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伸手將桌面上的拍賣會宣傳冊拿在手裡隨意的翻閱著,顧澤愷還在同喬胤講著電話,現如今中俄邊境的事務顧澤愷全部交給了喬胤處理。
當初因為林盛夏的失蹤顧澤愷除了愷夏集團的管理經營對別的再也提不起什麼興趣,加之那個時候的他精神狀態很差,整宿整宿的失眠讓這個表面看起來依舊強勢的男人內裡卻被全然的掏空,再加上濫用處方安眠藥的原因,顧澤愷經常會飽受身體上的疼痛折磨,到最後,大家都覺得這個男人換上了臆想症。
那段時間也多虧了顧允兒,她強逼著顧澤愷去醫院的心理門診做檢查,結果當然是不盡人意的,回來之後她瀕臨崩潰的情緒終於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自那以後,顧澤愷稍微的收斂了些,但是在旁人看來他的臆想症卻越來越嚴重,一個人的家裡面他會以為林盛夏與糖糖還在,就算是在公司用餐的時候也會在對面幫林盛夏準備飯菜,最後一個人吃掉兩個人的份,也是因為如此他換上了很嚴重的胃病,而他的那些處方類止疼藥劑也是在那個時間段服用的。
而這一切,林盛夏自然是不知道的,顧澤愷也並沒有準備將這些事情告訴她,在這個男人的心裡,只要他的顧太太回來了就好,其他的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林盛夏安靜的站在遠處,並沒有注意到顧澤愷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隨手翻看著手裡的宣傳冊橘色的陽光穿透寬大落地玻璃窗傾灑進來,落在深棕色的書房傢俱上,也同樣的落在她的臉上,髮梢眼角均是染上細碎的光芒,安靜美好。
顧澤愷能夠清楚的看到林盛夏長長睫毛微顫抖的弧度,之前因著胃疼而慘白的臉也漸漸有了血色,她看起來很健康,至少要比自己健康,這樣一個美好的傍晚,他的顧太太陪在自己身邊,真好!
突然的,他坐回到黑色的皮椅內,他身上的衣服很凌亂,襯衫的下擺沒有像是往日那樣塞回西裝褲內,只是懶散的任由它聳拉著。
耳朵上掛著的藍牙耳機閃動著藍光,卻見顧澤愷雙手長臂一揮將林盛夏摟入到懷裡,而專注於手中宣傳冊上的林盛夏一時不查,就這樣被他帶入到懷中,結結實實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林盛夏剛想要說些什麼,轉過頭見顧澤愷還在對著電話那頭的喬胤討論著公事,見她側過頭去看著自己,這男人伸出修長的手指抵在薄唇處,示意她噤聲,有力的手臂卻絲毫沒有將她放開的架勢。
林盛夏穿的是棉質的薄款睡衣,胃痛過後體力還有些不支,再加上顧澤愷一直用著大掌將她的身體壓向自己的胸膛,她最後所幸放棄了掙扎,略顯慵懶的靠在他懷裡繼續翻看著手裡的宣傳冊,這次的拍賣會選擇在t市最有名的拍賣廳進行,宣傳冊厚厚一打不僅僅是有各類的珠寶玉器,還有些珍貴的收藏品。
耳垂邊癢癢的,那是顧澤愷趁著說話的間隙用涔薄的唇靠近她的耳垂,微微的用唇抿起,這近乎於孩子氣的小動作令林盛夏忍不住的躲閃著。
盛伸拍會集。終於,顧澤愷掛斷了電話,他們也結束了這種無聲的遊戲。
「這拍賣會的宣傳冊,我在元牧陽的桌子上也見過!」林盛夏將手裡翻閱完的宣傳冊放回到書桌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你要買的也是這尊白玉佛?」如果林盛夏沒有猜錯的話,顧澤愷與元牧陽的目標是一樣的,均是那尊被印在首封上的白玉佛。
「老宅的管家前陣子頻頻與這尊玉佛的持有者接觸,可是最終沒有令對方改變心意,所以我想要拍下來,畢竟爺爺的生日也要到了,算是我的心意!」
顧澤愷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明顯的暗淡了起來,林盛夏自然也沒有開口,她沒有想到事情儘管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在這個男人的心裡,顧弘文依舊有著如此重要的位置。
「我去元氏找元牧陽的時候,他對這尊白玉佛也很關注!到底這個東西是什麼來歷?」林盛夏有些不解,論質地這玉佛其實並不算是上品,更何況從照片上就可以看出來,玉佛的表面有些許的瑕疵。
如果不是因為這尊玉佛本身的價值,這麼搶手的原因就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這尊玉佛的背後隱藏著一個故事!
「我只知道這尊玉佛原來的持有者是t市的一個老教授,他死了之後這尊玉佛被轉手倒賣過好幾次,最終……」顧澤愷說這話的時候,修長手指敲了敲宣傳冊的首封。
林盛夏沒有說話,只是很快她便感覺到臀部下面有什麼硬硬的東西在頂著她,臉色一僵,稍微融洽的氣氛也因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而轉瞬即逝。
顧澤愷清楚的看到林盛夏臉上的表情變化,她果然只有在身體難受時才願意對外界表達出絲毫的脆弱,可就算是那樣,他也心甘情願的對她俯首稱臣。
「對了,橘生之前來找我說,當時老宅的大火不是意外,她聞到了汽油的味道,也……無意中見到蘇暖養母的身影,但是她也只是懷疑而已,不能夠確定!」13acv。
林盛夏藉著說話的機會站起身來,刻意忽略掉那堅硬的東西抵住自己臀部時的熾熱感覺。
「並且蘇暖的養母與元牧陽的爺爺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總覺得這裡面不對勁!還有當初她見到我的那刻,驚恐著管我叫鬼,我確定我以前沒有見過她,我懷疑……她口中的那個鬼,是我的母親!」林盛夏自從意識到蘇暖的養母不對勁時,她便忍不住的回憶起之前蘇皓軒發病時自己在醫院見到蘇暖養母時的情景。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另外一個人那麼的害怕,她到底透過自己看到了誰,答案其實並不難猜測!
難道蘇雲玉就是照片裡的另外一個女人?又或者……她就是容媽口中火場內應該還有的另外一個人?
「好,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調查,剛才電話裡我有讓喬胤多派些人手過來幫我的忙,估計過幾天就能到。潑硫酸那件事情,除了愷夏集團外那條商業街的其他地域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影響,我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我不能允許有任何事情能夠威脅到你!」顧澤愷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極為冷酷的,甚至可以稱得上嗜血!
「為什麼?」林盛夏突然開了口,她的眼神裡帶著複雜的情緒,就這樣凝視著昂藏在皮椅內的男人。
顧澤愷聞言眉尾一挑,似乎沒聽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自己離開九個月之後再度回來他會對自己這麼好?百依百順的好?因著對糖糖的愧疚?因著對自己的愧疚?可這些話最終林盛夏也沒有問出口,只因為覺得沒有必要了。
「沒什麼,下樓吃飯吧,小黃豆應該也已經醒了。」林盛夏沒有再多言,只是向著書房門口走去。
「明天我想去公司,畢竟我有好長時間沒有回去辦公了,一直待在家裡覺得自己像是個廢物一樣!」她的聲音又恢復了往日裡的清冷,好似剛才兩個人之間的旖旎氣氛並不存在。
顧澤愷似乎想問她到底是怎麼了,只是許久過後也不過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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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兩個人並沒有睡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顧澤愷比林盛夏要先起床,他先是吩咐傭人去廚房煮了一小鍋牛奶,然後這才轉身走到搖籃邊看著伸手張牙舞爪的小黃豆,剛伸出手想要逗弄他胖嘟嘟的小臉蛋,手指便已經被小黃豆給抓的緊緊的,孩子裂開嘴大笑著,好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似的。
林盛夏下樓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場景,她剛剛將襯衫的領子翻了出來,一身職業裝將她的精明幹練給突顯出來,見顧澤愷無形的逗弄著小黃豆,宛然一副剛當爸爸的樣子,她的心裡說不出來什麼滋味。
如果糖糖還在這裡該有多少?那個她拼了命生下來的,宛如精靈般的孩子,要是還在……該有多好?
林盛夏如是的想著,清潤的瞳孔尤為的暗淡著,她走到餐桌旁坐下來,而桌子上早已經準備好各式的早餐,中式西式各擺了幾種,其實就他們兩個人吃飯,也吃不了這麼多。
「先喝杯熱牛奶,你胃不好,以後就算是工作了也不要再喝黑咖啡了!昨晚我已經給小可打過電話,若是讓我發現你喝黑咖啡的話,就立馬開除她!」
顧澤愷將還飄著奶皮的熱牛奶放在了林盛夏的面前,而後者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拿起一片烤土司撕開放入口中,就著牛奶吃著早餐。
此時的他們兩人誰還都不知道,有一場危機,正在向兩人逼近!
(cqs!)