚是已經掉了下來,嘴裡還含著那口黑咖啡,滴答滴答的潤澤從眼眶內落下,顧允兒不明白林盛夏為什麼喜歡黑咖啡,明明苦的難以下嚥。可儘管如此,顧允兒還是一口一口的將黑咖啡喝的乾淨,甚至最後又續了杯,直到最後情緒全然平靜下來,她才結賬離開。
街上的路燈早就已經亮起,熱鬧的街道有各種小商販在擺著夜市,深秋的夜裡已經算是冷的了,顧允兒裹緊了身上大衣,慢慢悠悠的向前走著。期間還在路上給子悠買了副小小的毛線手套,紛嫩嫩的顏色是她最喜歡的,提在手裡,顧允兒的心情好了很多。
走回小區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二點,小區裡面老弱婦孺比較多,所以睡覺的早,顧允兒走進樓道,裡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過道的燈早就壞了,打電話給物業多次都沒人來修。從包裡找出鑰匙剛想要開門,耳邊卻聽到極為清晰的卡噠聲,很短促,但卻很清晰。
緊接著而來的就是打火機的紅光,明明滅滅還在搖晃的火光令置身於黑暗中的齊皓突顯的尤為冷酷,稜角分明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顧允兒心裡咯登一下,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齊皓竟然會站在自家的門口,啪的一聲,手裡鑰匙連同著給子悠買的小手套掉在地上。
齊皓的眼神在微弱的火光中落在她臉上,原本筆直佇立在那的他卻突然動了,只見齊皓慢慢的向上邁著,修長雙腿落在台階上發出沉悶聲響,顧允兒快速蹲下來想要藉著火光從地上撿起鑰匙,男人卻像是先一步洞悉了她的念頭,無聲的滅了打火機。
黑暗裡,顧允兒只聽到沉悶腳步越發靠近自己,她的手胡亂在地上觸摸著,剛剛碰到鑰匙邊,卻已經被狼一樣的男人攔腰抱起整個人被狠狠的抵在走廊牆壁上,砰的一聲,她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移位,緊接著近乎粗暴的吻就這樣從天而降不給她任何抗拒的機會。
齊皓大掌別著她的雙頰,狠狠的,用力的將薄冷的唇壓上去,趁著顧允兒張口驚呼的瞬間,舌尖已經探入進檀口邊沿,夾雜著怒氣撞了進去。霸道的可怕,甚至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情緒在裡面,就連男人高蜓的鼻尖都像是要陷入到她皮膚內似的。
他從來都不是彬彬有禮的溫雅男,想要的掠奪不想要的毀滅,對齊皓來說這些都是多麼簡單的事情,黑暗之中,沒有監控器,就連過道的窗戶都不知被誰砸碎,這裡是有多不安全,顧允兒很清楚,當初顧澤愷強烈要求自己搬離這裡,甚至已經在市中心最高檔的高層住宅給她買了套新房,可顧允兒卻依舊固執的拒絕了哥哥的保護。
深秋呼呼的冷風刮過,齊皓的腳下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那是顧允兒的鑰匙,沒來得及撿起的鑰匙,粗重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甚至混雜血腥的味道,她的嘴裡還帶著黑咖啡的苦味,身體被控制著動彈不得,齊皓的舌尖輕刷過她的每顆牙齒,那光滑細膩的如同貝甲的牙齒。
「你去相親?你竟然敢去相親……」冷酷的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刻意壓低的響起,兩唇分開後的急速喘息象徵著剛才的烈吻將肺內氧氣全部搾乾,齊皓似乎失去了控制,只是湊到她耳邊一遍遍的說著。
就算是這麼近的距離,黑暗之中顧允兒也只不過能夠看到他的一個大體輪廓而已,在清楚的聽到齊皓的聲音時,她忍不住的笑了,諷刺的笑了!這個男人可笑到了極點,就算自己去相親又跟他有何關係?更何況就算自己身旁有蕭郎相伴,他身邊不照樣有如花美眷作陪嗎?
「我就算跟別的男人上床,也跟你沒關係!」顧允兒冷冷的開口,轟的一下將齊皓緊存的理智炸的乾淨,只聽到黑暗中他有片刻的沉默,隨後輕聲而又諷刺的笑了起來,聲音沉到最底!
「顧允兒,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嗎?」黑暗彷彿就這樣伴隨著這句話被他吸納進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瞳內,耳邊伴隨著嗤拉一聲,她風衣下的襯衫前襟就被齊皓給狠狠的扯開,飽滿的隆起隨之上下彈跳了下。
顧允兒驚得睜大了眼睛,就連尖叫都還來不及,緊接著齊皓無情的聲音再次傳來!
「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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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粗俗到近乎下流的話在顧允兒耳邊炸開,她甚至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齊皓的腦袋已經壓了下來,落在她的胸脯上,咬噬著滑膩如豆腐般的皮膚,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跡。齊皓甚至單手扯下她一邊胸衣,直到那涼到刺骨的溫度襲來,顧允兒這才真正意識到,齊皓瘋了!
「放開我……滾開……」雖然現在是深夜了,但是萬一有人上下樓,萬一……她該怎麼辦?以後她還怎麼見人?
「你如果想要讓所有人都起來欣賞到這一幕,顧允兒,我無所謂!」齊皓的大掌猛地握住她胸口脫兔,用力一抓,疼的顧允兒精緻五官都扭到了一起,卻又不敢出聲,心裡卻恨的滴血,他憑什麼這樣對待自己,憑什麼!
「齊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恨不得你馬上去死!馬上……」顧允兒小聲的開口,可聲音裡的恨意卻太過於顯而易見,齊皓週身猛地一顫,原本的瘋狂瞬間清醒了過來,眼底恢復清明,他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
「允兒……我……」高大精瘦的身軀繃得緊緊,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而她的身體在黑暗裡抵靠著牆壁,衣衫凌亂,皮膚因著感受到冷意而起了片片雞皮疙瘩。
顧允兒沉默的將內衣重新調整好,將襯衫被齊皓扯得搖搖欲墜的扣子重新繫上,髮絲凌亂的在黑暗裡連他的輪廓都不想看到!
齊皓大拳攥緊,他似乎踩到了柔軟的毛線料,儘管隔著塑料袋,他的心像是被無形大掌猛地攥緊,撕心裂肺的疼。
如果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那麼愛與恨的作用同樣是相互的,相互到……二人的心同樣是鮮血淋漓。
「我當初……怎麼會瞎了眼看上你的?你身上,到底有哪裡值得我去愛的地方?」顧允兒的聲音很輕,對於齊皓來說卻絕對是致命的!
「你讓我……覺得噁心!」
彷彿壓垮齊皓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倏然轉身離開,沉重急促的腳步聲之後……他的身影消失在無限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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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安琪幼兒園內。
「咳咳咳咳……咳咳咳……」顧允兒的咳嗽聲一直沒停下,原本雪白的臉頰緋紅緋紅的,問她到底是怎麼弄的,顧允兒只是含糊其辭的帶過。見她難受的樣兒,許燕也不著急著問昨天相親的事情了,趕快給她找了幾片藥。
其實昨天晚上顧允兒坐在家門口一晚,齊皓走後她從地上將鑰匙撿起來,家門鑰匙卻彎的插都插不進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踩成這樣的。家裡的鑰匙大哥和盛夏姐那還有,可大半夜的顧允兒也不想要麻煩他們,索性裹緊了外套靠著牆坐了一晚上。
不知道這種類似於自虐的行為,是在懲罰自己的不清醒,還是……提醒著她心裡的恨!
「要麼你就跟校長請假算了,我看你今天的課也上不了了,要不是等下有個家長要過來,我就請半小時的假送你回去。」許燕正說完,職員室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了,一清雅女子從外面領著小朋友走了進來,剛想要說話,再與顧允兒無意識的對視之後,愣了半響。
「請問……是容瑾容女士嗎?」許燕抬頭看了眼,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就是這個點,而對面的容瑾一直看著顧允兒,自然,顧允兒也注意到了這點,她深吸了口氣,總覺得腦袋暈暈的。
「對,我是容瑾,我想給我的女兒辦理入學手續。」容瑾最先回過神來輕聲的開口,許燕趕忙抽出早就準備好的表遞給她。
顧允兒站在旁邊收拾著東西,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的咳嗽聲,眼前暈黑暈黑的,齊皓的女伴,已經有孩子了?
「媽媽,爸爸那一欄怎麼不寫上,琪琪有爸爸,琪琪的爸爸是皓爸爸!」童稚的聲音傳來,顧允兒的腦袋嗡嗡的,她說皓爸爸?
所以……齊皓是那個小女孩的爸爸?齊皓……是她的爸爸?
顧允兒只覺得可笑到了極點,如果他們是一家人……那麼自己和子悠……又算是什麼?
暈眩感越來越重,在許燕的驚呼聲中……顧允兒眼前被黑暗包圍……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