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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3章 :紅色的警告 文 / 納蘭雪央

    佛堂內的光線隱隱綽綽的,唐淮南清俊的臉龐置於這樣的朦朧內,看在姜橘生的眼裡竟有種說不出的緊張感,她不知道唐淮南會說些什麼,可若是他真的出聲挽留,自己就真的能夠那麼毫無顧忌的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嗎?

    姜橘生攥緊著手心裡的平安符,紅色的細繩在纖細五指間纏繞著,佛堂外的皓白月光如玉傾灑,她眼睜睜的看著唐淮南修長乾淨的手抬起,伸到了自己面前,心臟無法抑制的砰砰亂跳著。他黑沉沉的眼眸就落在自己臉上,明明什麼都還沒做,迷離的夜色與獨特的環境已經將氣氛渲染的太過美好,令人從心底產生種莫名期待。

    事實上,唐淮南的心並不像是表面露出的那般平靜,橘生佯裝不在意的表情他看的清清楚楚的,薄唇抿得緊緊的,他的心裡也在掙扎,在佛祖面前不說假話,可自己又有什麼資格開口挽留?修長的手指微顫著包裹住姜橘生的小臉,目光漸漸深沉起來,清冷的光線當中,悠遠的木魚聲裡,他原本緊抿的薄唇勾了勾,深沉眼底又帶著微薄的哀涼。

    「確定好是哪天了嗎?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開車送你去機場。」姜橘生還沒有從他掌心內的涼意回過神來,耳畔已經響起了這麼一句話,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想要說的,就只有這些嗎?

    「唐淮南,我沒聽清楚,你再給我說一遍?」她菱唇微動,只覺手腳原有的熱度正在一點點的褪去,其實空曠的佛堂內不論說了什麼都能夠聽的很清楚,姜橘生盯著他弧度完美的下頜,卻還是執拗的要這個男人再說一遍剛才的話,她極為沒出息的再給他個機會,如果唐淮南立馬改口她可以當成剛才什麼都沒有聽到。

    唐淮南頰邊不著痕跡的抽動了下,已經習慣了許久沉穩應對任何事的他難得地慌亂了幾秒,薄唇張合著,最終卻還是維持了原來的輕笑。

    「橘生,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開車送你去機場!」這次,就像是要讓姜橘生聽清楚似的,唐淮南字字句句說的標準清晰,姜橘生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倏然伸出手將唐淮南還貼在自己臉頰一側的大掌揮開,啪的一聲在靜幽的環境裡尤為清晰的響起。

    「不用,不需要你送我!」姜橘生當時就紅了眼眶,這個身姿挺拔的男人,總是輕易的一句話就能夠挑起她情緒上的洶湧,她暗示的難道還不夠明顯嗎?如果從一開始他就抱持著這種態度,那何必又來招惹自己?那些說愛她的話,真的只是做-愛後敷衍的回應嗎?

    因著氣惱姜橘生作勢轉身就要離開,卻想起曦曦還在蒲團那坐著,彎著腰將孩子抱起在懷裡,憋著口氣的向著佛堂外疾步走去,唐淮南心底一驚,在她轉身的瞬間似乎看到橘生的眼角有淚痕劃過,在佛像面前他真的沒有說假話,只是中文博大精深,任何一句話組合到一起,都會有各種各樣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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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淮南拉過姜橘生,動作強勢的讓她上了車,這裡距離市區太遠,更何況這麼晚了,如果自己由著她胡鬧的話,那才是真的瘋了。

    姜橘生從上車開始就將臉別向車窗,曦曦似乎知道爸爸媽媽吵架了,乖巧的躺在她懷裡不聲不響,只有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的在兩個大人中間來回的看著。其實曦曦並不能夠聽懂他們吵得是什麼內容,可媽媽很傷心,眼眶通紅著還無聲的落了淚。

    唐淮南的手緊握著方向盤,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本不是他的本意,自己的身上有太多的問題,單憑著血緣這一條就已經是他心裡面跨不去的坎,接連兩個孩子都有問題,這樣的陰霾盤踞在心口,現在的唐淮南倒恨不得當初橘生將他毒的斷子絕孫。橘生是那麼好的女人,又何苦跟著他承受本不應該她承受的罪過?

    他承認他不安膽怯,只要能夠遠遠的看著他們母女兩個人是好的,他便再也無慾無求,更何況現在自己和橘生離婚了,她理應能夠找到更好的,而自己這些日子賺的錢雖然跟在顧氏時比少了太多,可每分錢都是他自己努力工作賺來了,都是乾乾淨淨的。

    等到了橘生找到好的對象,他就把這些錢都給他和曦曦,他要讓對方知道,雖然橘生結過婚又離過婚,她卻並不是任人欺負沒有依靠的,她的倚靠就是自己,她缺什麼,自己就給她什麼。

    「我送你和曦曦回酒店。」唐淮南聽到自己略顯嘶啞的聲音響起,姜橘生聽的心口刺痛,此時她就像是個反骨的小孩,唐淮南說什麼,她偏偏不要去那麼做,所以在聽到唐淮南這樣開口說時,姜橘生下意識的開口反駁。

    「可今晚我想去你那裡!」姜橘生倏然側過頭來看向他,耳邊只聽到刺耳吱呦一聲,油走在黑夜當中的流線型賓利就這樣戛然停在了人煙稀少的下山公路上,四周甚至還可以聽到蟲鳴的聲音,車前燈劃破寂靜黑夜,將灰塵映照的無所遁形。

    「好。」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唐淮南終於再度開口,重新將車子啟動,車子繼續沒入到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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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墅內上上下下都靜悄悄的,將在回來路上就已經睡著的曦曦送回到房間裡,姜橘生徑直朝著唐淮南的臥室走去,在經過走廊內通透的玻璃窗時,她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沁水的眸子經過簡單的心情平復已經好了很多,只是眼眶周圍還泛著紅,面色略顯蒼白。此時姜橘生的身上還穿著林盛夏婚禮時所穿的禮服,她每走一步白紗翻動間翩然靜美。

    推開唐淮南房間的門,浴室那邊傳來的水聲證明他此時在洗澡,姜橘生就坐在舒適柔軟的大床邊上,安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密長的睫毛微斂,身旁還放著唐淮南洗澡前脫下的襯衫西裝褲之類,被燈光一照,有閃閃的光芒在襯衫袖口處露出。

    姜橘生不經意的一看,卻是當初自己送給唐淮南的那對鑽石袖扣。

    細細的手指落在冰涼的鑽石上,她心裡說不出的複雜,除卻當時第一次自己給唐淮南戴上時她見他戴過,以後就再也不見了蹤影,原本以為他弄丟了,時隔這麼久再度見到卻恍如隔世般的令自己心酸苦楚。

    漂亮的卷髮如同瀑布般傾瀉在身後,柔軟如海藻般,手指摩挲著鑽石袖扣,浴室的水聲突然停了,門從裡面被推開,僅在腰際圍條浴巾的唐淮南走了出來,手中的毛巾還擦拭著精短的頭髮,見姜橘生竟坐在床邊,動作猛然間一頓!

    他就站在原地望著她,剛沐浴過後的眼睛濕涼著,而姜橘生也在看著他,精緻姣美的五官動人,卻沒有絲毫波瀾,反倒是唐淮南在她毫不避嫌的注視之下,冷峻的頰邊微熱起來,儘管他還在佯裝一副鎮定的表情。

    剛想要說些什麼,姜橘生卻有了動作,只見她站起身來向著唐淮南的方向走去,直到來到他面前的瞬間,跟他的高大相比,那身形更顯嬌小,眼神平行於他突出的鎖骨處,那上面一個禮拜前自己留下的曖昧紅痕還隱隱能夠看到,那些他做的蛋糕,自己終於還是沒有那個口福吃到。

    綿軟的小手沿著他胸膛賁起的肌肉弧線緩緩下移,直至來到肚臍的位置,連沿著下腹處的深色毛髮隱隱在鬆垮浴巾邊沿露出,他頭髮上的水還沒全干,此時剛一低頭,就點點落在姜橘生露在外面的渾圓香肩上。

    唐淮南腰間繫的鬆垮的浴巾啪的一聲掉在地板上,緊實勁瘦的身形猶如雕塑般,小麥色肌膚無一不透著健康,此時他全身赤裸於姜橘生的面前,明明心裡最初還有著慌亂,可在與橘生的眼神對望時竟也平和了。

    她想要做什麼就隨她去好了,她想要從自己身上拿走什麼他也不會阻止,只要她在離開t市前的這段時光過得開心,他無所謂的。

    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姜橘生反倒是不著急了,她沉默的轉過身去從隨身的包中取出管口紅,打開蓋子擰動膏體,是烈焰般的火紅色,卻見她當著唐淮南的面慢慢的塗抹著,略顯蒼白的臉色與瑩潤唇瓣上漸漸被塗滿的紅形成鮮明對比,原本以為並不適合的顏色卻奇異的與她之前剛剛哭過的臉融合到一起,令人驚艷無比。

    塗完唇膏,姜橘生妖嬈的衝著唐淮南笑了,剛剛洗過澡的唐淮南本就口乾舌燥,此時更是喉結不經意上下滾動著。

    姜橘生仔細的將口紅扔回包內,卻又從裡面拿出了一疊人民幣,扔到了不遠處的茶几上。

    唐淮南的表情愣了下,在回別墅的途中姜橘生曾經讓他停車,她進了銀行的自動取款機那邊沒多久很快就回來了,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而這些錢扔到桌子上的意思又是什麼?

    「不是說好要當我的情夫嗎?這些錢就算是我給你的報酬,到我走之前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我想,應該足夠了吧?」姜橘生眼眉微挑著,邊說著邊來到他的面前,期間將放在茶几上的錢碰倒,紅色的人民幣散落在地板上,一張張的。

    唐淮南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從姜橘生的口中聽到這話,他身體的每塊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就崩斷他腦海中的那條理智線,可看著極力仰高了頭與自己對視的女人,這個比自己年齡小了太多的女人,還沒有學會隱藏掉眼底逞強的女人,終究還是令他歎了口氣。

    姜橘生卻誤會了他歎這口氣的理由,紅唇微張咬住他胸口因受涼而突起的點,唇膏沾染在剛剛洗乾淨的皮膚上,別有番異樣的驚心動魄。

    「怎麼?錢不夠?請不動你?不過就只剩下了一個禮拜的時間,都不願意?」姜橘生一邊吮著一邊透過唇角縫隙開口,她覺得自己聲音有些示弱的顫抖,強逼著定下心神來,表情裡帶著倔強,輕啄著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斑斑的唇膏印。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需要錢……」更何況是女人的錢,他還沒卑賤到這樣的地步,唐淮南伸手將她拉進自己胸壑內,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她竟哆嗦的像是頭負傷的小獸,他今晚的話,又傷到了她,明明自己是知道的,可是只要想到自己的殘缺,他還有什麼理由不狠心到底?

    姜橘生卻是不聽的,她將自己嵌入到他懷裡,軟唇來回摩挲著他敏感的地方,就連原本沒那個意思的唐淮南也禁不起這樣的糾纏,只是心裡卻還是有些難過悲哀,從什麼時候開始激情的接觸成為了他們靠近的唯一理由?

    唐淮南擁著她倒在床上,夜色漸漸瀰漫起來,姜橘生仰躺在床上,鬆軟烏絲凌亂散落在床鋪上,珍珠首飾撞的細碎作響。

    這姿勢令她曲線畢露,衣服下僅貼著胸貼的柔軟露出大半,而姜橘生眼睛霧濛濛的,似乎並未有所察覺,她從最初的憤怒到現在的惶然,只覺得腦袋裡亂糟糟的,明明在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的好男人,可自己憑什麼不爭氣的在聽到他酒後的一句愛你就上桿子的執著於他?

    明明心裡也是委屈難受的,她心裡多疼啊,這個男人卻像是無所察覺,今晚甚至能夠用那麼平淡的口吻重複了兩遍,他要送她去機場!

    故意咬住唐淮南的脖頸,姜橘生清楚的見到他眼底熾熱的溫度,密密實實的封住自己的口,他近乎粗魯似的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只覺得他的大掌緊扣在自己腦後,壓迫再壓迫著自己,這個男人往日裡的冷靜不復存在,就連表情都是凶狠的,也唯有在床上的時候,姜橘生才覺得他是有血有肉的,不再溫潤到死氣沉沉的地步。

    他進入到她體內時有種驚人的爆發感在心底肆意流竄著,揉身壓住她,死死壓著她,一寸寸的親吻過去,更似是膜拜。

    唐淮南伸手從床頭抽出紙巾緩慢而又溫柔的幫她擦拭著唇上的紅色,身下卻用力的進入著,溫柔與強勢更替出現,令姜橘生一陣嗚咽。

    未完全閉合的落地窗內有涼風湧入進來,吹動著茶几上厚厚一打的紙幣,一張張的拂落到地上,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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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淮南是被半夜裡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的,懷中滑膩的嬌軀微微動了動,他趕忙將手機摁成靜音,動作小心的翻身下床,接起電話竟柯景程,他讓自己馬上趕回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蹙著眉頭穿衣服的空隙清楚的看到床頭上的鬧鐘指針顯示現在是凌晨三點半。

    隨便套上衣服開車趕去公司的時候,柯景程表情嚴肅的站在門口,見他來到動作頓了下,唐淮南領口處的肌膚上還有沒擦乾的唇膏印,足以猜到之前他到底做過些什麼。如果是平日的柯景程或許還會調侃他一下,只是情況緊急外加心底五味陳雜,令他一時間陷入到了沉默裡。

    唐淮南從柯景程的視線當中察覺到什麼,伸手從鎖骨處一抹,指尖帶出了些紅潤,不著痕跡的將領口扣子全然扣上,連最上面的那顆都沒有放過,側身順著柯景程手指一伸的地方看去,表情肅冷到了極致。

    公司乾淨的大扇捲簾門口已經被燒的看不出本來顏色,就連不遠處的兩棵景觀樹也被人剪得七零八落,空氣裡似乎還有汽油的味道,如果不是柯景程回想起保險櫃的鑰匙忘在了公司回來取了趟,恐怕也不會發現。

    「報警了嗎?」唐淮南的心很沉,莫非是他們公司最近太出風頭,同行相妒?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只是做的如此過分還是頭一回!唐淮南的眼底被寒霜所蒙住,這附近是商業區,到處都是監控,可對方還是敢下手,足以可見到底有多麼的膽大。

    柯景程沒說話只是眼神示意唐淮南跟著自己來到側面的牆壁,他剛開始發現的時候也想要報警,只是再見到這個時還是決定先等唐淮南來了在說報警的事!

    唐淮南順著柯景程示意的方向看著側面的牆壁,濃郁的油漆味撲鼻而來,甚至比汽油的味道還要濃烈,整扇雪白的牆壁上用血一樣的紅漆潑出幾個大字,柯景程初見時驚心動怕,而此時唐淮南見到絲毫不亞於當初柯景程看見時的震撼!

    紅色油漆在牆壁上還未完全的乾涸掉,有些地方的紅漆下滑形成血似的模樣,唐淮南薄唇緊抿,眼神死死的盯著上面的大字。

    唐淮南,你草菅人命,我要你血債血償!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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