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不知道自己就這樣安靜的坐在床邊多久,滿屋子的狼藉就像是被龍捲風席捲過似的。
直到半掩著的房門從外面被推開,傭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地上的碎玻璃渣在她腳下發出細碎的聲響。
而此時林盛夏的情緒已經平復了很多,伸出手將滑落下肩頭的寬鬆領口拉上來,也一併遮住鎖骨處剛才被顧澤愷肆虐過的痕跡。
「顧太太,顧先生氣沖沖的出去了,你們沒事兒吧?」
已經有些年紀的傭人忍不住的開口,明明剛才男主人進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她雖然在這裡干的時間不長,可還是能夠從兩個人的互動當中看出他們兩夫妻的關係是很好的,就算是偶爾因為些瑣碎的小事有了爭執,率先讓步的一定都是做丈夫的。
「我們沒事。」
林盛夏淡淡的開口,雖然真的比她預想的時間要早了太多,但是既然顧澤愷發現了那麼她也就所幸將話說開,她知道那個男人可能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讓他們兩人彼此冷靜一下也是好的。
只是當林盛夏回想起剛才顧澤愷離開時眼底裡徹骨的哀涼,心裡忍不住的也難過了起來。
她不過是想要放彼此自由,讓自己或者顧澤愷以後的生活能夠更開心一些。
這世界上美好的女子還有那麼多,她脾氣又差,性子又倔強的從來不懂妥協,睚眥必報,甚至放不開過去面對不了未來。
這樣的自己身上的缺點數也數不清楚,除了離婚之外林盛夏不知道還有何種方式可以重新開始,原本她是想要等到事情都結束之後在向顧澤愷提離婚的,可是計劃卻總是比不上變化快。
林盛夏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小說裡寫的天意,又或許這婚姻本身就是場陰差陽錯的誤會。
「其實顧太太有些話我做傭人的本來是不應該說,顧先生也不讓我告訴你,可是我不說總覺得先生有些太委屈了!」傭人雙手緊張的摩挲著,先生對太太的好她和月嫂都看在眼裡的,她從很多有錢人家做過工,自然也見識過很多表面上恩愛非常實際貌合神離的夫妻,相較起來顧澤愷對林盛夏已經是好的不能夠再好的了,甚至在他們看起來有些含著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丟了的狀態。
她們還從沒見到過哪家的男主人能夠為妻子做到這一點,雖然在來之前傭人也做好了準備工作,從網上看了兩夫妻的一些有關信息,但她覺得百聞不如一見,凡是見到過他們夫妻相處的,流言都不用解釋立馬可以不攻自破!
放眼t市的豪門內,還有哪對能比得過他們的情真意深的?
真的……找不到了!
林盛夏聞言還帶著水潤的眸子落在對方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她這麼說的意思是什麼,什麼叫做顧澤愷有些太委屈了?
「恐怕太太已經知道你喝的牛奶都是先生特意從郊區牧場訂來的吧,不過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只要先生有空都是他親自幫你熬的牛奶,我看著他一個大男人窩在廚房裡守著小火都覺得彆扭。更不要說太太你平日裡的飲食都是先生找營養師特別調配過的,然後還有雖然小黃豆很聽話可也畢竟就是個小嬰兒,晚上餓了醒了哭哭鬧鬧在所難免,我有好幾次臨走之前都看到先生哄著小黃豆說不要吵到你。更不要說平日裡的那些瑣碎小事兒了,太太要是仔細想想的話,哪次你鬧了小脾氣不都是先生先道歉的,當時你們還分居睡得時,吵了架先生要麼就坐在書房裡一夜,要麼就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一晚上……太多太多了,說都說不清了。」
傭人的話匣子一打開收也收不住,而林盛夏的心裡卻是越來越酸澀,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顧澤愷還曾經做過這些事嗎?
「他出去的時候……」林盛夏遲疑的開了口,鬆軟的發因著她側頭的動作微微的晃動著,可話說到了半截,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話應該如何的接下去。
她想問顧澤愷的表情如何?不用說一定很難看。她又想問顧澤愷去了哪裡?不用說阿姨也不知道。
所以那問題就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嚨裡,不過好在傭人是過來人,自然能夠從林盛夏的眼神裡讀懂一二。
她先是彎下腰來將地上該處理的東西扔到垃圾桶裡,直到手裡捏到一張白紙黑字的離婚協議書時,這才算是終於明白了今晚他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
「我就看不慣現在的新婚小夫妻吵著吵著就要鬧分手離婚什麼的,在婚姻裡相處的時間越長,越應該明白個道理,愛雖然是婚姻的基礎,但陪伴與理解才是婚姻的支柱,夫妻之間磕磕絆絆是在所難免的事情,聰明的女人應該懂得經營婚姻而不是去消耗婚姻。」那傭人一邊叨叨著一邊狀似無意的將手裡的離婚協議書撕開,從兩片到四片再到碎的數不過來。
隨後就像是地上的那堆狼藉一樣,一同扔到了垃圾桶內,再也看不出原來的面貌。
林盛夏眼睜睜的看著蹲在地上收拾的傭人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卻並沒有出聲阻止,或許從她發現顧澤愷看到了的那個瞬間,在她的心裡也湧起一種叫做後悔的複雜情緒。
她只是想要重新開始,並不想要傷害他,儘管他曾經那樣的對待過自己,可她自己又何嘗沒有錯呢?
「阿姨,我餓了。」林盛夏淡淡的開了口,她知道顧澤愷所找來的傭人都是服務中心學歷資歷最高的,職業操守也自然是一流的,所以今晚的事情她並不擔心她會傳出去。
她擔心的,是顧澤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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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允兒是來寵愛酒吧找齊皓的,自從那天被大哥拽上車之後她再給齊皓打電話他那邊的態度永遠都是冷冰冰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哥的態度令他不高興了,所以今天下班之後所幸直接來到酒吧找他。
或許是因為她出現的次數多了,樓下的保安對她徑直走上二樓的動作見怪不怪,也沒有任何的阻止行為。
顧允兒走的挺快,或許是因為這兩天大哥派他的保鏢盯梢似的跟著自己,難得今天沒有看到那人的身影,她也想要好好的跟齊皓解釋一下那天的事情。
她心裡其實是想要將他介紹給自己家裡人的,她這人性格就是這樣,不喜歡藏著掖著的,以前不通人情世故也吃了不少的虧,現在回想起以前做的荒唐事兒都覺得挺可笑的。
顧允兒忍不住的心想,如果齊皓認識的是以前那個大小姐脾氣的自己,應該容忍不了自己這麼長時間。
輕笑著顧允兒推開門,有迪奧高級女士香水的味道瞬間湧入到鼻腔內,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在了唇邊,有種涼意從腳心處慢慢的通過四肢百骸,直至傳遍全身。
如果換成是尋常的女孩子恐怕第一個反應應該是不能接受痛苦甚至是轉身跑開關機不接電話,從此跟這個男人老死不相往來。
可顧允兒卻不同,她面無表情的走進房間裡面,甚至還記得從裡面將房間的門給闔上,這裡是酒吧的二樓,可是當門關上的瞬間卻將外面的一切嘈雜都阻擋了起來。
很安靜,安靜的就連心跳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曼妙的女體跨坐在齊皓的大腿上,後背赤-裸前面自然不必說,齊皓冷睿的視線從顧允兒進來的那瞬間就沒有從她臉上移開,表情很平靜,絲毫沒有被逮到的尷尬。
如果硬要從他的臉上找到什麼異樣的話,恐怕也就是在他看到顧允兒臉色儘管越發蒼白卻還要裝出倔強表情時,眼底有怎樣的情緒一閃而過,稍縱即逝。
「如果你喜歡做這樣的事,我也可以滿足你!」顧允兒的聲音很好聽,糯糯的但卻並不是軟弱的那種。
原本趴在齊皓身上的女人聞言忍不住的嗤笑一聲,轉過頭來看著顧允兒的臉,倒是有些意外她漂亮的長相,乾乾淨淨的像是個大學生,不過在圈子裡這樣的女人甩起來也是最困難的。
「滿足?你拿什麼來滿足皓哥?你這幅小身板能在床上擺出幾個姿勢來?」女人說話的聲音很傲慢,甜膩膩的,一如迪奧香水帶給顧允兒的感覺。
齊皓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顧允兒,他自然沒有錯過她煞白的臉色,鬆軟的劉海下面烏黑的瞳孔透著倔強的堅強。
「你是什麼身份,配跟我說話麼?」顧允兒從來不會讓別人從嘴上佔了便宜去,她看也沒看那個女人,只是與齊皓的視線在空氣裡相互碰撞到一起。
突然的,她開始解開身上大衣的紐扣,黑色的牛角扣一顆顆從她蔥白的手指被挑開,沉重的大衣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齊皓蹙著眉峰,看著顧允兒的動作,她的身子更像是小女孩的身體,瘦瘦小小的,白色絲質滾荷葉邊的領口將那張臉映襯的更好看,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再度將手伸向襯衫的紐扣處,細膩光滑的肌膚從被解開水晶扣的部分露了出來,白色的托高型內衣緊跟著出現在他眼底,那瞳孔越發的黯黑起來。
「你在做什麼?」他終於開了口,聲音裡透著沙啞。
絲質的襯衫隨後也落到了地上,她依舊沉默的緊抿著櫻唇,這次伸手來到後背像是要將內衣帶解開,鎖骨下雪白的肌膚隨著她的動作波動著。
「滾出去!」突然,齊皓猛地站起身來將顧允兒纖瘦的身形擁入到懷中,那內衣環扣已經被解開,只因為顧允兒的前胸貼著齊皓結實的胸膛,這才避免了走光的危險。
齊皓那絲毫不留情面的三個字自然是對著剛才因為他猛然起身跌坐在地上赤-裸著上半身的女人說的,他週身透出的戾氣再明顯不過,叫那女人不敢有絲毫猶豫的抓起自己之前脫掉的衣服跑了出去。
顧允兒的臉貼著他的胸口,她可以感覺齊皓的大掌貼合著她的後背。
「齊皓,只要你說一句愛我,我就有勇氣面對全世界的反對跟你在一起!但如果你只是想要跟我玩玩,今夜過去之後,請你找人將放在公寓裡裡所有屬於你的東西都取走,包括那架鋼琴!我權當我自己是瞎了……」眼字還沒說完,顧允兒只覺得有大掌貼合著她的側臉,熾熱獨佔的吻迅速的落了下來。
霸佔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顧允兒青澀的回應著他毫不客氣的攻城略地,怯生生的惹人憐愛。
齊皓的表情複雜到了極點,他不應該招惹她的,他不應該……招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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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端著還散著熱氣的牛奶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往日裡皓白的月亮與星星都不見了蹤影。
此時已經是凌晨的十二點半,她原本以為顧澤愷很快就會回來的,用家裡的座機給他的私人號碼打電話,卻發現電話鈴聲在樓上的臥室裡傳來,他走的時候連手機都沒拿,大衣還掛在玄關處,手上還帶著傷口,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不會好好處理的。
月嫂與傭人已經都回家去了,整棟別墅裡空蕩蕩的,林盛夏故意將電視的聲音開的很大,綜藝節目本就熱鬧,這樣聽起來倒有些聒噪了。
室內的光線將她的身影拉的長長的,乾淨玻璃窗裡倒映出她的臉,擔憂的情緒再明顯不過,就連熱好的牛奶很快也涼了。
隨手將玻璃杯放在茶几上,林盛夏屈起膝蓋將下巴抵在上面,鎖骨處有刺痛的感覺明顯,她微微的下拉著領口,看到胸口上那些被噬咬過的痕跡,就連手腕處也留下了淤青。
那個時候的顧澤愷,應該是快要被氣瘋了吧?
這樣的想著,林盛夏赤著腳來到玄關將顧澤愷臨走時沒有取走的大衣拿了下來,衣服上還殘留著顧澤愷的味道,蓋著衣服林盛夏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就那麼半夢半醒著,不敢就這樣直接的睡過去,生怕顧澤愷半夜回來自己會注意不到。
可是一直到天亮,林盛夏也沒有等回顧澤愷。
林盛夏的心裡很不安,她不知道顧澤愷是這夜不回來了,還是以後都不回來了,她很討厭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與其這樣等下去,她還不如所幸直接與他見面說個清楚。
這樣的想著,林盛夏掀開蓋在身上的大衣想要起身,卻在意外摸到大衣內襯口袋異樣的手感時頓了下,遲疑了片刻,林盛夏將顧澤愷的大衣翻了過來,從裡面掏出異物,手感像是張照片。
顧澤愷為什麼把照片塞在這裡?林盛夏一邊想著一邊將背對著她的照片翻轉了過來,原本平靜的表情瞬間如遭雷擊似得僵硬了起來,她甚至猛地站起身來,就連大衣順勢掉在地上都沒有任何的感覺。
昨天顧澤愷進門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他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可那個時候的自己並沒有多想!
再加上昨天晚上知道了自己想要離婚的事情,顧澤愷到底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與打擊?
林盛夏甚至已經不敢往下想了,她仔細的端詳著手裡的照片,因著年代久遠的關係邊沿都已經泛黃,顧澤愷還是年輕的模樣,只是破舊的房屋裡昏暗著,他被膠布纏繞在椅子上,就連嘴都被膠條堵得死死的,這根本就是他被綁架時拍攝的照片,為什麼時隔這麼多年顧澤愷竟然又再度的將這個找了出來?又或許……這是哪個有心人故意而為之的?
照片上的顧澤愷眼神沉冷,面色蒼白臉上遍佈著纍纍淤青傷痕,是被剛剛折磨過的樣子,而這又何嘗不曾是林盛夏的噩夢?
可此時的林盛夏還有理智,她知道自己必須要找到顧澤愷,她怕他會胡思亂想。
這樣的想著,林盛夏手中捏著照片向著臥室的方向急速的走去,用著最快的速度將衣服換好,她要先去公司一趟看看顧澤愷到底有沒有回去,如果他不在公司……13acv。
不過擺在林盛夏面前的還有一個特別重大的問題,那便是小黃豆暫時該交給誰來代管,思來想去林盛夏只能給葉以寧打電話,她能夠相信的人本來就不多,更別說是將孩子暫為交給照顧這樣的事兒。
在電話裡簡單的敘述了下事情的經過,自然避開了照片的事情,電話那頭原本睡意朦朧的葉以寧瞬間就炸開了鍋,本來上次在車裡她就已經勸過林盛夏了,並且在她的心裡也一直有種預感這份離婚協議書會鬧出點事情來,沒想到怕什麼還真就來了什麼,座機聽筒那頭的葉以寧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林盛夏是真的沒有那個心思聽。
葉以寧自然也感覺到了,電話裡簡單的交代著讓她將小黃豆送來,要知道小黃豆可是她乾兒子,誰都委屈都不能夠讓小黃豆受委屈,更何況她相信盛夏的能力一定能夠解決好這次的事情的。
沒有了後顧之憂,林盛夏直接開車去了公司,待到搭乘專用電梯來到總裁室時,從小可那得知顧澤愷果然沒有來公司,雖然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但得到這樣的答案還是令她大失所望。
顧澤愷,那個彆扭的男人,到底去了哪裡?
林盛夏頹然搭乘電梯直接來到地下停車場,坐在駕駛座的位置趴在方向盤上,一夜都沒有睡好的大腦有些混沌起來,顧澤愷其實同自己差不多,有著固定的生活圈子,朋友也不多,同爺爺決裂了之後就連老宅都不在回去了,林盛夏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出來他能去什麼地方窩一晚上。
突然的,她直起了纖瘦的身子,心裡似乎隱隱約約的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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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不樣靜玻。糖糖沒出事之前,林盛夏每兩個禮拜都回開車來到這裡,幫顧澤愷照顧她的母親。
從昨天夜裡開始天氣就變得陰沉沉的,林盛夏車的很慢,因為曾經出過車禍的關係,在這樣的天氣裡她一貫都很小心謹慎,更何況車子剛開出高速沒多久便起了大霧。
記憶裡的牌坊依舊整齊懸掛在石橋的兩旁,河道兩岸的木質門板前一長串紅燈籠還亮著,林盛夏按照以往的習慣將車停到公共車位裡,剛下車就覺得有些冷,霧氣還濕噠噠的讓人不舒服。
空氣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這令林盛夏的心也跟著沉重起來,儘管四周的景象如同山水畫般的優美,可這次林盛夏卻沒什麼心思欣賞。
如果顧澤愷也不在這裡,她是真的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那個彆扭的男人回家了。
這樣的想著,林盛夏行走在青石板的路上,與陌生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林盛夏都會在心裡小小的期許一下,電視劇裡的情節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她在尋覓的那個男人會迎面向著自己走來。
霧氣漸漸的散了,視野也好了很多,不過林盛夏並沒有慶幸多久,只因為雨來了。
淅淅瀝瀝的春雨打濕了她身上的針織衫,天其實還有些冷,林盛夏小巧的鼻頭很快便被凍紅了起來,就連黑髮也濕漉漉的貼在臉上,她漫無目的的走在這裡,希望能夠找到顧澤愷零星半點的痕跡。
這個在t市被人習慣性稱為女強人的女人,此時竟顯得有些可憐,她有些失望的停下了腳步,或許顧澤愷壓根就沒有回來這裡。
正這樣的想著,凌亂的腳步聲響起,林盛夏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迎面嬉笑著跑來的學生們撞倒,踉蹌著避開略顯狼狽的跌坐在青石板路上,而那些罪魁禍首們衝入到雨霧裡,很快便沒了蹤跡。
林盛夏歎了口氣想要站起身來,腳踝處卻意外傳來刺痛的感覺,咬牙去摸自己的腳,最壞的可能性全都被自己碰到一起了。
心裡正煩悶時,略顯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直到一雙黑色的真皮皮鞋意外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